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雁翎】古代治河工程中的“捕地羊”（地鼠）

像獾一样对大坝造成巨大伤害的是济阳。地羊也被称为仓鼠、柴鼠和犁鼠，因为视力极差，所以被称为“猛鼠”。

此物喜黑暗，听力灵敏，擅长挖掘洞道，“爪铦牙利，顷刻穿堤”，对堤坝的危害性仅次于獾。因此《河工要以》记载：“獾鼠、地羊，为害于堤工者最烈。此等动物钻穴而居，于高埠及沙土松浮处为穴，一遇汛涨漫滩，往往因此失事。”“堤身除獾洞鼠穴外，其害堤者，尚有地羊之一种。”

地羊怕风，其洞穴口必定以土封住。有经验的巡堤人员一旦发现堤顶或堤坡有新土坟起，便知道这是地羊的洞穴。地羊的洞穴并不深，大约数寸到一尺多不等，但是长能达到一丈，甚或两丈。

与主要靠人力、猎犬捕捉獾不同，捕捉地羊主要靠的是物理器械。地羊是典型的地下鼠类，怕风，一旦洞口被掘开，便会跑到洞口，推土将洞口封闭。人们利用地羊的这一习性，制作机关，设好陷阱，待地羊出洞触动机关，便会被捕获或射死。

古代水利文献记载中，关于捕捉地羊的机关工具有“鼠弓”“地弓铁签”“地弓铁箭”等，名虽不一，设计原理和功能类似。如《河工要义》、《河工纪要》、《安澜纪要》《黄河工总论》等，都提到“地弓铁签”“地弓铁箭”。其中以担任过东河河道总督、南河河道总督的清代水利名臣徐端在《安澜纪要》中的总结最为简练：“迎风开洞，地弓铁箭，百不失一。”《河工要义》在“弓签”条记载捕捉地羊必须依靠“地弓铁签”，否则不能收效。“地羊收捕甚难，非暗设地弓铁签，不能捕获。”其对设置“地弓铁签”的方法和要领阐述甚为详细：用工具挖开地羊洞穴，安放机弓，用土堵住洞口，做好埋伏伪装，等到地羊出洞觅食的时候，便会碰触机关，“机动弓翻，可立将此物歼于穴门，百发百中，从不一失”。铁签也可以用尖锐的铅条、竹木等替代，只要杀伤力足够即可。

《河工纪要》和《河工备考》在设置机关时提到了“土蛋”：用铁锨刨开穴口，做一“土蛋”，放在洞口内，准备好铁签，用柳弓张满，挂在洞口。地羊怕风吹，必然出洞，至口拱动“土蛋”，柳弓下铁签齐落，地羊就此“殒命”。很明显，“土蛋”起到了消息触发的作用。

“地弓铁签”是什么样子？《河工器具图说》绘记了三种“鼠弓”，其中一种是“用铁签张于弓上，签直如矢”，想必即是“地弓铁签”。另外两种偏重于机关设计：一种是“用挑棍撑悬杆以消息”，一种是“一式三叉，其木坠以巨砖，悬以消息”，从形制看，似乎属于“提杆法”。三种机关制作材料既简单，工序也不麻烦，却非常实用。

捕杀地羊的工具看似简单，其实是暗含机关消息，设计精巧，极尽穷思，体现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和经验。这些方法直到今天也在使用。《4种器械捕杀鼢鼠试验》经过调查统计，认为提杆法的捕杀率达到了84.26%，居各种器械捕杀率之首。地弓法的捕杀率为77.98%。《用弓箭法捕杀鼢鼠》《浅谈弓箭捕杀鼢鼠技术》等文章详述了用弓箭机关捕杀鼢鼠的方法，从中可以窥探古代“鼠弓”的机关设计原理。

和捕获獾有奖励一样，捕获地羊一只赏京钱二百文。同样为了避免出现以其他地方的地羊骗取赏格的情况，捕获地点必须由汛验看后，填筑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