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山 对话周祖山：正本清源“传国粹”

2019年10月，我国中医药发展新的纲领性文件《关于推进中医药继承创新发展的意见》正式公布，关于“传承国粹，振兴中医药”的讨论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受到社会各界的热烈关注。

湖北洪湖有一位国家级名老中医，他不仅是第六批国家级名老中医专家学术经验传承工作的指导老师，也是中国第一位“最美中医”的荣誉获得者。他的工作室也是国内基层著名老中医专家的传承工作室。在他的带领下，医院一代代传承，从一家县级中医医院崛起，成为中国中医治疗类风湿领域的标杆。他的传承经历得到了业界的好评。

中国著名老中医周祖山教授

他是洪湖市中医院党委书记周祖山教授。2020年元旦期间，记者就中医的传承与创新，对他进行了深入采访。

作为源头，中医的宝库博大精深

记者:您好，周教授。近日，国家发布《关于推进中医药继承创新的意见》，将中医药继承创新放在国家战略层面。作为一名著名的中医，对此你怎么看？

周祖山:我觉得这个意见很重要，很及时，很有依据。这是我们中医工作者的福音，也是中医迎来新发展的契机。

《意见》的发表也反映出，虽然近年来中医药发展取得了很大进步，但中医药的传承和创新仍然相对落后，中医药的基础和人才建设仍然相对薄弱，中草药质量参差不齐等。这些现状亟待改善，需要中医工作者的不懈努力才能前进。

记者:国家重视并支持中医药的发展。为什么一定要把“继承”放在最前面？

周祖山:这就是中医和其他行业的区别。中医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可以说是深厚的文化宝库，名副其实的国粹。

但这种中医精髓沉淀在浩如烟海的中医典籍中，流传在历代中医的临床实践中，散落在疗效显著的民间奇方之中。而且中医临床功夫和中药加工技术主要是代代相传。所以传承是发展中医的前提。没有传承，发展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记者:我们知道，“洪湖中医”以治疗类风湿疗效显著而闻名，你的发展是从遗传开始的？

周祖山:是的。“洪湖中医”的开创史是典型的中医传承史。我的父亲本来是一个乡党委书记，因为他用我们周家祖传的秘方麝香火疗成功地治疗了一些类风湿患者，然后就弃政从医了。1977年，父亲发起成立洪湖中医医院，这是一家国家公立医院，以治疗类风湿病而闻名。

当初如果没有“麝香火疗”，可能就没有“洪湖中医”。“洪湖中医”虽然只延续了40多年，却传承了几百年甚至更久。因为洪湖是一个水乡，人们长期以来一直患有风湿和类风湿病。正是在这种长期与疾病作斗争的实践中，在几代人的继承和创新中，孕育出了“麝香火疗”的“宝贝”。

“麝香火疗”被评为“湖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记者:既然中医有很多“宝”，为什么一度被误解，认为更多的是“糟粕”？

周祖山:中医是关于“人”整体健康的科学，讲究整体观念和辩证治疗。药物和处方因人而异，离不开医德的高标准培养。古人云:“德不近佛，不可为医。如果美德不接近不朽，你就不能当医生。”。

但问题是，很多传承不佳、缺乏创新、德行不良的人，在中医的队伍中游走，造成“庸医”横行。“庸医”不仅败坏了行业的名声，还容易让“劣币驱逐良币”，让“精华”蒙上灰尘，“糟粕”横行。尤其是继承性差，让很多中医技能颜面尽失，让中医难以延续。此外，西风东渐，造成了中医长期以来的沉寂和孤独。

记者:那么，你认为中医传承的正确方式是什么？

周祖山:我觉得继承中医，首先要清理源头，去伪存真。出处在哪里？在浩如烟海的中医典籍中，在古圣先贤积累的临床实践中。到底在哪里？在治病救人的真正疗效上。用我们中医的话来说，就是“正气”和“求真”。这样才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打磨中医文化的瑰宝。

很多人认为中医无效，这是对中医的极大误解。其实“真正的疗效”是中医的生命力，是中医生生不息、生生不息的最后一句话。我们的“洪湖中医”就是在这种“真正的疗效”中发展起来的。

纳百川，中医的创新在燃烧

记者:你刚才提到了中医经典的重要性。只要按照经典的药方，有可能得到真正的疗效吗？

周祖山:那不行。这里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由于环境、气候和种植方式的变化，古代药材的质量与今天的药材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我们仍然坚持古老的药方，我们怎么能做到呢？

雷公藤是我国洪湖中药中治疗风湿病的主要药材，其整根入药，单株生长5-8年后才能使用。由于过度开发，雷公藤一度面临生态枯竭。为了雷公藤资源的可持续发展和利用，2011年，我们建立了自己的雷公藤种植基地和医院制剂生产基地，以确保药材的真实性和药物的效果。目前，我们在湖南岳阳有1000多亩雷公藤种植基地，在洪湖开发区有占地40多亩的湖北省最大的医院制剂室。

所以经典的魅力来自于它的理论体系、经验和对规律的总结。但涉及到某个处方，就必须是人治疗，药物给药，按时间开。俗话说“继承不在泥，创新在传统”。

记者:具体来说，洪湖中医是如何创新发展的？

周祖山:洪湖中医的发展经历了两大创新。这两项创新都促进了医院的巨大进步。

第一次来自父亲。随着越来越多的患者寻求治疗，“麝香火疗法”的局限性，即红肿、腿热、患处疼痛，迅速显现出来。父亲决定大胆创新，另辟蹊径，把目光投向雷公藤。

雷公藤又名“黄藤”、“臭牡丹”、“八步下”，是一种剧毒植物。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明确记载，可抑制足瘫、肢体痉挛，但不能口服。但我父亲通过大量民间药物搜索了解到，湖南某女子因类风湿病情比死还严重，于是服用雷公藤自杀，但她不想自杀，但病情奇迹般恢复，而另一位患者则模仿服用雷公藤，结果死亡。

父亲在生老病死期间，觉得雷公藤应该是治疗类风湿的良药，关键可能是控制剂量。于是，父亲一次又一次服用雷公藤，试图检验剂量标准，终于成功。

记者:这是划时代的成就。

周祖山:是的。父亲首创用雷公藤治疗类风湿，开创了类风湿临床治疗的新纪元。父亲被誉为“风湿病学医学之王”，成为中国首批500名老中医之一。

记者:第二大创新来自于你的贡献。

周祖山:在父亲医术的传承中，我发现雷公藤治疗类风湿虽然有效，但仍存在用药量大、毒副作用严重等诸多缺点。于是我又开始创新，实现了雷公藤治疗类风湿从定性到定量，从粗放到规范，从单一用药到多种用药的飞跃和升级，有效控制和降低了毒副作用。

目前集麝香火疗法、雷公藤等中药制剂、芳香疗法、针灸疗法于一体，发展成为“周氏综合疗法”，在中医药治疗类风湿领域具有国际领先地位。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数百万患者在这里获得了健康，医院的风湿科一直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九五”至“十三五”期间的重点专科。

记者:两代创新接力可谓烈火熊熊。你认为背后是怎样的中医创新经验？

周祖山:我认为洪湖中医的创新是成功的，因为所有的河流都流入大海，汇聚成一条深深的溪流。我们不仅收集了前人的经验和成果，还收集了大量的临床实践。所以在周祖山画室的传承中，我反复向学术继承人强调:学经、做临床、运筹帷幄。经典是“源”，临床是“流”，智谋是“舟”。历史悠久，船稳，可以深入大海。

别出心裁，中医的发展任重道远

记者:据了解，周祖山工作室是全国基层名中医专家传承工作室，您是第六批全国名中医专家学术经验传承工作的指导老师。工作室的建设对洪湖中医的发展有什么样的促进作用？

周祖山:全国基层名中医专家传承工作室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实施的重大中医人才培养项目。旨在通过教师教育，传承气黄之技术，使基层中医药人才大量涌现。

对我们来说，周祖山工作室成立之前，传承工作已经做好了。工作室的成立将传承工作推向了更重要的战略位置，使人才培养成为医院重要的发展引擎。

周祖山遗产工作室研讨会

目前，以周祖山工作室为龙头，在全院广泛开展“教与学”活动，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青年专家和学术接班人，如周艳华、何延春、游继洲、李光耀等。一种无私传承和新人出现的趋势正在出现。

记者:根据你的经验，继承和发展中医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祖山:最重要的是大智谋。同仁堂有句名言:虽然加工复杂，但你不敢省力；虽然味道贵，但你也不敢减少物质资源。这是诚信的承诺，也是智慧的宣言。中医表面上是“病”的知识，实际上是“人”的知识；师父教弟子，表面上是传授技艺，实际上是传授智谋，教人做人。用心灵手巧，你会精益求精，实践自我；有了智谋，你就会追求创新，永无止境。

但遗憾的是，近年来社会思潮盲目追求“快”“赚”，浮躁急功近利的风气盛行。这与“怕省力”、“十年坐冷板凳”的中医行业格格不入。所以大量的人才流失在行业中，行业的智谋大大降低。从这个角度看，中医在仁中的发展任重道远。正因为如此，国家专门出台了《意见》，从多方面推动行业进步。

记者:有了智谋，其实就有了“灵魂”。

周祖山:是的，从《黄帝内经》中医理论体系的建立，到现代青蒿素在诺贝尔医学奖大厅的到来...中医文化史是一部传承创新的历史，也是一部医学匠心独运的历史。

记者:我很赞同你所说的仁中任重道远。具体来说，你认为中医未来的发展会是什么趋势？

周祖山:总的来说，我觉得中医的发展势不可挡。由于中医“朴实、诚信”的特点，以及“病前预防”、“天人合一”的整体理念，在“以人为本”、“以人为本”的健康中国新时代具有极大的优势和广阔的舞台，越来越受到国人的重视和喜爱。

而且随着中西医的相互学习和融合，随着大数据和现代科技的综合应用，中医已经升级迭代到现代中医，致力于站在整个人类医学技术的巅峰，去伪存真。我相信，一个中西医共同繁荣，互相竞争的时代一定会到来。

记者:对于这样的未来，你对洪湖中医有什么规划？

周祖山:我们正在加紧“洪湖中医”的传承、创新和发展。一方面，我们在推动“中医治疗类风湿”向“中医防治类风湿”的转变，让“洪湖中医”能够承担更大的社会责任；一方面向世界推广“中医药防治类风湿”的“中药方剂”，为更多人的健康贡献智慧和力量。我们也期待更多的人和我们一起，打磨中华民族的国粹——中医，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