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 企业家访谈系列之：杨涛谈5G新基建下的物联网行业

近年来，随着5G新基建的进一步推进，逐步成为国家支柱和战略产业。期间，物联网行业更是成为了热点，物联网行业应用非常广泛，上下游产业链众多，其中，物联网连接领域更是成为物联网最核心部分之一，一直备受关注。近日，记者有幸采访到物联网领域知名企业家杨涛先生，就当前运营商腾退2G/3G网络、物联网模组市场、中国企业出海等热点话题展开了深度交流。

据了解，杨涛1980年出生于广东化州，2003年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目前杨涛管理着芯讯通、龙尚科技、艾拉物联三家行业知名企业。芯讯通是物联网模块行业龙头企业，出货规模连续多年全球第一;龙尚科技是行业内最具有创新能力物联网企业之一，曾领先行业近一年时间推出全球首款4G物联网通信模块、2014-2016年连续三年4G模块居行业首位，2019年和芯讯通一起全球首发推出5G模组;艾拉2010年成立于美国硅谷，是全球领先、安全性能最好的物联网云平台之一;2019年1月，杨涛牵头组建云及模组事业群并担任CEO，同时兼任芯讯通、龙尚科技等企业CEO,事业群包括芯讯通、龙尚科技、艾拉物联等企业，员工人数约二千人，是目前全国范围乃至全球范围内真正把云和端打通、互相融合的物联网企业，在行业内有非常大的知名度及影响力。

1.问：您怎么看待很多运营商包括中国移动、中国电信等逐步腾退2G/3G网络做法？

杨涛：面向未来，2G/3G已经走到了生命周期的末端，随着5G时代的到来，运营商开始面临2G/3G/4G/5G"四世同堂"带来的站点资源不足、频谱受限、网络复杂、成本增加的挑战。逐渐腾退2G/3G网络，将频谱、站点等资源用于更高频谱效率、更高能效的4G/5G技术已是大势所趋，未来网络将是以4G+5G为主的极简形态，使运营商可以轻装前行。事实上当前全球2G/3G用户向4G迁移的进度正在加速，部分2G/3G网络已经出现了入不敷出的现象。因此各大运营商都在考虑2G/3G减频退网事宜，到目前为止，全球已有30多家运营商关停了2G/3G网络、100多家运营商制定了关网计划。而5G毕竟是一个全新的制式，成长到足以提供普遍覆盖需要一个过程，作为5G时代语音、物联和数据的"托底"网络，4G将与5G长期共存为用户提供可靠的数字服务。

2.问：您对未来三年物联网通信模块竞争格局怎么看的？

杨涛：其实这两三年来趋势已经很明显，中小型企业基本逐步退出这个行业，现在剩下的基本是海外巨头和国内几个大上市公司在竞争。未来三年大家会呈现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的格局。随着5G逐步到来，通信制式越来越复杂、客户的需求越来越个性化，对模块厂家而言，持续竞争下去的投入的研发经费、设备投入都是以亿甚至十亿为单位了，可能三年后，全球范围内物联网模块玩家不会超过5家，大部分应该在中国。

3. 问：您怎么看最近爆红的“cat1”制式物联网通信模组？

杨涛：随着2G、3G的退网的推进，基于NB-IoT+4G+5GNR的几大核心物联网技术将担当起开启万物互联的大任。其中，4G LTE是业界公认的将承载主要面向语音、中速率场景的连接技术。但与此同时，对网络速率要求不那么高、但要求稳定可靠、支持语音、并且低成本的LTE物联网行业连接需求愈加旺盛，这也使得Cat 1成为当前中速率、尤其是中低速物联网市场主角之一。当前，蜂窝物联网连接分布大致是10%“高速率”，30%“中速率”，60%“低速率”。5G将承担起超大带宽、对时延极其敏感的“高速率”场景;NB-IoT凭借广覆盖、低功耗、低成本、大连接等特点，将接过2G的班继续满足大规模的、不需要语音的低速率场景;4G LTE是业界公认的将承载主要面向语音、中速率场景的技术。而LTE连接的物联网中速率场景可采用Cat 1和Cat 4支撑，但像公网对讲、共享经济、金融支付、可穿戴/追踪、智慧能源、工业控制等，这些行业需要一定速率(中低速即可，下行10Mbps以内，上行5Mbps以内)、满足一定高速移动需求、对时延敏感、支持语音、更注重低成本和低功耗，面对这些场景Cat 1的优势更为突显。虽然都出自LTE技术，但Cat1的市场非常值得期待。LTE Cat 1和LTE Cat 4同属于3GPP Release8标准，但Cat1恰好属于LTE网络的中低速档。Cat.1一夜爆火，这跟网络端以及Cat 1模组上下游产业链的降本关系很大。首先，在网络端，几乎无需增加建设成本，Cat.1就可以无缝接入现有LTE网络，无需针对基站进行软硬件的升级或新建，也没有兼容的风险，网络覆盖成本很低;其次，在终端侧，LTE Cat.1模组相比同等场景下的NB-IoT和2G模组，在通信速率和时延上具有较强优势;相比传统Cat.4模组Cat1则具有更低的功耗和更明显的硬件成本优势。

4.问：芯讯通在Cat.1领域有哪些优势？

杨涛：早在2016年，芯讯通就已经研制出了Cat.1模组--SIM7500系列，SIM7500系列有覆盖全球的多个细分区域版本，在很多行业已有百万级的出货，主要集中在工业网关、追踪器、工业表计和公网对讲等行业应用;今年芯讯通新推出了性价比更优的Cat.1模组队列：A7600C1和A7670系列。“基于之前成功的Cat.1模组应用经验，我们相信一定能更好地理解客户应用、也能更好地服务客户。第一，芯讯通在模组行业已沉淀18年，龙尚科技也有16年的历史，我们拥有丰富的服务2B客户经验，既在产品布局上具有前瞻性和独有视角，同时在成本控制、质量控制、交付运营等方面也一直处于行业前列;第二，我们拥有全制式、可覆盖全行应用的产品队列，同时还掌握了内存保护和自我修复、搜网机制、通讯网络协议等深层次的核心技术，既拥有严格、不断完善的产品研发体系和质量保障体系，同时还具备高效的交付运营能力及优质的客户服务团队;第三，芯讯通、龙尚科技还与众多生态合作伙伴逐渐形成了战略合作，包括供应商、运营商、客户和行业协会等。因此我们有充足的信心参与Cat.1模组的市场竞争。

5.问：您怎么看待龙尚科技、芯讯通和Ayla(艾拉物联)的协作或者竞争关系？

杨涛：为了这几个公司有机结合、互动，达到1+1+1大于3的效果，在2019年初我牵头组建了云及模组事业群。作为这几个企业的负责人，我过往很少深入和大家交流此问题，现在我把我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分享下：

其实从2017年至今这三年时间里，我们投入到模组上的资金已经超过20亿，为国内(甚至全球)规模最大的无线通信模组厂商;投入艾拉的资金至少10个亿以上，Ayla才能发展到能引领行业的水平。

从龙尚科技和芯讯通角度思考，目前很多客户不满足模块只承担物联网入口功能，客户需求融合感知、前端数据的处理、分析及数据接入和传输等复合功能一体性模块，这对龙尚科技、芯讯通要逐步具备上述能力甚至云平台能力提出了新的挑战。我们在2017年逐步意识到这点，才有后面的巨资投入艾拉。艾拉从平台侧逐步协助龙尚科技、芯讯通逐步提高模组的附加值，更要逐步具备AI、数据分析等能力，除了增加客户粘性外也为更多企业提供一揽子服务提高客户的竞争力，这对模块行业而言，是一个新的挑战。这在众多竞争对手里面，特别是在国内，这个优势我们是独家具备的，这种优势在未来三年会非常明显体现出来。这个时代也是拥有产品与服务双重竞争优势的企业的黄金时代。

从艾拉物联角度看，艾拉曾连续十年在全球物联网平台排名中排在前5。不管拓展性、柔韧性、先进性在同类物联网平台中属于领先的企业。尤其在安全性方面，国内最好的物联网平台在全球物联网安全评级中只评到了二级，Ayla评到了三级。艾拉作为一个成立于美国的公司，这几年也的确在与中国不少企业合作过程中有一定的不适应，战略定位和把握上也不能完全贴合中国市场实际，前几年没有实现在中国飞速发展。过往两年我们做了四点工作，第一是对艾拉的软件汉化，艾拉物联平台每一个密钥、每一组数据都很复杂，所以效率相对较低，我们又要满足国内需要的高效率，还要可靠、安全，因此，我们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把美国的先进技术与中国的快速响应相匹配。第二，2019年进一步对艾拉物联进行战略并购，完全掌握了艾拉物联的先进技术。第三，对艾拉物联和模组业务进行重组，将模组和云结合应用。通过”云+模组“的模式激活终端，结合嵌入式开发、应用软件开发，构建物联网生态。第四，艾拉服务好全球客户同时，逐步将艾拉产品显性化，艾拉推出全屋智能等战略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变化。芯讯通及龙尚科技超过5000的客户也能为艾拉赋能。

这几年来，公司通过自主研发，收购整合、与国际国内先进的物联网领域的技术和服务伙伴合作等多种方式，逐步形成了包括终端、云平台、多行业解决方案在内的物联网核心能力，致力于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物联网端到端的产品和运营支撑服务，成为领先的物联网企业。而这种核心能力更多是通过”云+模组“的模式激活终端，结合嵌入式开发、应用软件开发，构建物联网生态，龙尚科技+芯讯通+艾拉物联是互相促进、互相补短板的关系，我们已经攒出了一个自己的AIoT帝国。

对我们来说，想做的事情不是捞一把就走，我们想踏踏实实把这个事情做好，现在要做的是负责任地把我们的业务推向世界。

6.问：您谈谈艾拉是什么样的公司？上个月艾拉物联网在深圳的千人大会上也发布了全屋智能的产品策略引起行业的高度关注，对比涂鸦、小米等同类型公司艾拉有哪些优势？

杨涛： 2019年底，我从某知名互联网公司请来刘渝龙先生来担任艾拉物联CEO，刘渝龙精通软件、硬件及公司整体运营，曾在多家集团企业担任副总裁以上高管，以COO身份参与创立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的互联网企业，这是一个非常关键而且正确的决定。刘渝龙先生在多个场合特别是在上月举办的艾拉物联全球战略发布会上提到很多艾拉物联的战略及布局，很多相关艾拉物联信息可互联网上查阅。刘渝龙在艾拉的全球战略发布会上也提出了艾拉今年推出四大平台：第一个平台是以云模组为核心，加上艾拉的超级APP、SaaS服务、PaaS服务，形成了一站式敏捷者开发者平台;第二个是以15+N的方式做场景生态化平台;第三个是艾拉推出的保姆式营销，即和经销商建立密切的生态管理方式，要求经销商在各个地市建立地产专业、酒店专业、包含三大运营商专业;第四个是综合服务平台，包含生态企业、经销商搭建的售后服务、完整搭建的售后质量品控、交付一系列综合平台。

这四大平台是互相促进、互相共生的。第一个平台会为15家生态化平台带来源源不断的产品和生态场景;第二个平台会与第三个平台带来源源不断的销售产品;第三个平台即保姆式营销将解决第一个平台和第二个平台谁来卖的问题。

全屋智能的整体解决方案虽然很多，但从云到设备端，以及管理端全套解决方案极少，更别提基于AI具备主动式服务能力的全屋智能解决方案。全屋智能分四代产品，第一代是属于APP控制即时开关功能的全屋智能，第二代的全屋智能是基于语音控制的全屋智能，第三代全屋智能产品是基于SaaS系统+语音的场景化被动式服务的产品。第四代全屋智能产品是以传感器为核心，基于人工智能大数据语音AI主动式服务的产品。全屋智能追究其本质是懒人经济，最好连手和嘴都不用动，设备就知道你的真实需求。

这又是艾拉跑在行业前面的一个重大突破点。与涂鸦和小米等的全屋智能相比，艾拉物联的全屋智能有四大特色：

首先是跨平台、跨品牌、跨协议无缝接入。艾拉物联的PaaS云打通了全球最广第三方云服务商集群 ，如AWS、谷歌、AWS、微软Azure、腾讯云、阿里云等，能够实现云云无缝对接;开放大量的API接口，实现各品牌产品的无缝接入;通过自研的核心网关，将不同协议的智能产品转化为艾拉的私有协议，实现互联互通。

其次是满足不同个性化定制需求。艾拉物联的个性化体现在两个方面，外观和功能。艾拉的自研产品可以根据客户需求定制外观，同时提供多功能合一的集成服务，如面板上同时集成照明开关、人体感应、温湿度传感器等多个功能。

第三是智能设备的可视化管理。艾拉物联利用数字孪生技术，实现设备属性的及时上报、云端交互通信，也可建立设备虚拟化云中模型，AI算法提供预测性维护服务或进行批量OTA，并提供覆盖联网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规则引擎、固件OTA、数据共享)，帮助用户可视化运营管理。

第四是全球最高级安全保护。从云端到设备端，再到管理端，多重数据安全及隐私保障：按照GDPR标准来处理个人身份识别信息(PII)，保障联网产品、边缘设备和网络安全;采用SSL/TLS技术，强大的数据加密措施以及多租户机构、设备、云端和用户的多重认证机制保障。

艾拉物联的安全防护一直是全球最高级标准，成立的10年里从未出现任何的安全问题。

第五是AI+BI大数据实现主动式服务。艾拉物联的SaaS管理系统，支持跨平台、跨区域、跨数据全面整合，也支持第三方数据串联服务。它可以采集设备开发数据、设备状态数据及设备使用数据，帮助用户实时掌握设备状态和使用情况。同时也可以利用AI+BI大数据分析和数字虚拟化模拟用户行为习惯，再通过规则引擎IFTTT技术，定制更多场景化控制，来实现全屋智能的主动式服务。

艾拉物联CEO刘渝龙先生在我们这个行业具备非常深厚的沉淀，艾拉物联在其带领下很快会迈向新的台阶。今年起会加大对艾拉物联投入，单市场推广费用投入每年不会低于1.5亿。

7.问，您管理着芯讯通、龙尚科技和艾拉物联这些行业赫赫有名的企业，有什么成功经验可以和大家分享？

杨涛：有点你夸大了，芯讯通、龙尚科技和艾拉物联这几个企业虽然有一点点小的成绩，但远远谈不上优秀和成功，我一直都把他们当做初创型公司经营。那么多年来，成功经验倒没有，有的更多是内心的反思。我分享两个例子，一个负面的一个正面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2015年，我有机会和一知名民营企业有过深度合作，当时这家企业已经是国内领先者，发展势头非常好，企业的未来有乐观的预期和扩张计划，战略已经制定到2020年，领导层内出现了高唱凯歌、偏听偏信的状况，对于内部管理运营体系的升级换代和组织变革并不积极。记得当时交流时我提到公司的发展要和管理匹配时，对方高管回答“对企业来说，管理是中医，只能调养，不能救命。”到了2017年，市场并没有像该企业高管预测的那样高速增长，而是逐步萧条。由于盲目乐观、过度扩张、管理系统柔性不足、缺乏危机预案，企业无法适应市场的瞬息万变，大量产品变成库存，只能廉价销售，对企业品牌和价值造成严重伤害。一个非常优秀的企业就这样在很短时间内市场地位急转直下，股价贬值严重，高管纷纷离职，陷入危难之中。对此，我曾经深深思考过，一个如此优秀的企业，为什么在短短两三年就出现断崖式的下滑呢?问题出在哪里呢?后来我逐步想明白，一个企业要活下去，必须由危机意识、必须要不断的自我批判。我从中得到的反思是：组织层的自我批判，使流程更加优化，管理更加优化；员工的自我批判，将会大大提高自我素质。正是这种全方位的自省与自知，使我们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和差距，通过“耗散结构”，前瞻、持续、高压强在无人区构建新的能力。我有深刻感受，企业负责人的心智、思维模式、确立资源投入、建设有生命力的文化是如此重要和关键。

我在2017年、2019年多次到美国高通公司参观和学习，与高通高层有比较广泛的交流，听到很多介绍。高通作为1985年创立的高科技公司，在过去的几十年发展历程中经历风雨，期间很多行业巨头包括摩托罗拉和北电等相继谢幕或者被收购，但高通依然以科技乐观主义者的身份活跃在高科技发展的浪潮中。通过学习，我发现：高通既重视对外的创新转型，又重视对内的管理运营，如果我们把这两个方面视为驱动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双元能力的话，高通是在精心打造内部卓越管理体系基础上，通过不断的创新转型，适应客户和技术发展的新变化，尤其是在创新与运营双元整合上构造了高效的商业模式，从而确保高通在激进技术频发的环境中立于不败之地。以客户为中心的经营理念和制度设计、高适应性的组织文化、高效执行力系统、卓越运营与风险管控体系、持续转型变革等能力是确保其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我也和华为很多员工有很多的交流，华为人所展示的远见卓识、专注执着、坚忍不拔、奋发图强的精神一直鼓舞和激励我们这些小企业奋力前行，当我们想放弃、动摇或被其他短期利益所吸引时，是华为的“压强原则”“利出一孔”企业文化帮助我们重整心态、凝聚精神，重新奋斗。可以说，从学习研究华为的过程中获益良多，身心与毅力得到锻炼，感受伟大企业从追赶到领先的艰辛与不易。尤其在社会上急功近利、心绪浮躁、追逐短期利益、好大喜功、缺乏长远视野与对未来关键能力投入的氛围下，华为的实践尤其值得尊敬。

8.问：芯讯通是国内第一家以SIMCom品牌走向海外参与全球竞争的物联网模块厂家，今天也成为中国品牌在海外的旗帜之一，回顾这些年全球竞争的历程，您觉得中国企业走向全球过程中有哪些不足和经验教训？

杨涛：从2005年开始芯讯通的产品开始逐步进入欧美市场，大大开阔了眼界，刚出海那几年芯讯通与全球领先企业相比存在较大差距，当时我们对自己一直有非常清醒的认识，这种差距体现在三方面：技术劣势、市场劣势和管理劣势。

技术劣势上，不仅表现在缺乏核心技术及技术研发体系，还体现在获取技术资源的生态环境上。从地理位置来看，芯讯通是中国企业，位于发展中国家，当年与国际技术研发核心和主流知识体系相距甚远，在工程、技术能力和研发落后的地方孤立运行，周边的工业和技术基础设施也不成熟，所在大学及其他教育和技术机构相对落后。相比之下，领先的欧美企业则拥有大型研发部门，投入大量资金推动新技术的产生和市场化，同时，周边拥有大量初创技术企业，使其不断通过并购手段强化其技术的领先型和差异化，从而持续推动技术和市场前沿的发展，并以此增加竞争优势。相比之下，当时芯讯通接触国际和国家新技术研发创新知识系统的难度和代价更大。

市场劣势上，芯讯通刚进入欧美时，早期不仅缺乏品牌、声望、渠道和营销体系，而且在客户信任度上遇到更大困难。对于来自发展中国家的技术企业，在进入先进市场时会遇到客户的质疑和轻视。我们要改变客户对发展中国家技术企业的刻板印象和认知偏差，需要付出艰苦努力来建立与客户的信任关系。如果我们国内的企业只定位于服务本地客户，与国际领先客户脱节，就会与国际主流市场距离越来越大，给后续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困难。因此，克服重重困难也要进入全球市场才能获得真正的发展，形成业内认可的竞争力。

管理劣势上，与英、美、德等工业化成熟度较高的企业相比，文化距离越远，管理差异越大。我们要参与激烈的国际竞争，必须在效率、流程、信息系统、供应链管理等运营体系上与领先国家具有同台竞技的能力，因此，如何快速有效地提升管理能力显得尤其重要。除了上述这些外，我们还有很多先天不足，与欧美巨头比，我们资金不足导致投入捉襟见肘，专业人才经验不足导致方法失效和试错成本高昂等等，因此，如何使“好钢用在刀刃上”，让有限资源发挥关键价值，这对我们很多国内企业决策者是重要挑战。

当然除了这些劣势，当年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相对行业的领先者，我们有更强烈的进取精神、对成功的渴望、内在的学习意愿和追求发展的动力。为了活下去，我们的求生意志使其具有强烈的危机意识，而危机意识又转化为对未来的投入;资源的短缺使其在投入时格外审慎，并对投入回报有更高要求。芯讯通的激情、活力、灵活性、高效率、成本优势和对细分市场的高度关注，使我们格外珍惜发展机遇，善于在不利环境中寻找突破空间，更加认真学习、研究竞争对手，更加珍惜客户给予的有限业务，更努力的服务客户以建立信任关系。我们没大企业的傲慢和自负，没有大企业的刻板和固化，更没有因为长期稳定而形成的官僚体制和供应链负担。因此，更加努力地轻装前行，接纳改变，寻求突破。会仔细审核每一个市场和技术转型的机会亿寻求超越，如有足够的技术资源时快速学习领先者的经验，将有限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并在领先者大意时寻求突围的机会。

也是因为上面这些认识和坚持，芯讯通在全球竞争中不断学习和进步，不好高骛远也不妄自菲薄，十几年时间的坚持，也有一点点小成绩，芯讯通这些年逐步成长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企业，这些都是芯讯通全体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今年是改革开放42周年，为了振兴国家、繁荣社会、缩小与领先国家的差距，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付出艰苦努力和智慧求索，创造了“中国奇迹”，这些成果来之不易。我希望更多的中国企业做强做大成为全球性企业。

9.问：芯讯通、龙尚科技都有十几年的历史，是物联网连接领域的黄埔军校，这些年来走出很多成功的企业家和专业人才，也在合作过程中培育出很多优秀企业，您怎么看？

杨涛：看到从芯讯通或者龙尚科技成长起来的员工能有所成就，我是由衷的开心和祝福他们，感谢他们曾经给我们带来的巨大贡献;对应我们培育和支持的企业，我的看法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芯讯通、龙尚科技及艾拉物联通过巨大的投入和技术创新来降低合作伙伴的研发成本与实现难度、缩短回报周期，进而形成商业正循环的做法，除了帮助运营商和企业攻坚克难、为更多行业带去联接的同时培育出一批具有较大竞争力和盈利能力的上下游企业。

让我们对未来的美好更抱以希望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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