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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苇 回不去的拜占庭 ——追忆刘苇

刘伟是指导我读诗的人。

我是在午夜书店的周末读书沙龙认识他的。第一次发言后,我的短文经常出现在他们自己的印刷报纸上。他留着长发,叼着烟斗,戴着从不摘的眼镜,眼睛柔和。大多数人会认为这种人要么是有见识的人,要么是显赫的家族,从小在旧唱片和红木家具中长大。总之他是一个需要一点点快乐才能交到朋友的人。但是刘伟主动来找我,后来甚至邀请我做了一本书的讲座(“你有这个水平很久了”),算是对我的“祝福”。

这份祝福最大的一块是诗。我说的不是诗歌的知识,比如步,音节,韵脚等等。,而是对诗歌的感情。说到诗人,一首诗,或者一本诗集,刘炜总是先说他读诗的回忆,只有当我们觉得身边的空温暖时,他才开始讲具体的话。

当时叶莎经常说没必要把诗想成这样,哪些词打动你,而且是一首好诗——我相信她还是这么想的——刘炜听到这些词会和善地笑,意思可能是“没那么简单,你听听吧”。认识他之后,让我“不清楚”的事情成倍增加,我想:先读一读,哪怕以后只能告诉别人有多难,也是好的。

和刘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文艺的深渊向我们每个人敞开。沙龙里典型的一幕是,刘伟脱下烟斗,翻着别人刚递给他的一本书,轻轻点点头。包括我在内,有五六个人围着他,等着鉴宝专家给个消息。如果是旧版本的诗歌翻译,布莱克的,里尔克的,艾略特的,波德莱尔的,阿赫马托娃的,在场的每个人都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快乐,就像得到一小块圣饼一样。刘炜无数次在我们面前表演过这样的奇迹:当我把一本书揉搓几下,点评两句,他对这本书的记忆就会一点点进入我的脑海。

我从来没有崇拜过他,但我很感激他。我们都像是平行时间里他的不同后裔空。每个人都得到他的一点点记忆,这是他精炼的记忆。我所知道的他的过去,都是他在读,在读,在读。然后,在合适的时候,他把积累的东西散了。有一段时间,为了获得更多关于他的个人回忆,我甚至不停地搜罗一些旧诗词给他看,试图唤醒他心灵中沉睡的部分。这些诗里的第一本书是邱小龙翻译的《丽达与天鹅》,订书钉生锈,覆膜简单,标题乏味,但刘炜拿到手的时候似乎年轻了十岁。他说:“多好的书啊!”他翻了个身,翻到《丽达和天鹅》这首诗,他一首一首地给我讲。他的手指拨弄着松脆的黄纸,好像感觉到了过去的时光。

所以我知道叶芝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一定不止一次梦见过拜占庭和毛特·冈恩,梦见过回不去的过去,梦见过达不到的幸福;他一定是被这样一句话震撼到了:“把老人的疯狂给我/我一定要重塑自我/成为丁满王、李尔王/或者和布莱克平起平坐”——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快死了,但书还没写完,真相在他心里还远未明朗?

他推荐我买了三卷《叶芝诗选》和唐永宽翻译的《情歌原野四重奏》。我给他看新版《玫瑰的名字》,他建议我买旧版《玫瑰的名字》。刘炜不懂英语,他所有关于诗歌和诗人的知识都来自中文版本,恐怕会被很多人嘲笑。他对我说:“埃利蒂斯比西弗勒斯强”,“我更喜欢李白”,“希门尼斯读起来太枯燥,但阿莱克桑德雷有自己的特点”,“赶紧读读莫洛亚的《星期三的紫罗兰》,好故事”,“黄灿然,他的翻译比他自己写的好多了”。他介绍我读黄的《必要的角度》;他还极力推荐陈超的《当代外国诗歌导论》,这和他自己读诗的方法是一样的:用感性接近文字背后的诗心。我曾经翻阅过明兰翻译的《高冈信诗选》,似乎是一位鲜为人知的日本诗人。我不想让刘伟喜出望外,仿佛这本书是我送给他的信物:“这人的诗很好,”他开始翻书,然后带着掏出一些内心深处的秘密的表情对我说。“他的诗和北岛很像,真的。”

他一直夸北岛和海子。他不止一次的背诵《姐姐/我今晚不想做人/我只想做你》。这些人一旦被否定,他自己的青春,从前背离大我,变成自我的日子,是不够的。邱小龙翻译了他基本认可的叶芝和艾略特,后来去了美国。他写的《虹影之死》翻译介入中国后,刘炜也去找了,对我说:“太无聊了,他去写这样一本书来欺骗外国人。”

在他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写诗和读诗。他说现代诗起源于他最喜欢的波德莱尔,像特隆斯特朗这样高度简练的流派的产生只是时间问题。我说,我写个检讨吧,他说,去摘最大最成熟的果子。我赶紧写了第一篇赏析文——如果真的可以称之为“赏析”的话——在学校财务部门的打印机上擦了擦。那个周六,咖啡馆太吵了,刘伟拿着我的稿子找了一桌子人当着我们的面看。

那种从天而降的满足感再也不会有了。我看得出来,别人都把刘炜当成了一个出口:看到世界上这么优雅浪漫的人,想想下周一的辛苦,似乎还可以忍受一点。相反,我只是少数几个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人之一。他也和这个混乱可怕的社会绑在一起。所以,有他在身边,我总是感到安全和庆幸。每次他抬头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我坐在他旁边都会觉得容光焕发。一天晚上,在咖啡馆里,一个长着喇叭腿的女孩坐在我面前。她有一个花头,细长的眼睛像两颗流星。“这是戏剧学院余天儿的,”刘伟说。我还记得他是怎么认真读普通话里的“儿”字的。

刘炜认识这些人,文艺的血液在他们身上奔涌,拍打着海岸。余天儿一坐下,就没完没了地说自己的创作,怎么当着父母的面看剧本,哭得很大声,但是父母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伟翘着二郎腿,一脸欣赏地看着她的表演。在家里,我都不记得见过哪个大叔了,谁会用这么干净纯洁无辜的眼神看她活泼的小妹妹。他们的笑容悬浮在真空中。

我也和他去过几次诗歌会。我曾经告诉他,我受不了当地诗人的《南调北调》,读不好怎么敢上台?他笑着回答:真爱最重要,让他们写自己喜欢的就好。然而,许多例外将成为常规。有些诗人的宅邸可以容纳四五十人。我们都出席了一个聚会,刘伟看着业内同事上上下下,自得其乐,总是很有想法。最后,一个自称远道而来的业余爱好者,看起来像是一个乡镇企业家的司机。他上台念了四首诗。我还记得最后两句是“如果你是裸体的/你是我的新娘”。大家都笑了。刘伟转头无奈的看着我,意思是:让你看到这种东西我很抱歉。

刘伟在我身上看到可能的自己了吗?也许是吧,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他:这六七年来,我们的见面加起来还没有上个月多。在我开始鉴定自己的作品,发表伪专业的文章之后,刘伟默默的走开了,以至于我都不敢说他对我的好,好像怕欺骗朋友一样。即使余天儿自杀的消息传出去,我也没想到会给刘伟打电话,因为我不敢接近一个可能会心碎的人。更多的人死于心碎。越来越多。那天我们偶遇了E.M .福斯特的读者分享会,他总是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那表情有点责备,好像在说“你的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当我判断失误的时候,刘伟并没有比我更和谐。为什么他不想早点涉足这个庸俗的人类世界?他喜欢的是拜占庭,喜欢工匠手做的娃娃而不是自己的骨肉,因为虚构的娃娃是完美的。那是艺术。但是后来我做了我能做的:让我以前的亲密消失,逐渐远离他。索尔·贝娄说:“如果人们更关心他们的感受,那么人们真的会向华盛顿进军。我们的首都永远容纳不了这么多悲伤。”

他没有让我给四月份的《奥德赛》写书评。和莫洛亚的《星期三的紫罗兰》在同一本书里,还有一篇《中途换机的时候》,我是前年看的,但是太感动了,想起了好久没联系的刘伟。他的自私一直是以大提琴工匠为榜样,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做什么写什么能得到什么。我应该早点相信这一点。

有一年,一次读书活动结束,沉沉的暮色已经在催人回家了。那天的主持人刘炜,突然站起来说:“我们一起读普希金的《如果生活欺骗了你》。”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站在那里,脸上写着“什么鬼”几个字,有人大喊:“不!我没听说过!”我悲伤地想,“唉,这个人,他真的想把文清圈的游戏带到一个开放的地方玩吗?”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尴尬,于是他站着读了起来,像指挥一样,握着两条微微颤抖的手臂。人们才知道他是认真的,然后才艰难地说话,犹豫不决,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他刚说完的那句话:“人生若欺君,不要伤心,不要急躁!忧郁的日子需要平静:相信它,快乐的日子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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