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事件 叙诡笔记：一个推理破解“唐执玉遇鬼案”

在古代，为了让犯罪嫌疑人说实话或者坦白自己的罪行，一些官员经常使用装鬼的方法来突破对手的心理防线。比如寇准夜审潘仁美的故事就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另一方面，普通人为了逃避犯罪而冒充鬼神欺骗政府的情况非常罕见。这是因为官员即使受骗也不好意思拿出宣传。还必须考虑到，在金字塔的社会结构下，人民对官员的恐惧，就像老鼠对猫的恐惧一样，是天生的，是遗传的，是渗透到骨头和血液里的。祖父的小木槌敲打，两边酋长的水火棍可以狡猾。有几个敢故意给官员下套，当年的“无神论者”很少，头上有三尺神明。谁敢请鬼出来挡那些已经半夜丢了的罪？

一个监狱最不公正的历史时期变成了一个侦探小说的时代

难得，所以“值钱”。正因为如此，纪晓岚在《岳薇草堂笔记》中记载的“唐志宇遇鬼案”成为中国古代一个经典的越狱案件。

许多人认为《岳薇草堂笔记》和《聊斋志异》是一样的，但两者有很多不同之处。风格上讲，这两本书虽然都是以奇闻异事和鬼狐为题材，但《聊斋志异》是比较标准的短篇小说集，虚构成分较多，而《阅微草堂笔记》多为随笔，其中包含了大量当时真实的史实和事实。正如我在之前的《叙事笔记》中提到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的很多文章都有一个特点:“前者是真实的，后者是虚拟的”，即前面的场景和人物——甚至事件本身都是真实的、历史的，但后者的“答案”往往充满了怪物和妖魔鬼怪，有点像“美人鱼”那样的半人半兽。

但唐志宇遇鬼案与上述结构完全相反，以神秘诡异开始，以“破鬼”结束，更像是推理小说。

唐志宇是康熙时期的一位学者。他在大理寺任大清左御史，以平反冤假错案、弹劾权贵而闻名。因为他勤政爱民，官声极好，据说他的折子从未被拒绝过。这是严酷的雍正帝中的奇迹，显示了君臣之间的良好关系。

才华横溢，又深得皇帝信任，仕途自然蒸蒸日上。雍正七年，唐志宇升任直隶总督。虽然他是省政府官员，但他仍然喜欢亲自审理重大案件。

有一次，当县里报道一起破获的谋杀案时，唐志宇仔细阅读了案卷并确认无误，然后凶手的死刑判决被圈了起来。深夜，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他独自坐在州长办公室的书房里。突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狭窄而悲伤的哭声。一开始还很远。渐渐地，刺耳的声音离窗户越来越近。随着窗外的风，枝叶在窗纸上投下混乱不安的残影，一种可怕而陌生的气氛突然袭上了唐志宇的心头。

唐志宇让她的女仆出去看看谁在哭，但是她一出去就尖叫着摔倒在地上！唐志宇“自己拉开了帷幕”。眼前的一切都吓到了他，只见一个血肉模糊、长毛的恶灵跪在台阶下。唐志宇认为他是朝廷命官，从来没有做过错事。他怎么会害怕一个鬼，然后“猛咬它”？恶灵磕头，用一种似哭非哭的声音说:“我是你白天定的杀人案的受害者。我活着的时候听说大人神一样的破案，我来找你申冤。是某个人杀了我，县长却误以为凶手是某个人。我在地下闭不上眼睛。请你主持公道，抓住第一个放走第二个，给我报仇！”唐志宇很快答应了他，恶灵离开了。

第二天，唐志宇打电话给一群参与此案的人进行传讯。他们谈到了受害者的衣服、鞋子和帽子，与他们昨晚看到的恶灵相似。唐志宇越来越确信最初的判决是错误的，要求对某个人定罪，并下令释放某个人而不要让他有罪。审理此案的县长百般辩解，坚称“南山可以搬，但案子不搬”。

看着州长和一个县长在法庭上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州长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怀疑还有别的事情，然后悄悄地问唐志宇为什么坚持要给他定罪。唐志宇昨晚告诉了他“地狱”，在听了工作人员的沉思良久后，他没有说话。

晚上，参谋长来到书房外，要见唐志宇。

唐志宇邀请他进来，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工作人员和他进行了一次非常有趣的谈话。“敢问大人，你昨晚看到的鬼是从哪里来的？”

唐志宇说:“有一阵子，院子里传来一阵悲伤的哭声。我推门一看，来到台阶下的窗口。”

“鬼是怎么离开的？”

“它上诉后，我答应它改判决，它就跳墙了。”

“大人，我看过古书上的记载说，所有的鬼都是‘有形而不质’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来来去去的方式飘忽不定。当他们离开时，他们应该立即消失。他们怎么能翻墙呢？”

涉及到一个问题。中国古书里的鬼是什么样子的？许多读者可能会想当然地认为，根据影视剧或绘本的表演，鬼魂穿着白色衣服，留着长发，或者长着绿色的獠牙，或者苍白的脸上挂着长长的红色舌头。其实大部分都是僵尸或者幽灵。中国笔记本小说中虽然不乏阴森可怖的鬼形，但大多是“人形气化”。所谓人形，就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小恶魔爱穿青衣，女鬼穿小粉，老鬼白胡子，男鬼皮肤常为蓝色或黑色。他喜欢在晚上散步。如果偶尔见面，他可能无法马上分辨；所谓气化，就是鬼看起来像实体，其实是气态的东西。《阅微草堂笔记》第二卷有一句话，特别能说明鬼的质感。“剩下的叫鬼，剩下的人生气了，气也渐渐消了。”所以《左转》说“新鬼大，故鬼小”。人死了，鬼还是有点大，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蒸发，直到完全消失。

话说回来，根据古书上对鬼的描述，参谋长提出了逻辑矛盾。既然鬼是一种气体，动作就可以飘走，就算想离开，也不会去做那些不够好的翻墙的事情。

唐志宇突然明白了什么，带着工作人员到“幽灵”号上翻墙调查，发现有明显的脚印来往。"他们都有泥泞的脚印，直到从外墙上掉下来."。副官指着脚印说:“有腿有脚，会走路，有脚印的鬼在世界的什么地方？这显然是被判死刑的犯人的家属。他收买了一个人，让他冒充受害者来欺骗成年人。还要怪一个无辜的铠甲！”

唐志宇突然醒来，迅速下令维持原判。

应该说，这个“鬼案”的制造者真的够狡猾的。利用唐志宇的迷信和推理上的误解，这几乎导致他翻案告坏人，为无辜的人民报仇。如果不是有质疑精神的工作人员，他发现了传说中的鬼“定性但不可见”的典型特征与现场调查之间的矛盾，也许他真的会中计成功。

巧合的是，在《阅微草堂笔记》中，作者还发现了另一篇文章，也是一个古怪的灵异案例。不过，以之前唐志宇遇鬼的案例来看，相信读者看完之后会笑的。

有一个叫杨的人，在玉祥县当职员。当时玉祥县令也负责金县的事务。恰好金县有个长期存在的案子。弟弟和弟弟打架，弟弟不幸身亡。然而，他是被哥哥故意杀死还是意外杀死，一直没有明确的决定。清朝的幕僚有很大的隐形权力，特别是如果官员本身是平庸的官员，懒得去当理事，那么他们的幕僚其实就是“统治者”——杨就是这样的情况。这一天，他看到这个旧案，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拖下去的事。反正杀人没什么不好，就干脆判了弟弟死刑。

等一堆公务做完，已经很晚了，可能是太累了。杨走进里屋，“熄灯前先睡觉”。突然，他听到床上的钩子叮当作响，窗帘打了一个洞，像是被风吹走了。半夜，虽然蜡烛还没有熄灭，但窗帘上摇曳的烛光和周围的寂静让杨感到心慌。很长一段时间，当一切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的心就没那么跳了。但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窗帘被掀起挂在挂钩上。杨一惊，急忙坐了起来，却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跪在床前不停地给他磕头！

杨害怕地叫了起来。“你在干什么？你是人还是鬼？!"白胡子老人突然不见了，只听见外屋长长的书单上书的哗啦声。杨穿上衣服，起身去看是怎么回事。他看到睡前合上的文件又被打开了，打开的那页是弟弟死亡的情况。

杨心想，这个案子的判决有没有错误？他打开烛光，“反复仔细检查真没用。”那么，为什么半夜鬼会在我床前磕头呢？他又看了一遍卷宗，突然意识到，庭审记录显示，兄弟相斗的家庭是四代人单枪匹马。直到这一代，他父亲才生了两个儿子。现在一个死了，另一个要面对惩罚。“那就牺牲五代。”

杨也想到了白胡子老头的身份，他一定是这个家族的祖先。他求我给家里留点血脉，千万不要牺牲。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让弟弟过自己的生活，就撕毁了案件的原审判决，重新改写。打着保守秘密的名义，他暂时不会杀小弟。

对于这种情况，在后面写了很长的一段话，“我说用王法理论，凡灭伦者必受惩罚；按照人情论，绝对的人也可以尴尬，生死都受阻，仁义都不好。”但是，总的来说，他还是认为不能因为情绪而废法。“法律是天下之事，所以如果只有两个兄弟，弟弟杀了他的兄弟，哀悼他的牺牲，这是不够的，那么夺取财产，杀死自己兄弟的人就太多了。怎么才能坦诚呢？”

古代案件的判决往往要兼顾感情和法律，往往很难满足兄弟姐妹的需要。但是，这件事我们不用花什么脑筋。对于读者来说，猜测白胡子老人的真实身份并不难。他恐怕不是什么“祖宗”，而是他弟弟家提前还清了杨身边的佣人或丫环。听说他被判了死刑，关键是专门请了一个演员。

也许两个“鬼案”真相最大的意义在于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鬼，只有那些为各种利益和欲望作怪的人，从这个角度来来去去。古人说鬼是“有形而不质”，这就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