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丹自述，两年前融资1个亿，如今账上只剩20万

2015年6月，时尚女性闲置交易平台“空空狐”完成A轮融资2000万，由红杉资本领投，源码资本、挚盈资本跟投。两个月后，空空狐对外宣布完成1500万美金的B轮融资（约合人民币1亿元），昆仑万维董事长周亚辉领投，A轮投资机构全部跟投。

2015年9月，希鸥网采访空空狐创始人余小丹，这是一位漂亮的90后女性创业者。其中被问及为何表现如此沉稳冷静、不像90后，余小丹回答，我觉得其实不能以年龄来划分，比如曹毅（源码资本创始人）是八几年的，周亚辉（昆仑万维董事长）是七几年的，我跟他们都很聊得来，忘年交一样，彼此性格也不一样但是有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

15个月后的2016年12月，余小丹以自述的方式向周姓忘年交发起了挑战。余小丹说，由于公司内部治理问题和自己突然生病，被第B轮投资方昆仑万维清算，自己已被踢出董事会，并被迫辞去CEO职位。

最后，余小丹在文中也承认了自己有一些错误：承受不住股东压力盲目增大市场投放、引进高管过程中考察不全面、忙于对外融资对内把控团队不足，她说，每一个错误环环相扣走到了现在的失败。

据上次事情过去5个月，余小丹再次发文称，空空狐在APP内部发布通知称要将“支付功能关闭”。余小丹认为，关闭支付功能就是要把产品下线。对此，她提出了质疑，表示“作为创始人、小股东，我并没有收到要关闭空空狐的通知。虽然只有10%的股份，没有决策权，但这么大的经营变化不用通知股东吗？”

事件发生后，余小丹也询问了公司实际控制人周亚辉，但并没有得到回复。同时，余小丹称，“我只剩10%的股份，都给你们。你们要关的空空狐，留给我，我自己借钱维护。”其中一个同事回复，公司账上还有20万块钱。

附：余小丹2016年12月7日、2017年5月4日公号发文以及2015年接受希鸥网采访时部分问答实录。

2016年12月7日余小丹发文（部分内容）

我是少女丹，开始写这封公告的时间是2016年11月30日，距离我昏厥被送往急诊的11月10日过去了20天。这期间我知道了一些朋友对我的留言关心，我现在还在治疗中，但不是绝症而且也没有生命危险，恢复健康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不尽快跟大家报个平安的话，我会惴惴不安。

发生的事情密度非常高，我注意力集中会加剧头痛所以也就支撑得起每天写一点，发出来的时候应该至少是几天后了。

如果只写概况，也许会有很多问题，来回回答会很累，所以我尽量在这里写完，前面是基本情况，后面是细节。

有些朋友知道我，是因为工作宣传出现在电视节目上面，我是一家小公司的CEO，但具体是干啥的，我自己很少在微博说。

一方面是因为在电视媒体这些地方为公司宣传嘻嘻哈哈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微博我想做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关注我微博的朋友并不是我产品的核心受众，所以从现实层面上来说也完全没必要。

小部分早期关注我的粉丝是知道的，我创立的就是「空空狐」，女生用的二手交易平台，2016年业内比较权威的第三方统计机构「易观中国」发布的二手平台排名，前三的是阿里集团旗下的「闲鱼」、58赶集集团的「转转」和「空空狐」。

各位可能在微博上看到过我们投放的广告，男生的话，如果用过「闲鱼」，那也容易理解，就相当于女生版的，交易衣服、包包这些闲置的。这是我的团队2014年9月发布的产品。

这是个毁誉参半的交易平台APP，被喷的常见情况是一个用户被另一个用户坑了，平台方却只能通过平台上双方的聊天记录订单记录来判定，而平台以外的证据，比如微信聊天记录我们没有能力判定真伪，因此可能被认为偏袒了买方或者卖方。这种被骂是很正常的，也是作为平台应该承受的。

另一种常见情况是，用信用卡套现被判定为异常用户后，会加入灰名单，这些用户申请提现之后会被冻结然后延期提现。正常用户仍然是在三个工作日内完成提现。信用卡套现的人不能及时套到现，就组队发帖，大意就是「平台空空狐拿钱跑路」，负面新闻也许可以引起大量用户恐慌，平台就可能顾忌名声或者融资提前跟他们妥协。

两种情况基本覆盖了空空狐的负面新闻类型。

从资本价值来说，公司估值从第一轮5000万，到第二轮2.8亿，到第三轮进入资本寒冬，也就在3-4亿之间。第一轮是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领投的，第二轮是上市公司昆仑万维的董事长周亚辉领投，红杉资本、源码资本等机构跟投的。

两年前刚开始跟风险投资机构打交道的时候，看到身边风险投资机构跟其他公司签了TERM SHEET（投资框架协议）最后反悔，导致这些公司错过跟其他机构的谈判机会，我都觉得惊讶。

因为投资框架协议仅单方面限制公司接触其他投资人这一条有法律效应，对投资人没有限制，所以从法律上来说投资机构这么做是没有问题的。后来我第二轮融资的时候，公司和投资人签署完具有双方约束法律效应的SPA（正式投资协议文件），一起给媒体提供了融资信息后，投资款最终照样没到齐。

如果问我，既然都有法律约束，为什么不能让签署协议的股东打钱？而且我这件事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为什么呢？因为太危险了。诉讼，就算真的有希望，需要的时间是几个月还是一年没人能预测，在那之前公司很可能就没有资金运转了，所以我至今还没看到有人敢这么做。除此之外，这样做本身就意味着跟股东公开撕破脸。引用股东源码资本的合伙人曹毅在一次电话会议上跟我说的话：

「你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你公司还想不想以后融资了？」

我的诉求很明确，就是业务已经汇报了，公司快没钱运转了，你们的钱啥时候打？如果有什么疑虑的话，是毁约吗？确定毁约的话直接告诉我，不要反复开电话会议找理由了，已经几个月了，我们得明确废弃之前的合同，我才能赶紧寻找投资人给公司续命啊。

要不然公司有上一轮的投资合同束缚，股东应付投资款又不到账，就连新一轮投资人问我们上一轮的确定的融资额到底是多少都不能回答，上一轮投资没结束的情况下，下一轮没办法进行。

好几次快要发不出工资，我焦头烂额为了钱到处跑，但同事们并不知道有这么多次危机，因为无论如何我还是按时在每个月10号发出了，没有耽误过。

从去年8月份接下来的一年，公司的投资款到底会到账多少，我也不知道，因此预算起伏变化。股东先是催促我快速增长业务，也就是增大市场投放花钱，几个月后改成告诉我停掉市场投放，是停掉噢。

如果我这次仍然这么执行，那么就相当于放弃接下来的融资了。之前一轮的投资款还没有到账，又损失掉下一轮融资的希望，这样谁来负责呢。当我这样回问股东的时候，没有得到答复。

最后第二轮的投资款加起来总共3400万，并且按照这个数字重新修改了协议。此前红杉投资人介绍了闲鱼的运营负责人季诺来空空狐担任COO，周亚辉支付给COO 300万，这笔钱由于是周亚辉直接支付给COO的，公司账面上没有呈现。

但钱是算在投资款里。也就是说，公司运营实际收到的钱是3100万。除此之外COO年薪税后200多万，税前公司支出的钱超过全公司的所有人的工资总和。

COO的薪资支出超过全公司总和，支出太不合理了，因此我每次都要回答未来投资人对薪资结构的质疑，而且以后引进的其他高管怎么办，薪资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我早晚得按照高管的市场薪资把这个支出降到合适范围，比较保险的方案是，在公司新融资到账后，再决定COO的降薪，这样即便有离职风险，也不影响全体员工的稳定性，这个职位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补位。

跟计划不同的是，融资还没敲定的时候，资金已经很紧张，如果这种时候给COO降薪，最大的可能就是COO离职，而离职进而证实了公司资金危机，那么也许等不到融资谈妥就员工动荡投资人退缩了。如果不降薪，下个月的工资发不出来了。没有哪个方案是好的，我选降薪续命。

那段时间，除了跟投资人，我几乎完全不说话，实在太累了。白天去投资机构开会，晚上更新机构不断新增索要的业务数据文件到凌晨。基础数据、留存分析、复购分析、融资后市场计划、预期用户增长根据、财务预测……

COO没有提前跟我说，直接邮件抄送HR要离职。这时候公司正在查处信用卡套现，一边联系支付宝提供我们监管的记录，另一边第三轮融资已经见完所有合伙人，数据尽调也做完了，到了最后阶段。

11月10日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10号是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

我的个人存款全部垫付公司支出以外，员工的工资缺口45万是我前一天晚上飞回重庆借的。为了不延迟发工资，还没来得及赶回北京我就先把借的钱打到了公司账户上。COO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没发工资的，其他同事的工资都发了。

第二件事，COO打电话给我。

由于借的钱不够，把我和COO从发薪名单里面去掉，先发其他基础员工的工资，我和COO的工资在公司融资到账后补发。几分钟后，我就接到COO的电话，但这一次威胁我也没有用了，其他员工的工资是我个人借钱发的情况下，当时没有钱发给他。接着COO说，让我立刻给他盖章办离职证明，要不然就在公司闹。

高管离职我得通报董事会，通过了才能给COO办，我没有权力独自同意，两个董事，红杉的董事郑庆生我今天就可以联系到，但另一个董事昆仑万维的董事周亚辉据说在美国，可能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我把这个情况说了，COO在电话笑着说你骗谁呢你盖个章就行。

这个电话挂掉就一直打进来，我把详细情况写成文字汇报给董事会，红杉董事郑庆生很快有了回复，「不要影响公司融资，给COO开离职证明让他走。」周亚辉没回复。我打电话回公司执行这个决定。

在当晚7点左右，我昏倒失去意识，被送到急诊。

11月10日以后。不知道突然什么时候又会失去意识，我委托了一位创始员工代我执行公司的事。第二轮领投的股东「昆仑万维」的董事长周亚辉提出，由「昆仑万维」接手「空空狐」，承诺是由「昆仑万维」给公司注资500万（签署协议并派遣指定CEO任职后即注资200万），保证员工社保公积金正常缴纳和用户的提现正常不受影响。

条件是创始人将股份无偿转让给「昆仑万维」，最后创始人的股份由60%多变成10%。这显然不是一个像之前两轮那样的正常估值的融资，但我已经没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摆在我面前的路有三条：

1. 把老股东的投资款要齐。

不可能。要了一年都没有要齐，何况在公司困难的情况下，股东就更不会到账了。

2. 第三轮新投资人的融资打入公司。

虽然到了最后阶段，但负责以后业务规划的创始人突然生病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工，这种消息足以让融资泡汤。

3. 先借钱把危机撑过去。

维持公司人员开支和用户正常提现大概需要200万，这个数字也许借得到。但这之后仍然要把第三轮的新融资打入公司，如果办不到，那之前借的所有钱也就都白费了。拿到第三轮新融资现在出现的变数，就是我生病了。

如果告诉新投资人我几个月后就会好，就会回到公司，一方面这么说完全没有根据，另一方面员工的公积金在当月25号之前必须交上。员工的五险一金一旦断掉，公司里计划购房购车的员工该怎么办？

所以我没有再去借钱。当时有人提出只需要借钱把公司这段撑过去，然后即便低价出售公司，3亿的公司也得卖个几千万，我的收益也是过千万，而提出方案的人也想从中分得利益。我拒绝了，说拒绝都不够准确，应该说是以关系破裂为代价阻止了这个做法。

对我来说，公司既然都要易主，我自己有钱当然比没有好，但是这个方案如果失败，员工的五险一金就断保了……

以前我跟投资人争执，从不会跪下低头。但这次我负担着整个公司员工的利益，在这种时候，我是很干脆的跪下的。接受「昆仑万维」的条件是当时最稳妥的办法。

基本已经讲完了。

11月28日，转股协议签署、新CEO接任、公司注资200万。在合同最后签署之前，周亚辉把由「昆仑万维」接收股份改为由他个人来接收，所以在工商变更后的「空空狐」的90%股权持有者变更为周亚辉。

我丧失董事会席位，因此接下来实际上给我剩下的10%股份也是可以通过类似这次的远低于市场估值的融资来稀释到0.1%或者更低，所以这个股份就相当于没有。

股权、董事会席位我都不需要，我离开后，公司应该按照员工入职时间计算创始员工的期权。这个后来被模模糊糊的绕过去了，方式就是告诉我们写着创始员工入职时间的员工协议找不到了……

我尽力了。

「空空狐」还在，部分员工离职，新派遣的CEO已经接管公司一段时间。

如果接下来公司被出售，我剩下的股份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变现，那不论多少，我都不要，全部按照当初的比例给创始员工补偿他们。

这三年里，我犯了不少错，承受不住股东压力盲目增大市场投放、引进高管过程中考察不全面、忙于对外融资对内把控团队不足……每一个错误环环相扣走到了现在的失败。

但我也成长得比以前任何时间段都快，这三年是我和世界交涉的一个开始，未来我还有很多想实现的事。我不再是CEO，也没有存款和房子，暂时回到父母家里休养。谢谢关心我的各位，我身体在恢复，WESTWORLD第一季也看完了。

2017年5月4日余小丹发文（完整内容）

我是少女丹，空空狐的创始人。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主动写下这个称呼了。

六个月前我病倒，公司由股东接手控制的时候，有很多人关注这个事，朋友圈刷屏。公司倒闭的话很常见，公司被收购也很常见，但两者都不是我的状况。我是创始人自己被踢出公司，绝大部分股份交给股东，改由股东控股，我滚。

由于情况太惨了，我又很讨厌看起来惨，当时我竭尽理智的写了上面的公告。那是我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我要恢复健康，这是对我最重要的事。必须接受治疗，不能再操心，钱财股份都是身外之物。但我难免有点不舍。

所以我用股份交换「空空狐活下去」。

也就是说，只要保证空空狐员工的工资发放、用户的正常提现，我的股份无偿转给股东，也就是昆仑万维董事长周亚辉。最后协议达成，我剩下 10%，变成无决定权的小股东。周亚辉持股 90%，所以这公司是他的了。

我躺在医院，也没怎么难过，火速签字交接了。当时有网友评论说，怎么跟电视剧似的？我觉得也是。但没人想到居然还有续集。

前几天空空狐在 APP 内部发布了一个通知，告诉用户限时在2017年5月9日之前提现完，因为「系统要升级」。有些敏感的用户也觉得不对，甚至发消息去询问已经离职的空空狐前员工。过几天，空空狐 APP 内又发布了新的公告，这次更明显，「支付功能关闭」。

空空狐是国内三大二手交易平台之一，交易女生闲置物品。支付功能关闭的意思，用户都明白了，是要关闭的节奏。然而我作为创始人，小股东，没有人通知我要关闭空空狐。虽然只有 10% 的股份，没有决策权，但这么大的经营变化不用通知股东吗？

惊呆了。

周亚辉控股后，指派来当 CEO 的叫 LIVIA 张。所以我给周亚辉、LIVIA 张、周亚辉旗下副总裁员工YISHEN 所在的群，询问他们。从晚上等到白天，都没有回复，非常安静，不管这三位处于哪个时区都应该看到了。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5月9日就要关闭，他们有能力清空数据关闭这个对他们已经毫无价值的空空狐 APP。所以当他们悠闲的在商量对策的时候，我是煎熬的，还看了好多用户不舍得的留言。

今天下午 4 点，我终于收到 LIVIA 和 YISHEN 的回复，实际控制人周亚辉仍然没有回复。

我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是我创办的公司，但周亚辉控股，所以他要关公司是没人拦得住的。那就按照商业规则来。但不通知股东，我无法接受。既然要关闭，毫无价值要扔掉，至少可以问下我可不可以接着维护平台？

当初从我这里拿走公司的时候，周亚辉的公关部找媒体发稿大意是：

「小丹创办的空空狐根本不值钱啊！投资人周亚辉是为了帮她接的烂摊子啊！根本不图钱！」

一个签了合同应付投资款都不打齐的投资人，怎么可能公司不值钱还来抢？资本是不会接烂摊子的，只会逐利。这是常识吧。现在呢，几个月就运营不下去了，想起以前我运营业务增长几倍的时候，周亚辉说太慢了，他来做至少可以二十倍。这下是觉得丢脸了，所以要悄悄关吗？

好。又是一次交换，我只剩 10% 的股份，都给你们。你们要关的空空狐，留给我，我自己借钱维护。

图1. LIVIA 说的邮件告知了股东，是偷换概念。她说的发送了情况到我的 FOXMAIL 邮箱，我今天登录上去找了，里面只有她 4月26日发送的辞职信，里面并未提到公司要停止运营关于经营决策的事。微信这个群，也没有通知过我。

图2. 我没有收到邮件、合同、工商变更，如同之前跟他们交涉过的。

图3. 三月份我已经明确对 YISHEN 指出他们发邮件到我公司邮箱的做法，是根本收不到邮件的。此处他们拿来说的「中欧」是一个不愿意转股给周亚辉的小股东，2% 的股份，完全无法阻止他们做工商变更。红杉、源码为什么愿意把股份免费转给周亚辉，我只能说，你们猜？

图4. LIVIA 再次模糊发了邮件给我，实际上我只收到她的辞职信。以及怪罪中欧。

图5. LIVIA 发送的离职信全文

空空狐现在真正是个经过投资人放弃、鉴定为负资产的正宗烂摊子了，而我觉得她更有意义了。

我，准备接着并行其他项目，赚钱来运营空空狐。让用户还是像以前一样在这里买卖二手。

2015年9月接受希鸥网采访时部分问答实录

希鸥网：余总您好，欢迎来到希鸥网“CEO说”，首先请您做个自我介绍吧。

余：大家好，我是余小丹，空空狐的创始人兼CEO，很荣幸被CEO说邀请做分享。其实挺惭愧的，因为前两天我还发了一个长微博，大意就是觉得融资没什么需要出来说的，因为融资不代表什么，就是把产品做好，挣到钱了让跟着我的兄弟姐妹喝酸奶只舔盖那才叫成功。

所以今天我还挺犹豫的，希望分享能够给到大家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然会觉得挺惭愧的。其实生活中没有人会叫我余总，有的人会叫我小丹总，同事们就会叫我小丹。

另外我确实是90后，但算不上美女，但没办法就是现在但凡是个女的，90后，大家都会叫你美女。所以请大家忍耐一下。

希鸥网：您曾经上央视因为自己是90后创业者也受到过俞敏洪等人的质疑，您怎么看待90后创业？

余：当时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是宣传品牌，那时还不知道《创业英雄汇》收视率那么低，所以我非常积极准备了一周的时间，包括路演的内容，结果很让人失望。

其实节目播出来后被剪掉了很多。我当时在台上很认真讲完空空狐的产品思路和商业模式的策划后，在面对俞敏洪和盛希泰时，俞敏洪说的第一句话是“小丹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这要以我平时的性格可能就掀桌子了，但当时毕竟是在录播节目，所以我就非常尴尬的笑了一下。

我是有心理准备会遇到一些恶心的大人，他会完全不听你说的话，然后去评价一些额外的东西，你说平时要是有人夸我长得挺好看的我很开心，但是为了节目的宣传，我其实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包括在台上跟盛希泰俞敏洪发生冲突，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在听我路演的内容，然后我就很生气。

这是第一，第二是他们在我生气以后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女孩。【如果现在你在场上认错，我就给你亮灯让你进入到下一轮】他有表达这个意思。他当时这么给我暗示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好笑，其实我来这目的不是为了融资，而且我手上已经有好几个OFFER了。

但是我很难想象一个公众人物，然后在一个公众平台上面能够很安然的说出这种话来压迫一个年轻的（而且是）女孩子，当时就很震惊。

所以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立场，其实你如果是针对业务的专业批评的话，完全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是如果完全不听我的路演，只是想要我跪拜他们的话，我觉得我需要做一个榜样，我在现场就说了那样的话，我说我不在乎你灭不灭灯。然后盛希泰就灭灯了，他当时说“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我当时就回复他，我说“不是，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

所以为什么最近我回想起来这些事情，我是非常感谢现在遇到的大佬投资人。我也很感谢自己在挑选投资人的时候非常的谨慎。

首先他是否有职业道德，第二他是否专业，第三他是否能尊重创始人，我觉得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这个话我也是说给所有的创业者听的，如果你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孩的话，你可能会更容易受到这样的一些歧视，他可能要求你一定要向他认输。

说到这里我想说蛮有趣的一个细节，就是我录完节目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因为这个节目一场三个嘉宾，然后有一个男孩（他在台上融资成功）就想教育我一下说“小丹，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在大佬面前应该听他们的，他们比你有经验。他们说的是错的你也应该点头，毕竟要走到最后一轮。”

这句话一直印在我心里，后来这个男孩还把这件事写在了网上。

而这件事情就是这个男孩的说法比俞敏洪盛希泰的一些行为更让我痛心，那个男孩差不多是我的同龄人，我觉得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还保有向大佬低头，在人家屋檐下就低头的想法的话，是很难可以撑起这个社会的企业家。

所以我当时跟他说，这次不重要，但是我想让跟着我的团队看到他们的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不是一个风吹墙头草的人。

当然央视为了保护两位大佬的面子，剪掉了大部分的内容。后来央视这个节目的总导演也过来给我道歉，但是我决定不再参加后续的一些路演。最重要的原因一是三观不正，二是收视率太低了。

希鸥网：作为90后，在你身上看不到90后的浮躁，我想知道过往有什么经历，把你折腾成不像90后？

余：首先谢谢你夸我不浮躁。其实我是有非常非常多的缺点，浮躁这个我觉得是因为媒体通常都会喜欢报道一些夸张的90后性格，所以现在90后基本上是一个贬义词，所以每次给我贴90后的标签还挺胆战心惊的。

我从小生活得比较幸福，上学上的也挺好。之前有投资人听说我从国外回来，就很兴奋的问我“你是不是辍学的呀？”。

当时我就觉得很好笑，现在好像已经有一些STEREOTYPE（刻板印象），就是他们觉得，从美国辍学回来或者是放弃一些高薪外企聘请回来的创业才是标准的一个创业理想模型，其实不是的，我就告诉他们我说我上学一直都上的很好，包括在国外也是，我是在国外拿到硕士学位才回来的。并且在国外我已经做成了几个项目。

不像90后的话，我觉得其实不能以年龄来划分，比如曹毅（源码资本创始人）是八几年的，周亚辉（昆仑万维董事长）是七几年的。

我跟他们都很聊得来，忘年交一样。彼此性格也不一样但是有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我的看法是每个年代都有一些人可以保持自己的价值观，不管这个社会的普遍价值观是什么样，就是有些人是愿意保持的。

那我愿意去付出一些代价，去保持我的价值观。

像上一个歌唱节目必须要卖惨，我不惨一路顺顺当当的，然后做科研也挺顺利的，自己做项目都做得不错。这可能是个性问题。首先我喜欢科技，所以偏向于比较理性，从小相当科学家的人，应该不会太坏。

另一方面我私底下是一个挺文艺的，小时候看了特别多哲学文学方面的书，所以是一个比较矛盾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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