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钮文新
6月16日,王定国——王妈妈的追悼会在八宝山革命公墓殡仪馆大礼堂举行。因为特殊情况没能前往吊唁,于是写下这篇文章,一来纾解心中遗憾,二来表达心中对王妈妈那份抹不去尊敬,以寄托哀思。
第一次见到王妈妈是1990年初。那年,我在《学习》杂志社工作,为组织“邓小平党建思想研讨会”而在四川驻扎了两个多月。一天,突然接到记者处魏春江处长的电话,说王定国——王妈妈要来四川参会,而且她会提前到,要和一位老朋友见面,并一起在四川走走。魏处长让我全程陪同,照顾好老人家。
成都火车站,我接到王妈妈,居然在普通的卧铺车厢。“您为什么没要个软卧?”我问。她说,“这样挺好,睡一觉就到了。”看着这位矮矮小小的古稀老人,朴实的和一位普通大妈一样。按照社领导的指示,我在四川省委组织部招待所给王妈妈准备了一个套间,安排老人家入住。但王妈妈看了套间说“不行”,按照当时的组织原则,她说,她只能住普通房间。三番五次地解释劝说,就是不行,必须换到普通房间。无奈,只得照办。
没过多久,王妈妈的客人来了,一位老军人,时任成都军区副司令员的陈明义将军。两位老红军见面亲热,那个样子和一般朋友见面真不一样,说不出的感觉。陈司令称王妈妈为老姐姐,王妈妈称陈司令为老陈。看着他们在这个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聊得热乎,我退出房间。一个多小时,陈司令打开门告诉我,他要请老姐姐到军区去住,王妈妈死活不干。说这里挺好,不要再为这事费心。我也把老人家不住套间的事告诉陈司令。显然,我们都拗不过王妈妈。
希望到哪去看看?王妈妈犹疑,我插嘴建议:您要不要去宜宾和泸州看看?两位老人都笑了,王妈妈说:咱们就去宜宾和泸州。第二天,陈司令找来一辆面包车,我们开始了一周的行程。
一路上,陈司令和王妈妈聊了许多往事,经常听到他们说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那时,王妈妈身体很棒。陈司令喜欢摄影,还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据说那是他在西藏军区时留下的嗜好,而我当时是《学习》杂志记者处摄影科科长,所以一路上也跟陈司令一起爬坡、一起拍照,而王妈妈这时候一定会和我们一起爬坡,我拉着她的手,那劲头一点不减当年。每到一处较高的坡路,我总希望搀扶她,但她都是让我拉她的手,她告诉我:长征的时候,战友之间都是手拉手往前走。
我向王妈妈介绍我自己时告诉她:我姓钮,钮扣的钮。王妈妈笑了,而从那时开始,老人家管我叫“扣子”,这是我工作之后的第一个别称,后来它也成了单位所有同事对我的称谓,直到现在,老同事见面还是这样称呼我。
宜宾只住了一个晚上,把大部分时间留给了泸州。老人家喜欢川剧,所以有很多川剧界的朋友。在泸州,不知从哪来了一群川剧演员要见王妈妈。那天已经很晚了,我想让忙碌一天的王妈妈早点休息,希望她们转天再见。但王妈妈听后说,人家远道而来,别让人家等。于是二话没说,立即出门去迎接。她们见面很亲热,还把王妈妈接到一个小院子里,一边说一边唱,直到午夜。
在泸州,陈司令陪着王妈妈看了许多地方,包括非常郑重其事地去参观朱德总司令的纪念馆。时任泸州市委书记刘育仁也几次来看望两位老红军。一次,刘育仁书记向两位老红军介绍泸州现在的发展情况,其中提到泸州还没通火车。那时,从成都乘火车到泸州,要在内江市隆昌下车,然后乘汽车再走近70公里才能到达。
1990年年底,我去看望王妈妈,她兴奋地告诉我:泸州的那个铁路批下来了。我懵了,什么铁路?王妈妈告诉我:从泸州回来,她作为政协委员写了个提案,建议国家能够修一条铁路从隆昌到泸州,这不仅可以推动泸州经济发展,而且可以带动周边老区经济发展。时任国务院总理李鹏看到提案,当即就批准了。我听了当然也很高兴,我说,这事要告诉泸州市委,王妈妈摆摆手,要我别说。她告诉我:这不是为哪个市委,而是为革命老区。
那次四川之行,前前后后大致20天时间,王妈妈的身体力行给我留下了许多教诲,从那之后,我们成了忘年交。见面时她永远会热情地叫我一声“扣子”,告别时也总是领着我的手送我到房门口。一幕幕音容笑貌今天还在我眼前闪动,但和蔼、亲切、朴实、酷爱红军服装的王妈妈已经走了,享年107岁。我们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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