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被称为“行为艺术之母”的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Marina Abramovi)在Moma举行了大型回顾展“艺术家这里”,坐在木桌前,凝视着不断前进的陌生人,接受了他们的视线。

这次演出吸引了85万人参加了700多个小时,但不管对面是谁,阿布都平静地凝视着对方,像雕塑一样冷漠。

但是,当白发英俊的老人走过来坐在她对面时,阿布拉莫维奇抬起头,流下眼泪,因为无法平静的巨大情感起伏而流泪,他忍不住伸手和对面的男人紧紧握手。(莎士比亚)。

这一刻的凝视也成为行为艺术史上最有名的一幕。

《艺术家在场》纽约现代艺术馆 2010

这个让阿布拉莫维奇的感情大为震动的男人是分手22年的前恋人——德国艺术家弗兰克乌韦莱西芬(Frank Uwe Laysiepen),被称为Ulay。

这对旷世夫妇的相遇给数千万人带来了无限的冲击,他们之间关于爱情和杀戮的故事和那些震撼人心的作品也一直津津乐道于世界。(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爱情名言)

但是今天凌晨有消息称,乌莱因治疗癌症引起的并发症在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去世,享年76岁。

雷神基金会(Ure Foundation)也在Facebook上发布。“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拍立得摄影先驱、行为艺术之父、最激进、唯一的雷鸣昨天从睡梦中悄悄地离开了我们,前往另一个旅程(1943年11月30日至2020年)

"雷鸣是无与伦比的。作为一个人和艺术家。他拥有最温柔的灵魂。他是赠与者、开拓者、挑衅者、激进分子,也是导师、同事、朋友、父亲、丈夫、寻找光明的人、热爱生活的人、旅行者、斗士、思想家。他突破极限,忍受痛苦,无私无畏,他的德行、优雅和机智影响了很多人。他的家人、朋友、艺术界和成千上万的人将深深怀念他,他还会影响几代艺术家和以后的人,他的记忆和遗产将永远存在。”

1943年,雷雷出生于二战期间德国索林根市的防空洞。他父亲死于战争,母亲也因战争而疯狂,这使他具有长期孤僻沉默的性格。(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战争)雷雷15岁成为孤儿,接着结婚生子,21岁已经获得了两个成功的工作。

20世纪60年代,雷雷放弃了一切,独自前往荷兰阿姆斯特丹,加入了偶发性艺术团体the Provos。在那里,他有机会闯入照片,成为宝丽来的顾问,到伦敦、巴黎、罗马和纽约出差。

雷鸣的场面深入到了跨性别者、异装癖、流浪汉等许多社会主流以外的边缘群体世界,他的照片以尖锐、私人的拍摄主题和写实主义的画面风格震撼了当时的艺术界。

1976年12月,Uri曾在德国重要艺术杂志《艺术论坛》上为他如何从柏林的新国家画廊偷画做广告。《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将他的行为艺术分解为14个阶段,媒体的反应也成为他作品的重要部分。

雷鸣和阿布拉莫维奇的相遇就像是上天特别安排的巧合。

1976年11月30日,33岁生日那天,Uri被邀请到荷兰阿姆斯特丹机场,接受了和他同一天过生日的阿布拉莫维奇。

艺术之间灵魂的高度和谐使人一见钟情。雷说。“我们很快就被对方迷住了。好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兄妹。”

当时阿布已经结婚了,但她为了离婚和雷一起走,开始了12年的生活和艺术冒险。

正如阿布后来所说:“一个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但是在疯狂的爱情时期,阿布说:“我爱他胜过爱自己。”

他们曾一起进了一辆卡车,开车环游欧洲。和澳大利亚土著人一起生活在沙漠里,他们去了印度的寺庙,在撒哈拉沙漠度过了时间。爱情让两个人一起演出,逐渐走向事业的顶峰。

在随后的12年里,他们作为世界上最著名和先驱的艺术情侣,以情侣身份创作了一系列以“关系”为主题的著名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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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他们在《空间中的关系》一鸣惊人。

而在作品《时间中的关系》中,他们将彼此的头发绑在一起,背对背静静坐了 17 个小时。意味着两个人在一起会给彼此带来爱与支持,但同时也意味着捆绑与束缚。

《时间中的关系》时长:17小时,1977

1977年的《无量之物》:在意大利博洛尼亚Mambo美术馆,阿布与乌雷两人赤身裸体面对面站在门口,观众为了从他们之间那个狭小的缝隙通过,只能选择侧身面对其中某一方。

1978年的《呼吸》:他们两人将嘴巴对在一起,互相吸入对方呼出的气体。17分钟后他们的肺里充满了二氧化碳,都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而另一个作品中,他们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地上,对着彼此大声尖叫直到其中一人失声……

《潜能》1980年:两人共执一套弓箭,阿布握着弓,乌雷则捏着弓上的箭,然后,他们相互向后用力,让弓箭处于即将射出的紧绷状态,稍有不慎,箭就会立即射入阿布的胸膛。

阿布说:“我处于被动状态……我们的心脏附近放了两个很小的麦克风,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随着表演进行,我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虽然这只持续了 4 分 10 秒,但对我来说却像永恒。这是一场完全关乎信任的表演。”

《潜能》(Rest-Energy),时长:4分钟,1980

然而,另一场看似平静却无比折磨的表演却暴露出了他们感情上的裂痕。阿布和乌雷从1981年开始名为《海上夜航》(Nightsea Crossing)的静坐系列:他们花了 90 天的时间,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中静静地坐着,对视,一动不动……场地遍及全球各个城市。

但几乎每次,都是乌雷先停止了对视,先行撤离。这让一直死死坚持的阿布难以原谅。

1980《海上夜航》(Nightsea Crossing)

两人的默契在维持了12年之后,由于“艺术观念和生活上的分歧”以及乌雷的出轨,他们的感情也走向了尽头,最终以一场极具仪式感的行为艺术作品《情人·长城》(The Lovers: The Great Wall Walk)作为告别。

1988年3月30日,早晨10点47分,阿布登上长城的山海关,自东向西出发;乌雷则登上位于甘肃省境内的嘉峪关,向东行走。两人朝着对方走去,历时三个月,行程超过4000公里,最终在山西省的二郎山会和。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在那儿见面后就结婚。”阿布说,“他拥抱我时,我哭了。那是来自工作伙伴的拥抱,而不是来自情人。”

他们用了八年时间准备,可最后,这场表演却变成了告别与分手。从此,12年的合作和感情落下帷幕。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 乌雷(Marina Abramović & Ulay),《长城》(The Great Wall Walk),双频道影像,彩色)(Two-channel video,color)1988 / 2010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乌雷(Marina Abramović, Ulay),《长城》长城(The Great Wall Walk),双频道影像,彩色)(Two-channel video,color)1988 / 2010

分手后的阿布拉莫维奇在名为《自传》的表演中,用行为艺术再一次和乌雷告别。她站在舞台上,用深沉伤感的嗓音说道:“再见,孤独、不幸、眼泪,再见,乌雷。”

而乌雷在二人的关系结束之后,则重新回归摄影这一媒介,并持续创作了大量的作品:用宝丽来记录工作室中的行为艺术、旅行摄影还有一些史无前例的实验作品——如黑影照片以及物影成像。

他在《柏林残影》(1994-95年)中,用镜头聚焦于在民族主义背景下生活在城市中的边缘化个体的悲惨经历。乌雷激进而创新的作品,以及他的诸多行为艺术使他为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艺术人物之一。

2011年,乌雷被诊断出患有癌症。他接受了第一段化疗,并从这获得灵感进行创作。随后,他与达姆扬·科佐莱合作拍摄纪录片《癌症计划》(Project Cancer),展示了乌雷与癌症作斗争以及在全球进行“告别之旅”以结识朋友的经历,并不断追寻那些他人生中的重要地点。正如艺术家自己后来所说的那样,这是另一场针对他自己身体的实验。

晚年的乌雷在卢布尔雅那遇到了后来的妻子,一位斯洛文尼亚的平面设计师。而阿布选择了孤身一人。有人发现她的厨房里,有一块磁铁贴上写着:“我每天只能取悦一个人。今天我选择取悦自己。”

阿布还曾找人把自己的“葬礼”提前搬上舞台,用这种方式来与世界、与自己的人生和解。她回忆起自己与乌雷分开时的情景时说:“我不爱他了,我想我自由了。”但她又说,“如果我还年轻,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

阿布和乌雷之间的关系,也以令人无法猜测的情节继续出乎意料的发展着。2010年那次在公众面前令世人无比感动的“世纪重逢”,并未让两位曾经相爱又嫉妒的情人和解。2015年,乌雷以一纸诉状将自己昔日的最爱告上法庭,指责阿布拉莫维奇独吞了两人合作创作的作品版权收入长达十六年之久。

据媒体报道称,自从1988年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分手之后,到1999年,两人没有任何对话。在阿布画廊负责人Sean Kelly的鼓励下,两人曾以合同授权阿布管理他们合作的艺术。根据合同,阿布拉莫维奇在保证乌雷享有知情权的基础上能够对以上“作品”自行支配销售,但所得的20%归乌雷所有,而乌雷坚称阿布因并未支付他应得的经济份额而违反了合同。合同还规定,二人的合作需要两人名字同时出现,但阿布多年来一直声称唯一作者。

乌雷要求阿布拉莫维奇每三个月出示两人合作作品的销售额和版权费,且作品上必须署有乌雷的名字。阿布否认了这一切指责,并反口说乌雷在损害她的名誉。这场让人身心俱疲的官司最后是乌雷胜诉,阿布沉默。

在从前的一场行为艺术中,他们互相扇耳光

2017年6月,在丹麦的一场阿布拉莫维奇回顾展上,不知是安排的表演,还是又一次巧合,乌雷再度现身,二人再度和解,阿布和乌雷又重归于好。阿布说,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愤怒和所有的仇恨”。乌雷则说,“每个讨厌的、不满意的东西都被舍弃了”。

从《挑衅,对艺术作品的非法接触》到《长城》,这两件作品是乌雷最具代表性的两件作品,也是他与阿布之间合作的起始点以及二人12年爱情的见证。它们都于2019年在CHAO艺术中心年度展览“观看之道”上首次在中国展出。

2019年11月,乌雷在76岁生日之际设立了基金会和项目空间。荷兰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也在当时宣布,将在2020年11月至2021年4月举办“乌雷”个展。

而2020年9月26日,阿布拉莫维奇也将成为第一位在伦敦皇家艺术研究院(RA)主展厅举办大型个展的女艺术家。

这对不再合作的旷世情侣,在已经各自单飞超过三十载之后,今年将不约而同在英国、荷兰迎来个人艺术大展。他们之间的缘份依然存在。

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现任馆长赖因·沃尔夫斯(Rein Wolfs)表示,“随着人们对行为艺术愈发浓厚的兴趣,是时候重估这一门类的历史并回溯推动它的艺术家们了。1970年代以来,乌雷是一位在行为与身体艺术方面杰出的艺术家,包括他与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合作。乌雷一直以身份与身体为创作媒介。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将依托悠久历史和行为艺术领域的丰富探索,再度展现这一艺术形式,确认它的重要意义。”

美术馆一份声明说:“尽管与阿布拉莫维奇曾长期合作(1976-88),但在此之前,在那以后,他创造出精彩前卫的‘独奏’。”

据悉,“乌雷”个展将涵盖4个主题,分别为德裔荷兰艺术家的行为艺术与影像;性别身份与身体媒介的研究;社会与政治议题的参与;与阿姆斯特丹的联系(自1960年代起,乌雷定居这座城市)。

而阿布拉莫维奇今年也将作为第一位登陆英国伦敦皇家艺术研究院主展厅的女性艺术家,举办她的首场英国大型个展,梳理她50年艺术生涯的重要阶段,同时包括最新作品。

年过七十的她,将审视艺术家身体的变化以及她面对生死轮替的感受。展览期间,阿布拉莫维奇也将到场和观众们一起讨论“行为艺术能比行为发生的当刻更持久么?”她将通过分析年轻行为艺术家的照片、视频、装置和行为表演,检视和回答上述提问。

而这一次,乌雷不会再出现在现场了。

让我们最后再来听一首有关他俩的歌吧

《哦,乌雷》

Ulay, OhHow I Became the Bomb – Adonis

There she was like a picture.

她在那里,像是一张图片

There she was, she was just the same.

她在那里,依然不变

There she was; he just had to know that she had forgot his name.

她在那里,他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忘记了他的名字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hinking back to the last time.

回想从前,最后一幕

On the wall as they turned away.

长城之上,他们转身离别

Walking back; was it just a dream or did he hear her say?

回来,这仅仅是一个梦还是他听到了她的呼唤?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rying his best to forget her.

他用尽全力,去忘记她

Trying his best to just keep his stride.

他用尽全力,保持自己的步伐

Kept his word, but he knows he heard

他保持沉默,但是他知道他听得到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here he was like his picture.

他在那里,就像一张图片

There he was; he was just the same.

他在那里,依然不变

There he was. He could never know she could never forget his name.

他在那里,他永远不知道她永远忘不了他的名字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hinking back to the last time.

回想从前,最后一幕

On the wall as he turned away.

长城之上,他们转身离别

Turning back, did he even know?

回来,他是否知道

Did he ever hear her say

他是否听见她说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rying her best to forget him.

她用尽全力,去忘记他

Trying her best just to keep her stride.

她用尽全力,保持自己的步伐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There they were like the picture.

他们在那里,就像一张图片

There they were, they were just the same.

他们在那里,依然不变

There they were, but he walked away and her eyes could only say

他们在那里,但是他终于离开,她的眼睛只能诉说

Ulay, Ulay, Oh

乌雷,乌雷,哦

来源:艺绽

本期作者:王润

本期编辑:王润

本期监制:贾薇

流程编辑:TF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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