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充分发挥文学批评的引领和推动作用,推出优秀的文艺作品,将优秀的文艺作品引入大众文化生活,日前,内蒙古文联理论研究室和内蒙古文学批评家协会联合举办了电影《八月》研讨会。
电影《八月》是内蒙古80后青年导演张大磊执导的处女作,由张晨、郭、孔卫主演。影片讲述了90年代初改革浪潮中呼和浩特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国企改制后“铁饭碗”被打破,国有影城家属院的每个家庭的生活都受到了改革的影响。年轻的肖磊在这样的经济变化和家庭变化之间笨拙地成长。2016年11月,该片获得第53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故事片奖和最佳新人奖。今年3月24日,该片在内地上映,引起极大关注,影响广泛。
本次研讨会的目的是对电影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分析,以期为内蒙古电影创作找到有益的启示。会上,我们地区的作家、文学评论家、电影创作者和文学评论家从不同角度对电影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今天这一版发表了四位参与者的评论文章,让我们可以带着对时光流过的记忆去体验这部优秀的电影。
散文电影的纪实风格
◎高明霞
电影《八月》由80后导演张大磊制作。这部电影的成功,说明内蒙古电影的后起之秀已经成熟。无论是在题材上,还是在镜像叙事视点和镜头语言的构建上,《八月》都呈现出鲜明的特色。
这部电影从小处着眼大,在细微中寻找社会变迁的足迹,在寂静的地方展现人性的光芒,反映中国社会转型期普通人的命运体验,反映内蒙古电影发展中最艰难的时期。
八月展示的事件零散碎片,镜头话语始终处于平静状态,缓慢而平淡地推进。但隐藏的情感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进入了一个孩子心灵构建的情感世界,使得这部电影具备了作为优秀散文的“散而不散”的艺术魅力。
从表面上看,张小磊是这部电影中的头号人物。当你看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他的父亲是影片中的主角,孩子们对父亲的爱和崇敬深深渗透到几乎支离破碎的生活细节中。张小磊的双截棍与他的身体密不可分,在电影中通过多角度的镜头反复突出。这是他父亲在家里锯掉“好拖把把”后送给儿子的夏季礼物。对张小磊来说,双截棍不仅是一个玩具,也是他父亲朴实无华的爱的象征。这是孩子们在成长的记忆中获得勇气的武器,他们可以从父亲那里汲取力量。
电影中的自行车也起到了象征性的作用。开场后第一个镜头是爸爸带儿子骑自行车去游泳。之后有五六个爸爸带儿子骑车的镜头,每次都有儿子开心笑的特写镜头。有一次,爸爸把肖磊从自行车上赶下来后,他连接了一个农田里自行车的长镜头画像,车把上挂着一个足球,然后连接了爸爸抓蟋蟀的背影。当他们坐在地上吃西瓜时,站在他们身后的自行车闪着光点。在电影的结尾,肖磊穿着第三中学的校服,骑着他的车去学校。这些镜头,看似无声,却很好的表现了孩子对父亲的感情。最后,肖磊和他的母亲拍了一张全家福,他把手放在父亲肩膀上的虚拟动作充分展示了孩子对父亲的感情。再看八月,慢慢品味这些细节也在动。
还有一条隐藏在八月的有意义的情感线索,那就是对内蒙古电影的怀念,对以爸爸为代表的电影人的尊重。这条情感线索,和整部电影的风格一样,在电影的氛围中,是浅显的,安静的,含蓄的空的,无声的。生动客观的镜像闪烁着无声而深邃的艺术魅力,升华了电影的情感内涵和思想意境。在张小磊日益增长的记忆中,电影是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父亲和周围人的命运与他的电影生涯密切相关。他在电影中不断发现与现实相同又不同的世界,通过电影一步步走进父亲的内心,看到父亲不仅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更是一个能用简单的编辑创造电影奇迹的能人。
在电影工厂的运动会上,肖磊没有见到他的父亲。他走进了电影工厂的办公楼。他的父亲致力于剪辑这部电影,并沉浸在电影的情境中。肖磊被他父亲执导的电影深深吸引。此刻,窗外传来“电影厂实行承包责任制,职工自己谋生”的广播声。这组画面持续了近4分钟,不是刻意煽情,而是感人至深。他们没有直接表现人物内心的挣扎,却有着强烈的哀悼感。
影片结尾,色彩鲜艳。爸爸和电影厂的人在拍摄现场很活跃。在父爱的诗意情境中,向内蒙古电影和电影人致敬的深层主题浮出水面。许多普通人,像张小磊的父亲一样,创造了内蒙古电影的辉煌,经历了体制改革时期的困惑和痛苦,对电影艺术保持着坚定的关注。现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的原址已经消失,给呼和浩特人带来观影享受的演播厅也不复存在。感谢电影《八月》,这份文化遗产为我们保留了下来,真实再现了一代电影人的精神历程。
将《八月》放在中国散文电影的历史背景中,可以从镜头语言的运用和镜像的设定中进一步看到电影的审美魅力。张大磊刻意将电影设定为黑白电影,突出怀旧的基调,在形式上符合张小磊回忆中的内镜意象。黑白电影特有的纯净优雅的古典风格,让电影呈现出一种简约悠远的时间感空。此外,呼和浩特方言中的人物增加了乡愁,生动地展示了地域人文风情。
《八月》像很多有录音风格的散文片一样,使用固定位置的长镜头,节奏缓慢而平静,与作为叙述者的张小磊形成了对应的重叠关系,镜头是肖磊的眼睛,也是他的代言人。孩子们稚气的好奇的眼神是影片中随处可见的影像。主观的内心感受与客观的外在事物交融在一起,镜像与人物的心理形象统一在一起。
诗意文化意境
◎耿睿
电影《八月》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可以满足观众的期待;当前电影没有冒险、面值等热点;黑白电影这种古老的形式,在没有使用丝毫现代影视技术的情况下,征服了金马奖的评委,一举夺得多个奖项。凭什么?就是因为它能给人难以忘怀的感觉,让人在感觉中满足文明的心灵,在久违的爱情和精神慰藉中欢欣鼓舞。这份珍贵的精神礼物来自于电影所呈现的特殊文化氛围的营造。
影片讲述了90年代初国有中小企业大规模改制的历史,一夜之间造成数千人下岗。影片抓住了孩子眼中的世界,巧妙地将孩子的“经验自我”转化为“叙事自我”。孩子没有下岗,但他稚嫩的心灵敏感地感受到了这个特殊历史时期的氛围。
影片在将一个孩子的“经验自我”转化为“叙事自我”的过程中,展现了制作人的艺术“匠心”:第一,客观实体人格化、情绪化。电影中的街道、房屋、天空空、地面、城市、农田...几乎所有的客观实体,由于制作人的技术选择和艺术把握,都被分散和笼罩在忧郁和焦虑之中,被全力压制。既真实再现了90年代初的环境,又表现了孩子“体验自我”的真实感受;二、“主观体验”的文化意义。虽然片中人物的对话、行为、动作都有不同的性格,但都是低调处理的。即使是父子俩在农田里抓蟋蟀的情节,本来也应该是一种幸福的家庭乐趣,但却像日常工作一样被平淡的处理着。三哥的落网释放,应该是这个人物一生历程中的一件大事,但也是不出意外的处理。每个角色都经历过那个时期的“特殊经历”,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神里总是流露出无奈的惆怅和悲伤。也许正是他内心的这种“成熟”,导致了“体验自己”的文化氛围。对于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观众来说,电影提供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文化现实”。
电影《八月》以温柔温暖的人文关怀,在孩子们的眼中创造了一个世界。面对90年代初的中国现实,影片聚焦于人民的日常生活,深刻挖掘和表达了支撑下岗人员度过这场生存危机的精神支柱——属于人民的伟大而神圣的“爱”!
孩子对父亲、母亲、祖父的亲情;邻居朋友维护被裁羊毛厂工人的尊严,变相“买”羊毛;关爱劳教人员对弱者的爱,对生命的爱...这种“爱”深深藏在人们的心里。通过影片的集中放大,这个虚构的“文化现实”引起了观众的共鸣。
“爱”是编辑对人性的选择,也是对人性、社会、历史潮流的认同和期待。“爱”是人文关怀的起点和终点。孩子宁愿放弃心爱的校服,为他省下父母的钱。影片通过这个细节展现了“爱”的伟大!影片之所以受到人们的赞赏,是因为它调动了一切艺术手段,将创作者的“经验自我”转化为以爱为灵魂的“叙事自我”,创造了“爱”的“文化现实”,使影片在人性的烛光下熠熠生辉。
黑白图像中的安静回顾
◎郭佩君
8月份描述的记忆首先来自导演张大磊的童年记忆,更准确地说,是1994年8月暑假12岁男孩张小磊的记忆。
在风起云涌的改制浪潮中,作为一个国营电影制片厂的编辑,父亲“以能力吃饭”的人生道路被堵死了。不难看出,父亲内心的挣扎和辛酸,是90年代中国社会巨变中一代国企工人的共同经历。在这个层面上,父亲的形象是极其现实和典型的。
虽然影片中的儿子张小磊被导演设定为故事的观众,但这个形象本身具有巨大的人格魅力。他沉默寡言,心思缜密。像所有那个年龄的男生一样,他心里也有一个“英雄梦”,这不仅是双截棍和李小龙卧室墙上的电影海报所呈现的,也是大院里混混们对“三哥”的崇拜所印证的。肖磊很瘦,但是遇到不公平的时候,他会去追韩胖子的儿子和给分数少的阅卷老师;当他看到他被解雇的叔叔不好意思接受他姐姐的钱时,他把钱扔进了他叔叔的口袋...这些都生动而准确地描述了少年的心灵在“天真与无知,青春与世故”之间的变化。
但这部电影以父子俩的温情为情感的立足点,始终贯穿其中。比如父亲教儿子学游泳,给儿子做双截棍,带儿子看电影,和儿子一起看剪辑过的电影,和儿子在田里抓蟋蟀,走之前像三哥一样给儿子一条皮带;再比如,告别父亲的那天,儿子站在院子里,穿着父亲的外套,盯着远处的车影,久久不肯离去;在给全家人拍照的时候,儿子不忘给离家很远的父亲留个位置,轻轻举起手臂摆出包围父亲的姿势...所有这些段落或场景,虽然只是一系列看起来轻如羽毛的平凡生活片段,但被导演用一根充满情感的金线连在一起,就显得真诚而深刻。
八月描述的记忆是时代的记忆。普通人的生活记忆永远刻着时代的印记。《八月》不仅传达了张小磊作为一个个体的童年记忆,也是一个镌刻着90年代中国社会转型的历史铭文。这部电影准确地将张小磊的身心成长过程与1994年中国历史的巨大变化联系起来,从一个孩子的角度反映了社会转型的历史经历。在看似松散的个人记忆流中,处处都有一段伟大的历史。
张小磊,一个在内蒙古电影制片厂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成了中国历史,尤其是中国电影史上关键转折点的见证人。电视上的新闻广播和工厂大楼扬声器里的领导讲话都预示着这场风暴的到来。但是,对于一个12岁的男孩来说,这些都是含义不清的背景音。他能感受到的只是过去一直免费的工作人员影院,现在需要买票看电影;但作为编辑的父亲,他不得不屈尊去现场为韩国胖子的剧组工作;是被某国企职工叔叔买断后的“满屋子羊毛换30年服务”。
电影《八月》的独特之处恰恰体现在它对时代的论述上。创作者不仅采取了一个12岁男孩的叙事视角,既有时代的,也有时代之外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摒弃了一切带有功利色彩的主观判断,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记忆的本来面貌,对这个体系的变化不加任何肯定或否定的判断,而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进行细致的观察和思考。
《八月》是一部记录平凡生活片段的怀旧日记,需要我们沉下心来感受和感受消失后浮现的情感和意义。因为是导演个人记忆中过去生活的平凡片段的情感联结,是通过那些诗意的意象传达出来的一种简单细腻却又看似无法言说的内心情感。
影片中有些场景琐碎凌乱,甚至难以说出确切的含义,比如夏夜昙花的盛开,弄堂里“换黄豆、绿豆、小米种子”的尖叫,肖磊一家三口的做饭、吃饭、洗漱;奶奶的父母个子矮,连邻居在院子里聊天嬉闹,过往车辆呼啸而过。然而,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这种遥远的童年记忆才得以如此丰富而立体地保存下来。当我们细细品味青春的孤独、温暖、躁动时,眼前的光影闪现都指向了过去和家乡,久违的成长记忆又会重新出现在我们心中。
八月是一个温暖而安详的意象记录,是献给时代和父母的散文诗。“精心构建的音画还原,黑白互补的影像,岁月如水,旧日如新,在心中,以爱收尾,在浮躁的世界里静静回望,但第一个导演管还是挺老的。”这是第八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对获得八月份年度青年导演奖的导演张大磊的获奖感言,也是对这部电影最中肯的评价。
时间记忆和个体记忆的情绪“抑制”
◎冬天
电影《八月》以其黑白色调、慢节奏的叙事、长镜头、空镜头,注定无法与城市化背景下的快节奏故事片相提并论,也注定了在眼球轰炸的时代,无法抓住第一次机会。
导演张大磊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喜欢90年代的慢节奏生活。大院里唱歌的爷爷和懒猫不用急着去学校写作业,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去打台球,傻傻的...这些平和舒适的日常生活,是我们共同的90年代,也是我们共同的诗意童年。
根据张大磊的解释,这部电影是在处理他自己的记忆体验。从片尾的感谢,导演试图通过个人的记忆体验向父母致敬。父亲们生活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的经验和时代的经验。所以这部电影其实是在用个体的记忆来表达时代的记忆。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抒情的克制,尤其是在某些地方,用电影里的台词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压抑”。
哭应该是一种直接坦率的情绪宣泄手段,但电影中的哭是极其克制的。从影片中的四声哭喊来说一下抒情性的极限。
我第一次哭,是肖磊的哭。肖磊和一些朋友饶有兴趣地看了这部电影。三哥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把肖磊从第一排座位拉到后面。三哥回过头来,骄傲地盯着肖磊,肖磊的眼睛在这一刻流泪了。孩子吓哭不敢哭,这是委屈却不敢公然哭。虽然没有哭,但是眼泪里有恐惧,有不甘,有反抗,也达到了宣泄情绪的目的。这是一个最接近哭的本质的哭的场景。
第二声喊叫是肖磊的父亲。当父子俩一起看电影时,肖磊昏昏欲睡,但肖磊的父亲放声大哭。电影本身可能并不感人,但肖磊的父亲伤害了自己,把愤怒和悲凉与电影中人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所以眼泪自然而然地落了下来。这是最悲伤的哭泣场景。
我第三次哭的时候,是肖磊奶奶的哭声。小媳妇坦诚沟通,道了歉,化解了芥蒂。肖磊奶奶的哭声应该算一个相对释放的哭声,因为这是一个压抑多年的委屈,终于释怀了。亲人之间的了解也成了破冰之旅,是最温暖的哭泣场景。
第四次哭,是小雷三的哭。肖磊兄弟是肖磊的英雄。肖磊崇拜他战斗和系腰带的方式。肖磊也害怕他凶猛的外表。但当三哥面对父亲的遗物时,昔日的“地头蛇”低头了。这种哭,带着自责和崩溃的感觉,也孕育着对未来的希望。但毕竟三哥是肖磊心中唯一的三哥,所以他哭的时候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全身肌肉似乎都在努力配合,但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这是最憋屈的哭戏。
影片中的哭是含蓄内敛的。不仅如此,影片中的笑点主要是以微笑为主,很少有笑点和笑点。影片中没有激烈的打斗场面,也没有放纵的情感场景。在电影的最后,当家庭照片被拍摄时,肖磊的父亲不在,这可能成为一个情感表达的噱头。但是肖磊只是伸出一只胳膊,在他应该在的地方拥抱了他的父亲。场面和谐温馨。虽然肖磊的暑假令人遗憾和悲伤,但它是温暖和完整的。对于抒情强度和尺度的控制,影片堪称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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