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李娟和徐昕从民政局出来。他们看上去孤独而肃穆,与其他成双成对喜气洋洋的男女不同,但也难怪他们刚刚离婚。
三年前,他们和这些新婚男女一样,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从这里出发,开始了正式的婚姻生活。现在他们回来了,从此分道扬镳。
分手的时候,李娟不知道许昕有没有回头,因为她没有犹豫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李隽回到公寓,穿上拖鞋,把新打包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拆开,放好,开始不停歇的打扫。花了两个半小时把这个不到50平米的小精装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从前,许昕在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把抹布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
看着清爽通透的房子,她终于满意地倒在沙发上,孤独的表情慢慢舒展开来,最后居然笑了。
她拿起手机给高层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对方回复:“明天,宝贝,我想你。”
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老公,我想你,也爱你。”
定了定神,她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信息:“我今天和他离婚了。”
今天是李娟和徐昕离婚的日子,也是她和老周相识一周年。离婚协议是她给自己和老周一周年纪念日的惊喜礼物。当她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不禁想到了自己以后和老周的生活。现场自然不是这种局促的公寓。
李一边做着白日梦一边傻笑。他的朋友沈洁打来电话。李隽拿起电话,犹豫了十秒钟。最后,他硬着头皮。
“你真的离婚了吗?”沈洁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嗯。”
“老人?你离婚了吗?”
“他会的。他爱我。”李隽斩钉截铁地回答。
电话那头的沈洁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李娟,你真着魔了。”
沈洁是李娟的朋友,他们已经认识十五年了。在她面前,李娟没有任何秘密。当徐昕向李隽求婚时,沈洁是他内心的男人和助手。李娟和徐昕结婚时,伴娘沈洁哭了。夫妻俩敬酒时,她对许昕的问候是“你敢欺负李娟,我就给你腿上打个折”。
她只是没想到被欺负的不是李娟。当她得知李娟与老周的婚外情时,第一句话是:“李娟,你疯了吗!”
然而,当时被迷住了的李娟对沈洁的苦苦劝说充耳不闻。“沈洁,你不明白,我和老周是真爱。”
“那徐鑫呢?你和徐昕是什么关系?不是因为爱才结婚的吗?”沈洁无奈地问道。
李娟和徐昕是大学同学,他们在校园里认真相爱,两人都是初恋,这真的很美很浪漫,引起了申杰的羡慕。
毕业后,李娟去了一家私企做销售,徐鑫去了一家国企做技术员。工作两年后,在徐昕父母的支持下,他们买了一套50平的小户型,自然结婚了。
婚后,小两口的生活也平平淡淡,幸福美满。徐鑫以脾气好出名。从恋爱到结婚,他多年来一直对李娟耐心体贴。李隽偷懒的时候,徐昕几乎勤奋地做着所有的家务,学会了如何做好饭。李娟每天下班回家,等她的是一张热气腾腾的桌子。
徐昕的爱好和他的人一样无与伦比,表现出冷漠,种花,看书,跑步,偶尔玩单机游戏。
在李隽眼里,徐昕什么都好,唯一的就是没什么事做的更好。工作多年,加班的日子屈指可数,很少出去和同事领导应酬。用他自己的话说,“没有什么比回家给老婆做饭更重要的了”。
这几年和徐鑫同批的很多同事,要么会有关系,领导欣赏升职加薪,要么会挤破头拿高补贴的外派资格,能坚持几年,只有徐鑫会高兴。
每次李隽提到这个,他都说:“我要是被送到国外,你在家也懒得饿死。我不放心。”然后他起身收拾好筷子,走进厨房继续他的“大业”。
如果没有遇到老周,李隽也想不到她和徐昕竟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一起老去了。
2
李娟和老周是一年前的今天认识的。
李娟从离职的同事手中接过泽发集团的客户,正好是需要续签销售合同的摊位。李娟一大早就拿着一摞产品资料书和报价方案出现在泽发集团的前台,等着采购经理上班。
去泽发集团的时候,李娟才知道,对方的采购经理也是碰巧换了人。新的采购经理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性。听完李娟的简短汇报,说明来意后,她把她送到角落里的一个小会议室,持续了一个小时。
期间只有前台的小姐姐进来给她送了一瓶水,错会议室的两个员工给了她两双错愕的眼睛。一开始,李娟觉得自己像个被遗弃的孤儿,半个小时后,她觉得自己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被当作垃圾丢弃。
她不忍走出又黑又窄的会议室,径直走向采购经理办公室,却被眼尖的助理拦住。“李主任,我们经理现在正在打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电话,然后有一个高层会议要召开。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们可以再约一次呢?”
助手看到了李隽眼中的愤怒,笑了笑,很有礼貌的说:“很抱歉今天让你白去了。把这些材料给我。我保证在我们经理忙的时候给她看。”
开局不利的李娟垂头丧气地走出泽发集团办公区。新的采购经理与以前的合作关系发生冲突是正常的。看来这个客户又要做关系了。
李隽低着头,心里盘算着怎么破这个局。当他走进电梯时,他没有注意撞到迎面而来的人。他的暴晒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李隽本能的回了一句“对不起”,赶紧蹲下来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他发现对面的人也蹲下来帮忙,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李隽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像自己一样蹲在地上的是一个衣着随便的中年人,眉宇间隐约能看出他年轻时应该很有魅力。
重装完货,李娟冲礼貌的谢过那人,两人同步站了起来。直到这时,李娟才发现那个人很高。那人抓起李隽手里包里掉出来的报价方案,看了一眼,说道:“斯诺公司?你的产品不错。”
李隽接过男人的计划书,苦笑了一下。“谢谢你的爱。”
“我们来谈谈新的采购计划?”那人问。
“是啊,但是采购经理每天都很忙,他没有空看到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李隽不禁自嘲,“谢谢。”李隽再次谢过那人,转身按下电梯。
电梯爬上去之前,前台女孩突然跑进电梯室,看到李娟还在。她高兴地说:“李小姐,幸好你还没走。我们的采购总监请你回去谈谈新的采购计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逆转,李娟毫无准备,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被前台的小姐姐领进了采购总监办公室。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于是李娟拿到了泽发集团的新年采购合同。
采购总监客客气气地亲自送李娟到电梯。他刚刚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角落里,但现在他受到了如此礼遇。李娟很困惑,受宠若惊,很不舒服,要求采购总监留下来。
采购总监的最后一句话让她更加迷茫。“哦,小李,我们的经理赵刚刚被提拔,不太懂事。不介意。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周杰伦。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哈哈。”
“周杰伦?”李隽疑惑地问道。
“是的,我们是周东、周泽发和小李,但我想谈谈你。如果不是早说,你做了一个大乌龙,让我们采购部很被动,哈哈。”
当天,李娟带着新的购买合同和一个巨大的问号离开了泽发集团。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在电梯里撞到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泽发集团的老板周泽发。
三
当时,李娟部门的销售经理只留下了一个空的空缺,她对那个职位垂涎已久。毕竟晋升到经理的工资和奖金可以增加很多。
结婚三年后,李隽在两位老人的催促下,也萌生了生下一代的想法。然而,看着两人目前居住的不到50平方米的小公寓,他只觉得没有空间容纳新生活所需的零碎东西。
李娟有时候觉得老公许昕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对未来没有计划。比如李隽每次提到许昕,都期待合作,却对现实的阻碍视而不见。
如果说李隽是一个焦虑的消极者,那么徐昕就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
为了争夺销售经理的位置,李娟开始更加频繁地加班,但无论多晚回来,许昕都会第一时间一头扎进厨房。她洗完澡出来,总会有一碗热汤一顿热饭等着她,给她平实的温暖。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李娟为自己感到委屈,心里不平。当她绝望而又不厚道地谈论客户的更换计划时,前台的小红可以轻松地拿着她每天都不愿意买的名牌包准时下班,只因为她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总有那么一些瞬间,李娟会忍不住觉得,她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份热腾腾的三菜一汤,而是一只更坚实有力的手臂,让她在疲惫失落的时候也能放心。
比如这个时候,李娟一个人坐在泽发集团的供应商答谢宴上,被认识和不认识的潜在客户笑脸相迎,满嘴酒气。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她挡下这些饮料或者给她下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的人。
在浴室吐了七荤八素后,李隽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化了妆准备回战场,却被拦在走廊里。
“李小姐?”很强的男声。
李隽转过头,浑身被酒精浸湿,大脑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泽发集团的老板周泽发。“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周泽发冲着李隽,笑道:他真诚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不真诚的礼貌。
回想起上一次,多亏了他的帮助,她成功赢得了泽发的新秩序。李娟急忙表示感谢,两人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她才重整旗鼓回到宴会厅。
晚餐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李隽走出宴会厅避开人群,在一个僻静的路口找到一辆出租车。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地停在她身边,后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周泽发的笑脸。后来李隽回忆说,老周从一开始就用这种温柔的笑容看着自己。
“李小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女孩这么晚了不安全。介意我送你吗?”杰说着推开车门,李隽犹豫了一秒才上车。
思想之间做出的一些决定,当时并不关心,但回想起来,命运在那一刻转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李隽在想怎么和对方打招呼。周泽发率先说:“很难吗?”声音出奇的平易近人。
李隽一时没反应过来,慢了两秒才礼貌的回答:“你说努力,怎么当老板?”
周泽发温柔地笑着看着她说:“可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出来应酬,真的很苦恼。”
李隽不想听到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一边想着如何回复,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身旁男人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车内灯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它的光泽。
李娟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无奈地回答:“不行,工作,表演压力大。”
“你的产品不错。如果李小姐不介意,加个微信。以后可以给你推荐一些合适的客户,希望能帮到你。”
这时候,李娟来不及想,就赶紧掏出手机。周泽发这个级别的人主动加了自己的微信。他推荐的客户自然水平和他相当。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事后证明周泽发并没有食言,确实给她推荐了不少优质客户。李娟成了那个季度的销售冠军,同事私下猜测,经理这个位置肯定是李娟的。
四
当时李隽对周泽发的感情是纯粹的感激和欣赏,没有任何儿女私情。周泽发这辈子是个贵人,仅此而已。
为了感谢周泽发对她的帮助,她主动约他吃饭,但他竟然答应了。
李娟原本在自己的认知和能力范围内选择了顶级餐厅。她不想去餐馆。周泽发看了看环境和菜品,好像不满意。她说:“我们为什么不换一个呢?我知道最近的一个日本料理还不错。我们吃那个吧。”
当李娟硬着头皮跟着周泽来到他称之为“还不错”的餐厅时,她意识到这是一家位于市标准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怀疑自己半个月的工资是否足够消费这顿饭。
周泽发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虑,笑着说:“我拿了李小姐的心,却没有理由让这位小姐请客。这顿饭自然是我请客。很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你不能拒绝。”
李隽有心拒绝,无奈实力不允许,于是干脆顺着他的话走下了坡路。
这是李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看着窗外绚烂的夜色,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是如此美丽。
精致可口的美食,居高临下的全景,李隽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席间,周泽发的手总是会碰到李隽的手。他看着李隽,动情地说:“美,酒,美,生活就够了。”
李娟隐约看到他眼中闪烁着暧昧的渴望,但她并没有感到排斥和厌恶。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天晚上,周泽派自己开车送李隽下楼。下车前,他主动帮李娟解开安全带。这个动作很暧昧。李隽的身体僵在那里却没有反抗。然后周泽送了她一个吻,她的大脑是空白色的,她没有拒绝。
李隽恍惚中打开了门。徐昕听到她回来了,高兴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她一脸宠溺地捏着脸,轻声说:“欢迎你老婆回宫。哎,你怎么这么红,还喝酒?”
李隽傻乎乎地点点头。徐昕看着她,亲密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她说:“又社交了吧?我给你煮蜂蜜水。你先休息等我。”
李隽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下,厨房里断断续续飘来许昕的声音,她却充耳不闻。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句“李娟,我喜欢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五
后来周泽发说要给李娟介绍一个外国大客户,李娟明知故犯地跟着他“出差”,然后在酒店里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在整个过程中,她向沈洁解释说,她“不由自主”,“完全失控”。
沈洁知道,她和老周之间的事其实不是她主动的。她也为这样的事情感到羞愧,甚至连亲如姐妹的沈洁也守口如瓶,结果被沈洁不小心砸了。
这时候,沈洁把顾客送回酒店,酒店的电梯门开了。引起沈洁注意的是他的朋友李娟和一个陌生人,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答案不言而喻,沈洁不得不假装视而不见,因为周围有顾客。
然而,李隽知道,他无法逃脱沈洁的“审判”。不到半个小时,沈洁的电话被毫无意外地拨通了。“在哪里?”
面对沈洁黑得像黑洞一样的脸,李隽不得不解释一切。听完李隽的表白,沈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李娟,你在玩火,你知道吗?”沈洁压住怒火喊道:“在你能回头之前,你应该和老人分手,好好照顾自己。”
李隽嘴里哼哼唧唧的答应了沈洁,又转向了一条短信和一个来自老周的电话。她着魔了,屈服了。
沈洁说她在“玩火”,她毫不犹豫地觉得自己是“火上飞蛾”,所以她绝望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着老周,老周也无可救药地爱着自己。虽然他们的感情无法接受,但都是真诚纯洁的,李娟坚信这一点。
一开始,李隽面对毫不知情的许昕感到愧疚,而人在愧疚的时候,总是更宽容,更勤奋。许昕欣喜地发现,李娟最近很少谈起他,变得勤快起来,甚至开始做家务。
虽然他很无辜,但是看到李娟多出来的首饰、包包、衣服、护肤品,我只觉得我老婆最近奖励自己做得很好,她根本就没想。自然,她只是把李娟的反常行为解读为突发奇想,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反常背后隐藏着什么。
他看着妻子的背影,难以置信地叫道:“妖怪!你劫持了我妻子吗?把她放回去!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六
“你答应什么条件?你跟我离婚怎么办?”
当李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刚刚参加完大学同学聚会。
毕业五年后,很多外地的同学从四面八方赶来赴约,包括前室友的死对头、李娟的情敌姚敏。
当时的姚敏外貌不如李娟,身材不如李娟,成就不如李娟,异性不如李娟,抢男不如李娟。自从许昕同意了李隽的表白,姚敏就成了李隽全方位的失败者。
在这次同学会之前,李娟从来没有想过,当年的这个“败兵”可能会反攻成一个她无法匹敌的“王者”。姚敏迟到,直到所有同学都到了,李娟有理由相信,上场时间是她精心计算的。只有这样,她才会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其实五年不见的姚敏,出现的时候真的很耀眼。
姚敏的皮肤比大学的皮肤细腻光滑,甚至很多都是白的。原来的麻杆图现在越来越凹凸了。她原本来自一个普通家庭,大学里穿着朴素。现在她全身上下的奢侈品牌都是珠光宝气的,手里的包市价30多万。现在的姚敏是一个华丽的交际花。
姚敏一出来,男同学们就控制不住地欢呼嚎叫。李隽看着徐昕的时候,发现他也在专注地看着整个焦点。
原来,姚敏毕业后,她去了一家沿海城市的外贸公司做翻译。正好,公司的王子也是被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老板,逼着去她基层部门历练。长此以往,两个人就在一起了,然后就结婚了。
“灰姑娘”出身普通家庭,嫁入豪门的故事听起来很梦幻,很励志,但只有那些在实践中走来走去的灰姑娘最清楚这有多难。沿途尸横遍野,胜利者寥寥无几。姚敏毫不畏惧地对这些老同学说,如果她怀孕了,如果一个男孩和她的丈夫是真诚的,她就不可能进入这个巨人。
最后她感慨道:“嫁,最好是富家子弟。你只需要讨好这一个,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知怎么的,李隽很踏实的听了这句话。
吃完饭大家还是意犹未尽,干脆去唱歌了。姚敏完全无视其他男同学的殷勤,坐在徐昕身边,无视李隽恶毒的眼神,和他聊天。徐昕一直态度温和,笑容可掬,两人聊得很起劲。
回到家,李娟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聚会让她心里五味杂陈。李娟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不逊色于姚敏,但是现在每天那么努力的加班,却只能住在这50平不到的小公寓里,而姚敏却可以因为嫁了富二代就无忧无虑,招摇撞骗,养尊处优。
哪里出了问题,让她输了,李娟愤愤不平地想。
都说结婚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结婚的好处就是改变了她的人生。比如姚敏,嫁给坏人...她扫视了一下她住的这个拥挤而又破旧的小公寓,突然找到了答案。
李隽被一种巨大的疲惫、不甘和孤独打败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误入深海的小鱼,被海底的植被缠住,被无法承受的水压淹没。
然而,许昕对这些无知视而不见,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这是姚敏发来的新消息。
那一刻,李隽的情绪像沸腾的水一样爆发,终于到了沸点。“你们两个说完了吗?”她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正在回复信息的徐昕手指僵住了,手机差点滑落,茫然地看着她。
李隽抓起手机就砸了出去。徐鑫不解地问:“李娟,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想问你在做什么。你们两个从派对回来就一直在聊天。觉得我瞎?怎么,这么没完成。你想去找她吗?你后悔当初没选她吗?”李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有逆转许新发。
一向脾气好的徐鑫脸色铁青,紧紧咬着嘴唇。他似乎很有耐心。良久,他沉声说道:“李隽,不要无理取闹。我们只是在谈一些生意。”
“生意?哈哈!徐昕,你有什么事要和她谈吗,而且,你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每天按时下班,脑子里有生意?如果你愿意努力,我需要每天努力。你要是肯努力,我们还会在这屁地方连婴儿床都操心?”
李隽怒视着徐鑫,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徐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两人沉默地站了很久,最后许昕毫不惊讶地软化了。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碰到李娟的手,她闪开了。他低声说:“娟儿,别生气,是我的错。只要你能冷静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声音充满了恳求。
李隽没有看他,眼睛藏在他凌乱的头发里,冷冷的说:“你答应什么?”如果你和我离婚呢?"
七
李娟觉得姚敏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剂醒酒剂,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孤独和愚蠢。
而她一直认为不可避免的经理职位对她是致命的打击,让她完全失控。原来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出色的表现,都输给了二二的关系。最后经理的位置给了一个刚留学归来的年轻美女,据说是老板。至于她是谁,还是自己想象吧。
人最怕攀比,不甘心。原来,有老周这样的成功人士做情人,满足了李娟的虚荣心。当然,更实际的说,对她的事业也有很大的帮助。她带着愧疚继续满足于做徐昕的妻子。
但人的内心是多变的,欲望是无限的。当她最初的愧疚麻木了,当她沉浸在老周本身和他背后象征的所有浮华里的时候,她越陷越深。她再也不愿意纡尊降贵到他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情人。他说他爱她,爱她,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现在她不仅想要漂亮的衣服和珠宝,还想要一个更高贵的名分。
李隽对老周说:“我想和你一起住。”老周二话没说,在闹市区弄了一套小精装公寓,李隽打着加班和出差的幌子,和老周私会频繁。
李隽问老周:“你愿意嫁给我吗?”老周不假思索地轻轻回答:“傻瓜,我当然想。”李隽满意地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可爱的夜晚的感动。
沈洁问李娟:“一个背叛妻子,在外面找女人的男人,哪里可靠?”
李娟不同意。“那是因为他的妻子配不上他。他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他和她生活在一起是出于道德,而不是情感。”
沈洁轻蔑地哼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出轨的老人,你信这些鬼话吗?”
最后,沈洁恨恨地说:“李隽,我告诉你,徐昕是对你真诚的人。他也是世界上少有的心明不暗的人。你嫁给他的时候,我特别放心。不懂得珍惜,就会后悔。”
而痴迷鬼神的李隽却没有听此,许昕在老周成功人生的灿烂光芒下早已黯淡无光。他是李隽急于改正的错误,是他急于摆脱的漩涡。
变心的人,无论男女,都是铁石心肠。太冷了,你无法把所有的热情都盖掉,让人心里发冷。无论你怎么祈祷,都没有容纳一切的空间。
原本阳光、开朗、满足的许昕,在李娟陌陌的重重逼迫和拒绝下,肉眼越来越消瘦。
当李娟告诉他,她觉得生活中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他,他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留下的只有到处的悲伤。当她终于告诉他自己已经爱上别人的时候,徐昕开口却从来没有问过那句“他是谁,为什么?”
似乎只要他不问,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他像行尸走肉一样独自徘徊了一个月。
“如果我同意离婚你会幸福吗?”徐鑫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哭。
“是的。”李隽的回答就像刽子手冰冷的刀刃,锋利而无情。
“好,那我帮你。”徐昕对李隽最后的爱就是放她走。
李娟对他最后的善意是拒绝了他想把小公寓留给她的安排。结果公寓是徐昕父母首付,月供也是徐昕出的。结婚三年,徐鑫的工资并不是很高,但还是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庭开支。李娟的工资是自己攒的。其次,她坚信老周会给她更好的安排。
八
离婚后的第二天,也是老周出差回来的那一天。她一大早就去菜市场拿了一袋新鲜食材回来,开始给老周洗手做新娘汤。有徐昕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家里盐放在哪里。
然而一桌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冷,再热了几个回合,天色暗淡,老周才出现。
李娟高兴地招呼老周在桌边吃饭,满怀期待地等着老周夸奖她的厨艺。老周尝了几口菜,心不在焉地说:“好,好。”
李娟有点失落,但并没有因为这样咸咸的评价而气馁。老周用筷子拉着碗里的两个人,最后问:“你是...真的离婚了?”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李隽笑着责怪,端上汤给他,问:“你这边怎么样?”
“什么?”老周好像状态不佳,可能是时差的原因。
“你跟她提过这件事吗?离婚。”
“哦...当然,只是我这边...有点复杂...你知道,我们有两个孩子,还涉及财产分割,所以没那么快。”
“哦。”李娟有点失望,但她很快就站起来了。她比老周家的那个年轻漂亮能干。最重要的是老周爱她,于是她开心地打开了老周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
李娟离婚后的每一天,她都生活在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中,直到发现老周回复短信的间隔越来越长,电话经常打不通,他们在老周爱窝的次数越来越少,心里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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