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款 “打工人”变“尾款人”，这届年轻人有多难？

白天上班的人，晚上交钱的人，11月1日最后交钱的人，就是“死日子”。

有了李佳琪的“OMG，买吧”和“别睡了，醒醒吧”，多少白天辛苦养家的工人，不小心变成了晚上熬夜花钱的晚款人，也就是双11砍付了很多存款，欠了一屁股滞纳金的人。

11月1日凌晨，数亿“裁缝”涌入淘宝下单。开业一小时51分钟，100个品牌营业额突破1亿元。

没错，铁的意志不仅仅是用来早起上班的，更是用来通宵提前存款贡献双11的。

今年的双11比往年来得早。10月21日开始预售，消费者可以分两波支付预售商品的尾款，11月1-3日为第一波，11月11日为第二波。规则还是一样，先交定金，再交尾款。双11的很多产品需要交押金才能享受优惠，后期不交最后一笔，押金不退。

第一波，很多农民工已经觉得交了押金就等于欠了最后一笔款债，于是这种喜悲新梗——最后一笔款人诞生了。如果说一个农民工的核心是苦中作乐，那么最后一个人就是用眼泪买。

本期《小酒馆》，我们采访了五位“裁缝”。总而言之一句话，押金凉一会儿，最后一笔是火葬场。当你交了几十个押金，你就觉得什么都买得起了。如果你疯狂下单，好像有人来了。到了该你付尾款的时候，告诉自己，加油，工人们，努力搬砖赚尾款。

但是在电商平台双11复杂的预售规则下，工作者们也研究了自己的生存哲学。比如交押金只是为了筛选商品，大部分商品还是会退役；精心制作excel表格，控制扒手总量；每周花7-10个小时在直播室抢最低价...

通过听他们的故事，或许可以窥探到双11背后反映的消费心理。

押金只用于筛选商品。买了3万多的东西，打算退60%

约翰·杨| 34岁互联网公司业务

今年双11，一共买了90件，存款5479元，余额47817.5元。加上全额降价和住房优惠，我实际上要支付3万多元的余额。

约翰·杨的淘宝订单截图/照片由回答者提供

从去年开始，我在双11储备了足够用一年的护肤品，花了2万左右。不同的是，去年我没有任何还款压力，经济状况也比较好。我买的大部分产品都是大品牌，闭上眼睛基本都想要。今年，我在计算时更加小心，买了更多的性价比类别。

我提前看了Vija和李佳琪的直播公告，从他们的列表中选择了符合我目前消费能力的产品。我关注他们只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应该得到更低的折扣。10月21日开始预售的时候，在两个直播间来回切换。我用信用卡支付，但后来付不起了。后来才知道银行因为我交的太多，把我的信用卡暂停了，然后两天后重新开通。

买的时候先买了单子上一些贵的爆款。后来这两个直播加了一些廉价货，我也买了。我的想法是交押金不代表我会买。我要先占坑，所以我有选择的主动权，所以我不用担心买不到我想买的东西。

买了之后我算了一下，和我今年的预算对比了一下。我选择了哪些是我交了最后一笔款后应该马上还的，哪些是应该保留的。因为买的东西太多，我做了一个我想留下的东西的excel表格，目前有将近40件。但我不确定他们是否会活到最后。

杨凡想要保留的物品列表/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计划在支付最终款项后尽快返还剩余的50件物品。一定要把最后一笔款付清，马上退掉，不然物流马上就到了，可能第二天就到了。今年双11会花14000左右。

在我买的东西中，最贵的是一张近3000元的酒店代金券，可以滑雪三天两夜，还有1000多张体检卡和智能门锁。口罩比较多，460块左右，因为我每天都用，和妈妈一起用。

我这么做的目的是筛选出一整年我能承受的财务范围内的物资，反正就是我一年的固定消耗。其实今年因为收入下降，没敢要超过300元的护肤品。我的日常开销都是用同一个信用卡支付，方便我统计每月的开销，但是我会把开销控制在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内。

我这次在双11的感觉就是努力赚钱，希望明年不用再像今年这样费心了。

家里人觉得我买的疯了。事实上，我每天花2个小时做作业

李肃| 25岁的教学和培训从业者

每年到了双11，家里人都会觉得我花钱疯了，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但其实我已经认真做了功课，不会乱花钱。

今年双11之前，我基本每天花1-2个小时做作业，一般通过微博、bilibili、小红书上的美妆博主种草。而且我一般会把要早点买的东西列出来，剩下的产品蹲着，看口碑，有需要再买，真的省钱。

你买的大部分东西主要是美容，服装，日用品，基本都是给自己和父母的。最贵的是雅诗兰黛小棕瓶微精华套装。

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每天蹲在客厅里，一周大概7到10个小时在客厅里，对客厅里的打折套路有了更好的了解。

但是今年的双11对我的吸引力变小了。一方面年中在免税店买了很多东西，没有强烈的购物欲望。另一方面，我感觉今年的存款比例增加了。以前20元-30元交了押金，今年的押金频繁到50元-100元。但确实东西很难抢。今年最难抓住的是，在李佳琪的直播室，0点钟有一个大白碗身体乳的预售，结果真的是一秒钟。

就我个人而言，首付压力还是不错的，因为基本都是自己预算内买东西，这几年攒了一笔钱买双11。目前大概有十个存款，可能还会增加。最终付款5000-10000元左右。还有一些东西不用预售，可以直接买。

也有过放弃交最后一笔款的情况，但次数不多，主要是因为冲动购物。后来做了功课，发现不适合我，或者产品有各种问题，不能满足我的心理预期。一般的解决办法是先付最后一笔款，然后再退。

但是我不满足于凌晨交最后一笔款，主要是因为要熬夜，太困了。晚上容易冲动消费，买一些自己不需要或者有重复性的商品。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商家才把最后付款的时间定在凌晨。

去年交最后一笔款的时候，心情很乱，很焦虑。最后一次付款前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离零点只有几分钟。我以为我很快就会支付最后一笔款项，但直到一点钟我才支付。今年希望能改掉上一个付款人的心态，购物的时候能理性一点。

我最大的压力不是在买买，而是去购物

33岁互助黄金平台从业者

11号之后，我关注的主播微信官方账号开始给我洗脑:双11来了。

因为现在休产假，两个妈妈和月嫂带孩子，时间比较充裕，所以每天都去淘宝购物。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感觉心里有个小定时闹钟。早饭后提醒我去逛街，然后每天午休的时候去逛街。晚上8点，宝宝睡着了，到我直播室的时间了。

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在各种直播间切换真的太累了。有时候真的不想去逛街，无奈的打开淘宝，进入直播室。还需要两三个小时。你不能因为这些主播的专业而停下来。对于一些只是一个想法的产品，只要主播说“最后2万份，最后1万份”，基本就启动了。除了买买中的日常购买，我还会在心里比较哪个主播推的东西更靠谱。

当你想好好逛逛的时候，你应该仔细筛选一下购物车。一方面你要做排除法，看看有哪些东西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另一方面，你要密切关注这些东西是否会涨价。

为什么这么疯狂？因为我太闲了，要买的东西太多。宝宝这半年的吃穿，我的各种护肤品和妈妈的产品，返工的大码衣服，我给父母买的东西等等，都是很小很小很需要作业的东西。

每年都会重金参与双11，不忙的时候自然会提前准备，忙的时候午休的时候会多买点，因为买进来买是工作之外为数不多的人生调整。

其实前几年无论买多少买多少，都是很开心的，但是这一年，幸福感消失了，大部分都是焦虑带来的不安。前期担心没有做好功课，买的不对就觉得在赔钱。后期觉得自己在上面花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心理预期没有达到就抑郁了。其实这件事给我最大的压力不是买进来买，而是逛来逛去，希望世界取消双11。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家人，他们说，那你就卸载淘宝吧。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行，那我这个月的时间就不浪费了。到底该不该买？买了以后会少买东西。

现在我的淘宝订单有120多项需要支付，而这些折扣，比如全减，需要支付余额7万左右。但是，我可能会选择在付完最后一笔款后退还四分之一的订单，尤其是护肤品。因为直播室交押金不等人，有的人交了之后就在网上做作业，发现不适合自己的皮肤。而且平时进货，最近发现家里一批护肤品都到期了。

现在让我担心的是，11月1日第一波过后，我无法“休息”。11月11日的第二波，我不想再参与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诚实。

高档面霜和足浴粉同时出现在95后的购物车里

小妖| 25岁互联网公司员工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会熬夜到凌晨一两点写PPT，感觉脸上的胶原蛋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所以会买很多护肤品。随着秋冬季节的变化，有理由购买更多的护肤品。

按照我的习惯，如果我确定我需要买很多东西，我至少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研究，但是我很少研究打折套路，因为我知道我算不上一个商家。

今年双11，第一次去直播室购物。以前觉得这种方式很浪费时间。买之前还得听主播唠叨。我更愿意去身边认识的采购部或者网上专柜买。今年提前看了李佳琪和威亚的直播预告单，感觉折扣很大。和同事商量了一下，选择了打算买的东西，10月20号蹲在直播室。

直播期间，我不断劝自己理性消费。虽然主播介绍一些我没打算的产品的时候我很激动，但想到自己真的不需要的时候就克制住了，只付了之前选的海伦娜·鲁宾斯坦眼霜和雅诗兰黛面霜的定金。

两个都很难抢。魏雅介绍产品的时候，我已经很紧张了，担心抓不住。所以我一上线，就点开了链接，不出两秒就没了。还好我抢到的时候很开心。

除了护肤品，今年在购物车里买了更多的中药足浴粉。因为工作忙，没时间运动，体力差，只能熬夜泡脚养生，至少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虽然我没有乱买东西，但我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后悔买了。一种方法是，如果她抢了别人没抢的东西，她就把余款付清，让接手的人把钱转给她。更有可能是付完最后一笔款，马上退掉。

感觉女人天生怕错过砍价。直播室制造了大家都在抢的紧张气氛。不买就买。这时候的你，感觉很像你在超市看到的阿姨。不管有没有用，都可以先看到打折的物品再去抢。比如一瓶面霜就够了，但是朋友看到打折，一下子买了三瓶，问我是不是买多了。我开玩笑说可能还需要你多几张脸才能擦掉。

商家也很会设计，交押金的节点正好是凌晨，女性更容易感性冲动消费。

说到底，“打工女”还是有贪小便宜的心理。如果他们真的很有钱，他们才不管哪个主播更优惠，送不送样品。我的一个同事是这样的。他们一般都是在官网原价购买，而我们这样的工作者只能算谁性价比最高，谁付出最多，谁性价比最高。

买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的收入满足不了自己的消费欲望？这不是废话。我觉得买10个便宜的总比买一个过了质量标准过期的好。感觉赚钱的速度根本没有涨价快。

如果收入充裕，对我有吸引力的东西就是奢侈品包、耳环、项链、手机、耳机、手表......

利用双11的移动补给，看草而不是看直播

洪辰| 29岁的文化媒体从业者

这次因为要搬家，没注意就买了近8000元。感觉这次如果不是在双11买的话，会错过很多钱。

我搬家时所有的电器都有了。我买的最大的一个是烤箱，是Vlog博主种的，一直想买。搬家后一个人住是给自己的礼物。我还买了一个空炸锅，这样朋友来我家我就可以做薯条了。

当然，我也买了很多小东西来提升自己的生活。因为比较爱喝酒，买了一套调酒设备，碰撞声非常好听的红酒杯，一些漂亮的瓷器，还有很多酒。

让我惊讶的是，在双十一的这个时候，一些民宿和旅游平台开始打折出售优惠券。这张优惠券可以兑换到明年春天左右的五月份，我还是会去取这个羊毛。

其实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从直播室偷过。可能我就是传说中2G网络的生命，几乎不看直播室。唯一一次看到是想从加拿大鹅手里抢一件北辰白羽绒服，从直播一开始就蹲在那里。没想到她的直播顺序出了问题，出问题了。看腻了羽绒服，打算下单的时候就没了。我抓不到快，体验很差。

相反，我的很多选择来自一些种草平台，我会根据博主的穿着来购买。今年买了一串双11的黑玳瑁颈珍珠项链，在专门的销售平台上买的，既经济又好看。

每个很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包狂。在我眼里，包包是一个女生人生转折中的一个阶段。大品牌的基本款我基本都收藏了，但后来发现很多都是完全闲置的，不会进行，因为要整天带电脑，所以全卖了。现在只剩三件了，然后搭配不同的衣服。基本上这三个就够了。

众所周知，大牌套餐双11几乎没有折扣，但是黑五有很多折扣。而且这些品牌基本不在直播室播，就算有第三方卖家，质量也很难保证，这也是我不看直播卖货的一个原因。

我也会冲动花钱，基本上是一大笔钱。事实上，对我来说，在价格下跌时购买大量的东西并不容易。我冲动买的东西都特别贵，但是以后也很容易换成钱，或者很容易让我继续产生更多的价值。

我觉得我最讨厌双十一的是范姜在发布会上慷慨激昂的说今年的双十一一分为二，显然只是为了商家和平台赚更多的钱，但似乎是和消费者的狂欢。其实双11拖得越久，大家的兴趣就越少。

我本来就是月光族，一点积蓄都没有。我一直觉得多挣钱比做那么多策略好。人们被安全感所驱使。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把工资的1/10花在定投上，相信以后会赚更多的钱。

*标题图来自网络。应受访者要求，约翰·杨、李肃、苏苏、小姚和茜茜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