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作为《红楼梦》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真的很难引起读者的注意。在最近的红学研究中,很少提到这个人物。甚至有评论者提出邢岫烟“无足轻重”,这在金陵十二钗之一妙玉的文本研究中只是偶尔提及。另外,很难看到邢岫烟。其实邢岫烟极其重要,曹雪芹对这个人物也寄予厚望。

从社会角度来说,邢岫烟代表普通人,家庭条件不好。于是,一家人来到金陵去找邢夫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住进了大观园,这和大观园的女儿们产生了火花。最后被薛姨妈看中,许配给长得好看的薛可,终于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曹公一直讨厌“大团圆结局”,但他为邢岫烟做了这样的安排,没有什么深意。

家境贫寒,初进贾府备受冷落

邢岫烟最大的特点就是穷,曹公第一次进金陵时就用几笔描述过:

邢夫人兄嫂家中原艰难,这一上京,原仗的是邢夫人与他们治房舍,帮盘缠,听如此说,岂不愿意?——第四十九回

星谷穷到什么程度?连邢岫烟买一件像样的衣服的钱都没有。刚进嘉福的时候,本来是要看亲戚穿得体面的,可是邢岫烟却极其寒酸。有一个细节值得读者回忆。当时,薛宝琴、李玟、李奇、邢岫岩同时进入贾府。贾宝玉听说有几个绝色的姑娘,便来探望。回到怡红院后,宝玉称赞宝琴、李奇、李玟,却不提邢岫烟:

然后宝玉忙忙来至怡红院中,向袭人、麝月、晴雯等笑道:“更奇在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你们如今瞧瞧她这妹子,更有大嫂嫂这两个妹子,我竟形容不出了。”——第四十九回

就连重女轻男的贾宝玉也根本没注意到邢岫烟的存在。为什么?因为邢岫烟出身贫寒,衣着寒酸,恐怕没有站在人群中贾府的丫环光鲜。她怎么会被外貌协会的贾宝玉注意到?看来读者是怕忘了这一点,还是在第四十九回,曹公描述说,所有的女人都在一起赏雪。在冰天雪地里,姐妹俩要么穿红猩猩毯,要么穿羽毛缎斗篷,但来到邢岫岩,却“还是旧衣服,没有避雪的衣服。”可见邢岫烟家有多穷。

嘉福的每个人都是“一个有钱人,两个势利小人”。邢岫烟就住在这里,注定要忍受不平等的待遇。王熙凤在安排邢岫烟住处时,颇有心机。考虑到邢岫岩和邢夫人的相对关系,她打算送邢岫岩去迎春居住。这样一来,邢岫烟以后发生的一切都和她自己无关了。这里可以看出,冯对邢夫人的偏见也适用于邢岫烟。

邢夫人便将岫烟交与凤姐儿。凤姐儿筹算得园中姊妹多,性情不一,且又不便另设一处,莫若送到迎春一处去,倘日后邢岫烟有些不遂意的事,纵然邢夫人知道了,与自己无干。——第四十九回

邢岫烟在嘉福的恩怨显然不止于此。第五十二回“乔平儿爱情面具虾镯”里,偷平儿镯子的明明是怡红院的坠儿。但手镯丢失后,冯杰尔和平儿的第一个怀疑对象是邢岫烟的女孩,觉得“他们本来就很穷,但没在儿童之家见过,就捡了起来。”幸好真相终于被查出来了,不然邢岫烟会害怕。

邢岫烟在贾府受了那么多种委屈。如果说林黛玉在贾府的恩怨是“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互逼”,那么邢岫烟所受的歧视大概是林黛玉的十倍以上。黛玉虽也是贾府客,但有贾撑腰,贾府有“木石联姻”之说。人们相信林黛玉。但邢岫烟完全是局外人。虽然邢夫人是她的长辈亲戚,但她一生中从未照顾过她。不仅如此,邢夫人还要求邢岫烟每个月给父母送一两箱,这让已经生活贫困的邢岫烟更加尴尬。

从未上过学,却自学成才,与妙玉半师半友

如果普通女性也有过像邢岫烟这样的遭遇,恐怕早就对生活失去信心了。即使继续住在大观园,也难免会自怜。但纵观全书,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邢岫烟的任何负面抱怨。相反,她很容易就融入了贾宝玉、林黛玉、贾探春建立的“诗社圈”。

邢岫烟家境贫寒,父母不值钱,一直是朋友亲戚。她缺少邢岫烟最基本的文化教育,但邢岫烟是可以自学的。这种毅力真的是人所不能及的。她与“仙诗人”妙玉更是半师半友,能与“万人不如其眼”的妙玉成为朋友,可见邢岫烟的深厚境界。

岫烟笑道:“我和她做过十年的邻居,只一墙之隔。她在蟠香寺修炼,我家原素寒,赁的是她庙里的房子。住了十年,无事到她庙里去作伴,我所认的字都是承她所授。我和她又是贫贱之交,又有半师之分。”——第六十三回

即使家里有困难,靠租房子生活了几十年,邢岫烟还是很注重自己的精神追求,令人钦佩。她能够向妙玉学习汉字,获得诗赋能力,对她后来融入贾府“诗社圈”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邢岫岩在苗语的指导下,经过刻苦的学习,终于在诗歌方面有了成就,使得邢岫岩的思想超越了自己的生存环境。平心而论,大部分人都是从邢岫岩流离出来的,恐怕也只会在家里无所事事。等他们大了,就会被父母娶去随便找个男的,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人生完了。然而邢岫烟却不是这样。即使在逆境中,她也始终追求精神食粮,这与同环境下的父母完全不同。这也让邢岫烟不仅不认同贾宝玉、林黛玉等知识分子,而且有寻找同道中人的归属感。

有一句话说得好:马权远知,人心时知。

邢岫岩虽然长相很差,但内心真的有一条沟壑,在和大家相处中逐渐显露出来。第一个注意到邢岫烟的是搜索:

凤姐儿冷眼掂掇,岫烟心性为人,竟不像邢夫人及他的父母一样,却是温厚可疼的人。因此凤姐儿又可怜她家贫命苦,比别的姊妹多疼她些。——第四十九回

然后,平儿见邢岫烟连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觉得烟味“差”,就赶紧找了一件冬大衣,送给邢岫烟;探春见众姐妹身上都有佩饰,邢岫烟没有,便送邢岫烟一块璧玉佩;邢岫岩住在迎春。她不得不面对妻子和女儿的冷淡。她经常要花钱给他们送酒,买零食吃。最后,她不得不卖掉她的冬装。薛宝钗也主动帮忙,悄悄挽回了她。......

为什么大观园的人都那么照顾邢岫烟?就是因为岫岩清雅厚重,人品好,是一个值得关注诗词的朋友。试想一下,如果邢岫烟继承了父母的性格,什么都没学到,每天只喝酒享乐打发时间,恐怕凤姐、探春等人都不会再看她一眼,更别说在生活上照顾她了。所以邢岫烟在大观园赢得的尊重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达观的人生态度,世事洞明的处事境界

一个普通的穷女人,如果生活在奢侈浪费的贾府里,眼睛难免会被眼前的盛宴所玷污,但邢岫烟却表现出一种“超然”的状态,我觉得这和她与妙玉的友情有很大关系。岫岩从佛门空体会到了人生的真谛。她不在乎自己的金钱地位,也不具备普通女人所有的虚荣心态。

这一点可以从她在第50首《连速溶诗》中的诗《唱红梅》看出:

《咏红梅花》桃未芬芳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浮罗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有句话说得好,“冰天雪地里有树荫”。邢岫岩把他待人接物的智慧融入到这首诗里。一个人的思想一旦超越物质,精神就会得到升华。邢岫烟的经历充分验证了这一点。虽然家境贫寒,但她的精神追求让她的目光不拘泥于“柴米油盐”的琐事,进而自尊自重,以一种倒霉的直面态度面对生活中的难题。这个境界恐怕在林黛玉和薛宝钗之上。

另一方面,林黛玉虽然聪明,甚至被曹公称为“知心比行心”,但她深受贾府的阴谋和一般仆人的流言蜚语的影响。每次在以泪洗面,她都唱着“年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相逼”的歌词。但在邢岫烟眼里,这些都只是小事。邢岫烟虽然心里也不高兴,但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不会像敏感的林黛玉那样天天想着这些问题,会越来越虚弱地折磨自己的身体。

作者称邢岫烟的人生态度“哲学”!

岫岩在贾府遇到的矛盾和冲突只是比别人多了很多,但她总能以一种哲学的态度在现场消化这些负面的东西。第六十二回“黛玉对石榴裙的理解”中,贾宝玉、薛宝琴与阿曼妮谈笑风生,却忽略了邢岫烟的生日。如果是别人,恐怕她早就抱怨了,觉得自己没被重视,可是邢岫烟一点都没放过。被迫以卖冬衣为生,不怨天尤人,而是选择默默承受,可见邢岫烟骨子里有着孟子“富贵不能淫,贫穷不能移,权势不能屈”的高洁精神。

综上所述,邢岫烟并不羡慕富贵,也没有往上爬的欲望。她以“云狂鹤”的一般姿态面对人生的起起落落。她是一个善良、慷慨、自尊的女人,不仅在清代,在现代也是如此。她是整个红楼梦中的三观。

以我的拙见,如果有什么不妥,还是希望指出来,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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