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幻影 随笔：“生命的幻影”——走进加纳面具世界

新华网阿克拉6月26日电木雕是非洲的一张名片。说起非洲木雕，又不能不提面具。

法国文艺批评家马尔罗说：“非洲面具不是人类表情的凝固，而是一种幽灵幻影……面具的风格造就了它的精神。”的确，在非洲，面具是普通人召唤先祖和神灵庇佑的介质。数百年来，面具被广泛用于非洲部落的祈雨祈福、婚丧嫁娶、播种丰收、成年仪式等活动中。

造型最丰富、艺术表现力最强的当属中西非地区面具。西非海滨之国加纳，就是个拥有丰富面具文化的国度。在首都阿克拉国家艺术中心的市场上，人们总会对琳琅满目、造型多变的面具惊叹不已、爱不释手。

额头宽长，眉毛弯曲，双眼微睁，嘴唇肥厚……几乎是这些面具的共性，而上面雕刻的花纹和图案各不相同。手巧的加纳艺人喜欢将具有不同意义的符号雕刻在面具额头上，或将色彩斑斓的小珠子拼成当地人喜欢的可可果、长号角、皮鼓等图案，嵌在面具脑门或面颊上，还有的将褐色的铁皮钉在面具表面，再刻上大象、犀牛、四脚蛇等动物和花纹，在眼角镶上几颗小贝壳……所有这些努力，都让加纳面具稚拙淳朴、美不胜收。

44岁的加纳妇女奥达卡·波耶10多年来一直在这个市场销售面具。谈起面具，她立刻在铺子里爬上爬下，挑出最漂亮的面具给记者看。“你看，这个圆形面具来自沃尔特省，脸上全部镶着珠子和贝壳。这代表着我们过去使用的钱币，意思是拥有财富。”据她说，加纳100多个大小部落大都拥有自己的面具，每张面具都有独特的造型和含义。

这家小店里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面具高近两米、宽半米，塑造的是一位“酋长夫人”。这位“夫人”天庭饱满，眼睛宽大，脸部覆盖铁片，上面刻有非洲动物和符号，头上雕有一只名叫“萨克发”的非洲鸟，意思是“找回你遗忘的东西”。

另一位面具商人、48岁的丹·奥帕喜欢泡在自己满是灰尘、“宝贝”堆积的古董店里。10年来，他继承父业，从非洲各地搜罗了大量古老面具，再销售给喜爱收藏面具的客人。

奥帕说，不同造型的面具有不同的意义。有的面具优雅恬静，寓意快乐好运，每逢新年，部族群众都会戴着跳舞。战士面具则严肃坚定，象征勇气和智慧。在科特迪瓦、马里等地区还有种双面造型面具，象征部落青年男女炙热的爱情；而部落遭遇危机，如收成不佳、疾病蔓延或酋长去世等，就需要龇牙咧嘴、相貌恐怖的面具来摆脱厄运。

趣味盎然的面具凝聚着手工艺人们的汗水和才智。在加纳炙热的天气下，他们以最大的热情，用多种材料展开创作，以随性写意的手法表现出面具所要传达的意义。

面具市场附近常年有一批工匠负责雕刻面具。记者偶遇一个名叫塞特·欧佩尔的工匠，他主动提出为记者雕刻一副面具。只见欧佩尔麻利地打开工具箱，用斧头将一块木头用力劈开，剥去树皮，将木头打成枣核状。他将其中一面凿开挖空，把另一面打磨光滑，小心地刻出眉眼、鼻子和嘴巴，再刻上简单的花纹。大约半小时后，一个男性形象的面具雏形就新鲜出炉了。

早已汗流浃背的欧佩尔说，一般面具制作需经过雕刻、上色、抛光、晾干等几个过程。造型简单的只需几个小时，造型复杂、色彩艳丽的面具需几周甚至数月时间才能完成。

如今，面具已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走出部落，走出非洲。风格各异的面具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购买。置身这粗犷质朴的面具世界，仿佛步入一条历史长廊，人们能不时感受到面具背后那鲜活蓬勃的内在生命力和创造力。面具市场里的人们也都怀有一个朴素的愿望：希望面具生意越来越红火，盼望有更多人能了解古老神秘的面具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