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石家庄5月10日电(记者高博 牟宇)驱车行驶在河北省邢台市临城县太行山深处,至海拔600米的桐花村时,只见一垄垄茶树顺着山势依次向上延伸,叶片油绿润泽,长势喜人。

“大家都说在太行山上种茶是白日做梦,但现在,我们不仅拥有成熟的种植技术,而且已经实现了量产。”东篱茶园负责人曲保民说。

中国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探索南茶北移,但始终无法有效突破山东“崂山——泰安”这条种植纬度。

2012年,在北京做了十几年生意的曲保民和妻子杨素珍来到桐花村,流转了30亩土地,开始种植茶树。桐花村背靠海拔近1500米的三峰山,有山有水。他的茶园现已有50万株茶苗,产有绿茶、白茶、红茶等5个品种。

在一次茶文化交流会上,曲保民夫妇偶然结识了破解南茶北移太行山问题的前河北省农科院蔬菜花卉研究所所长张占义,自此他们夫妇也决定尝试种植。

曲保民在整理茶叶,准备晾晒。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曲保民引进的龙井43号茶种抗寒性较强,适应性广。但对这些南方茶种来说,最难熬的日子是北方冬天。太行山冬天最冷的时候能到零下20摄氏度。

“冬天保温是龙井茶树成活的关键,这些茶树要在拱棚里越冬。”曲保民介绍,冬天要覆盖薄膜,数九天也要值班,晚上要关窗保温。但种茶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太阳出来时,大棚要及时开窗,防止棚内温度过高。

刚来桐花村种茶时,水电路都没有,种茶所用的土都是曲保民和村民用铁锹翻的。“种茶是个精细活,用大型机械可能会把石头翻上来破坏土壤结构,但种茶苗要深耕60厘米以上,深层土要跟上层土、中层土混合,给茶树留出足够生长空间,所以只能人工挖。”

记者在东篱茶园采访时看到,有几十只鸡穿梭在茶园里。“我们种的茶不打农药,不用除草剂,施的是有机肥。”曲保民表示,在种植方法上采取的是生态平衡防治病虫害理念,比如这些肉质虫就是鸡的最爱。

农民种地,都要把草锄干净。但在东篱茶园,茶苗与草是共生的,既要保留野草,又不能让草疯长。曲保民解释,北方降水比南方少,草能减少茶树根部水分蒸发,锄掉的草还田后又是绿肥。

临城县东篱茶园的工人在采摘茶叶。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小苗时,要勤耕锄草。等茶树长大了,能遮阴,草就长不起来,这时草能保墒,减少水分流失。”曲保民说。

从2012年种上茶苗后,除去春节和外出学习,曲保民几乎都是在山上的茶园度过,对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好好照顾。

功夫不负有心人,曲保民的辛苦没有白费。2014年,东篱茶园所产的“桐花秀芽”经农业部茶叶质量监督检验测试中心鉴定,其外形、汤色、香气、滋味、叶底均达到优质茶标准。

“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的专家们告诉过我们北方能出好茶。”曲保民说,“北方日照长、四季分明,昼夜温差大,一旦茶树解决了‘活下来’的问题后,茶叶内含丰富。”

眼下正是采茶的高峰期,每天从早上六点到十点,下午两点半到六点半,曲保民都在指导茶工采茶、晚上还要加班制茶……

在外人看来,每天重复同样的工作有些枯燥。在曲保民眼里,“种茶需要有虔诚之心,看着茶苗一天天长大,或者忙碌一天后,品一杯自己种的茶,会静下来,心情也能得到平复”。

临城县东篱茶园的工人在查看茶叶质量。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东篱茶园所产的太行山茶叶虽然名气不大,但凭着品质和口碑,一进入市场就占据了中高端,热销北京、天津、石家庄等地。

“种茶主要是前期投入大,只要挺过了前5年,收益很可观。”曲保民介绍,茶树的经济树龄是40年到70年,种的好,每亩地的收益有大几千元。

曲保民已带动周边近百农户脱贫致富。目前,在张占义和曲保民的带动下,茶叶种植正沿着太行山蔓延,邢台临城、石家庄灵寿、保定阜平等太行山区都有了茶园。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希望带动更多山区百姓致富,助力乡村振兴。”曲保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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