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网络游戏第一股”中青宝光环不再

本报记者 陈溢波 吴可仲 北京报道

在A股，有这样一家游戏公司，它和实控人一度赚足了市场的眼球。2013年手游并购概念、2018年区块链概念、2021年元宇宙概念大火的时候，这家公司也都有所染指，并在二级市场上也都曾掀起过阵阵“狂风”。

而它的实控人、董事长，曾一度因殴打律师等行为，让市场大跌眼镜。这家公司就是11年前，头顶“A股网络游戏第一股”光环登陆创业板的深圳中青宝互动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青宝”，300052.SZ），它的实控人就是公司的董事长李瑞杰。

近日，中青宝及其实控人李瑞杰，又一次引起了市场关注。

10月18日，深圳证监局披露，中青宝及其实控人李瑞杰因涉嫌违规，被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中国经营报》记者在深圳证监局官网发现，这并非中青宝和李瑞杰第一次收到警示函，并且，此次警示函涉及的公司内部控制方面的问题，中青宝也并非头一遭。早在2017年，深圳证监局就曾明确提到了中青宝在这方面存在的不足，并已建议了改进的方法。

另外，中青宝在多年前曾宣称主打红色网游垂直发展方向，但目前其网络游戏业务鲜有明显的亮眼业绩。不愿具名的券商分析师对记者表示，这个市场并不是很大。

多次违规收警示函

10月18日，深圳证监局官网发布关于对中青宝、李瑞杰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经查，2019年1月至2019年4月期间，中青宝多次通过子公司提供资金给李瑞杰控制的公司使用。中青宝在2019年年报中披露不存在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的情况。

上述行为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证监会令第40号，下同）第二条、第四十八条及《关于规范上市公司与关联方资金往来及上市公司对外担保若干问题的通知》（证监会公告〔2017〕16号）第一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李瑞杰作为中青宝实际控制人，并自2008年4月起任公司董事长，对上述行为负有主要责任。

据了解，2019年1~4月，中青宝向深圳市第一支点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第一支点”）、深圳市手游界网络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手游界”）和霍尔果斯阿拉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阿拉蕾”），支付定制化游戏开发费用共计2150万元。公司控股股东或其关联方在没有告知上市公司的情况下，向上述三家公司借款并支付利息。

2021年5月31日，中青宝公告称，公司在了解上述三家公司向控股股东或其关联方提供借款的事项后，第一时间向控股股东宝德控股核实，并与上述三家公司协商落实解决方案。截至2021年4月27日，公司已经获得三家公司返还的全部定制费2150万元。

根据《中国经营报》此前的报道，当时上述事件引起了中青宝对其内部控制制度的关注。

2021年5月14日，中青宝第五届董事会第十三次会议审议通过了《防范控股股东及其他关联方资金占用制度》。中青宝当时做出的整改措施包括：规定公司及其子公司与上游企业发生采购时，采用要求上游企业签订承诺书或在采购合同中加入限制性条款等方式，严禁上游企业将资金以任何形式拆借给公司控股股东及其他关联方，以避免产生资金占用风险。

彼时，深交所对中青宝下发关注函，要求信永中和（此前中青宝年审会计机构）说明因公司整改期限较短，导致其无法判断公司内部控制制度是否有效执行，是否具有合理性。

但当时会计师事务所对此回应称，中青宝整改后控制运行的时间（或运行次数）和测试数量未达到整改后控制运行的最短期间（或最少运行次数）和最少测试数量，故无法判断公司防范关联方非经营性资金占用的各项内部控制制度是否有效执行。

而事实上，记者在深圳证监局官网上看到，监管层对中青宝或李瑞杰做出的处罚还不止上述一个事件。

2020年6月4日，深圳证监局官网公示了对中青宝及李瑞杰、张云霞、郑楠芳、文毅、张思群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监管层认为，经查，公司全资子公司深圳游嘻宝创业投资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游嘻宝”）与成都卓杭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成都卓杭”）于2019年6月28日签署《股份回购协议》，股份回购总价款6200万元，确认2019年度投资收益4219.14万元。该股权处置事项产生的投资收益占公司2018年度经审计净利润3804.68万元的110%。上述游嘻宝与成都卓杭签订股权转让合同的事项属于《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三十条第一款第三项、第三十三条第二款规定的重大事件，但公司直至2020年3月26日才对上述事项经董事会审议并对外披露，2020年4月16日经股东大会审议。

该行为违反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三十条第一款第三项、第三十一条第一款第二项、第三十三条第一款的相关规定。董事长兼时任总经理李瑞杰，时任董事张云霞、董事兼副总经理郑楠芳、副总经理兼董事会秘书文毅、财务总监张思群负有主要责任。

在更早的2017年，在深圳证监局对中青宝2014年以来相关游戏项目转让、股权转让及研发项目核算等事项进行的现场检查过程中，发现中青宝及其相关子公司存在未及时披露“君王3”游戏著作权相关交易事项；“300英雄”游戏转让公告中对该游戏历史著作权归属的表述与相关协议约定不一致；子公司上海美峰在资金管理和财务核算等方面需要进一步规范；子公司上海美峰相关方未按期履行相关承诺。

当时，监管层认为，上述情况反映了中青宝在信息披露管理、子公司管控及相关财务核算管理、承诺督促履行等方面均有待进一步改进和完善。而李瑞杰作为中青宝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对上述相关事项负有主要责任。因此，李瑞杰及上市公司中青宝均被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并被记入了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

乏善可陈的游戏业务

12年前，中青宝曾头顶中国“A股网络游戏第一股”的名号登陆创业板。彼时，其游戏业务的发展方向专注于红色网游领域。

但纵观其10余年间的游戏业务发展史，高光的时刻并不多，整体上乏善可陈。

熟知中青宝游戏业务的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据其了解，2010年中青宝上市时，红色网游这个细分赛道，大概有几千万左右的用户。

近日，不愿具名的券商分析师对记者表示，这个市场并不是很大，玩家的年龄层主要在三四十岁。记者就此向中青宝方面求证，但发现该公司对外公布的投资者关系邮箱一直无法成功发送邮件。记者之后通过天眼查上公开的邮箱地址与中青宝方面联系，但截至发稿，并未收到回复。

第三方数据机构伽马数据高级分析师吕惠波向记者表示，中青宝的红色战争之类的网游游戏产品，如果按题材来划分的话，在伽马数据出具的报告中，一般属于现代题材中的细分类现代战争类目。

记者从伽马数据此前发布的《2020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注意到，在当年收入排名前 100 的中国移动游戏产品各题材类型游戏的流水收入占比情况中，现代题材的移动游戏流水收入占比为16.75%。当年，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为 2786.87 亿元，其中，中国移动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为2096.76 亿元，占比为75.24%。从数量占比上来看，当年收入排名前 100的中国移动游戏产品中，现代题材的手游产品数量占比达7%。

从财务数据上看，2010年至2014年，中青宝的网络游戏产品营收逐年增长，但2015年至2020年，则呈现整体下滑的趋势。2010年至2020年，该公司网络游戏产品的毛利率也总体呈现显著的下降趋势。其中，2010年至2015年，网络游戏产品的毛利率从85.52%，下降到了43.62%。2016年虽有回升，但经过几年的小幅调整后，2020年，这一指标又急剧回落至26.37%。

在营收方面，2010年至2014年，公司总营收逐年增长，2015年开始有所回落，在经过了2019年大幅增至4.69亿元之后，2020年又大幅下滑至不足3亿元。在实现主营业务领域拓展后，2019年，中青宝的扣非后净利润同比增长数据也同样出现了负数，2020年则直接出现了亏损，亏损额达1.45亿元，当期扣非后净利润数据同比下滑7726.57%。

中青宝在2020年年报中解释称，当年其业绩下滑的原因包括“加大对移动端游戏的投入，报告期内游戏定制费用大幅增加”；2020年8月正式上线的《街头足球》业绩不及预期，导致公司手游业务产生较大亏损；报告期内受疫情影响，公司子公司深圳市苏摩科技有限公司、北京中青宝长城文化科技有限公司以及联营企业均出现减值迹象。公司对深圳苏摩的商誉、北京中青文化的固定资产及联营企业的长期股权投资均计提了资产减值损失，报告期内公司的资产减值损失金额大幅增加。

此外，在迈向未来的游戏行业发展探索中，虽然在区块链概念大火的时候，公司股价也迎来了大幅上涨，但事实上，中青宝此前公开提及，“对于区块链游戏产品的开发，是依托公司原有的棋牌游戏的基础上加入区块链技术算法，打造新型的区块链棋牌类游戏，预期开发时间为3-6个月，于东南亚地区发行，这类游戏尚处探索阶段”。“2017年下半年开始，公司组织了技术力量对区块链涉及的分布式账本、共识机制、密码算法、网络路由协议、脚本系统进行了探索、研究、积累和扩展。公司并未有专职人员负责区块链业务，而由原有的游戏团队人员结合区块链技术进行业务探讨，基于公司原有的游戏开发经验结合区块链技术推出新的游戏产品。”

近期，监管部门出手整治比特币等虚拟货币“挖矿”活动，中青宝在游戏领域的这个新探索，是否会就此胎死腹中？

对此，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教授胡捷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如果它利用区块链技术开发的游戏产品的受众，包含了中国的用户或者这样的游戏产品的服务器被架设在中国国内，这就会触及监管红线，但如果受众和服务器都在国外，就不用担心。

而在今年，中青宝还染指了大热的元宇宙概念。中青宝此前在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文称，将推出虚拟与现实梦幻联动模拟经营类元宇宙游戏《酿酒大师》。9月7日，该消息发出后，中青宝股价随即大幅上涨，在9月7日至9月16日连续8个交易日内，中青宝股价累计涨幅高达143.9%。

只是好景不长，9月17日，中青宝回应称，《酿酒大师》游戏场景中的商业部分由公司组建的团队运作，研发工作也正在紧密的开展中，具体上线时间具有不确定性。之后股价出现明显回落，其股价由9月17日高位20.57元/股，到了10月15日，股价回落至14.09元/股。10月19日，中青宝在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元宇宙游戏《酿酒大师》上线后具体的盈利收入渠道暂时未定，盈利规模也暂时无法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