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中国 中国人为何偏爱红色？

逆时针解毒世界

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曾磊助理研究员

正式介绍

要选择一种颜色来代表中国，不用说一定是红色。近代以来的中国人的历史是红色的历史，承载了太多中国人的红色记忆。中国充满了古老的秦汉气息，延续了繁荣的唐宋时期的遗产，讲述了绵延数千年的悠久历史，代表了中华民族的民族性格和内涵。今天的中国人喜欢红色喜庆活泼，但这种对红色的喜爱由来已久。秦汉时期的红色符号是如何破译秦汉人的精神世界和心理特征的，又是如何开启中华文明的红色按钮的？下面这篇文章会告诉你答案。

颜色是一种客观的光学现象。在人类文明早期，由于其鲜明的视觉特征，颜色可能比文字更容易表达特定的情感和思想。人类在自己的文化环境中，通过自己的生产实践，逐渐赋予色彩不同的文化含义，色彩成为一种鲜明的文化符号。红色是人类最早使用的颜色之一，因为它的原料容易获得，颜色醒目。至于中国祖先喜欢红色的原因，大多数学者认为与太阳和火的崇拜有关，与对血的迷信和禁忌有关。

吕思勉说汉朝是“数鬼神的天下”。鲁迅先生曾说:“中国信巫术。秦汉以来，神仙学说盛行。到了汉末，巫术越来越盛行。”。秦汉时期红色丰富的文化内涵与当时社会的神秘文化背景是一致的。

一个

红色与不朽

红血象徵生命，这是古人的普遍观念。詹鄞鑫指出:“如果人和动物失血过多，就会死亡。这种现象让人觉得人和动物的生命都藏在血液里。在这个前提下，既然人和动物的血液都含有其灵魂，那么血液就可以等同于自身。”“韩非子说《论森林》说:“死者起初死了，但死于血，但死于血，死于灰，死于土。与它的土壤无关。“看来古人认为，死亡首先是从血开始的。

新鲜的人血可以治病。鲁迅的小说《药》提到了用人血馒头治病的民俗，这是以一定的民俗学资料为依据的。它的巫术原理应该是人们相信可以用充满生命的新鲜血液来治疗垂死的病人，从而延长他们的生命。

▲鲁迅的药

朱砂被道教称为朱砂，被认为是所有药物中的第一种。丹沙有延年益寿的特殊功效。根据《神农本草经》第一卷记载，丹砂“体内有五藏病，养神安神，益气明目，杀邪气，长服神明”。除了服用朱砂，服用其他与红色相关的药物也可以长寿。比如《抱朴子·金丹》中提到的“曹铸”，以及“抗风子丹法”所取的“羊、黑鹤、蛋、鸟之血”，虽然这些丹药不是以丹沙为主要原料，但“同类生命”的原始思维模式，使古人相信与丹沙具有相同红色属性的药物也具有延年益寿的神奇力量。

▲东晋墓出土的朱砂丹丸

但是，吃丹药长生不老，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当死亡不可避免地到来时，人们试图用朱砂和赤铁矿等红色颜料保存尸体。自旧石器时代以来，红色素在坟墓中的使用一直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李泽厚认为:“原始人之所以染红、穿红粉，并不是动物对鲜红颜色的生理反应，而是开始有了他们社会巫术礼仪的象征意义。”

氧化铁粉末散落在半坡、北寿岭、王湾、袁俊寺等仰韶文化墓葬的尸骨周围。山西定襄桃寺龙山文化墓葬的部分棺椁散落着朱砂。偃师二里头文化墓，铺朱砂。陕西宝鸡福临堡秦墓底部也发现了朱砂。关于这种习俗的目的，宋指出:“一是为了防腐，不腐尸是生命的延续；第二，红色是血的颜色，象征生命，散布赤铁矿粉和朱砂，是活人对亡灵最好的祝福。”

2

红色与结盟誓言

血盟是古代联盟活动中常见的仪式。用血许愿与原始巫术有关，其巫术原理是“通过一起喝血将当事人联系在一起，具有特殊的神秘沟通功能，强化了当事人违背诺言将遭受誓言所表示的惩罚的必然性”。血液的神秘性质使其成为宣誓的重要媒介。

汉朝开国之初，汉武帝刘邦“与英雄立誓，旦叔铁骑，金匮十师，藏太庙。”铁是当时最坚硬的神器，铁契的使用，就像“使黄河如带，使泰山如尖”一样，是千古不变的誓言。当你使用丹书时，你用红色来象征联盟字母。此外，史书中还有“诚”、“忠”、“诚”、“爱”、“丹痴”、“单鑫”、“丹澄”、“诚而诚”等词语。这也是红色象征誓言和承诺的表现，反映了当时人们的潜意识。现在常用的忠诚和真诚的心理意识是一样的。

类似于“铁券丹书”，钹印刷中使用的红色颜料也以红色象征联盟字母。江苏盱眙大云山汉墓出土了“诚”和“信”的方形双面印章。可见，在汉代人的意识中，印章是用来表示委任书的。目前大部分早期痕迹都是红色的。

▲江苏大云山汉墓出土的“信印”

三

红色和厌恶胜利来辟邪

汉族人非常重视阴阳和谐。阴生厌阳，杨胜厌阴。红色是杨琪的象征。《李维》说“红人是阳”，“白虎通三正”也说:“红人也是阳。”《淮南子·天文学》也载:“太阳之热，生火，火的本质是天。”红、火、阳、阳紧密相连。

秦汉时期的人把鬼作为否定的对象，而红色可以讨厌鬼。1972年，陕西户县朱家堡汉墓出土的朱舒陶瓶上画了一个红日，上面有四行朱舒字:“日之精，与天同德。猎丹沙，百富德。如法！”“太阳之精”五句似乎是早期道家的法术，强调“太阳”和“丹砂”的作用。

▲陕西户县朱家堡汉墓出土陶瓶朱插图

红色也能战胜各种类似鬼的邪灵。《太平御览》第28卷引用的《宋书》说“红豆粥”应在魏晋冬至时制。《包朴子内篇参》说术士带进山的法术要“用丹书写在桃板上”，这样就可以“立山立虎立狼累了用丹书丝”，红云也可以立毒蛇累了。

在古代人的意识里，病人经常被鬼缠着，而红色可以战胜疾病，战胜疾病。在古代医方中，经常可以看到用红色来战胜疾病的例子。以“丹砂鲦血”或“鸡血”为药，以红制品为药。其实对疾病的治疗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只是古人认为用红条入药可以战胜疾病。这种做法，后人可以借鉴。古代医方中常用“绛囊”、“绛袋”来防病治病，例子太多了。比如《本草纲目》《女青年》《附党》所载的消除瘟疫的方法，引《肘后》:“正月初一，砸女青年，三角满，在帐中。”

四

红色的神秘权威

在汉人的意识中，红色代表着天的权威。红色深沉而神秘，所以神出现的地方往往以红色为主。三国时期，有人“骗朱叔石为二渡”，奉承吴主孙皓。孙浩喜出望外，认为自己命中注定。打着天意的幌子，石雕也是朱书。陈广起义时，“乃旦蜀帛称‘陈’，被人放入鱼腹”。用“丹书”写“陈”，可以加深“独霸天下”的效果，也充满了神秘的意味。

吉祥常常被视为天意的体现。汉代，有许多红色的吉祥标志。太史三年，汉武帝游东海，得红鹅。汉武帝以此为荣，作诗《项羽本纪》以示纪念。曹铸，又名红草，是汉代人喜爱的一种吉祥。《后汉书·曹豹传》载:“已婚者犹聚，、颜，夜露落，甲骨孕育，红草之类，学科在史家。”曹铸常与夫妻、林龙、甘露、甲骨并列，被视为帝王政治成功的表现。

汉代皇帝的传说大多与红色有关。《汉高祖本纪史记》载刘邦穆与枭龙交合，张守节《正义》引用《帝世纪》:“韩昭陵初访罗池，宝鸡有红珠炫耀光明之日，遂吞之而生汉高祖。”据说刘秀出生在“一个有红灯的房间”。在刘秀发动军队后，预计愤怒的人们将看到“火突然属于天空”。作为天帝任命的最高统治者，汉朝皇帝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而神秘的红色气息。这和当时的“还红”有关。所谓“红珠”、“丹蛇”、“赤帝子”、“红光”、“神火”、“红龙”、“红蛇”都是为了配合“上气”而捏造的。

“上气”是顺应天意的表现，是正统的象征，所以刘汉政权的合理性可以得到加强。正因为如此，刘汉的后继者在自己身上做了红色的标记，红色具有神秘权威的象征意义。

血液承载着丰富的神秘文化内涵，在祖先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而血液最生动的视觉呈现就是其鲜红的颜色。所以红色很容易从血液中抽象出来，成为血液的象征。红色所蕴含的长生不老和誓约的象征意义，以及对恶灵的神秘厌恶作用，都与血液息息相关。红色是太阳和火的抽象象征。在红色和厌恶恶灵的关系中，阴和杨灿的思想被再次看到。汉代“尊红”的传统将红色与政治专制相结合，成为政治迷信的象征，从而红色成为贵族的象征。

人们神秘的红色意识不仅存在于秦汉时期，而且历史悠久，影响深远。经过几千年的沉淀，这种感应已经成为了一种潜意识，甚至当人们使用红色商品的时候，已经不再在意原有的文化内涵。红色的一些神秘象征意义在后世得到了强化和放大，而另一些则逐渐消失。

原名《秦汉神秘意识中的红色符号》，《历史月刊》，2017年第1期。曾磊，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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