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亲眼看到梵高的《向日葵》的时候,站在画前面,不由自主地流泪。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它身上发出的光是强烈而毁灭性的生命之光。既是旺盛的生活,也是绝望的死亡。就像梵高本身一样。

梵高在巴黎近郊的奥维尔村(Auvers-sur-Oise)、“麦田、子弹、自杀、死亡”中死去,但我认为,如果他能在天堂让——成为自杀者上天堂,苦难将不再随之而来,苦难已经结束。奥维尔金黄色的麦田是他进入天堂的入口,站在这片麦田前,看到梵高带着浅浅的微笑。在麦田旁边,他和弟弟提奥的墓已经安静地屹立了一百多年。

Vincent van Gogh在这里睡觉

1853-1890

Theodore van Gogh在这里睡觉

1857-1891

梵高啊梵高,面对着你,我想说的话太多了,但毕竟我不是你这样的天才。因为不是你这样的疯子,所以我不能百分之百地感受到你,理解你。我找到了一首献给你的诗。作家是和你很像的疯狂天才,他的人生道路和你一样,结局也和你一样。他叫你“我瘦的哥哥”,说。

我向往的所有自然创作都是夜晚。从火里拿走。

出来。啊,不相信太阳的人是背弃上帝的人。

他是中国诗人海子(1964-1989年)。你们拥有同样美丽的灵魂。因为不该来到这个肮脏的世界,所以你们都匆匆离开了。我也会和他一起叫“苗条的哥哥”,然后踏着你在世界上的足迹找到不存在的你。(莎士比亚)。

我记得在法国上学的时候,在电影欣赏课上看了《梵高传》。小时候你离家去寄宿学校的一位预言家预示着你艰难的生活。(大卫亚设)。

电影里那个小时候的你问。“我要在寄宿学校呆多久?”

预言家:“大约三年左右。”

“然后呢?”

“去巴黎、英格兰卖画,谈恋爱,被拒绝,丢了工作,在煤矿当传教士,被解雇,谈恋爱,再次被拒绝,成为艺术家,结合妓女画了800幅画,在普罗旺斯疯了,住进了医院。(《莎士比亚》,普罗旺斯)。

“我能卖我的画吗?”

“一张!”

几句话已经尽了你的一生。

1853年3月30日,你出生在荷兰南部布拉班特省。这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我去阿姆斯特丹冒着大雨去了梵高博物馆。这里收藏了200多件作品。阿姆斯特丹人以你为傲。虽然你在这里只住了一年,但在你成名之前,甚至在开始艺术生活之前。但现在你成了阿姆斯特丹的象征。街上满是你的作品制作的明信片。(大卫亚设)。

在博物馆往前走,你从你的作品中一个个走出来。(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博物馆名言)但是我完全看不到你的脸。你面前留下的照片很少。成年后很少。只能看到你的自画像。但那肯定不是真的。那是内心的你——哦,也许这是最真实的你?(大卫亚设)。

人们说你很丑。一位传记作家这样描述你。“大头发、红色短发、大鼻子、颧骨、紧皱的浓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抿着的嘴唇都显出凶恶的样子。额头上布满皱纹。走路时啃背像个小老头。”所以呢?丑陋的你非常善良慈悲,就像活生生的菩萨,选矿人。(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早期,当你没有开始画画的时候,你一直怀着“安抚世界上所有不幸的人”的心慈悲,去比利时的一个矿山当传教士。你同情穷人,用最大的热情帮助他们,和他们一起吃饭,矿井爆炸的时候,你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救了重伤的矿工。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美国电视剧),但最可笑和荒唐的是,教会被你这种极度的牺牲精神吓到了。你只有6个月的时候,你辞职了——。这就是这个虚伪的世界给你的仁慈的回报。而且回报后来以苦难的方式出现,越来越多地撞到你。(大卫亚设)。

但是不能成为优秀的传教士。否则,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一个绘画界的活世奇才。(威廉莎士比亚,温斯顿,读者)这次倒霉的经历让你失望了,反而把精神寄托在绘画上。这个时候你已经快27岁了,才真正开始学画画,但几乎完全靠自学。(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读者》)1886年,30出头的你、法国、巴黎,你知道当时聚集了全欧洲、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艺术人才。你来了,踏上蒙马特,这里的勒比克街54号(Ruelepic)现在还挂着招牌。上面写着你和提奥曾住在这里。

刚到巴黎的时候,你通过内心无比的舒昌、画家西奥的介绍加入了艺术团体,认识了印象派画家、毕沙罗、德加、苏拉、塞尚、高刚等很多人,还和文学家左拉、莫泊桑、高更成为了好朋友。(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美国电视剧))在印象派和日本浮世绘的启发下,你的画风发生了变化。你的画是灰色的,现在调色板亮了,酝酿着你自己独特的风格。人们后来称之为“后印象派”。(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美国电视剧),在巴黎,你画了很多自画像,长江都是很大的忧愁和寒酸。不太适应巴黎这个大城市的古怪生活,甚至觉得巴黎会让你成为“无可救药的野兽”。(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所以,两年后,你“逃离”了巴黎,1888年2月去了法国南部阿尔勒村。

阿尔勒,我去过很多次,寻找你画的向日葵和那星光。

,更主要的,还有你追逐的太阳。我曾在法国南部一带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熟悉这里的太阳,它离大地是那么近,它璀璨、光耀了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但却没有想像中的酷热难当、无法忍受,它在最热烈最有力的时候,也还是温和的、可接受的。

你于是犹如一个西方的夸父,极度信仰这里的太阳,仿佛信仰一个神,在给提奥的信中,你曾经无数次描述太阳所带给你的刺激和灵感:“铭黄的天空,明亮得几乎像太阳。太阳本身是一号铭黄加白。天空的其它部分是一号和二号铭黄的混合色。它们黄极了!”就是从这时开始,你的画中开始频频出现了属于太阳也属于你的黄色,炫目的黄色,激情的黄色,这黄色令人澎湃,甚至还令人心痛!

你到了阿尔勒之后,疯狂的作画,甚至一天能画十几幅,杰作频出,你总是激情四溢,常常抛下画笔,直接把颜料涂抹在画布上,你说:“我愿以我的作品表现出一个普通人心中的激动。”你画了好多向日葵,因为这是大地上的太阳,火一般的向日葵,一直也是我的至爱。在阿尔勒,我见识了你的太阳,你的星空,你的黄色小屋,甚至坐在你画中出现的咖啡馆,发呆了半天。但是阴差阳错的,几次到来,都不曾碰上向日葵盛开的季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于是,我只能总是看你画中的向日葵,一遍遍的体会其中生的力量和死的绝望。

你因为热爱阿尔勒,所以邀请好友高更前来同住,但你们两个人犹如两只刺猬,好则好,不好的时候便用各自的刺狠狠的刺痛对方,最后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发生了著名的割耳朵事件。至于耳朵到底是你还是高更割的,至今还有争论,而你选择了沉默。但割耳朵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最严重的是潜伏在你身上的精神病爆发了。

长久以来,你就忍受着精神和物质的双重折磨:你的画到这个时候仍然得不到肯定,你总是自我怀疑;同时,你的生活非常窘迫,一直以来都是依赖提奥生存;另外,你的所有爱情都无果而终,没人接受你这颗炽热的心。所以,你疯了,而且你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疯了,竟然还主动要求去疯人院!

于是,1889年5月,提奥把你送进阿尔勒附近的圣雷米神经病院,后来又转到疗养院。就在这住院的一年当中,处于半疯状态的你,创造了疯人史上最大的奇迹——你的绘画技巧突飞猛进,风格彻底形成,我们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疯人的梵高,造就了一个伟大的梵高。后人都说你疯得恰到好处,如果你不疯或者疯过头了,都不会有我们今天看到的梵高出现。

1890年5月,你离开了阿尔勒,又来到了巴黎,来到了巴黎郊区奥维尔,在这里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两个月,你喜欢这里,你说:“人在这里远离巴黎,确实到了真正的乡间。此地有许许多多的独家小院,也有式样多异的中产阶级的住宅。它们色彩明快,阳光充足,周围是稠密的花丛,空气清新极了。附近没有工厂,却到处可以看到可爱的精心管理的暖房。”

在这里,你依然忘我的作画,但病情越来越严重。我非常热爱你的最后一幅作品《麦田群鸦》,我已经忘了我是在哪里见到这幅原作,但我记得当时我死死的看了好久,我在研究你的笔触,研究其中饱含的恐惧、颤栗、还有压抑。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杰作,你的精神已经陷入了至混乱的边缘。“我以生命为赌注作画。为了它,我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你在给弟弟迪奥的最后一封信中如是说。

终于,1890年7月27日,你借口要打鸟,借了一把手枪,然后笔直站在麦田中间,“呯”的一声,群鸦被惊得乱飞——它们前不久才出现在你的画中,而你,身上血流如注。我不知你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没击中心脏,而是击中了胃。

然后,整整两天,奥维尔的小旅馆里,你在极度疼痛中度过。

然后,29日,你,瘦哥哥,火中取栗,最终焚烧了自己。并且,永远不知道死后的你大放异彩。

人们都说同情你,觉得你是个可怜的疯子,我不这样认为,我始终觉得一个人如果太过正常、太过成熟,就与死人无异,而艺术家,尤其不能是一个正常人。我觉得你的可悲之处在于,死前得不到承认,没能像舞蹈家尼金斯基一样,昙花绽放之后才隐匿,同为疯子,他比你幸运。

文章到此,我突然不知道如何结尾,或许以海子的几句诗为结吧,他说你:

画强暴的一团火,

代替天上的老爷子,

洗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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