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终）不过七年而已，那个满眼都是她的人眼里再也没有她的影子了

第二十七章不答应

江穗不知疲倦地打开了手中的箱子，里面有钻戒。

她怔怔看着那枚钻戒，上面雕刻的图案分明是世锦赛金牌的图案。

她听见驰厌清冽的声音：“这是我自从你参加世锦赛以来定制的钻戒，在今天我想送给你。嫁给我好吗？”

姜穗沉默的垂下了眼睫，钻戒虽然好，可自己明明没有多少的时光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答应他。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枚在灯带下缓缓闪耀着光芒的钻戒，以前的自己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驰厌向自己求婚的场景。

姜穗没有错过他眼中热烈的眼神，她手中微颤，然后转动了轮椅，径直从驰厌的面前就要离去。

驰厌眼里的光芒一寸寸暗淡了下来，他修长的指骨紧紧抓住了轮椅，指骨泛白一片，他哑着嗓音开口：“你……”

姜穗视线目视着前方，她淡淡的答：“我不答应。”

她面上似乎全然不在意，可没有人知道，她攥着轮椅的手都有些微颤，掌心都在冒汗。

驰厌眸光灰败一片，他抓着轮椅的手脱力般甩了下来，他紧攥着手中的钻戒，心口都在发抖。

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在这一刻仿若被人撒上了盐，疼的刺骨。

他看着和自己咫尺的姜穗，在这一刹那，他仿佛觉得离她的心万丈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可他连一个拥抱都不敢给。

看着姜穗肩膀滑落的大衣，驰厌眉间闪过一丝不忍，他若无其事将掌心的钻戒收了起来，上前无声的将大衣盖住姜穗的身子，他推着姜穗的轮椅朝前走着。

两人一时无话，彼此沉默。

直到走出了俱乐部，姜穗这才仰头看着俱乐部的牌子，深呼吸一口气，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驰厌所说的惊喜，竟然是向自己求婚。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

他的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希望，可不知为何，心口还是难以言姜的疼痛。

姜穗终于在沉默之后，冷声开口：“以后驰教练还是不要做这样让人误会的事了。”

她垂下了眼睫，驰厌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她都看在了眼里。

如今自己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她是一个没有以后的人，何谈和他的以后呢？

冷风穿过驰厌的身体，刺的他心中冷若寒冰，他沙哑着声音开口：“好。”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回这一个字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他全部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姜穗的身上，听她这样说，心口刺痛一片。

两人在接下来的路途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

很快，两人回到了医院。

驰厌一路沉默的推着姜穗的轮椅朝着病房而去。

病房。

驰厌看着轮椅上的姜穗，喉头滚了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好好休息。”

他将姜穗扶到了床上，很快她躺在床上，掀开被褥盖好自己瘦弱的身躯，闻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好。”

驰厌眼眶微酸，苦涩的味道从他的心中蔓延，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然变得这么陌生了。

姜穗见他高大欣长的身影还站在病房里，月光透过窗外，给他刀削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温柔的光。

第二十八章 他活该

姜穗神色微怔，喉间微酸。

她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都被清冷的月光染上了一层光晕。

微风透过开着的一扇窗吹了进来，吹凉了姜穗心间那点升腾起的希望。

驰厌细心的为姜穗掖好了被子，姜穗盯着他眼中如驰深沉的眸子，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刹那交汇，姜穗率先移开了目光。

可她没有看见的是，驰厌的眼底氤氲着雾气。

他的喉间酸涩不已，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对视的会这样的困难了。

恍惚间他才记起，他和姜穗之间没有拥抱，就连对视都成了奢侈，就连他都快要忘记了拥抱的感受了。

他喉头滚了滚，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姜穗，苦涩的味道在他心间蔓延。

是他活该……

他活该忘不了姜穗的样子，他活该期盼着两人终老。

恍惚间他想起那天在更衣室的一幕。

驰厌痛苦的捂着脑袋，如果那一天他说了自己的真心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他深情的看向病床上似乎睡去的姜穗，直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姜穗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驰厌出了医院，发动了引擎，从怀中摸出了一包烟，随着灯火燃起，他狠狠吸了一口，却抢到了他，喉间的苦味弥漫着唇齿。

驰厌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的一刹那，一只金毛奔到他的面前缓缓坐下，仰头看着他。

他眼眶微红，却听见公寓里传来一个男声：“你这狗这阵子想你的紧，你可不能再丢我那了啊。”

驰厌蹲了下来，摸了摸金毛的脑袋，然后从一旁拿来了狗粮沉默的喂着。

常景见他这副模样，神色惊诧道：“莫非你求婚失败了？”

驰厌掀开眼皮瞥了一眼，眼前的常景是自己的朋友，经常在自己没空的时候喂狗，他可是一名职业厨师。

常景眉头轻皱然后赶忙离开了他的公寓，他之前就是开玩笑支招说求婚，没想到驰厌竟然真的去了。

驰厌望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常景的鼓励，或许自己永远也不能鼓起勇气。

他垂眸看着哼哧哼哧吃着狗粮的金毛，微叹了一口气。

他恍惚间想起姜穗曾经的话：“以后我要养一只金毛。”

他的唇边荡漾着苦涩的笑容，她的每一句话，自己到现在都记得那样深刻。

驰厌摸了摸金毛的头，金毛停下了动作，蹭了蹭他的脸。

空旷而黑暗的公寓里，只剩下客厅里洒落的月光，他伸出手腕抱着金毛，狗狗窝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呜了一声。

“啪嗒”一声，驰厌打开了灯。

整座公寓在这一刹那灯光瞬间亮起，他看着整座的公寓的样式，苦涩一笑。

这座公寓想来也等不到它的女主人了。

驰厌沉闷的迈开了步子，径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酒瓶，他滑坐在地上，打开了酒盖，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可他心中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少一些。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冷风钻入他的身体，吹散了他的酒意。

驰厌喉间微酸，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钻戒，在昏暗的灯下仍然闪烁着点点光辉。

他喃喃自语的问道：“姜穗，你为什么不答应？”

第二十九章 承认

翌日。

驰厌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

金毛守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这才摇着尾巴。

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驰厌脚步踉跄的起身，然后洗漱完毕以后直奔姜穗的病房。

病房。

姜穗正在吃着姜曼带来的饭盒。

姜曼的目光里带着一抹冷意，朝着驰厌的身上而去。

驰厌的目光落在姜穗的身上，直到看着她若无其事吃着早饭，苦涩的味道蔓延在他的心间。

他的眼尾瞥过一旁的姜曼，想说的话尽数全被他咽了下去。

昨天的事情只能像风一样，吹过便了无痕迹。

姜穗沉默的垂眸吃着自己的早饭，她自然错过驰厌眼中的黯然。

她在姜曼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饭，看着姜曼将饭盒收了起来，这才温和的开口：“曼儿，我想回家。”

姜曼听着姜穗的话，心中一喜，她觉得姜穗已经想通了，她脸上洋溢着雀跃：“那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看着身旁的驰厌，眼底含着一丝怒意，但都被她强压了下去。

姜曼转身离开了病房。

驰厌的喉头滚了滚，哑着嗓音开口：“一定要现在出院吗？”

姜穗的目光这才落在了他的身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我很想回家。”

他喉间梗塞，情急之下握住了姜穗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出院？”

驰厌握着她的瘦弱的手，情绪几近崩溃，原来姜穗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这样的认知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可姜穗如果回家了，他恐怕就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姜穗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挣脱了一下却挣脱不开。

姜曼进来的一刹那，便看见驰厌握着姜穗的手，她连忙过去甩开了他的手，冷声道：“驰教练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挽回姜穗呢！”

驰厌的漆黑的瞳孔落在姜穗平静无波的脸上，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消散。

他看着眼前的姜曼，哑着嗓子开口：“对，我想挽回她。”

姜曼闻言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驰厌竟然会承认了这一点。

据她所知，他一向是一个把自尊看得很重的人，而这次她恍惚间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驰厌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一份执着。

他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今天放姜穗回去以后，他再见到她一面就难了。

驰厌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慌乱，他不得不承认，姜穗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他甚至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他虽然说出口他想要挽回姜穗，可他心中慢慢明白，他的挽回对姜穗而言微不足道，或许不值一提。

姜曼讥讽的笑了笑：“你想挽回，就算我姐姐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姜穗在一旁垂下了眼睫，手中握着的汤勺都微微颤抖，她刚刚听见了驰厌的话，眉目黯然，她不能答应，也无法答应。

姜曼沉默的给姜穗收拾，很快她扶着姜穗从病床前起身，却没料到姜穗脚步一个踉跄，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穗垂下了眼睫，低声说：“谢谢。”

第三十章 熟悉的味道

驰厌听着她话语里的冷漠和疏离，心口一痛。

他的胸口还传来姜穗身上的体温，两人明明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快要淡去姜穗的世界里了。

他回过神，小心翼翼的将姜穗抱到了轮椅上，后者偏过头不想看向他的眼睛。

姜曼推着姜穗的轮椅，临走的时候冷笑一声：“驰教练还是早日回去吧。”

驰厌垂着的手紧紧握住，他跟上了她们的脚步，姜曼发现了身后的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姜穗坐在轮椅上，走廊上窗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头，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姜曼推着姜穗的轮椅在前面走着，驰厌在她们身后远远跟着。

姜曼推着姜穗的轮椅刚刚出了医院，正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却见驰厌很快将一辆银色迈巴赫开了出来。

他强有力的臂膀将姜穗从轮椅上抱了下来，朝着自己的车上而去。

姜曼垂着的手紧紧握着，也朝着驰厌的车而去。

驰厌发动了引擎，车在这一刻疾驰而去。

姜穗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沉默，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侧脸，眉间微涩。

她垂下了眼睫，就连窗外的景色都无心在看，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姜曼，却见姜曼一路在和自己打着手势。

她不由得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笑，姜曼总是对驰厌的敌意太大了。

驰厌等红灯的时候，怔怔看着姜穗唇角的笑容，一时有些恍惚。

自从姜穗出事以后，他几乎很少见到她脸上的笑容。

直到车后响起的喇叭，他才回过神，驰厌驱车来到姐妹家楼下。

驰厌将车停好后，忙扶着姜穗从车上下来，姜穗看着自己无知无觉的腿，喉间苦涩。

他站在她的身后扶着她一步一步上了电梯，三人在电梯里谁也没开口。

姜穗却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一如驰厌成为自己教练那一天，不辞辛苦教导自己身上的味道。

姜曼在前面带路，她的脚步顿住，停在了公寓前，她推开门打开了灯。

驰厌扶着姜穗缓缓进了公寓，他看见面前有些凌乱的大厅，眉头轻皱。

他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姜曼倒上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冷声开口：“谢谢驰教练将我姐送了回来，只是驰教练该回去了。”

驰厌环顾了一圈然后哑着嗓音开口：“姜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姜穗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攥着的掌心微微有些颤抖。

心中不由得升腾起来一抹希冀，她还从来没有吃过驰厌亲手做的饭。

姜曼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一个获得了大满贯金牌的人转头做了教练，他还会做饭。

驰厌却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朝着厨房而去。

姜曼从一旁拿出一些水果正准备去厨房拿水果刀给姜穗切了，刚推开玻璃推门，里面的菜香瞬间飘散了出来。

姜穗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想过，驰厌竟然还会做菜。

驰厌翻炒着食材，看着眼前的菜，心间溢出一丝希冀。

自己曾请教了常景，特意针对姜穗的病情，设计了几道菜，这是其中一个。

虽然在家里的他试验了无数次，但还是心中有了一丝慌乱。

驰厌将一个个的菜端了出去，姜穗在餐桌上看着他炒出来的菜，还别说色香味俱全，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放在沙发上的手都微微渗出点点汗意，心口升起一抹期待。

姜穗刚想开动，却听姜曼冷哼一声：“我姐的饮食可是有严格的标准的。”

驰厌解下围兜，他清冽的嗓音在姜穗耳畔响起：“这可是我请教了朋友，特意给姜穗做出来的菜，她可以吃。”

第三十一章 心疼

姜穗怔怔的看向身侧的男人，她喉间微酸，她没有想到，驰厌竟然会特意给自己做这几道菜。

鼻尖钻入饭菜的香气，她片刻的犹豫全都抛在了脑海，她吃了一块，舌尖的美味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姜穗吃了几口，看着眼前卖相极好的饭菜，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吃不下饭了。

姜穗强撑着自己勉强再吃下了几口，驰厌却心疼的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说完他抢过姜穗手中的筷子。

姜曼却也不客气，接过姜穗手中的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后，姜穗在驰厌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

姜曼的声音却冷漠无比：“别以为你这样做了，我姐姐就会轻易原谅你。”

姜曼看着姜穗的脸上极浅的笑容，这才明白，她的姐姐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原谅了驰厌。

毕竟七年的时光还在，可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姐姐。

驰厌闻言只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他几乎一偏头就能将姜穗拥入怀中。

可就是这样咫尺的距离，他却都不能。

他想起姜穗之前还拒绝了自己的求婚，心口微痛。

驰厌的眸光落在远处餐桌上，呼出一口浊气，还好姜穗还愿意接受自己对她的好，即使是这样，他都甘之如饴。

驰厌清冽低沉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

他喉头滚了滚，看着一脸平静无波的姜穗的侧脸，心一点一点被人研磨。

他垂下了眼睫，沉默的去收拾碗筷，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她冷漠的神情，他就会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姜曼在姜穗的身边坐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姜穗的身上，她总觉得自己的姐姐和驰厌之间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姜穗的眼睛盯着电视，可只有她紧攥着沙发的边沿，才能泄露一丝自己的情绪。

她心中微叹，她无声的拍了拍姜曼的背，柔声说：“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妹妹兴许发现了什么，可她却不想姜曼担心自己。

姜穗的眼尾瞥过玻璃推门里那个忙碌的背影，眼眶微酸。

她和驰厌早已经没有了以后，尽管他这阵子照顾她，给她惊喜，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再让身边人都担心自己。

姜曼的眼眸注意到姜穗的眼神，心底不由得生了一丝烦闷。

驰厌收拾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看着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电视的姜穗，喉头滚了滚：“那我先回去了。”

姜曼这才起身连忙催促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驰厌走到了门前，他固执地回过头，却发现姜穗始终都没有回头，他眼里的光芒霎时灭了。

姜曼给他打开门，门外的冷风瞬间钻入他的身体里，让他的心在刹那间冷凝成冰。

他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明天……明天我再来看你。”

驰厌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被姜曼狠狠的关上了。

第三十二章 怎么想

驰厌怔在原地，他喉头滚了滚，苦涩的笑容在他的唇角蔓延，他喃声说：“我会再来的。”

回应他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很快雨滴砸在走廊上的窗户上。

驰厌却恍如未闻，他径直下了楼。

昏暗的天空里，大雨铺天盖地从天际倾泻下来，驰厌仰头看着天际弥漫的雾气，他苦涩一笑，多么像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公寓，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外套上，顷刻间浸湿了他的外套。

驰厌却全然不在意，他脚步沉重的走着，整个地面都弥漫着雾气。

雨水顺着他湿透了的头发上缓缓滴落，才不过片刻而已，他浑身狼狈的站在雨中，他仰头看着公寓里熟悉的那个门栋，雨水顺着他额间的发丝低落而下，遮挡了他的视线。

寒冷的雨水将寒意带到了他的身上，驰厌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他狼狈的上了车。

直到车门关上，阻绝了窗外的大雨，他轻吐出一口雾气，发动了引擎。

驰厌却仍不肯走，他喉头滚了滚，直到夜色渐晚，那个熟悉的房间关上了灯，他才毫不犹豫的驱车离去。

另一边。

姜曼关上了灯，看着停在公寓楼下熟悉的车才离去。

她将窗帘拉上，才看向仍然坐在沙发上的姜穗，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疑惑的问出口：“姐，你对驰厌是怎么想的？”

姜穗闻言只是垂下了眼睫，然后沉默不语。

姜曼却坐在姜穗的身旁，用遥控器关上了电视，她呼出一口气，犹豫良久才说：“姐，你原谅了驰厌是吗？”

她的话语虽然是问句，但她几乎已经确认了姜穗心中对驰厌的想法。

姜穗闻言紧攥着沙发，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我没有。”

姜穗垂下了眼睫，她甚至都不敢偏过头看向姜曼的眼睛，她的语气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他。

姜曼坐了下来，靠在姜穗的身侧，怀疑的目光落在姜穗的脸上，她心中微叹，缓缓抱紧瘦弱的姜穗：“姐，我只是……还无法原谅他之前对你做的事情。”

姜穗沉默的回抱着姜曼，姜曼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膀处传来：“姐，我很怕你受伤。”

姜穗闻言微怔，她的温柔的抱着姜曼，肉柔声说：“没事的，姐姐心中有数。”

姜曼听见她的话，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踌躇良久才将驰厌一直站在公寓楼下的事情告诉了姜穗。

姜穗喉间微酸，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喃声说：“答应姐，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姜穗褐色的瞳孔看向窗外雾气弥漫的天气，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的眼底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担忧。

她不由得想起前几天驰厌的求婚，她的眉眼温柔了许多，她想起驰厌温柔的眼睛，心口一痛。

姜穗听着窗外的雨声，而她的心却在这一刻碎裂成冰。

第三十三章 机会

驰厌熄灭了引擎，车窗外的雨声渐小。

他下了车朝着自己的公寓而去，他推开门金毛窜了出来，在他的脚尖摆动着尾巴，坐了下来，金毛的毛发都被他裤腿染湿了。

常景见驰厌浑身都湿透了，嫌弃的皱着眉头：“你这是怎么了？还淋成这个样子。”

说完，常景将金毛赶去了另一个房间，这才拿起一个毛巾递给了驰厌。

驰厌沉默的从他手中接过了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却听见常景轻声一叹：“看来你对姜穗是认真的。”

驰厌攥着毛巾的手微顿，不发一言擦拭着头发。

常景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说：“我记得你说过姜穗已经时日无多了。”

驰厌将毛巾摔在了地上，一双漆黑的瞳孔里透着一丝冷意。

常景摊了摊手微微叹了口气：“我可没有什么恶意，不过你不是在国外有认识的朋友吗？你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医生，去问问总可以吧？”

驰厌闻言这才眸光落在常景的身上，他灰败的眼睛忽然透出来一点光。

他睁大了眼眸，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指骨都在泛白。

如果姜穗的病情真的还有一丝的希望，是不是他还有一丝机会？

驰厌想起姜穗避而不答的神情和她的拒绝，心头闪过一丝犹豫。

常景拍了拍他的肩：“说不定她不愿意答应你，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驰厌紧握着手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真的吗？”

他垂下了眼睫，神情落寞不已，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最后一丝希冀。

常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我觉得是真的。”

说完他拍了拍驰厌的肩膀，继续说：“姜穗的病好了，你的愿望就能成真了。”

驰厌闻言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出神。

心口溢出一丝微末的希冀，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另一边。

姜曼带着姜穗回到了医院。

今天是姜穗进行复诊和化疗的日子。

病房里，姜穗看着神情凝重的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宋医生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姜曼也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医生，闻言她拍了拍姜穗的背。

宋医生神情有些不忍的说：“你的情况不容乐观，还要继续化疗，至于化疗的效果还需要观察。”

姜曼送走了医生以后，回到病房的时候，浑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

化疗室。

姜穗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她蜷缩在床上，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直到医生用针管将药物打了进去，一股绞痛从骨髓处传来，姜穗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不能让姜曼担心。

姜穗的额头都渗出了点点虚汗，她缩在病床上的一角。

直到护士走出了化疗室，她都没有察觉。

姜曼缓缓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望着蜷缩在床上的姜穗，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她一直都知道姜穗忍着化疗的痛楚，只是不想让自己发现。

姜曼呼出一口浊气，这是姜穗缓缓从病床前起来，姜曼忙过去扶着姜穗下了床。

姜穗在姜曼的搀扶下坐在了轮椅上，她仰头看着姜曼吃力的表情，喉间微酸。

第三十四章 疏离

姜曼沉默推着姜穗回到了病房。

姜穗直到躺在了床上，才慌慌张张的将被褥盖住自己满是针孔的手。

姜曼看着姜穗的动作，她的心间酸涩不已，自己那么好的姐姐，却要受许多的折磨。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刚刚的复诊单，心情沉重，她知道治疗好姜穗的几率太小了，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姜穗伸出瘦弱的手按住了复诊单，她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笑：“别看了。”

姜曼勉强的笑了笑，收好了复诊单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你。”

她趴在病床前看着眼前平静的姜穗，眼圈红了红，她伸出手抱住姜穗。

她心中微叹，姐姐还是那样好强，即使自己就在她的身边。

另一边。

驰厌公寓。

驰厌正在挨个的问自己以前认识的人，可都没有消息，手机的屏幕暗了下来。

他握着手机的指骨都有些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他在A国的朋友的电话。

驰厌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嘿，驰厌，你让我找的医生，我给你找到了。”

驰厌漆黑的瞳孔里亮起来一束光，他压下心中雀跃的情绪，问道：“真的吗？”

他握着手机的指骨都有些颤抖，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说：“是真的，但是我不确定可不可以救她，到时候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

驰厌心中稍定，他连声道谢着说：“谢谢你，实在是麻烦你了。”

手机的屏幕黑了下来，可他的心中却升起了一抹希冀。

驰厌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也在A国，想起姜穗曾今所说的想看冰灯节，A国比冰城的冰灯节还要早一些。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十点。

驰厌动身将昨天买来的食材，一一洗净切好，直到将饭菜盛到饭盒里，这才驾车去姜穗的家。

公寓。

驰厌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姜穗的家楼下。

他按响了门铃以后，拎着饭盒的手都有些颤抖。

姜曼打开了门，看着眼前的人冷嘲热讽道：“驰教练怎么又来了？”

驰厌的目光却落在了客厅里的看着电视的那抹身影。

他大步走了进去，姜曼想要说出口的话全梗塞在喉。

姜穗听见声音转过头，却对上了他漆黑如驰的眼眸，神色微怔。

她张了张有些干裂的唇：“你怎么来了？”

驰厌将自己的饭盒拿了出来，自顾自的放在餐桌上，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给你做的菜，应该合你的口味。”

姜穗怔怔看着那些饭盒，眼尾微红，她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谢谢驰教练。”

语气里是陌生和疏离。

驰厌手中的动作微顿，他若无其事的上前扶着姜穗来到了餐桌前。

姜曼在一旁冷冷的睨着他的动作，她看着姜穗脸上淡淡的笑容，她的眉间闪过一丝愁绪。

驰厌给姜穗夹好菜以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姜穗脸上不由得起了一丝薄红，她垂下了眼睫，小心翼翼的吃了几口。

味蕾的感觉让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可她吃了几口以后，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驰厌的眸光全然落在姜穗的身上，过了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国外给你找了医生，我想带你去看看。”

第三十五章 难以置信

姜穗闻言手中的筷子微顿，她抬起头看着身侧的驰厌。

姜曼垂着的手紧握着，她焦急的问道：“在哪里？真的可以吗？”

驰厌有一瞬间的沉默，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在A国，具体还要医生看过才行。”

房间里有一瞬间气氛凝滞，姜曼心中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喜意。

可她的眼底却有一丝踌躇，她的姐姐很久没有出过国了，她还是担心姜穗。

姜穗却只是沉默，她垂下了眼睫，她的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希冀，如果真的有机会，她自然不希望自己是个病人。

她呼出一口浊气，犹豫了片刻才说：“那好吧。”

姜曼见姜穗都已经答应了，也点了点头。

驰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清冽低沉的声音响在姜穗耳畔：“你们的签证，我来安排。”

姜曼站在一旁瞬间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料到，驰厌竟然会真的找了国外的医生。

她看着他高大欣长的身影，一时觉得他曾经对姜穗做出的伤害其实算不了什么。

姜穗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驰厌，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唇角微勾显露一个笑容出来。

姜曼却第一时间看见了姜穗脸上的笑容，她呼出一口气。

如果姜穗愿意原谅驰厌，她也不好一直阻止。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眸，有些难以接受一直相互依偎的姐姐，即将奔向另一个人的事实。

驰厌怔怔看着姜穗唇边的笑容，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直到自己出来公寓，都还没有从刚刚姜穗唇角的笑容中回过神。

他回眸看着她们的公寓，心里却第一次有了一抹欣喜。

半个月后。

A国。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直奔朋友给自己的医院的地址。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和他们用外语交流，很快便找到了骨科。

姜曼在他们身后沉默的跟着，她看着他们一路上眼神的交汇，她的神色复杂。

驰厌带着姜穗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将他手中姜穗所有的检查记录和所用药物全都看了，沉吟说：“你先带着她先去检查吧。”

姜穗跟在驰厌的身后，按照医生给的诊疗单，一个个检查做了下来，姜穗沉默的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无法错过他眼中闪烁着的的希望的光芒。

她呼出一口浊气，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希望渺茫。

姜穗仰头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眼眶微酸。

驰厌带着姜穗走进了办公室，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医生。

医生皱着眉头看着病人的报告，过了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化疗的建议我和你们的一致，只是她需要立刻住院治疗，治好的几率要看她的恢复情况。”

驰厌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姜穗的病情仍然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抬眸看着姜穗眼中期待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忍心。

他喉间酸涩一片，他原本以为带她来这里看病，她的病就有希望，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驰厌告别了医生，然后推着姜穗的轮椅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微冷的阳光洒在三个人的肩上，驰厌心却在这一刻冷凝成冰。

他呼出一口浊气：“医生说还需要做化疗。”

第三十六章 去看看

姜穗闻言垂下了眼睫，心有戚戚焉。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冰城做化疗时候的那种疼痛。

她呼出一口浊气，可内心的烦闷却没有散去，她很不希望做化疗，每一次化疗的疼痛，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拆卸下来一般。

姜曼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做化疗？我们从冰城赶过来就只是为了做化疗？”

她握着姜穗的手张了张唇瓣：“姐，我们不在这里治了。”

姜穗却下意识的看向驰厌，后者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说：“先在这里治一阵子吧。”

姜曼的眼眸忽然间睁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姐姐竟然真的会留在这里。

明明化疗她们在冰城也可以做，姜穗却要留在A国。

驰厌也没有想到姜穗竟然真的愿意留了下来，他踌躇了一会，才说：“等会就去做化疗。”

姜穗闻言垂着的手紧攥着拳头，她前阵子才做的化疗，没想到如今那种蚀骨的疼痛还要再来一次。

化疗室。

姜穗坐立不安的躺在床上，驰厌就站在一旁神情担忧的看着她。

两名护士上前想要将她摁在床上，可她却很快蜷缩在病床上。

驰厌见居然是这样的阵仗的时候，心口一痛。

直到他看着护士拿出来一个很粗的针管，他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他从来没有想过姜穗平时做化疗的场景，他看着护士手中的针管，都觉得疼极了。

很快针管落了下来，姜穗紧咬着下唇，却仍然闷哼出声。

如同骨头碎裂一般的疼痛从骨髓处传来，姜穗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驰厌心口猛烈的抽痛，等两个护士走出了化疗室，姜穗却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他一双有力的臂膀小心翼翼的将姜穗从病床上抱了下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开口：“很疼吧？”

姜穗浑身无力的依偎在驰厌的怀里，脑海中铺天盖地的眩晕感传来。

她闻言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眼见他快要拉开门，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虚弱的声音响起：“等一会，我怕曼儿担心。”

姜穗听着他胸膛处的心跳声，忽然间一种强大的安心感包围了她。

驰厌闻言抱着她回到了病床，他的喉头滚了滚，哑着嗓子说：“姜曼是你的亲人，姜穗，有时候你可以不用那么好强的。”

姜穗听见他的话一刹那，她的心脏骤停，眼眶红了一圈。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不用那么好强。

驰厌心中微叹，他想起今天A国的节日，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等会我带你去散散心吧。”

姜穗神色微怔，她坐在病床上，目光一瞬不瞬看着眼前的男人。

姜曼推开门的一瞬间，窗外的霞光洒在两人身上，而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美成一幅画卷一般。

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化疗室里尴尬的气氛。

“姐，化疗完成了吗？”

姜穗连忙点了点头，她眼尾的余光却还落在一旁的驰厌的身上。

却没料到驰厌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天际的霞光在他的身后聚集，他逆着光，脸上的神情却在这一刻愈发清晰。

她看见他的薄唇微张，轻吐出一句话：“我带你姐去散心。”

第三十七章 试一试

驰厌从化疗室出来的时候，犹如身在梦中。

他垂眸看着身侧坐着轮椅的姜穗，走廊上的夕阳迎着她的脸庞，光洒在她的长睫之上，氤成一滩阴影，美好的不真实。

驰厌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逛逛A国。”

姜穗抬眸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她慌乱的别开了眼，点了点头：“好。”

驰厌推着她的轮椅径直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三两个结伴成群的人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姜穗看着街边行色匆匆的行人，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刚刚化疗的疼痛都散了些，冷风吹拂着她的身子，她不禁瑟缩在轮椅上，忽然一件黑色的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姜穗的眸光微顿，心中荡漾着微末的欢喜。

她伸出瘦弱的手臂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勾起唇角笑了笑：“谢谢。”

驰厌神色微怔，不仅有一丝怅惘，他漫无目的的推着姜穗走着，将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夕阳洒在两人身上，姜穗仰头看向逆着光的驰厌，莫名有一丝安定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商场，看见某个logo眸光一亮。

驰厌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目光，迟疑一下说：“要去看一看吗？”

姜穗不置可否，他忙推着她径直朝着商场而去。

她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肯德基店面的装潢上，她轻叹一声：“没想到他们已经换了。”

驰厌脚步微顿，扬起一抹笑：“要不要进去吃一点？”

说完他也不等姜穗的回答，推着她就往肯德基而去。

姜穗闻言长睫低垂，脸上是无法掩饰的黯然，她摇了摇头：“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驰厌手中拿着平板，清冽的嗓音响彻她的耳畔：“你想吃什么？”

她偏过头，驰厌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脸颊霎时红了。

姜穗心中微叹，她果然还是喜欢他的，可七年过去，他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证明，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就停止了。

可她比生命流逝更害怕的是，失去驰厌。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穗在这一刹那豁然开朗。

姜穗从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扯了扯干涩的唇瓣：“一对鸡翅，一个香辣汉堡……”

驰厌听着听着，眉头轻皱，他深吸了一口气：“姜穗，这些你吃得下吗？”

他垂眸看着平板上并不少的主食，轻声一叹。

姜穗神色微怔，眼睛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她将声音放低说：“我听说国外的肯德基和冰城有些不一样，所以我都想试一试……”

驰厌沉默了一会，想起她的病情，喉间酸涩。

虽然姜穗已经接受了一次化疗了，他想起他之前给她特地下厨做的菜，她都没有动几口。

他将平板递给了店员，然后推着姜穗去休息室等待着。

夕阳余晖的霞光下，姜穗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驰厌甚至都能从她的背后环住她，他的喉头滚了滚，压下心中莫须有的想法。

第三十八章 好地方

驰厌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看着面前的桌子上几乎摆不下的主食。

他偏过头看着目光闪烁着光芒的姜穗，温和一笑：“吃吧。”

姜穗闻着炸鸡的香味，不知为何她忽然全然间没了胃口。

她咬了一口汉堡，咸腻的味道从舌尖传来，她的喉间忽然一阵胃酸翻涌，她看见一旁驰厌期待的眼神，好不容易才将胃里翻江倒海的胃酸压了下去。

驰厌却看见了她脸上勉强的笑容，他眉头微皱，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吃不下还是不用吃了。”

姜穗本想吃完手中的汉堡，听到他这样的话，她忽然觉得又一阵胃酸纷涌而至。

看着面前渐渐冷却的炸鸡，她的心底升腾起一抹自责。

驰厌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伸出手想要抱着姜穗的手忽然顿在了半空中。

他喉头滚了滚，强压下想要拥抱姜穗的冲动。

他哑着嗓音张了张唇：“我们走吧。”

姜穗怔了片刻，点了点头。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出了肯德基。

他举目四望，却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公园，他勾起唇角展颜笑了笑：“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姜穗有一瞬间的愣神，抬眸撞进他深邃幽深的眼眸，她忙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她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公园。

夜色渐晚，公园里的灯霎时亮起，整座公园被朦胧的灯光笼罩。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漫步在林荫道上，他低头看着她的腿，喉间微酸。

如果姜穗能够站在他的身边……

姜穗的目光被相距不远的湖面吸引，湖边小道上的假山奇石无数，拱桥横亘在湖面上，天际下起了小雪，雪花打着旋儿落在湖面，荡漾起阵阵涟漪。

姜穗转动着轮椅，雪花落满了她的发丝，隐没于发间，她看着远处的湖面，寒风拂过她的身体，喉间溢出一抹腥甜。

她愣了一会，喉间的咸腥全然没有止住的意思，她将唇齿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她看着天际飘下来的雪花，忽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下去了……

驰厌手插着口袋里，静默的看着坐于轮椅之上的姜穗，在他眼中，那是最美的风景。

他仰头看着天际纷扬的雪花，他们在雪中走了这一遭，是不是相当于到了白头。

他抬起手腕的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驰厌的眉头轻皱，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他眉目温柔的看着远处转动着轮椅的姜穗，昏暗的灯光下，她脸庞浅浅的笑容，他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他甚至都不愿打断这一幕，他眼角含笑走了过去。

姜穗看着湖面发呆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有点低哑的，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声音响起：“今天是这里的冰灯节，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一次冰灯节吗？”

姜穗神情微怔，喉间的腥甜瞬间翻涌，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愿意让眼前的驰厌发现端倪。

冰灯节么？

她的唇角荡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冰城的冰灯节她可能等不到了吧。

姜穗过了许久才将喉间的咸腥压制住，她扯动唇瓣：“可以看得到吗？”

第三十九章 没事的

驰厌神色有一瞬间的微顿，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当然可以。”

姜穗的眸光却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她喉间酸涩一片，他的笑容可能自己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她垂下了眼睫，自己的身体她最是清楚，她熬不过去了。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出了公园，径直打了辆车前往冰灯节场地。

冰灯节现场。

今天的冰灯节是A国特地举办的。

场地规模都堪称世界之最，姜穗仰头看着冰制成的城堡，首尾相连的灯光从中闪烁，就连一旁的柳枝都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在无数的灯光下，人们聚集在这里纷纷拍照。

姜穗眸光微顿，从来没有见过冰灯节的她被如今的场景震撼了。

驰厌牵起了姜穗的手，他的掌心微烫，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姜穗灼伤。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手，心中温暖无比，可这时喉间的腥甜纷涌而至，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驰厌表面若无其事，但他的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他摩挲着姜穗纤细的手腕，眉头轻皱，似乎太冰了。

他担忧的看向她，可后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驰厌闻言心中稍定，但还是觉得有一丝奇怪。

姜穗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腕指向远处的冰梯温声说：“我想去玩那个。”

驰厌顺着她的手看去，眉头紧锁，刚想拒绝眼尾却瞥见她眼里期待的光，他心中微叹。

他推着姜穗的轮椅询问了工作人员，才长臂一伸抱着她来到了冰梯顶端。

他看着蜿蜒似看不到尽头的冰梯，担忧的说：“我怕你的腿……”

姜穗垂下了眼睫，她的目光落在被众多措施层层保护着的腿，她张了张唇瓣：“没事的。”

姜穗说完便坐在冰梯之上，“嗖”的一下，她只听见耳畔呼呼的风声。

她目光所至的地方，灯光洒在地面，折射到四周的冰雕上，她勾起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坐在冰梯底下，一时有些茫然，直到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

“你还好吧？走吧，我带你看看其他的。”

姜穗神色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她的喉间腥甜一片，却还是勉力一笑。

她看着男人瘦削的下颌线，眼尾微红，她不知道当自己停止了心跳，驰厌会不会伤心。

喉间的血腥气在唇齿蔓延，姜穗看着远处的冰雕出神，恍惚间她想起他亲手为自己所做的冰灯，目光柔和。

驰厌抱着姜穗坐着轮椅，他推着她来到城堡的入口，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带你过去看看。”

姜穗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座城堡竟然别有洞天。

古朴的亭台楼榭在变幻莫测的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她触手是一片冰凉。

她微微一愣，原来真的是冰雕成的，她垂眸望着开得看似姹紫嫣红的花骨朵，眉目温柔。

就在这时，城堡的上空焰火忽然炸裂，驰厌推着她径直登上了城堡最好的观景台。

姜穗看着焰火直冲天际，渐渐舒展开来，响彻她的耳畔。

焰火将天际装点得亮如白昼，她在漫天烟火中，展眉浅浅一笑。

第四十章 焰火

姜穗转过头的一刹那，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驰厌眉眼的深情如烈火一般要将她烧灼，她眸光微顿，慌乱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喉间的腥甜再次翻涌而至，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

驰厌却忽然捧着了她的头，一个薄凉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吻由最初的清淡逐渐变得炽热，呼吸交缠的瞬间，他却缓缓放开了她。

他的眸色渐深，微凉的风散去了他的体温。

姜穗的脸颊绯红一片，她的指骨不小心触碰自己的唇瓣，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她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之间的爱意，在过去一直是止于唇齿。

驰厌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穗的举动，他喉结动了动，他哑声吐出一句话：“我爱你。”

天边炸响了一道焰火，将他的这句话掩盖了下去。

姜穗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的唇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驰厌掩去心中的情绪，他轻声一叹，勉强勾起唇角一笑：“没什么。”

姜穗垂下了眼睫，她刚刚听见了那三个字，既然如此，她也时日无多，还是早些忘记了好。

两人的目光交汇，天际的焰火点亮了整个夜空。

过了十天。

姜曼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推着姜穗的轮椅在机场走着。

她看着坐在发愣的姜穗，轻声一叹：“你真的不告诉驰厌，你回去了？”

姜穗偏过头，眼眸里灰白一片，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她转动着轮椅朝出站口而去，姜曼看着她挺直的背脊，长长叹了一口气。

冰城，省医院。

姜曼带着姜穗回来复诊，姜穗神情麻木不已，她在A国已经无法化疗了，想起自己喉间翻涌的血腥味，她无法让驰厌看着自己逐渐因病不起的样子。

医生拧眉看着国外的诊疗单和化验单，过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时可能难以接受，但是你的病情很不好，这几次的化疗看来你的状态愈发不好。”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不忍心的说：她可能撑不过下个月了。”

姜穗听见医生的话神情几乎没有一丝波动，在A国那次化疗以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姜曼闻言却睁大了眼眸，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她的眼底一片哀色，她喃声问：“医生，她不是才进行一次化疗吗？怎么会……”

明明她姐姐还有几个月的，可怎么会这么快？

姜曼看着一脸平静的姜穗，眼尾赤红一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拥着姜穗瘦弱的肩膀，她轻声低语着：“姐，你不可以离开我。”

姜穗原本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听见姜曼的低语，还是红了眼眶。

她回抱着姜曼，姐妹两静默无声的相互依偎。

姜穗的喉间腥甜的味道忽然翻涌，她松开了姜曼的怀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噗——”的一声，她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唇角低落

第 四 十 一 章 时间

姜穗很快拭去唇角的血迹，她哑着声音说:“谢谢医生。”

医生颇为惋惜的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姜曼却还没有从刚刚她看见的一幕回过神，她颤抖着声音问:“姐，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姜穗闻言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点了点头，她哑声说:“没关系，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姜曼怔怔的听着姜穗的话，她推着姜穗的轮椅走出了医生办公室，踌躇一会儿，她看了好一会的姜穗，终是问出曰:“姐，驰厌怎么办?"

姜穗听见姜曼的话，握着轮椅把手的她紧握着把手，手心里冒着细小的汗珠，她轻叹了一声:“就这样吧，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另一边。

走机场专用通道回来的驰厌紧握着手机，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点亮了屏幕。

上面赫然是姜曼发来的短信：我和姐姐回冰城了。

驰厌喉头滚了滚，他不敢相信姜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冰城。

出了机场的他有些茫然，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之前像往常一样给姜穗做了甜点送过去的时候，看见空无一人的病房。

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屏幕瞬间点亮。

驰厌垂眸看去，是姜曼的短信：在省医院，速来。

他眸光一顿，忙打了车直奔省医院。

省医院。

驰厌匆匆赶到姜曼所说的地址，却发现是一间空着的病房。

他心中一阵奇怪，却见姜曼走了进来。

他不禁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慌乱，姜曼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了他。

他颤抖着手接过，再看见医生的诊断的时候，那张诊疗单滑落在地。

驰厌喃声说：“怎么会……”

姜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一字一句的说：“我姐姐她撑不过下个月了。”

他漆黑的眼眸霎时没有了光亮，怎么会这么快……

姜曼几乎不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她呼出一口浊气：“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陪她。”

说完姜曼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刹那，看见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神色说不出的黯然。

驰厌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表情痛苦。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眸光一痛，没想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能多陪她一阵子，却发现姜穗却等不下去了。

他想起常景所说没有女生不会喜欢被心爱的人求婚的。

如果这样能够让姜穗开心一会，那也足够了。

驰厌沉吟一会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常景，我想和姜穗求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就连声音都带着喜意：“不是吧？那我静候佳音了，场地在哪？”

驰厌吐出了一个地点，两人谈论了几句，便很快将电话掐断了。

他走出了病房，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喉间一酸，他远远的看向姜穗病房的方向，轻声一叹。

她既然瞒着自己偷偷回来，她现在或许并不想看见自己。

第四十二章 她的名字

半月后。

夜色深沉如驰。

姜曼推着姜穗朝着一处走去。

姜穗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到了没有？”

姜曼推着轮椅的手微顿，心中微叹，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快到了，很快就是我给姐姐准备的惊喜了！”

姜穗看着周遭的建筑愈发熟悉，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猜测，她张了张唇瓣问：“曼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身后的姜曼紧攥着轮椅扶手，她唇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怎么会呢？”

说完姜曼悄然从俱乐部的门前溜走。

姜穗回过头却看见了姜曼仓皇离去的背影，她轻声一叹。

她仰头看着俱乐部熟悉而又陌生的牌子，不禁有些感叹。

明明才不过多久的事情，却恍若隔世一般。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靠近了姜穗，后者几乎没有回头就唤出了他的名字：“驰厌。”

驰厌推着姜穗的轮椅朝着俱乐部里面而去。

姜穗看着熟悉的冰场近在眼前，喉间酸涩一片。

她还是回来了。

驰厌将姜穗从轮椅上抱起，他清冽好听的的嗓音响起：“我们进去吧。”

冰场内漆黑一片，姜穗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抱着姜穗来到冰场中央，昏暗的一盏灯光下，姜穗却听见了驰厌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声，喉间的腥甜忽然翻涌而至，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压制着那抹血腥气。

灯霎时间亮起，昏暗的冰场在这一刻不似刚刚那般寒冷。

姜穗怔怔看着冰场里多了的那个冰雕，眼眶微红。

驰厌将姜穗放了下来，可她颤抖着手抓住他的指骨，那双好看的手指上遍布着刀伤。

那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姜穗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腥甜，“噗——”的一声，她吐出一口暗色的血。

驰厌眼睛赤红一片，他慌乱的擦拭着姜穗唇边的血迹。

姜穗怔怔看着闪烁的灯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喜欢吗？”

她张开了双臂环住了驰厌，后者微微一顿，他转过身回抱着姜穗。

两人在冰场上紧紧相拥，犹如一对鹤鸟相互依偎取暖。

驰厌松开了他的怀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钻戒，他虔诚的单膝跪地，用沙哑的沉沉的嗓音说：“嫁给我好吗？”

姜穗神色微怔，她看着躺在他手中的戒指，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勉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

驰厌将戒指给姜穗戴上，姜穗抬起手腕看着那枚戒指，一双眼眸温柔似水。

她喉间的咸腥翻涌，缓缓顺着唇角溢出，鲜血一滴一滴染红了洁白的冰面。

驰厌紧握着姜穗的手，他的眼眶红了一片，他沙哑着嗓音说：“不要……”

远处闪烁着灯光的冰雕成了姜穗眼中最后的一点色彩。

她戴着戒指的手缓缓垂下，整个人犹如盛放过的花朵一般，顷刻间凋零。

驰厌怀中抱着早已没了声息的姜穗，眼底灰暗一片。

他喃声说：“夫人，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至永远。”

驰厌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静静流淌，滴落在冰面上，直至消失不见。

第四十三章 番外

一个月后。

今天是姜穗葬礼的日子。

驰厌早早就起来了，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悼词，眸间一痛。

他将悼词放在胸口的位置，驱车前往葬礼现场。

一路上的他把着方向盘，眸光却落在后视镜上挂着的吊坠，上面是姜穗的照片，他的眸光微暖，他喃喃自语说：“姜穗，你在那里过得还好吗？”

葬礼现场。

来的几乎是各个国家有名的运动员。

他们纷纷穿着黑色西服，面容肃穆。

驰厌出现的时候，现场出现了一小片刻的骚动。

毕竟驰厌虽然已经多年从花滑中退役，但他的影响力仍然不低。

他神色木然的看着一众来宾，点头致意以后，便看向灵堂正中央那张巨幅的姜穗的相片。

主持人轻咳一声，拿着话筒说：“今天是姜穗姜小姐的葬礼现场，姜小姐曾是一位出色的花滑运动员……”

所有的来宾纷纷起身致意，这个时候主持人说：“有请姜小姐的教练驰厌驰教练来说几句。”

驰厌看着那张照片，眼眶红了一片。

他缓缓上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了话筒，他清冽的嗓音在葬礼上响起：“今天是姜穗的葬礼，她曾为花滑运动贡献了自己毕生的精力，我们是师生，亦是朋友，当然，现在她是我的妻子。”

驰厌的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无数的媒体的闪光灯纷纷打在了他的脸上。

某位运动员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如雷贯耳。

驰厌在掌声中举起了自己修长的手指，他温柔的眼睛看向指骨上的戒指。

坐在宾客席的姜曼眼眶微红，看着台上的男人，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她喃声说：“姐姐，你看到了吗？他很爱你。”

葬礼结束以后，所有的宾客尽数散去。

只剩下驰厌和姜曼两个人。

两个人并排走着，驰厌沉默不语，姜曼扯出一抹笑容问道：“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驰厌的眸光定在姜曼的身上，他故作轻松的说：“带着她去环游世界。”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姜穗的照片，姜穗在冰场回眸一笑被他拍了下来。

姜曼一时有些怔神，她叹了一口气：“还没有走出来？”

驰厌摇了摇头，勾唇浅浅一笑：“没有，我只想完成她以前的梦想。”

姜曼闻言神色微怔，恍惚间想起姐姐成为花滑运动员之前，小时候的愿望一直是环游世界。

她眼眶瞬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难为你还记得。”

驰厌的眉目温柔，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你呢？准备去做什么？”

姜曼轻叹一口气，浅浅笑了：“当然是继续找工作啊，姐夫。”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背，然后挥了挥手说：“姐夫，我先赶飞机去了！”

驰厌勾唇轻轻一笑，他抬眸看着灵堂中央巨幅的照片，喃喃自语道：“你就放心的走吧，你妹妹会好好的。”

他独自一个人转身离去，夕阳洒落在他的肩头，阳光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已完结——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