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贩婴一个婴儿开价七八万，揭秘贩婴黑心中介骗钱伎俩

近日，重庆警方破获一起拐卖儿童案件。经审理，25岁的犯罪嫌疑人赵军(化名)利用孕妇与“买者”的信息差异，欺骗两人，涉嫌非法买卖婴儿，从中获取利益。目前，警方已请求检察院批准逮捕赵军，案件仍在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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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开启网络“卖婴儿”产业链:新生儿明码标价

近年来，随着公安机关加大打击拐卖婴儿案件的力度，一些拐卖婴儿团伙为了躲避打击，逐渐从线下交易转向QQ群、微信群等线上交易。据记者调查，网上拐卖婴儿产业链中的收养者基本都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一个新生儿的价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一些非法中介团伙打着“营养费”、“感谢费”的旗号收钱。他们卖的大部分都是刚出生的婴儿，有的甚至还没出生就预售了。在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这群中介甚至答应给被拐卖的婴儿安排出生医学证明，安顿下来。经过一个多月的突击调查，大象记者揭露了一个横跨四川和河北的地下婴儿贩运网络。

被亲生母亲卖掉的女婴

2019年11月中旬，各大领养孩子的QQ群和微信群出现了不到十个字的特别留言——“湖北，怀孕，38周，女，低补。”绑架志愿者上官正义看到这条消息后，立即联系了出版商。对方自称小平，要把肚子里的宝宝拿出来领养。

上官大法官伪装成收养者，持续保持联系。11月30日，小平突然发来消息——孩子出生在黄梅县中医院，病房里有一张照片的女孩。与此同时，肖萍透露，一些江苏买家正赶往湖北省黄梅县迎接她。

为了防止女婴被拐卖，大象记者和上官正义驱车前往湖北。在黄梅县中医院，记者迅速查出一名疑似产妇。医院妇产科值班护士透露，该女子早在11月27日已经分娩，11月28日有人来医院询问孩子的信息。

妇产科护士长也觉得可疑。她发现小平在给孩子出具出生医学证明时提供了虚假的身份信息。“我说如果你提供虚假的身份信息，孩子的疫苗是打不到的。以后你的孩子就不能上学，不能去户籍了。尽快提供真实身份证，然后母亲说自愿放弃所有证件。我让她按手印。她按的，肯定不对。”

上官正义向黄梅县公安局黄梅派出所反映了自己的信息。警察赶到病房时，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小平身边。小平交待，她真名沈默平，20岁，安徽宿松县人。这位中年妇女和她有母女关系。沈某某在浙江工作时意外怀孕。因为觉得养不起孩子，打算把孩子卖给别人，希望给孩子找个条件好的家庭。

在警察的劝说下，沈某某和母亲表示，他们会放弃卖掉孩子的想法，一出院就给孩子开出生证明，回老家登记。

被绑架的小女孩已经安全回家了

然而，调查此案的警方发现，11月27日，沈某某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孩。出生后第二天，沈默平与一名江苏人贩子达成协议，卖掉了其中一名女孩。

沈默平母女对女婴是谁买的，从哪里来，叫什么一无所知。双方约定对方开车去接此人，沈默平的妈妈带孩子去楼下医院。女婴被带走后，对方留下了营养费，但沈默平的母亲拒绝透露具体费用。

为了查明神秘买家的真实身份，黄梅警方和当地妇联专门成立了一个班进行调查，历时20多天，事情败露。

2020年1月1日下午6时，办案民警在江苏昆山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邵某，成功解救被拐女婴。邵供认，他花了5万元从沈默平母女手中买下了女婴。目前，黄梅县公安局和黄梅县妇联已将被拐卖的女婴安全送回家中，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婴儿贩卖群体中的暗语

成功阻止婴儿交易的志愿者是上官正义，他长期隐藏身份，潜伏在各种领养婴儿的群体中。这些群体的成员网名前有“L”或“S”。“L代表领养，S代表领养。”

上官正义说，群里这些人有一套具体的联系方式。“S”通常是卖方，“L”是买方。他们打着“营养费”或者“感谢费”的旗号，寻找自己喜欢的对象。一旦条件谈妥，他们会直接约定面对面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孩子的价格换成了“补偿”。比如“补6”就是孩子价格6万。

大象记者注意到，这些相关群体中有不少“L”，希望在网上得到一个半女儿。这些人有的是不孕不育的夫妻，有的是失去孩子的父母，还有的受“重男轻女”观念的影响，一心想生个男孩。一旦他们和“S”的交易成功，双方会立即退出集团，避免后患。

在交易过程中，很多父母会寻找多个买家，谁出价最高，就把孩子卖给谁。有的人刚怀孕三四个月，就开始在网上发信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骗子、中介、文书卖家也混在群里，每天在群里发领养、领养的消息。上官正义说，一旦遇到有领养需求的人，一些中介会主动把孕妇和婴儿的信息卖在手中，赚取差价或者介绍费。“有些刚入团的人更容易受骗。他们没有经验。骗子经常盯着他们看。一个人被骗几百几千块很正常。反正群体是混的，你在对付他们的时候要非常小心。”

为了躲避公安机关的打击，团主们每隔三五次就会成立新的小组，暗中观察小组的每一个成员，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就会立即清除出去。

6.6万，我想把肚子里的宝宝卖掉

2020年5月7日，山西省长治市下起毛毛雨。绑架志愿者上官正义，坐在襄垣县的一家早餐店里，时不时地望着窗外。一个月前，在上官正义卧底的QQ群里，一个叫“长治”的网友不停地发帖信息，想在网上找买家，售价6.6万元。

早上10点，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走进了早餐店。她就是发布信息的“长治”。第一次见面，女人很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聊了一会儿，她慢慢放松了警惕，坐到了一个角落里。

此女1988年出生，32岁。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现在，她怀了第四个孩子。这位妇女说，她的丈夫在建筑工地上做搬运工，通常在家照顾三个孩子。

“长治”告诉大象记者，她从怀孕初期就有卖孩子的想法，因为怕被别人发现，所以说卖孩子很隐晦。“首先要对孩子好，另外夫妻感情也不错。不然我就不送了。人家会给我钱的。网上就不说了。我再问，就直接打6.6W，别的就不说了。”

长治的孩子已经21周了，预产期大概是9月中旬。只要买家愿意出钱，她都会做胎儿性别鉴定和各种产前检查。在聊天中，“长治”透露，在会见记者之前，她已经在网上联系了许多买家，包括一对当地的教师夫妇。因为对方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最终没有达成交易。

“长治”坦言，选择买家是一个标准，不在山西，离山西越远越好，这样她卖手的话就不容易被熟人发现，也就彻底断绝了她和孩子的认可度。

看到这种情况，记者和上官正义明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开始“长治”根本不听劝，坚持把肚子里的孩子卖了。她认为自己的行为属于收养，不属于买卖，也不属于犯罪。“长治”不知道。在网上发布信息后，已经被人贩子盯上了。上官正义讲的是长治的真相，很多信息来源显示人贩子联手低价买孩子，然后高价卖。

经过几个小时的劝说，长治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她敞开心扉说，卖掉自己孩子的根本原因是她养不起第四个孩子。“长治”拿出手机，退出了发布信息的QQ群，删除了所有联系的买家。原来她联系了几十个买家，经过多次讨价还价，终于给宝宝定价6.6万。

长治打着伞离开早餐店，去了她租住的房子。孩子还没出生，不过还好，妈妈醒来还不算晚。

不养就没感情了。如果你卖掉你的孩子，你就会卖掉它

山西省成功劝退长治后，大象记者和上官正义赶往数百公里外的内蒙古呼和浩特。这里也是，一个宝宝就要出生了，群里很多买家都在赶。网上发消息的网友叫“D”，消息很简单，只有10个字——谁买孩子，8万，拒绝砍价。

5月7日晚，记者抵达呼和浩特时，接到卖家电话，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们。5月8日上午，记者到达约定地点。一个20多岁穿着黑色t恤的年轻人说自己是卖家“D”。

“D”把记者带到他的临时公寓，里面坐着一个肚子很大的年轻女孩。“D”告诉大象记者，两人都是90后，在恋情期间意外怀孕。他们想在不告诉家人的情况下生下孩子，然后偷偷卖掉，所以他们在网上发布了信息。“很多次我都在想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怎么样。想想真是难受。”

“D”说话很难听，但一说到钱，表情就放松了。“我要的是8万，价格也不低。我觉得老婆不能努力，什么也得不到。”为了成功卖掉孩子，夫妇俩做好了一切准备，办理了各种产前检查手续。“我们已经看到它了，它是个女孩，我们想快点摆脱它。前两天去鄂尔多斯市东胜区，遇到一个买家。”

女孩告诉记者，毕竟她只是怀孕了。如果不是她养的，她不会有任何感情。她以后肯定不会找孩子了。

上官看到一条小命就要被卖了，就表明了身份，告诉夫妻俩，他们的孩子在云南被人贩子盯上了。这个人贩子打算花8万买个孩子，然后再卖给别人11万。关于孩子的信息已经发给其他买家了。

“D”听到上官大法官的消息后并不意外。他说他知道云南买家是人贩子，但是女朋友预产期快到了，他管不了那么多。这些天，他们有一个完整的时间表来会见买家。每天都有几个买家来见面。谁付出的多，谁就决定把孩子卖给谁。

这时，警方传来消息，准备在云南买他孩子的人贩子已经成功落网。“D”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紧张，立即退出所有买卖婴儿的QQ群，切断与所有卖家的联系。

上官正义和记者担心这对年轻夫妇反悔，继续出售孩子，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告了情况，以确保孩子能够顺利出生，不会被交易。

河南玉龙律师事务所律师傅健指出，《收养法》禁止买卖儿童或者以收养为名买卖儿童。出卖自己子女的，由公安部门没收违法所得，并处罚款；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即使是不得不把孩子送出去的父母，或者私人收养的“你爱我”，他们提供的任何价格都是为了把孩子商业化。依法抚养受到保护，这种私人“收养”没有法律效力，涉嫌构成刑事犯罪。

最高人民法院等部门2010年联合发布的《关于依法惩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的意见》中规定:以生育为非法牟利手段，生完孩子再出卖孩子的，为处理这是“营养费”、“补贴”还是实践中买卖婴儿的行为；以收取巨额款项为目的，将儿童“送”给他人，显然不属于“营养费”、“感谢费”范畴，应以拐卖儿童罪论处。

“黑人家庭”孩子的身份被“洗白”

在调查中，记者发现，买卖双方交易完成后，还有一个关键环节，就是买方会想尽一切办法“粉饰”孩子的身份，为孩子安顿下来。在这个黑利益链里，有人专门卖出生医学证明，“粉饰”身份。

记者联系了一个叫“野姑娘”的中介，中介声称他有出生医学证明，并有“无前期”的保证。所谓“无前期”，就是中介先提供出生医学证明，对方在成功完成户籍后支付孩子。

5月11日深夜，四川省泸州市一家酒吧前，一位“野姑娘”突然打电话约记者见面。记者赶到后，“野姑娘”并没有出现，而是不停的发消息测试。

半个小时后，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挥手穿过酒吧，头也不回地走到桥下的一个角落。“野姑娘”说自己是泸州某医院的工作人员，平时能接触到申请医学出生证明的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拿出手机，展示了很多之前成功的案例。“你看这是2020年2月做的。这些都是2017年和2018年做的。你放心，医院会处理的。好的，你可以随时结算。”

在中介手机里，保存了大量的出生医学证明照片、户籍信息、聊天记录截图。“野姑娘”告诉记者，根据他办理的出生医学证明，户籍登记成功的买家有山东、河南、陕西、山西等十几个省市，遍布全国。

为了斩断这条黑利益链，5月12日，记者来到泸州市公安局龙马潭分局。警方了解情况后，决定约见申请人，然后将其逮捕。上午10点，中介被警方成功抓获。

龙马潭区分局民警连夜突击审讯，中介确实给人办了许可证。然而，文件的真实性以及中介和医院之间的关系需要进一步调查。

记者注意到，嫌疑人办理的一张出生医学证明上盖有泸州市龙马潭中医医院的公章。这份证书最终卖给了陕西省商洛市一位名叫方的买主。为了核实这份出生医学证明是否出自龙马潭中医院，记者找到了院长唐仲尧。唐院长了解情况后，拒绝核实该出生医学证明的真实性。

调查陷入僵局，记者决定从买家入手，倒查线索。5月12日，记者向陕西省商洛市黑龙口派出所民警提供了出生医学证明资料。经查询，泸州市出售的出生医学证明已在陕西省商洛市成功登记。买主的名字叫方，他的“女儿”安顿下来后，就取名为方林牧瑶。令人费解的是，方林木瑶出生于2018年11月11日，直到2020年4月21日才正式登记，间隔一年多。被拐卖的志愿者上官正义说，孩子一岁半去户口显然是不合理的。毕竟如果没有医学出生证明或者户籍资料，孩子连疫苗都打不了。

方林木瑶是不是被拐卖的孩子？商洛市公安局商州分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办案民警介绍说，他们反复核对了泸州市龙马潭区医院的这份出生医学证明，初步确定是真的。“首先，我们抽血看看孩子是否被贩卖。第二，我们要把孩子的DNA上传到国家拐卖数据库。”

在记者调查的时候，消息来自山东、陕西、黑龙江等地。在这些省份，许多买家从泸州市购买出生医学证明，并成功登记了十几名参与绑架的儿童，并“洗了身份”。

律师傅健表示，《收养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都有相关条款明确规定。在执行《被收养儿童登记办法》等相关法律时，应当简化私人收养的相关程序，并在相关收养政策中规定相关条款，鼓励和支持私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