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成 刘连成 高淑范

散文·激情燃烧的岁月

刘连成

沸腾的孙家船口水利工地

难忘的1970年1月14日，我和我的好友在一起读了近十年书的老同学宋国才，来到了双辽农场三大队报了到。大队把我们做为首批返乡知识青年，分到家里所在的第二生产队，当了一名农业工人，从此步入了我的新生活。

回乡参加劳动的最初日子，是和生产队里的同志们一起到大哈拉巴山采石。把大块的石头打成很小的碎石，用来铺路。

两个月后，我随着农场组织的整修水利的大兵团，于3月初进军怀德县桑树台地域的孙家船口水利工地。吃住在附近的孙家窝堡屯。

我们此次修渠以民兵大兵团作战的形式建制，我所在的三大队二小队被编为三连二排，不满十七岁的我是这个连里年龄最小、个子最矮、身体最瘦的一个。

孙家船口是四平地区二龙湖水库，向双辽农场供水的第一个闸门口，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多年没有清淤，沉淀的泥土有一米多厚，严重的影响了供水的畅通。我们这次的大兵团的主要任务，是把近十多米宽、二十里地长的淤泥挖掉。按照顺序我们三连排在第三段。

每天天刚一放亮，我们就抗着红旗来到工地上。举目环顾，工地上到处红旗招展，人声鼎沸，广播站大喇叭里不时传来《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及革命样板戏的歌声和战地新闻，好不热闹。任何一个热血青年都会被这热烈的场面所感染的，我就更不例外了。刨冻土是工地最苦最有技巧的活，大哥哥们心疼我都不让我干。而天生不服输的我，越是这样越要抢着干。开始一镐下去冻土上只是一个个小眼，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刨不出几块冻土，急得我直掉眼泪。大哥哥们都劝我不要着急慢慢来，手把手的教我怎样下镐，怎样找到冻土的裂缝。慢慢的我学会了怎样下镐，怎样省力，干起活来也有了窍门。可是到了晚上是最痛苦的时刻，一躺在炕上腰酸腿疼，两条腿不知放到何处好，两只胳膊懒得抬一下，手心上的血泡火烧火燎似的钻心疼，手背上的裂痕也不时的折磨着我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的工地上我拿着十几斤重的大镐怎么也轮不起来……，两手用力去搬刨下来的冻土块，怎么也直不起腰来。鸡叫了，天亮了，上工的号子吹响了，我的精神又来了，在那热烈的场面影响下忘记了劳累，忘记了痛苦。大镐在两只手上飞舞着，冻土块从肩上的担子上，不断地挑到堤堰上。终于有一天我挺不住了，半夜里我的体温达到摄氏38.5度，“战地”医生给打了一针退烧药，吃了两片索密痛，感觉好多了，稀里糊涂地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我又没事人似的出现在工地上，忍着疼痛“战天斗地”。这时工地的大广播喇叭里的战地新闻，不断的播发着一条令我激动的消息，题目是《赞一青工》：“他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小青年，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民兵。他的手昨天还握着笔，今天取而代之的是十几斤重的大铁镐。他的肩上昨天还跨着黄色的书包，今天肩膀上挑的是沉重的一担土。他昨天高烧到38.5度，今天仍然战斗在沸腾的工地上。你看飞舞的铁镐在演奏着青春的乐章，小跑似的担子里装着青春的快乐。这就是我们战地里的青年工人，三连二排的刘连成同志。”广播员对我的名子加了重音，久久的在工地的上空回荡。此时我的热血沸腾了，三连二排的工地沸腾了，人们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人们都在为我自豪，人们都在加倍的努力工作。歌声笑声战胜了劳累战胜了痛苦。就这样我们度过了二十多个日日夜夜，出色的完成了总场兵团交给的战斗任务。庆功会上我们二排被总场评为先进排，我被评为突击手。这次出征为我后来的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给大小队领导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摘自刘连成自传《哈拉巴山一棵草》

边台初雪

高淑范

秋，已末。

昨日，没有邀约，一场初雪翩翩而来。带着洁白的微笑，走进塞北，走进边台，一直陶醉着晚秋的清寂。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初雪，晶莹，善良，纯洁，高贵。以她独立而清纯的花期，生动了这个季节的寂寞。

雪花轻抚窗前的意念。五指握住了苍凉，看雪花飘飘洒洒，在金黄和枫红的韵致上，添上了一些润白的色彩，如一首史诗，从南向北贯穿，以洁白的起点展现在世界面前。

初雪，拉开了冬的序幕，也拉长了瑞雪兆丰年的期待。

初雪，轻轻，细细。伸出手，落入掌心的是一片片小小的雪花，迈开脚，淋湿的却是一页页悠长的岁月。

与友相约，中午小聚。

秋风徐来，吹乱了一池残荷。

徒步，走在长街上。谈笑等闲间，与友讨论着哪家的餐馆好吃，后来去了一家颇有点名气的小店，东道煮火锅店。很别致的装修，淡茶色的桌椅，清爽，舒心，也体现着现代餐饮的风情。

还没到餐点，店里的人不是很多。随心而坐，温暖的灯光深浅相宜，一阵茶香拂身而过。

点燃火锅，香气袅袅，鲜嫩的牛羊肉，青绿的蔬菜，晶莹的水晶粉，香甜的地瓜片。水沸开，将肉菜放入锅中， 轻涮，再蘸上调料，满口留香。

生活就是这样，以尘世的烟火，写下对生命的眷顾。

人生需要平凡。

携一壶温润的时光，把素简镌刻在光阴的角角落落。一直想，以光阴为笺，携清雪入墨，用一树一树雪花铺就的往事，将平淡岁月串成一串风铃，搭于窗边，度我岁月的安然。 启功说：没有一颗禅心，怎会有那样如沐春风的字。

是啊，我很庆幸，即使一无所有，我还有文字。一轮月，一首诗，一枝笔，一清音，万般的美就成长在这字里行间中。

走出饭店，雪已经化了。街道一片温润。

我知道，第一场雪是留不住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正是初雪的美好，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任多少时光的磨砺，还是难忘那最初的美丽。

蓦然回首，最初的亦是最真的。

时光可以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坚持。

家乡的初雪，别有风情。初雪的飘落，丰满了我心头的眷恋。

雪小婵说:文字有色，心还少年，多好。而心里，一直开着八九十枝花。

轻轻的，我在红格纸上，用心书写下四个字“雪花晚安”。

注:边台是九台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