中国古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真正喝酒喝到高兴的时候是“将进酒,杯莫停”,是“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的洒脱与自由,这种状态比“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不知道要惬意多少倍。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酌酒的这个“酌”字。

“酌”暂时没有发现它的甲骨文字形 ,它的金文字形左边是表示酒坛的酉字,右边是盛酒工具勺子,左右两边的部件合起来表示一个完整的意思,这个意思就是《说文解字》对它的解释:“酌,盛酒行觞也”也就是用酒勺把酒从尊、壶等大容量的酒器中盛到觚、觯等小容量酒器中让人喝。因此,它是一个典型的会意字,同时,右边的勺又可以表示整个字的读音,所以它又是一个形声字,这种情况叫做会意兼形声。小篆酌字的构件和金文一模一样,只是线条更加匀称美观。

这个写法在隶书和楷书中也被完全承继了下来。

酌最开始表示斟酒,可以让别人喝,例如《仪礼·有司彻》里面有:“尸升坐,取爵酌。”东汉的郑玄注释这句话说:“酌者,将酢主人。” 酢是什么意思呢?主人进酒给客人叫酬叫献,客人回敬主人就叫酢。《仪礼》的这条记载就是说代替死者受祭的尸起身拿爵酌酒回敬。

酌也可以指酌酒给自己喝。《诗经·周南·卷耳》的男主人公怀念远方的亲人时说“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就是在自斟自饮,借酒浇愁,好让自己不再想念远方的人。 当然了,自酌自饮也可以心情很美好,比如陶渊明的《归园田居》说“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就是不管世事风云变幻而怡然自得的心灵写照。

酌洒用勺,也可以用斗。《诗经·大雅·行苇》所说“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耇”就表达了用长柄酒斗斟上美酒祈求长寿的美好愿望。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到,斗和勺都可以作为舀酒器具,它们在汉字中也可以表达同一个意义范畴,就是舀取。因此,斟、酌两个字都可以表示倒酒。它们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是相通的。《说文解字》里面对“斟”字的解释为“斟,勺也”,对“勺”字的解释为“勺,挹取也”。把这两者结合起来看,就可以知道,斟字表示的是舀取的意思。

斟、酌都表示倒酒,引申就有喝酒的意思,如小酌几杯、自斟自饮;倒酒的时候要考虑容器的量,倒得不满叫做斟,倒得太过叫做酌,但是都不能倒得淌出来,贵在适中。所以它们又都引申出来酌情、反复考虑的意思,成语“字斟句酌”也是表达反复考虑的意思。由于斟、酌的字义相近,所以它们经常连用在一起,形成了斟酌一词。

斟酌这个词可以做动词,表示倒酒,比如唐代夷陵女郎的《空馆夜歌》里面有“绿樽翠杓,为君斟酌”的句子,描写了用翡翠做的尊盛酒,用翡翠做的勺为客人舀酒的场景。也可以表示饮酒。比如有一首旧题汉代苏武所作的《诗》是这样写的:“我有一罇酒,欲以赠远人。愿子留斟酌,叙此平生亲。”这首诗则是希望别人留下来和自己一块喝酒,共话生平了。当然了,斟酌一词最主要的意思还是表示反复考虑、择善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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