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转业的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分配在一家银行上班。
矮子,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浓发染黑,三七分开,梳回一个大钢背,走起路来,短粗的罗圈腿,跺脚,发声。一举一动都很程式化,端着个架子,在现在的网络语言里有点装腔作势。
乍一看,他的英雄形象不禁让人想起小时候样板戏里的主角。如果穿上大氅,就可以在《智取虎山》里演杨子荣,提着灯笼,就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李昱和,拿着盒子枪,立马成为《沙家浜》里的郭建光。
听人事科同事说,老顾老家在嵩山抑郁症,出身很苦。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能走路的时候就跟着曹太队的妈妈到处表演。大一点的时候被叔叔送到少林寺练武。12岁时,他幸运地被军队招募为文艺战士,成为艺术团的武术家。所以虽然是新员工,但是已经工作30多年了。所以他总是不按时准时来上班,领导视而不见。
对于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老古来说,从零开始学习银行业并不容易。所以,同样是退伍军人的总统,在安排工作的时候会照顾他。
但是老顾的表现还是挺不靠谱的。
平日里,大家都以为他整天忙着赚外快,但同事们聚在一起聊天时,却惊讶地发现,老顾几乎把所有员工都变成了他的债主。
有的借给他几千,有的几百。被分配到连刚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小姑娘也是他借的,有的被他借了好几次。
90年代中期,银行家还是高收入群体,但即使工资高,老顾也没有足够的钱花一整天。他向他的雇主借钱向他的西方家庭借钱,每个人借给他的钱都是肉包子和狗。
渐渐地,那些急着用钱却不还账的同事们会把老顾的情况向行领导汇报。
总裁知道后也说不好处理,只好打电话给老顾,问他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让工会给他补贴困难党员和职工的名额。
后来我们都知道,老家庭的负担真的很重。他有两次婚姻和三个儿子。
老顾前妻生了两个儿子,还住在老家和农村。老顾三十多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当地小剧团的年轻女演员。她比老顾高得多,非常漂亮。老顾和她生了个儿子。后来剧团解散,老顾的小老婆没上班。她是家里老顾带大的,每天带着孩子逛街,打扮的花枝招展。老顾调到银行后,我经常在单位的家属院看到她。一个不到40岁的女人,虽然长胖了,但还是很有魅力,眉细眼杏眼,看起来很懒,很像老上海广告里的那些美女。
老顾的两个老婆没工作,他的两个大儿子没上大学。他们在县城努力工作。听说他经常来郑州找他,不是让他安排工作,而是要钱盖房子结婚。
据说老顾现在的老婆从来不让哥哥进门,自然也不给老顾好脸色看。她控制着老顾的工资。老顾要想喝酒抽烟,照顾前妻孩子,自然要想办法在外面换钱。
老顾爱喝酒,喝酒后的故事很多。他在全世界胡说胡侃,上到北京,下到各县。好像没有不认识的领导,都喜欢看他的剧。
于是大家就逗他,让他唱首歌。他拿起卡拉ok的话筒,雷声唱起“穿上美丽的森林,穿过雪原,直冲云霄”。往往在唱一句话之前,整个人都醉了,瘫在酒桌上。
该结账的时候,他躲在厕所里出不来。
有一次,老顾又在喝酒。说到跳槽,很多好单位都是随机挑选的。他来银行的原因是为了赚很多钱。“这年头,没钱用,钱能让鬼推磨,钱是大爷,树是锅上的——钱的难处(前),前三十年我已经受够了,想着去那个地方,不管怎么多挣点钱,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听了他醉醺醺的豪言壮语,大家都笑了起来,敬而远之。因为每个在银行工作的人,第一课都是练习数钱和数算盘,师傅会很认真的警告你:“想在银行安全工作一辈子,第一件事就是拿钱而不是钱。”“不拿钱,怎么办?”
大师会说:“做废纸。不管银行里有多少钱,记住不是在自己家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经历,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这样才能在金钱诱惑面前不出意外。”
但是,一个专业能力和个人素质平平的老客户,想发财。以他的无知无畏和愚蠢。
听说老顾提着两瓶酒,先去找总裁,要求升职,想当真正有权力负责放贷的信贷科长。
总裁并不笨,不是因为两瓶酒,就将老顾放在了重要的位置上,而是累不过老顾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只好让他到综合科担任办公用品采购的副主任,好歹有点油水可赚。
他上任没几天,办公室有人跟他闹矛盾,说老顾管不太忙,让别人做工作,对他有好处。
后来老顾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一个开洗衣店的老板娘。一开始打着给店里员工做福利的旗号,要求工会领导同意每年给每人发500元洗衣券,指定每个人的工装在她店里清洗。
实施了几个月,女人累得戒不掉了,只好出去干点别的,忽悠着老顾让行里接手。
我不知道怎么做。老顾真怂恿银行交了一笔钱,把店里的二手设备接过来,拆了,搬了,装在银行一楼的车库里,找了两个亲戚做临时工,负责给银行的员工洗衣服。
干了两个月,因为技术不行,机器吵,大家都抱怨。上级检查安全时,认定为安全隐患,责令限期拆除。
这件事之后,老顾的职业名誉扫地。后来开始请病假,常年不来上班,也不知道在外面忙什么生意。总之他没赚到钱。反而听说自己欠了债,陌生人经常打电话给单位或者上门找老顾要账。
老顾就更不到单位了。有时候他来签收钱,表情越来越落魄。后来,他听说他四处游荡,甚至他的妻子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偶尔回家,喝醉了。他的妻子拒绝让他进屋。有一次,半夜喝醉的老顾,蜷缩在自己家门前的楼梯拐角处睡觉。一大早,他的同事下楼锻炼,看到他的头靠在楼梯的水泥台阶上
无痒无愁的老古为了避债,把房子过户到妻子名下,凭着自己的智慧办理了假离婚手续。他没想到妻子一拿到离婚证就真的翻脸了,卖掉了家属院的房子,带着钱领着小儿子,却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老顾无家可归,只能在单位家属院附近的城中村里租房子住。
听同事说,晚年的古越来越不讲理了。我在黄家安租私房的时候,不仅酗酒,还召妓拖欠房租,被房东逼得四处奔波。后来房东叫他从工资里把拖欠的房租水电还清。
把生活搞得一团糟的老古,晚年得了肝癌。年底,他的名字出现在单位人员和工会的重疾医疗和困难补助名单上。
一个寒冷的冬夜,老谷独自死在村里租来的房子里,身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身下还堆着一堆呕吐物。
过了几天,房东发现他已经去世了。他只叫了一声倒霉,翻遍了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叫了几个老顾的战友和同事来处理善后事宜。
在56年的生活漩涡里,单位里没人提。
我和老顾没有太多交集。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更多的故事可讲了,除了在单位和家属院的匆忙。他就像舞台上来来往往的影子,消散在灯光幻灭后的虚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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