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鲁湘
个人简历
王鲁湘,1956年生于湖南,1978年进入湘潭大学中文系,1982年毕业留校,1984年在北京大学学习中国美术史,获哲学硕士学位。现为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香港凤凰卫视高级策划。曾任凤凰卫视《纵横中国》总策划、《世纪讲堂》主持人、《文化大观园》总策划兼主持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凤凰岭学院院长。
我是1974年春天在农村插队的18岁以下知青。在农村的四年里,插秧、割草、种梨、种橘子、泡茶、捡粪肥、养塘泥、出猪圈、烧红砖、迎寒送暑、戴星戴月,从第一年半工,每天5个工点,到第三年全工,每天12个工点;从第一年开始,我希望父母帮助我,第三年,我会把新谷和橘子、梨、鱼送到我家;第一年赚的工分买不回生产队发的口粮,第三年底还能拿到40块...生活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我对中国社会的理解和对生活的看法变得更加现实和有根据。包括性格的塑造,意志的磨砺,性格的磨砺,知青的四年,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插队的山村在湘中龙山脚下,没路没电,信息相对闭塞。1977年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吴宪法从县城告诉我的。他在县锅厂当临时工,翻砂做铸铁锅。我说怎么办?我不休假。我每天都要全职工作。我没有任何复习资料,也没有任何指导。他让我谎报母亲的病情,先离开这个国家。他还向锅厂请假。我们两个坐火车跑到冷水江姐姐家,姐姐好不容易吃到了,控制住了。他们两个闭着头复习中学课本,重点是数理化。感觉差不多了,跑到桥头河,有人给我们模拟考试,考试一塌糊涂,差点没了报考的勇气。好在报名考试的时候,终于知道了文科考生不能考物理和化学,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已经把复习语文、历史、地理的时间都耽误了,最后还是头皮进了考场。考场在公社中学,离我插队的地方10里。天亮出发,去杨家滩买两个馒头,然后带两个馒头进考场。连续两天。没想到的是,考题这么简单,一点也不难。试卷一下来就交上来了。记得语文试卷第一题是翻译拼音,居然占了15分!作文题目是《对心中的党说点什么》,40分。
考完,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年底被涟邵矿务局招去虹桥煤矿做铰链车工。每天爬上山腰的铰链车库,启动铰链车,把矿井里的煤矸石拉上来,倒进山沟里。突然有一天,来了一条消息:名单公布了!去县里看名单!于是我赶了三十多里山路,去锅厂约了武宪法,去镇革委会大楼看名单。挤在名单前面,我们挤进去,看到红纸名单上写着很多名字。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吴宪法的名字却不是。我们没有放弃。我们看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生。他长满胡须的蓝脸变得越来越铁青。我赶紧安慰他,说到县招生办,又去查了一遍。可能是抄的时候漏了。他苦笑说:“哎,谈恋爱就不该谈恋爱,活该!”的确,就在我们闷声读书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陷入了短暂却致命的恋爱,这绝对严重影响了他的复习质量。
然而,这只是最初的清单。过了几天,名单上的名人去娄底健康中心体检。那是一场大雪过后,我脱下衣服抖抖缆绳站在磅秤上,体重104斤。身高178 cm,只有104斤。四年知青生活,严重营养不良,长期基本处于半饥饿状态。但至少没毛病,也没有残疾。
接下来就是等录取通知书了,那已经是1978年春节之后了。
一串鞭炮送来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单位领导,隔壁邻居,还有同事和伙伴,那开心的笑容!真诚的祝愿和祝贺!父母的脸上不仅充满了幸福,还充满了骄傲和自豪。在一个上千人的大工厂里,只有三户人家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特意买了一个涟源皮具厂生产的浅棕色帆布后备箱,一个铁皮做的水桶,一个搪瓷脸盆和一个茶缸,还有一个盖着它的背包。3月9日,我左手提着一个大网兜,里面装着水桶和脸盆;拎一个全新的帆布后备箱,里面放着四季的衣服和一些书;他背着井字游戏,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大模大样地登上了开往长沙的绿皮火车。
吴祖智也来送行。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给了我一个笔记本。大概半个月后,他写信告诉我,他考上了邵阳师范学院!我真的为他高兴。我们经常通信。因为我的信一般都是一页,所以在他们班我有个外号:一页先生。吴宪法是一个优秀的年轻人,热心,乐于助人,聪明,多才多艺。球打得好,我们一起在邵阳地区打排球。围棋是个好游戏,我不会也不会浪费时间。我一直为自己的好书法感到羞耻。他的能力和才华在邵阳师范学院发扬光大,得到了老师和同学的认可。毕业后,由于他的能力和才华,以及他热心助人的优秀品质,他出人意料地在没有党员身份的情况下被任命为邵阳地委书记,然后调到省会长沙,负责《相声报》的工作。最后,他成为了CPPCC的副秘书长,现在他光荣地退休了,享受着书画的乐趣,并且对书法充满了书卷气。上了大学,由“制”改名为“志”,武宪法成了。所以他的同学、老师、同事、领导都知道他叫,只有我一个人一直把他的名字写成“武宪法”,因为他出生在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制定第一部宪法的时候。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离开了父母,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另一种生活。不到半年,我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农村知青到煤矿工人再到大学生。未来呢?我的人生会如何展开?我要走多远?我还会有多少身份的改变?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高考打开了我走向遥远的路。不知道能走多远。我只知道,从今天开始,只要我努力,我想走多远就走多远。道路就在我脚下。
我在湘潭站下了火车。学校专门在车站广场设了一个投递点。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矮个子男孩热情地帮我把行李放在一辆解放车上。我以为他是一名学校工作人员,但只是在路上聊天后,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是李起光,一名在校儿童,他在我的班级,来到车站帮助自己。
我来自一个小县城,湘潭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城市了。但车没有开到市区,而是开到郊区,经过一个叫杨家堂的地方,最后停在了一大片像剥了皮一样的红色土地上,只有六栋红砖楼孤零零的立在这片荒地上——这是我的大学,湘潭大学。
办完所有入学手续后,我被领到中文系宿舍。我走进宿舍,12张床,双层床,11个学生在我前面签到。所以关门的下铺是我最后一个同学的床。我会在这张床上睡四年。
同一个教室里的同学从里到外依次是杨、谢、张、、唐向岳、谢、庄、、何勤勤、袁铁建、谢安国、。
接下来的四年四十年,中国发生了很多事情,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巨大的变化。湘潭大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在北山种的树已经成为同学们恋爱的最佳场所。学生们也陆续退休了,包括他们的孙子。我是唯一一个还在他的岗位上到处跑的人。
1977年,中国恢复高考。图为南京高考学生考前的决心
我的大学同学,湖南各地的,基本都是三湘四水。
他们有的是退伍军人,有的是工厂工人,有的是商店员工,有的是农村教师,只有两个是应届高中毕业生。每个人在入学前都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甚至有些大哥大姐已经结婚生子。不管他们未来的生活有什么不同的机遇和前景,40年前突如其来的高考,重新安排了他们的命运。
无论他们在未来的工作中有不同的行动和成就,他们都将为中国40年的近代史贡献自己独特的智慧和知识。他们是唯心主义的,但没有乌托邦式的狂热;他们有家国情怀,却知道个体生命的终极价值;他们是爱国的,但更愿意拥抱全人类。在反智愚昧的时代,他们在心中点燃了知识的明灯,成了读书的种子,延续着文明的气息;在突破僵化思维的岁月里,他们追求理性明彻,试图从人类知识的智慧中汲取甘露,使国家回归常识的平衡;他们克服历史惯性带来的人心恐惧,大胆开辟自由之路,让民主法制之花在两千年专制的土壤上绽放。
没有40年前意料之外的高考,就不可能有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智力支撑;没有这样的智力支撑,很难想象中国国力的历史性腾飞;当然,构建现在的世界格局是不可能的。
我的高考经历并不传奇,也比较平淡,但也有一定的代表性。1955年、1956年和1957年出生的人在77年级大学生中所占比例相对较高,所以我的经历具有代表性。半年后,78级学生的年龄和政审公布,于是78级学生的平均年龄比77级学生大了好几岁,经历也更加坎坷、曲折和传奇。经过79级的“抢救”,对上大学感兴趣的积压留守青年基本实现了“大学梦”。更多没有进入大学的年轻人加入了电大和夜大的行列。高考,空激发了一个民族的求知欲。
我们这一代人参与创造了中国最辉煌的历史,作为一个新的集体名词,“新三中全会”被载入史册;最重要的是,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建设性的一代人。他们都仰望星空,脚踏实地。历史选择了他们,他们没有辜负历史。他们为这个国家留下了积极的遗产。这份遗产名录一定会成为未来历史的酵母。
我常常回想起大学宿舍每个同学桌子上的小煤油灯——这些煤油灯会在晚上11点熄灯后点亮。每一个77岁的学生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光。
[湘潭大学新媒体中心]
图片来源/“文史博览”(wsbl1960)微信微信官方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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