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nzhen】内向，超越|谭天泉谭天珍：循着痕迹潜行

谭天泉

谭天珍。

本名是谭智。1969年11月出生于山东高密。现任北京大学张江柱中国人物画工作室助理导师，中国传媒大学张江柱中国人物画博士课题组执行导师，《中国篆刻. 书画教育》艺术总监。

谭天珍，originally named tan zi。born in November，1969，in Gaomi，Shandong . he is currently The assistant tutor of A Chinese figure painter at The studio in Peking univever

沿着痕迹潜行

谭天泉的艺术涉猎很广，他摆脱传统，不断追求符合个人内心真实情感和心性的表达方式。在这一点上，他从西方现代艺术中获益匪浅，明确了西方现代艺术对个性化观念和语言表达的强调，对东方传统艺术的审美和风格化要求是突破。但同时，他没有放弃自己文化传统的根脉。

在中国传统文化、学院体系氛围中成长起来的谭天泉，不断从广大的传统文化基因中寻找营养，民间艺术的自由和顽强也让他打破了传统笔墨的束缚，不断回归本真、朴素的启示和动力。他学的传统元素非常丰富，包括象形文字、竹子、泥土、壁画、石头等。中国的传统不限于水墨，这里面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谭天泉的艺术是希望通过自己文化根基的支持和刺激，构建独特的观念表达和创造性的艺术语言。

谭天瑞水70厘米34厘米纸质本水墨2018

谭川川：沿着痕迹潜行

记者_幻听

图书馆艺术=图书馆：最近你的新作感觉更加开放，与中国传统民俗有关系。与陕西等中国文化发源的福利考察有关吗？

谭天泉=谭：我去过陕北很多次，每次感觉都不一样。那里民间艺术的元素非常丰富，今年夏天去的时候天气热，我们躲在窑洞里避暑，无意中对周围的石狮和炕头上的天虎产生了兴趣。第一个是有趣。我认为他们的形象是枯槁可爱的萌萌哒，接地气。闲着没事就画画，通过笔墨充分表达出认识的淳朴真实的感觉。(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自由名言》)我把它们当作小孩子，也当作我从北京带来的爱犬的“串串”。每天面对时的心情和感情不同。就像写日记一样，对于一种类型的东西，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充分实现自己的想法。当然，一切可能都不一样，可能直观，也可能没有很深的东西。但是我认为我表达。(大卫亚设)。

谭天瑞水4 70厘米34厘米纸质本水墨2018

库库：你的家乡是高密，那里本身也是民间文化很深的地区。这次山北的新作可能是巧合，也可能和内心的记忆和感觉很相配。陕北地区有着深厚的民间艺术历史，似乎发现了书房里看不到的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和顽强的自由的表达热情。

谭丹：我的故乡山东高密是民俗的故乡，高密有“三节”。一个是破会软化。第二，泥老虎，第三，高密度剪纸。小时候每逢节日或庆典日，家家户户都会在粉刷过的白墙和窗户旁边贴上新鲜的泡芙雪花，在正确的新天花板和窗户上贴上红色的剪纸，还会买几只泥老虎给孩子们玩。我怀念现在80多岁的老母亲把纸剪得很好，在冬天炎热的炕上妈妈缠着腿笑眯眯的剪纸刺绣的美好日子。我从小就受到这种民间艺术感化的影响，所以在陕北画这些东西自然会有某种内在联系。也许能找到书房里看不到的野蛮生长的生命力和顽强自由的表达热情。有一次我

丁立人老先生交谈，他对高密民间艺术非常熟悉，挖掘得很深。他对我说，你出来干嘛？回高密老家看扑灰年画，看泥老虎就行了！我当时听了心里确实沉了一下，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所谓学院体系或者西方现代主义绘画里面，总想着跟笔墨较劲，或是做某种形式的突破，但往往忽略了本身内在最真实最质朴的东西，把最真实的灵魂深处的东西忘掉了，实在可惜。

谭天圳 瑞兽六 70cm×34cm 纸本水墨 2018

库：您的另一个系列——“水书”系列——则更像是一种大杂烩，水、墨、书写、汉字、涂鸦等等都有，感觉艺术家在这个过程中更充分的打开了，对于水墨表达有了新的认识，不再执着于某种物象或样式，甚至也没有了东西方的界限，有的近于抽象。

谭：我也是比较晚才接触“水书”，刚开始感觉有一种神秘感，越了解越有意思，慢慢地进入到它的世界。“水书”来源于水族，现在证明是中国最早的文字，被誉为象形文字的“活化石”，是象形文字未开发的最后领地，比甲骨文早了几千年。水族自称“睢”，发祥于中原睢水流域，地处殷商文化圈之中。殷商亡国，水族先民举族南迁，逐步融入百越族群，族称由“水”代“睢”。“水家为殷人后裔无疑”, 水书与甲骨文金文有姻缘关系，源头可溯至夏代。又称“鬼书”、“反书”。水族人崇尚鬼神，笃信鬼神。丧葬、祭祀、婚嫁、营建、出行、占卜、生产，均先由水书先生从水书中查找出依据，然后严格按照其制约行事。水书所记，大多是原始宗教信仰方面的日期、方位、吉凶兆象及驱鬼避邪的方法，暗合水族人朴素的高度概括的“天人合一”哲学观。

水书，一个仅有数百多个单字的文字体系，成为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支撑着这个民族文字史和文明史。尽管这个文字体系显得十分“稚嫩”与脆弱，但能穿越时空而流传，本身就显得十分神秘和伟大。水书不仅仅是文字本身的历史背景和实用意义，更重要的是它穿越历史的迷雾探寻一种人类进程中具有共性的生命体验与自身面对当代社会的价值判断，用何种纯粹的艺术语言来表现和揭示暗藏于宇宙深处和天人之间的亘古不变的真理。

谭天圳 水书二 78cm×96.5cm 纸本水墨 2018

本身“水”就是一种重要的信息，水为至善至柔; 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且又容纳万物，人生之道，莫过于此。古代西方提出的四元素说中就有水；佛教中的四大也有水；中国古代的五行学说中水代表了所有的液体，以及具有流动、润湿、阴柔性质的事物。

因为我经常练字，有时练完了把纸翻过来再练，最后把纸写得黑乎乎的，什么字都看不出来了，只能透出一点灰色，写着画着心中默想表达的这个水书字的意思，慢慢就有了把陌生的水书文字变成了一张张更陌生的带有某种现代性信息的作品，于是顺势信手画了二十几张作品，这个现象给我启发，把这种抽象的构成性和水书的符号性结合到一起，实际上是无意之举，并没有刻意设计。看上去似曾相识，实际上解读不出来，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抽象性的表达，我觉得这些作品无论其外观还是其内质，既有笔墨的“传统”，又有表现的“现代”。正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传统”和“现代”构成欣赏过程中一个大的心理跨度，“熟悉”和“陌生”又令我茫然困惑。

谭天圳 水书五 78cm×96.5cm 纸本水墨 2018

库：您是从传统书画进入，但现在的创作不管是哪个系列，都是在力图突破水墨既有的表达模式和笔墨语言，应该说是在不断寻找一种更加个人化的艺术表达，传统的笔墨表达对您来说不满足的地方在哪里？

谭：我从高中时期入手是西画，素描、色彩，后来做雕塑。早期我对中国画，对所谓传统艺术是很排斥的，对书法倒是不排斥，因为我觉得书法更纯粹一点，但总是感觉中国的绘画过于程式化，看着不过瘾。后来自然而然进入到“徐蒋”体系，从素描、速写、线描、临摹、写生、一直到现实主义主题创作，十几年里在这些方面下的工夫比较多，当时也没有刻意进入所谓现代水墨或当代水墨，一直是在旁观。随着年龄、阅历，判断力的增长，我觉得必须要进行一个筛选，进入到另外一种空间和形式的探索，水墨的意义不仅限于文人仕女或山水花鸟，还是要有使命感，要跟社会和当下产生某种关联，要有自己的立场和观念，或者是跟自己的心性，跟自己真正的文化背景发生关系，而不是牵强地迎合别人强加给你的语言模式。所以就慢慢脱离过去的自己，可以说一路走得挺辛苦，因为没有一个范本和标杆，一直是在探索和寻求突破的过程中。

这几年对我来讲最重要的还是对西方现代主义绘画和当代艺术的借鉴，如今从宏观发展的角度看所谓的“文人画”似乎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拿着毛笔能干的事儿已经越来越少，我想换一种表达方式去达到水墨精神的突破和延续，但是不能固化，只能说把它吸收发酵后产生一种营养予以吸收，也不可能完全吸收，否则就退回到过去那种迂腐的模式里面去了。哪怕放弃一些东西，观念明确一点，能往前走一步就很快乐，因为你永远达不到那个彼岸。

谭天圳 水书十六 78cm×96.5cm 纸本水墨 2018

库：您怎么理解“水墨精神”？

谭：我觉得水墨从某种意义来讲还是一个二元化的东西，水墨精神的核心是“阴阳”。“水”是无色、无味、无形的，但水需要一种容器，这个容器就是“墨”，我们称为“玄”。墨是有形的，水是无形的，和精神世界融合在一起即是水墨。墨是过去时，不可能改变；但水是流动的，可以化墨。

禅宗有一句话：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水代表我们的佛性，它是不流动的，他是亘古长存、不来不去、不动不摇的，而桥是流动的，可能再过一百年就没了，拉开空间去看，这一百年连一刹那都不到。再拉开一定空间去看所谓水墨精神，实际上说的是中国道家和佛家的一种哲学理念和思考角度。中国的哲学体系两千年前已经完成了，到现在缺的是方法论体系，如果没有西方科学文明的参照和提示，我们可能永远在墨里面，永远在容器里面，推动力就没有了，转不起来。

现在提“水墨精神”，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中国画”、“水墨画”的概念就像一个容器，相对狭隘固化了。但它的基因是不会变的，就像一颗小树苗直到长成大树，被木匠砍伐做成家具器用，若干年以后又变回土，变成肥料，然后再从地里长出来，这是一个轮回的过程。“外观而内化”，光有内化太小了，在这小小的范围之内去谈论中国画，谈论笔墨和水墨都太狭窄。人有“六觉”，眼、耳、鼻、舌、身、意，像我们点香，泡茶，味道出来了，然后听到流水声，是听觉，眼耳鼻舌身意都能打通，精神就出来了，精神就是人与宇宙另外的空间的连接，但这个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慢慢修炼。

谭天圳 荒十 185cm×60cm 纸本水墨 2016

谭天圳 荒十二 185cm×60cm 纸本水墨 2016

库：笔墨因时而变，或许我们不能再以传统的笔墨、笔法等标准来框定今日的水墨艺术创作，而应该更广泛的将一个人和他的艺术联系起来看待，最终，这个人和他整体艺术实践的观念与表达才是我们衡定一个艺术家好坏的标准。而在这一点上，或许不分东西。

谭：画到最后是画修养，所谓“画修养”就是画文化。对传统文化的梳理是责无旁贷的责任，但如果没有强大的消化能力，可能就变成一种附属工具或看图说话，或者陷在故纸堆里不能自拔，面对未来产生一种虚幻的自大感，这其实是无知。西方绘画的大师，我觉得他们首先是思想家，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也是思想家，是文化人。由文化产生思想，才能对社会有意义，起推动作用。

我们文化的呈现并不只是水墨和文人画，不说哲学，就说艺术形式上，书法、汉字、建筑、岩画、雕塑、壁画、民间艺术，包括过去的戏曲等等非常丰富。还是要找到自己的根，从自己的根里面生发出来，真正认识到你的好处在哪儿，怎样产生另外一个大家能很直观看到的东西。不要过度玩玄的，玄的东西是暗流，是一种理念和感受，并不是你做出来的东西别人看不懂然后强加的一种说法。比如董其昌的画里隐藏的东西就很多，但又很直白，一个字：静，大家都能感受到。先进还是落后，要看从哪个角度去讲。从传承的角度，我们今天画不过八大，这可以说是一种落后。但在全球化的今天，从发展的眼光去看，我们是在进步的，是在往前走。比如中国文人画是诗情画意的审美，只是个体形式的变化和表达语言高度不同。而西方艺术追求人性化的自由，人性化比美还重要，对时代和现实的影响可能更大。如果只停留在审美，再怎么变还是个风格问题，没有解决什么大的问题。但是西方的艺术一出来就是语言，一个人说一句话，都是自己的语言，不谈风格了，谈语言重置。我觉得这个东西我们现在还没达到，水墨的现代性进程还在进行当中，现在基本还是风格论的问题。

我骨子里还是有文化人的情怀。从古到今大多数文人没有担当，只有担待，担当是自觉的，担待则是无奈的。对生活的热爱，对人性与真情的呵护，对家国天下的担当，对浮躁的现代经济社会背景下的真善美唤醒意识。正是有这份情怀，使我行走在孤独与冷漠中，痛并快乐着。近些年的各种艺术风潮已过，最终，整体艺术实践的观念与表达才是我们衡定一个艺术家好坏的标准。而在这一点上，或许不分东西。回望处, 灯如花, 夜如昼，抬望眼，仰天长啸……

谭天圳 塔之一 126cm×121cm 纸本水墨 2018

谭天圳 竹子一 183cm×30cm 纸本水墨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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