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发几枝 物候志丨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物候学:当那些红色浆果在春天到来时

晚上和同事去吃日本料理，买单的时候才注意到。店里放了王菲的《红豆》，我不小心眯起了眼睛。我看到前台纸条上印着小名町的诗。“颜色渐渐淡去，这个身体也白活了。雨一直在下。”短而深情的句子，干净而有节制，就像寒冬雪夜老铜瓶里的腊梅，枝头有几个花蕾。在寒冷的夜晚，一些感伤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走到很远的地方，王菲轻柔的声音还在空的空气中飘荡。“我还没感觉好，雪花盛开的气候……”特别像雨夜里快要结冰的人的喃喃自语。

回到家直接去了书房，今天却不想写红豆吃。叫他们“红豆”或者“红豆”比较合适。豇豆属中列有两种“赤斗君”，外形与绿豆植株相似，花黄色。说起来，豆科听起来很亲切，但并不总是软糯暖香的主人。小时候学过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潭印月》。里面有一句话“不用说，绿油油的花坛，光滑的石井，高大的相思树，紫色的桑葚。”你会对皂荚树的样子非常好奇。后来你来绍兴，亲眼看到了达先生描述的皂荚。树干上有长长的尖刺，挂在树干上的豆荚看起来很友好，但实际上它们有毒。你以为有些植物是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把人的生命看不见，口吐白沫还笑得出来。

据说个人从读书开始就一心一意，最喜欢的诗人是王维。这个被后人尊为“诗佛”的人，活着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一个隐秘的层次，是人与佛的双重结合。他的每一首诗都像一幅来自更高文明的画。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是山涧的微风，是空谷中的兰花，是忧郁的溪流，即使历经千年。

在他所有的诗中，我喜欢那首“当那些红色的浆果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在你南方的树枝上绽放”的诗。为了我的缘故，抱一抱回家，作为我们爱情的象征。“全诗每一个字都不常见，但每一个字都无法改变。这是一个理解心灵，看到性的词。

王维写的红豆是什么植物，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一般来说，声音最高的植物有三种。一种是相思树的鸡母珠，带头的，学名相思树。这几年很容易迷茫。去过泰国的人应该知道，一种“相思豆”在他们的街道上很常见，但它实际上是芽树的种子。而真正的“相思”鸡母珠，红黑界限分明，毒性极强。毒性成分是洋槐毒素蛋白，一种类似蓖麻毒素的双链核糖体失活蛋白。几年前，我看到一则新闻报道，一名从埃塞俄比亚返回的旅客在广州白云机场被拦下。当他的手提箱被打开时，他发现了一些华丽而不寻常的植物种子。乘客说是从一棵海外树上摘下来的，感觉好的时候带回家，却不知道是鸡母珠，是世界前五的种子。但误食一颗完整的相思不易中毒，因为它坚硬的种皮可以抵抗消化。

除了鸡母珠，还有一种红豆，听起来很淡，但却出产名贵的树木，木质坚硬，纹理美观。现在大部分红豆树可能已经被用于绿化，但木材的来源仍然可疑，尤其是大型红木家具，基本上来自野外的非法砍伐。这种属的种子都是深浅不同的红色，常被做成耳环、手镯等饰品，但有毒，要小心佩戴。

最后一种，也就是豆科的海红豆，个人倾向于这个答案，因为海红豆完全是红色的心形，虽然也是剧毒，但是这种毒性似乎给它增添了一些颓废的美。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关于为什么海红豆是心形的。古时候，有一个人要去守卫边境，他的妻子在一棵树下日夜值班。这些年来，悲伤的泪水已经干涸，鲜血从我的眼中流出。血滴变成了红豆。红豆已经长出了再生根，长成大树。所以，每年都会长出一颗像树一样的相思豆，像一颗红心。

有一年秋天，我去湘南的一个国家森林公园，采访了一位护林员。那是湘南的天然氧吧。秋天的阳光把人们的脸映成了青铜色。在深山密林中，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珍稀树种。海红豆树相比之下不算贵，但是特别茂盛，尤其是海红豆落在林荫大道上，沾着星星，非常漂亮。

其实我只是和游侠聊了聊他的生活，但是我很好奇我在山里能保持几十年什么样的心态。后来，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他和前妻是大学同学。结婚七年后，他们离婚了。因为工作原因，工资低，不自由。婚后，他和在广州工作的妻子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这些年来，他们无数次想要一个孩子，但始终没有得到。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顾虑。要走就走。”

他着重向我描述了他们去民政局拉离婚证的那一天。在公交车上，他回忆起和妻子那些年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很难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当公交车呼啸着穿过一条不知名的隧道时，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淡然地看着窗外。他不知道她盯着它看了多久。似乎窗外的每一棵树甚至每一粒灰尘都沾着浮华和金粉。她讨厌不把它们吃进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一瞬间，他突然有点厌倦了她的“推”。很难断绝国家的烙印，很难改变自己，很难和他离婚，然后很难挤进大城市。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想尽可能的淡定坦荡，但我回来看素材的时候，还是在镜头里看到他脸上闪烁的痛苦。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爱就像一颗海红豆，孤独，悲伤，毒到骨子里。离婚最后最大的残酷是两个人分开了，但是他们相爱的记忆依然存在，所以他们要把缠绵的感情憋一辈子。

后来回想起游侠，我还是觉得他很神奇。比起婚姻，他更宏大，更献身事业。这种对专业的执念其实很优雅。一个人爱事业胜过一切。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固执功利的事情。或许也是一种独特的态度，想办法把生命力释放到巅峰。

记得面试结束后，在他的劝说下，我回家也捡了很多海红豆，装在玻璃罐里，真的很好看。其实如果纯粹是科普的话，海红豆承受不了世界那么多悲欢离合。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它只是海红豆树吸引鸟类的诱饵。海红豆树因其高大的树形，秋天结满了豆荚，树冠中间藏着一点鲜红色。好奇的小鸟来这里啄食，把不易消化的海红豆种子带到远处。在植物界，樱桃、沙棘、枸杞都是一样的手段，只是比海红豆老实，用的是真正的果皮做诱饵。

听起来像是仓促浪漫的解释，但试想一下，没有王维，没有写“抱回家，为了我，作为我们爱情的象征”这样的句子，“红豆”这个词怎么能美得无比。就像一条线在月光下漂浮，你不握住它，它就会飘下来。所以要感谢这个世界上的诗人，是他们帮助人类把形而上的虚无变成了审美。它们是藏在宝箱里的红宝石，水晶瓶里的玫瑰油，漆雕笼子里的鹦鹉，红楼里的灵异珍宝，可以触及万物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