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人物:
杨守发,1963年9月10日出生,河南省镇平县四里庄村人。
对话背景:
2004年6月,杨守发被镇平县疾控中心确诊为艾滋病。2012年9月,杨守发病重,前往南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但检查显示并未患艾滋病。2015年7月,镇平县疾控中心检查,结果相同。
杨守发说,被误诊为艾滋病后,妻子与他离婚,孩子随妻子离开,疏远了他,生活艰难;常年服用抗病毒药物,对其健康造成损害。
2016年5月19日,镇平县表示,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立即责成县卫生局调查处理,责成相关部门做好对接、联系、安抚杨守发工作,并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尽快处理。针对杨守发的现状,镇平县市政府要求杜愚街道办事处将其住所纳入危旧房改造计划,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并为其购置炊具、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以维持其正常生活;杨守发继续享受两项低保等生活救助。同时,按照精准扶贫的有关规定,安排专人支持和帮助他们尽快脱贫致富。卫生部在原有援助的基础上,继续将他们列为重点支持人员,定期安排人员到他们家中进行健康检查、慰问等援助活动。保证他们对老人有安全感,对疾病有医疗保障,安享晚年。
昨天,杨守发接受了《中国商报》记者的采访。
患病
“听说生病活不了几天。我特别害怕,想自杀。”
华商日报:你是什么时候被告知患有艾滋病的?
杨守发:2003年,河南省镇平县卫生部门进行了一次艾滋病筛查。年底村里的医生通知我去做健康调查,也给我做了验血。几个月后,检测结果出来了,村里门诊医生告诉我,发现我得了艾滋病。
华商日报:你怀疑过这个诊断吗?你以前有过什么早期症状吗?
杨守发:毫无疑问。当时诊断书上说我可能是92年献血感染的,我以为92年确实卖过一次血。当时村里很多人因为卖血得了艾滋病,一直发烧。我无法衡量我是否能燃烧。医生说我低烧。
华商日报:那时候你知道艾滋病是什么意思吗?
杨守发:以前听人说过这个病。都说感染率很高,很痛苦。一旦得了,就活不了几天了。当时我好害怕,不想活了,想自杀。
华商日报:你接受过什么样的治疗?
杨守发:我一发现,就开始从村卫生所免费拿药,说是抗艾滋,一天吃两次。我开始吃药后,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我以为这是艾滋病的症状,就忽略了。除了吃药,一年还要抽血两三次,有时四次。我不知道血是干什么用的。
华商日报: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他们是什么态度?
杨守发:当时老婆带着大儿子大女儿去四川打工。我以为我反正活不了几天,就没跟她说过这件事。但是后来大儿子回来了,看了我的治疗书,跟他妈说了这件事。老婆每年出去工作都会回来,但我生病了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家,我还带着儿子走了。
华商日报:你得了艾滋病以后的生活怎么样了?
杨守发:老婆知道我得了艾滋病,一直想离婚。几年前她上了法庭,和她离婚,孩子都跟她走了,然后她又成了一家人。我的亲戚和村民都知道我是艾滋病患者,看到我都躲起来了,也就是我主动和人打招呼的时候,没有人关心我。我一个人,很孤独。以前没“得病”的时候,种点小麦玉米大豆土豆,有时候出去打工,买个碎石粉碎机。反正我白赚钱了。“生病”后,我一直吃药。我头晕,手在发抖,很无聊。我不再种了。我不得不什么都不吃,如果下雨,我的房子就无法修复。我不得不过着没有生活的生活,我的生活很艰难。
倒
“去了几家医院检查,说不是艾滋病。”
华商报:2012年9月,你为什么去南洋第一人民医院?
杨守发:因为一直在吃药,所以有很多问题,耳朵嗡嗡响,手发抖,全身冰冷,枯燥痛苦,看书模糊,什么都记不住。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就去南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想做个全面检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医生说艾滋病病毒抗体阴性,我根本没得艾滋病!(据媒体报道,此次检查还发现杨守发患有食道炎、糜烂出血性胃炎、胆囊炎、前列腺增生等疾病。)
华商日报:你当时的反应是什么?你去别的医院检查过了吗?
杨守发:我赶紧去村里的艾滋病门诊(治疗点)问怎么回事。门诊医生说我一直在服用抗艾滋病药物,可能会影响检测结果。之后迅速停药,每年都去几家医院检查。我一个人在南洋第一人民医院查了两次,石楠医院查了一次,肿瘤医院和疾控中心都查了。他们都说我不是艾滋病,所以一开始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华商日报:你家人知道你被误诊了吗?他们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杨守发:这几年和他们接触不多。去年知道我不是艾滋病后,前妻带着孩子回来看我。几年前我的房子倒塌了。我住在我哥哥家,他们没有地方住。看完我就回去了。
华商日报:你如何看待过去十年里,人们被当作艾滋病患者对待?
杨守发:我毁了我的一生。现在我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至少身体好,但我有个问题。
维护合法权益
“如果可以要求什么的话,希望能得到赔偿,尽快看医生。”
华商日报:你确认自己被误诊后做了什么?
杨守发:去年我拿着这些医院的实验室检测单去了县卫生局和疾控中心。他们又给我抽血,但还是显示出HIV抗体阴性,承认我不是艾滋病。我跟他们说,他们只说我身上还有那么多病,先治治吧。反正就是推卸责任,互相扯皮。没办法,就去北京上访,被拦了下来。卫生部门答应处理这件事,我回来就拖了。去年11月,侄子帮我在网上发帖,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县卫生局说会调查赔偿,但至今没人赔偿我。
华商日报:你有什么要求?我听说你向卫生部索赔200万。
杨守发:还能要求什么?被误诊了十几年,期待他们给我赔偿。我知道,他们付不出我想要的那么多钱,但如果我想要的少了,那花费会更少。所以我说200万。今年3月,县疾控中心和卫生部门给我侄子打电话,跟我谈赔偿的事,村干部告诉我,估计我交不了10万,我就转身走了。前几天村党委书记问我能不能交25万。我很生气。我被误诊了十几年。我差点失去家人。如果当初没有被误诊,这些年我的收入也不会超过10万。5月19日,县里又来找我,说一周后再谈补偿。
华商日报:这几年你靠什么生活?
杨守发:不能种地,不能干重活,只能开三轮车拉客户,每天出去两三个小时,赚个十几二十块钱,反正一天吃两碗面就够了。
华商日报:政府给你补贴或者援助吗?
杨守发:我有两份农村低保,每个月能拿200块。本来从2013年开始,每年发放2400元的艾滋病救助(每月200元),但是去年卫生部门确认我被误诊后,就不再给我这笔钱了,说我不合格。
华商日报: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杨守发:我没有什么计划。收到赔偿后,我会很快去看医生,好好生活。华商日报记者刘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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