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曾经是一个弃婴。

我想,这是驱使我踏进咨询室最内在的动力。

01

1996年的某个冬天,我呱呱坠地后,很快就离开了亲生母亲。据我所知,没有把我留下,是因为我不是一个男孩儿。然而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被扔在垃圾桶或是卫生间,我被一户好人家收养了。直到我长大得知自己的身世,我才相信艺术确实源于生活,电视剧里那些狗血剧情,原来都是真的。得知身世的时候我已经成年,但这个事情仍然给我不少的打击。我开始频繁出入医院,吃起了精神类药物,还因抑郁症在家休养了好长一段时间。自从广州遭到疫情的冲击,我便顺理成章地有了两个借口。

一是,我可以时常戴着口罩,也可以以疫情为由推掉几乎所有的活动;二是,我可以以经济困难为由,掩饰自己情绪问题导致就业困难的危机。

开始接触心理咨询,是在我终于对生活找回些许掌控感之后。

我的咨询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的眼睛不大、眼距很宽,看起来非常温和,很有东方独特的韵味。在咨询了一年多的时间后,我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感到咨询曾经给我带来的那些舒缓的感觉消失了,咨询本身好像成为了我的一个负担,每次面对咨询师的沉默,我都感到非常的紧张。

02

“我觉得我的家人把我当成摇钱树,领导也把我当成工具人,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我可以待着的地方。”我说。

她说:“我想你是在说,你觉得所有人都在利用你,而不是真的关心你。”

我点点头。

她说:“包括我,我也不是真的在乎你,只是需要你来支付咨询的费用。”

我沉默了一阵,再次点头,说:“我想这可能只是我的主观想法,现实可能不是这样,但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咨询师说:“你有想过这个想法给你带来怎样的好处吗?”

我思考了一下,说:“我想不到,或许是我先假设别人都在利用我,等到我发现他们在利用我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她说:“你看哈,你说的这些摇钱树、工具人,其实都像是一种工具。你认为别人都在利用你,对你的需要不管不顾。在你的感觉里,他们好像没有把你当成是人一样对待。”

我说:“是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说:“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认同着他们,你其实一直在努力地成为他们眼中的工具。

我再次沉默,我说:“那是为什么呢?”

她说:“因为你其实不希望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她继续说:“如果你是一个人,你是一个个体,那么你就不得不面对自己作为一个人被抛弃。”

话毕,我哑口无言。内心的震撼让我的呼吸变得沉重,我的鼻子发酸、眼泪瞬间滑落。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害怕被抛弃,但却从未感觉到自己竟如此害怕,以至于把自己活成一个“客体”。我主动退出了当自己的世界主角的角色,因为被抛弃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痛苦了。

在我的体验里,我是不被爱的。一出生就遭到抛弃的我,作为女孩子的我,是不被世界所欢迎的。

如果我要为自己而活、为未来而活,就要先承认自己的过去,正视自己的过去。可是我一直在这个课题上逃避,尝试投身亲密关系来弥补我对爱的匮乏和渴望、尝试打扮自己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可爱、尝试讨好别人让别人认可自己的存在。

然而最终,这些都没有能帮到我解决我心中的恐惧。

03

我问咨询师,:“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丧失。”她说:“面对或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们可能会花上很长的时间,我们会一起去经历这些不好的感觉,好让它可以被看见,让它可以得到释放。”这次咨询,我与咨询师沉默的时间都比谈话的时间要多得多。在这些时间里,我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情感的汹涌。即使咨询结束,我还久久不能释怀。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在这个阶段,咨询的安排和咨询中的沉默会让我如此的紧张。

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些都是危险的,它会触碰到我内心深处最难以愈合的伤口。我压抑下去的,曾经无法忍受的悲伤,因为被意识到而再次涌现了。这次咨询后的几天,我久违地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我开始没那么害怕跟身边的人互动了。只是,每当我想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个体”的时候,心头还是为之一紧。是的,现在的我还不能接受自己曾经被抛弃的事实,甚至在抑郁发作的时候还会感到无能为力。尽管痛苦还在,但我在意识到这些后有了新的希望。我希望,未来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让自己重新做回自己生命的主角,而不是供以别人利用的工具;我希望,我可以承认自己的过去;我希望,我可以包裹所有的痛楚,直到它成为我最珍贵的宝藏。


文/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 匿名来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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