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羽会被下属回忆录忽略?
华东野战军的代表和核心是谁?正如原军事科学院副院长、华野九兵团政委郭华若指出的那样,“苏最能代表我们整个华东军队”,刘华清、代表中央军委作出最后结论:“华东野战军和第三野战军的辉煌成就在战斗指挥中起了决定性作用”,苏羽在华东战争史上的核心地位已成为主流史学家的共识。
这与西北野战军、中原野战军、东北野战军的司令员彭、、刘伯承、林彪不同。虽然苏羽在1949年9月被选为代表团团长和第三野战军总代表,但他和后来被任命为元帅的朱德、贺龙、刘伯承、罗荣桓同列。但从职责上来说,他只是负责第三野战军作战指挥的副司令
但正如郭华若所说:“第一,他从未离开过华东战场;第二,华东军队的一切变化和重大胜利,都与他息息相关。”这两点至关重要,华野司令部的主要指挥员只有苏羽一个人,只有彭李科、怀德、刘伯承、林彪在各自的战区。
也就是说,苏羽和彭长期在这个战区负责作战指挥,他们作为实际军事首长的地位是一致的。
这既是官方和主流史学家的结论,也是历史的真相,是海量原始电文电报的真实面目。
比如《中国大宗师:第三野战军》一书就指出,苏羽作为一代名将,“华东战史不能没有他的一章”,这也是基于“解放战争的大部分时间,苏羽实际上承担了华东战场的主要指挥责任。1948年陈毅调任中原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后,苏羽还担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在华东战场苏羽展现了高超的指挥艺术。”
然而,这个迟到的正确结论却很难得到。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50年代后期,各大军区根据中央军委和总参谋部的要求,开始组织编写战史和回忆录。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各种战史和四野战军将领回忆录陆续出版。
这些概括中国共产党军队和将领历史的话,是华东战争史上最复杂的,或者说是与实际历史最遥远的距离。
这似乎也印证了陈毅1959年9月在散叶战争史编委会第一次会议上的发言:“学历史就是后来者学历史。我觉得不如现在写初稿,或者不写,让后面的人写。斯大林写的共产党历史,在他死后被改写了。人是客观的,比如写新四军,写的很好,不切实际,人看错了;很不好,我也不开心。死后写更客观。”
但是,对于陈毅来说,这种“不开心”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
虽然他没有在华野总部履行职责,但他甚至在中原野战军工作了近八个月,从未参加过豫东战役和济南战役,这并没有影响他在许多回忆录和战争史上的领导地位。
有些“不开心”的人是苏羽。
晚年,他对妻子楚青说:“60年代编华东战争史,广泛征求意见。因为我在1958年被‘批评’了,有人因为人和事把我指挥的战斗归罪于我,做出了很多不符合事实的评论和记录。”
他想:“我作为华东战场的战斗指挥官,从来没有机会看到这些材料,更谈不上谈自己的看法。这不仅仅是个人问题,它关系到对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正确理解和对华东解放战争历史的正确总结。”
苏羽于1984年2月去世。后来,在直到1994年12月这个名字平反的十年里,一些人的回忆录和文章不断发表,他那混乱的“不符合事实的评论和记录”更是雪上加霜。
在这些叙述中,他仍然被指责为“他指挥的战斗”,有些人忽略了他,几乎没有提到他是华东战争史上的关键人物;有人有意无意地“贬”了他,把他记录为与他们同级的人物。他领导指挥的一些战斗,受到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的高度赞扬,也有些歪曲,说这些战斗不是向苏羽建议的,就是陈毅指挥的,和苏羽几乎没有关系。
总之,苏羽成了一个言语上背离事实的边缘人物。
但有一点是共通的:这些文字都在尽力描述与陈毅的亲密关系以及陈毅对他们的依赖。即使陈毅在千里之外的中野总部,他们也可以随身带笔带墨。
那么,除了晚年偶尔的失误和长久的记忆外,这种与历史本来面目相去甚远,给后人研究战争史带来疑惑的记忆诞生的原因是什么呢?主要有三种。
第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个从战区调出的是苏羽,他和彭、、刘伯承、林彪是一伙的。
姜山初认定“鸟”已尽,首先考虑的是调动四野战军的军事指挥,以防重演长征中与张、作战的“黑暗”故事。
刘伯承回忆说,1949年刚解放进城,他和几个武将去看望毛泽东。毛泽东首先来了个“败落”:“你们这些人要守规矩,听指挥,不然我就从你们几个人做起。”
刘伯承后来说:“听了之后,我的心在颤抖。他多严格!”
1950年6月,当他听说中央决定建立一所陆军大学来教育和培养高级干部时,他立即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要求他辞去叶儿司令等职务,为建立陆军大学做准备。
他的请求很快被批准,1951年元旦成为南京军事学院院长。他的军事权力移交给了贺龙。
1950年7月初,毛泽东准备将散叶的苏玉泽调任东北担任东北边防部队司令员兼政委。
苏羽因病未能成行,后赴苏联治疗。1951年9月回国后,被任命为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虽然他仍然保留着华东军区副司令员的职务,但他已经是一个名义上的头衔,这与当年华东军区和散叶的实际工作不同。
毛泽东一离开华东军区和散叶总部到青岛疗养,就把他的遗产空交给陈毅,让他重新主持军务工作。同年8月11日,他致电陈毅,说:“撤销散叶前委。”。
鉴于陈毅在当地兼职上海市长,他还指示“陈毅同志每月到南京一次,或唐、张每月到华东局一次”。
林彪在1950年上半年攻占海南岛后,因病基本上不理会中南军区和四野。下半年到了北京,叶剑英担任中南军区司令员。在此期间,他还在8月底和9月初加入了苏羽,毛泽东考虑了向朝鲜派兵的问题。
不久,林彪也去苏联治病。1951年10月回国后,正式调离中南军区。毛泽东任命他为中央军委副主席,并让他主持中央军委工作。但他只工作了三个月,因病继续休养。周恩来仍然负责中央军事委员会的工作。
1950年10月,由于苏羽、林彪病重,推举彭为志愿军司令员兼政委。从此离开西北军区和叶仪,副司令张宗训担任西北军区司令。
1952年7月,彭从朝鲜回国后,留在北京主持中央军委的日常工作。
接任四野战军军事指挥的贺龙、陈毅、叶剑英、张宗训,1954年陈毅调任中央,任国务院副总理。
虽然他过去不负责华东军区和散叶的具体事务,但他一直是名义上的指挥官,所以他能够在返回岗位后的三年多时间里调整和弥补过去不在华野的总部的重量。然后聚光灯从指挥华野进行豫东、济南、渡河战役的苏羽身上移开,再次聚集在他身上。
贺龙、叶剑英、张宗勋,前两位在解放战争中四年未取得显著成绩,也是“局外人”。西南军区和二野、中南军区和四野很难替代刘伯承、林彪;虽然张宗训曾经是西北野战军的副司令,但他对野战军的作战指挥却不如苏羽负责,在西北军区和第一野战军都很难与彭抗衡。
因此,野战军的战史和回忆文章形成了以彭、、刘伯承、陈毅、林彪为核心的局面。
第二个原因是,苏羽在1958年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受到错误的批评,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对待,直到1994年中央军委才特别平反。
中央军委扩大会议的组织者给了他“反党反领导极端个人主义”的罪名。原因有三:一、“老反领导”,陈毅、聂、、彭做得不好;二是“向党要权力”、“向国防部要权力”、“争夺军事领导权威”;第三,“告诉海洋”。
这个“罪”其实比同期被批判的刘伯承等人的“教条主义”更严重。后者似乎是方法问题,属于“好人做坏事”;苏羽的“反党反领导极端个人主义”涉及人品,与大节有关,属于“坏人做坏事”。因此,后来有人向毛泽东提出建议后,他在一次会议上称苏羽为“坏人”。
会议组织者不仅向与会者介绍了苏羽的这些“问题”,还组织动员了一些华野将领对苏羽进行“揭露”和批评,“划清界限”。
于是,从1946年7月开始,苏羽就不断得到新华社和解放日报的宣传。胆、勇、勇的形象一落千丈,门被冷落,所以老了,正如楚青回忆的那样:“这个时候,鬼是不会上门的。”
就在1959年晚些时候,全军开始写战史和回忆录。
华东地区的作家、回忆录或评论家,就像受惊的小鸟,早已与生活中的“极端个人主义者”苏羽“划清界限”,自然不敢多写与苏羽的“联系”,以免惹祸上身;更有甚者,他趁机“转移、淡化”自己的战功,用写作的方式取代花木,取代了过去实际的核心苏羽。
所以,野战军实际统帅苏羽的形象,很少出现在华东战史和回忆的文字中,而“在何先生身边”、“与陈先生打游击”、“在S的指挥下”等深情的文字更是凤毛麟角。
更多时候是这样:苏羽导演的《七战七街》信中提到陈毅“这样不好,没必要”;以正直著称的张爱萍为“七战七杰纪念馆”题写了博物馆名称,但也解释了“不突出个人”;前山野、华野指挥一参谋书,竟说陈毅转述了毛泽东对七战七胜的不满。
几十年后苏羽百年诞辰,一些老人又想起了苏羽,大起大落的回顾他,一个政治生活环境变了,另一个价值观多元化了。苏羽很多超越林彪等人的离奇往事,让人心平气和,甚至被人诟病为“造神”。
第三个原因是,成为战争历史回忆主体和顾问的华野兵团指挥官,绝大部分来自背后,超越或至少与长期遭受不公正待遇的苏羽平起平坐。
原苏羽山东兵团司令员许尤氏和苏北兵团司令员魏国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分别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连任四、三届。前者后来担任中共中央副主任,后者还担任过第四届至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主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四届至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苏羽只是中央委员,中央常委,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主席。
解放战争几乎休整,苏羽提名推荐的原华东海军司令员张爱平,后出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苏羽对应的职务只是办公厅主任和相当于国务院副总理的国务院业务组成员。
1983年和1988年,苏羽领导的原散叶十兵团司令员叶飞当选为第六届和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主席;苏羽只是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主席。
宋时轮,原苏羽散叶第九兵团司令,文革时任军事科学院院长,苏羽任该院第一任政治委员、第一任党委书记。
更糟糕的是,散叶8兵团前司令员陈世举只担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工程兵团司令员。除了散叶7兵团原司令员王建安,他的第二个位置从未超过苏羽,但他是毛泽东秋收起义的“老人”,自称“一生紧跟毛泽东”。
毛泽东多次公开对他说:“党内有山,我们还是山,都是井冈山的!”所以,他同样看好。
如果位置被超越或拉平,敬畏感必然降低;苏羽1958年的冤案至今未平反。那年关键会议上的演讲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恐惧,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所以苏羽去世几年后,他们写回忆的时候,与林彪、彭、、刘伯承等其他野战军不同,几乎都是被选择性地从华野战役指挥员和实际指挥员苏羽中略去,尤其是陈毅,他长期不在华野司令部,但地位始终比自己高。
1986年出版的许尤氏回忆录中,从未提及苏羽是华野的代司令员兼政委,也从未提及陈毅自1948年5月以来一直不在华野。
回忆济南之战,他说:“华东野战军团长决定增加一个山东兵团和一个外军,占参演部队的44%,共约14万人,组成一个攻城兵团,由我和谭震林同志负责。有百分之五十六的参加部队,十八万人左右,组成一个支援小组,由苏羽同志指挥。”
他甚至在回忆中把千里之外的陈毅“调”到济南,说“陈毅、谭震林同志在战前也亲自动员过部队,激发了极高的战斗士气”。
1988年,叶飞回忆录出版,苏羽无动于衷,陈毅却印象深刻。回忆孟良崮战役,他甚至说陈毅授权他指挥华野一、四、六、九纵队统一进攻孟良崮,而华野战役指挥者、战役中一贯指挥孟良崮战争的苏玉则被无故“裁掉”。
1995年,陈世举的回忆录也匆匆出版,其中多次将自己与上级、直属领导苏羽并列。
例如,当他写路南战役时,他说:
“17日深夜,我休息了一会儿。陈毅司令员给我打电话,说情况紧急。我问:“什么事?陈毅司令道:“苏羽病了。”
他叫我带领八师配合一师解决枣庄之敌,接替苏羽。”“天亮后,我到了枣庄,看望了苏羽。他发高烧躺在床上,病得很重。我命令部队组织人员护送苏羽回总部治疗休息。"
"经过研究,重新确定了攻击方向和作战任务."
“我们决定改变主要方向。原来主攻方向在南方,现在改为北方,仍由一师服务。”
“陶勇同志开始有些怀疑,但是在我说明了真相之后,我同意了这个计划,服从了我的命令。”
文字生动传神,回忆是华野参谋长,让人信以为真,但史料多的专业人士不以为然。
原军事科学院战史编辑室主任徐垚有针对性地写了一篇文章:“苏羽一生从未因病离职。甚至在淮海战役中歼灭杜三个团时,他也病得很重,但他始终坚持指挥,直到胜利结束,然后去济南治病。”
他还为此询问了“苏羽传组”,并给了他们证明材料。他说:
一个是山野作战部副主任王德1989年3月8日谈话的录音。王德曰:“我打到枣庄,与苏司令同去。我们在前面,记得最后打到51陆军部,从周交了一辆吉普车,比较新。我与苏都督驾吉普车出来,差苏都督来。”
另一份是当年和苏羽在一起的秘书徐玉田写的书面证明:“陈世举回忆录中说,他和苏司令在苏北和鲁南战役中互相指挥,这与历史事实不符。苏司令员指挥枣庄时,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情绪高昂。战斗胜利后,他让卫兵叫我去村外的田野里散步。什么病?”
苏羽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徐冲也在信中说:“我知道的和许玉田说的一样。”我们也和苏羽一起问过枣庄指挥所的同志,他们都这么说。
徐垚最后叹了口气说:“这三年历史的真实性是什么?好在《毛泽东军事文集》和《毛泽东纪事报》上已经发表了大量关于这段历史保密性的档案,让读者查一查判断!”
陈世举是这样,别人的文章对苏羽没有好处。虽然他们的著作出版较早,错误被后来的专著和学者修改过,但仍然畅销,成为一些人引用的重要来源,也是尽管有军委的结论,华东战史仍然难以统一的原因之一。
基于以上三个原因,可以理解,苏羽很难回到过去战争历史信息的真正核心。
可以说是社会政治文化传统造成了苏羽形象的扭曲,建国后历史和人事的变化使战争史回忆和作家将现实生活中的印象推向了战争年代。这无疑是一场悲剧。
张是湖南冷水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委员,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株洲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在著名传记、湖南文学、散文选、新民晚报、江西日报等刊物上发表过100多万字。,已被《作家文摘》等数十家报纸转载。出版了《无冠元帅》、《名记苏羽珍本》、《毛泽东与苏羽淮海决战》、《蒋介石的枪》、《苏羽上战场》、《踏雪泥集》、《眼底吴钩》等400多万字的书籍,大部分都是从戈马上去的。作品被选编为多版选本,获全国侗族文学“风雨桥奖”、山西省“五·一工程奖”、北方十三省市文学类图书一等奖、全国人民文学随笔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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