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阅读作为信仰

图为扬州市民在中书阁书店享受读书。孟德龙照片/亮片

编者按:

近年来，每年的4.23“世界阅读日”真正成为读者和书友的节日。围绕这一天，全国各地的许多地方总是举办各种以此为主题的活动。“世界阅读日”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为近年来中国全民阅读活动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上，“全民阅读”不仅连续第四次被列入《政府工作报告》，其表述也从“倡导全民阅读”转变为“大力推进全民阅读”，充分体现了国家层面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长时间吃异物的味道很恶心；读书的滋味越来越深。”今天，为了迎接又一个“世界阅读日”的到来，除了4月份的书单，这一期的《光明书单》还呈现了一篇充满哲学思辨的文章，以此来激发读者对为什么阅读、如何阅读的更多思考。

信仰是服从和信仰的主观情感，是人类特有的感情。没有信仰，人类很难走到今天，更谈不上前进。

没有信仰，就没有恐惧，没有恐惧，就没有美德。信仰属于认识论范畴，信仰解决对灵魂的约束。从这个意义上说，无神论者伏尔泰说过，即使世界上没有上帝，我们也要创造一个上帝，用信仰来保持道德底线。

阅读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有尊严和道德的行为，是人类追寻世界本源、反思存在意义、澄清不确定性、征服恐惧和愚昧的必由之路。阅读对于一个国家、民族、个人的发展都是如此重要，所以我们有必要树立坚定的阅读信念，也就是一种阅读信念。这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源泉。

阅读是一种超越

人性是动物性和人格的结合体，人格在于克服或否定动物性的能力。换句话说，只有人格才能帮助人们选择过道德的生活。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把道德生活的选择视为一种不可剥夺的尊严，为了这种尊严，他们可以牺牲一切，从动物的角度来看，他们永远不能放弃。

人类所有不同于动物的理性、思维和情感，都源于阅读。原始人从动物进化到智人，再到人，因为会读书。

当时他们读的对象是大自然:寂静的山，缓缓的溪，湛蓝的天空，狂奔的野兽，欢快跳跃的鹿。总之，他们把自己能看到的，能摸到的，能感觉到的一切都当成了读书的对象。孔子曾经有过遇水即看的习惯:“无为而治，与人为善。它的流量也往下走，拘留必须遵循它的原则，这就像义一样。它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像一条路。”孔子在这里描述的是他读自然的经历。许慎在《说文解字序》中说:“古人祭祀天下之王家，一面望天，一面俯视地中之法，看鸟兽之文，看地之适，取诸身近，取诸物远；所以很容易为了挂宪法而八卦。“可见，读自然是教自然的途径，是人类进化的起点。

人格的双重性决定了我们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榜样，信仰就是为我们树立这样的榜样。

一个人如果不相信精神上的东西，就会被物质上的东西迷住，这也是人的两重性决定的。如果人们只根据自己的享受来评价生活，生活就会沉入虚无；如果一个人只是随心所欲地生活，生活肯定会毫无回报。读书强化了精神追求，在书的世界里，物质陶醉一直是被痛斥的。市场规则会让人充满欲望和算计。欲望和计算可以被视为理性的变体，但它们一定不是理性的整体。欲望和算计，没有道德的帮助，会毫无阻碍地滑入敬畏、自省、克制。如果说世界上有救赎，那就是灵魂的救赎，是对可能无法磨灭的美德的救赎，从而激发我们走向正常、体面、公正的生活方式的欲望，这是我们改善、提高、改变生活的新起点。

从实践理性的角度来看，即使是最优秀的人，也有走向邪恶的倾向。因此，人的动物性往往会迫使人违背善良的本性。我们需要不断提醒自己，人性的固有弱点应该对社会的不道德负责，他们互相借力，互相帮助。为了克服人类的兽性和由此衍生的恶性，人类必须实现超越。阅读是我们克服这一困难阶段的可靠伴侣。

总之，读书的价值在于超越自己。更直白的说，人类的阅读是一种超越自身兽性的主动。尼采说得好:“人是应该被超越的东西。你做了什么超越自己的事？”人类发展史表明，人类从动物界进化而来后，总是超越动物本性。一部文明史，某种意义上也可以概括为一部超越动物本性的历史。

阅读是对理性的崇拜

就像康德说的，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被包含在理性中的神圣法则提前教导的，但我们从来没有升华去探究这种神圣法则是如何产生的，它的合理性在哪里。人之所以缺乏理性，恰恰是因为这样的追问太随意了。所以，当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即将偏离的时候，我们当然缺乏阻止它的决心和毅力。我们需要通过阅读和反思来洗脸和改变自己的想法，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功课都将是无用的。

读书的信念就是思想的信念。阅读可以大大开阔我们的视野，增强我们的思想模式。正是因为读书，人的感情才能达到自己所想的，人才能超越时间的限制空。不读书就是躺在书海里，你只是一个用浑浊的眼睛观察世界的人，而不是一个用清晰的思想观察世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和动物本能差别不大的人。保存人类各种记忆的从来不是伟人，而是我们身边不为人知的书。你无视它，滥用它，它是安静的，自成一体的；如果你爱它，看透它，它会用全部的力量爱你，帮助你，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读书对人类最大的启示是，我们知道最有价值的知识是我们的无知。孔子很早以前就告诫我们:“知即知，不知即不知，知即也。”这是轴心时代最伟大的思想之一，与伦理的黄金法则具有同等价值。生活总是伴随着知识的增长，但知识的增长并不意味着知识的增长。只有意识到我们的无知是意识的临界点，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人类文明史是一部阅读史。人类通过阅读认识世界，认识自己。阅读是人类历史的真实旅程。每当我盯着殷墟出土的甲骨上刻的文字，突然觉得刻在这些兽骨上或提供内容和材料的人，都穿着我不熟悉的，可能永远也不会复制的衣服坐在我面前。他们可能在简单思考，也可能在深入复杂思考，这让我对他们产生了无限的敬意。有尊重的生活是幸福的生活，因为尊重来自于放弃功利，来自于远离兽性，来自于内心的纯粹宁静的观照。不读书，不可能有这样的体验。

读书，如果只是一些社会精英的生存状态，还处于无知阶段。道德对社会的控制只能通过最大公约的标准来实现，这就是全民阅读极其重要的原因。只有当大多数人把阅读当成一种正常的生活，树立起对阅读的信念，才能有共同的行为准则和价值判断。

阅读是快乐的源泉

读书给人带来快乐，这也是我对读书感到无限喜悦的原因之一。享乐是人生最美好的境遇和欢乐。叔本华曾经说过:“一个快乐的人是幸福的。他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他的性格是快乐的，愉悦的。这种美好的人格可以弥补其他一切快乐的丧失所带来的缺点。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因为年轻、帅气、富有而受到人们的尊重，你想知道他是否快乐，你只需要看他是否快乐。如果他快乐，他是直背的，弯背的，年轻的，年老的，富有的，没钱的。这和他的幸福有什么关系？总之，他是幸福的。”在中国古代，公认的成功之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四个环节都是通过阅读联系起来的。不读书，就不可能走好这样的人生之路。钱穆先生说得好:“培养兴趣，提高境界”，只有这八个字，才能在人的一生中永无止境地使用。只要我们愿意学习，按照这八个字去读，就能获得新的品味，进入新的境界。"

阅读可以让我们习惯独处和冥想，换句话说，阅读可以让我们在精神上成熟和独立，快乐地生活，不依赖别人的帮助或启发。读一本好书意味着与有美德和洞察力的人进行亲切的私下交谈。读书也是学习沉默的途径。在喧嚣的社会生活中，人类真的需要更多的沉默，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自己的内心和灵魂。西汉刘向说“书犹药，好读书能使药痴”，这是最理性的。读书是培养自己反思自己心灵的能力，领悟社会和自然的能力。所谓的矜持、高贵、书卷气、优雅，都只是副产品，都是不经意间无法提前规划的副产品。

宽容是在广泛阅读的基础上培育或传承的一种理性之花。它资质好，人品高雅，透彻，博大，聪慧。读书也有助于宽容的培养。与宽容相反，是苛刻，是狭隘，是愚蠢，是报复造成的相互损失。苛刻必然积累仇恨，仇恨是人生一切不幸的酵母，是人生许多不幸的原因。宽容是爱，严厉是恨。恨是为了毁灭，爱是为了滋养。

阅读也是孩子进入社会的洗礼仪式，所以孩子树立阅读的信念非常重要。让孩子相信读书可以改变他的人生。有这个就够了！

数字时代更需要阅读

在数字时代，我们需要增强阅读的信心。技术从来没有单向进步，数字阅读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由于海量内容和快速搜索的出现，很多读者基本都是没有记忆的动物。各种大容量存储设备和检索功能的使用降低了我们的记忆功能。用不是通过阅读获得的知识和记忆去思考总是肤浅的。人不能把机器整合的知识当成自己的知识。虽然我们可以在机器的帮助下结合这些知识，但这种微妙只能基于机器能够达到的水平。

从这个意义上说，在数字时代，我们的思维能力可能会逐渐退化。如果说现代医学是实现人类安乐死的一种进步，那么这种科学进步必然带来伦理的退化。同样，我们在数字技术上取得的每一项进步都伴随着某些人类功能的退化。这也算是一种人类功能的安乐死吗？

为什么人类思想的大师只有在轴心时代才产生？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是，那是一个完全通过阅读和记忆来学习和思考的时代，那是一个思维平静如水、行云流水的时代。正是因为没有辅助手段可以借用，那些伟大的思想家才能把思维潜能发挥到极致。如果你想让你的阅读有效，就向他们学习！

阅读是我们的好老师，也是我们的好朋友。读书可以弥补人能想到的缺点；读书可以提供一切可以升华的东西；阅读可以提供所有可以期待的快乐。这些东西都静静地立在我们身边随手可得的书里，只需轻轻翻动书页。但是，很多人把这种温柔的转折当成了生活中难以承受的沉重负担，以至于错过了更好的生活。我们生活在一个变化、转变和迅速变化的时代，一个动荡不安和极其困难的平静时代。为了不在喧嚣中迷失方向，我们必须树立阅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