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美整容注射后遗症,再好的医生也无能为力。
早上8点,蚂蚁的刺痛传来,陈晨从睡梦中醒来。
她习惯性地在冰箱前摸索,寻找冰块遮住脸。冰袋和冰块专门放在冰箱上层的第一个隔间,可以用手够到,以尽量减少弯腰时摔脸带来的痛苦。
一阵冷风吹来,减轻了陈晨脸上的肿胀。网购冰袋长期以来无法缓解脸上的灼烧感,所以不久前,陈晨开始自己制作冰块。她把透明塑料袋装满水,扎了一个洞,放进冰箱几个小时,就能解决燃眉之急。
睡觉是另一个艰难的挣扎。夜深人静的时候,疼痛的感觉特别突出。即使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她来之不易的深度睡眠也只持续了两个小时。
“一天7粒。晚上疼的厉害的时候,习惯性用手摸止痛药的盒子。”奥硝唑片、桂花输液片等药物排列成一排,各种药盒上标明各自对应的服药时间。
陈晨需要每天服用消炎药、止痛药、抗抑郁药和安眠药来抵抗身体和精神上的疼痛。
许多手术损伤了陈晨的口腔肌肉,每次他说话时,陈晨都在挣扎。为了保持顺畅的交流,她需要时不时的停顿一下,咽下嘴里溢出的口水。长期服药的副作用也使陈晨的记忆力逐渐变差。最可怕的是,这样的日子大概会伴随她一辈子。
让陈晨绝望的是她14年前偶然做出的一个决定。2004年,30岁的陈晨是mainland China医疗美容潮流中的求美者之一。她在当地一家私人医疗美容机构花了900元,用一种叫做奥美的注射液填充眉线和鼻唇沟。
没想到,“奥美”成了她一生中最痛苦的词。
化妆品毒药“奥美”被扔进了世界
奥美的学名“聚丙烯酰胺水凝胶”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果冻状液体物质。当时由于其反应迅速、创伤小、材料可塑性强的特点,从2000年左右开始在我国的医疗整形市场上广泛应用,如隆鼻、隆太阳穴、隆胸、隆臀以及各种软组织凹陷填充手术。
卵形解离信号
杨志平的不良反应始于2018年初。春节过后,在从母亲家回家的路上,杨志平突然感到胸口像针一样疼。"我耳朵一直疼,浑身是汗。"
她迅速向丈夫曲衡求助。这时,杨志平已经怀孕第四个月了。对于丈夫曲衡来说,39岁妻子的怀孕是全家最幸福的事。为了顺利地见到孩子,全家人都尽力照顾杨志平。即使是曲衡年迈的父亲,在儿媳走路不方便的时候,也会迈着颤抖的步子送来食物。
曲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志平的反常反应只是接下来几个月悲剧的开始。
随着杨志平怀孕六个月,她的胸痛越来越严重。令曲衡担忧的是,怀孕引起的乳房肿胀反应,使杨志平的乳房一天天膨胀,逐渐肿胀到篮球大小,给正常出行造成了障碍,甚至肉眼可见青筋暴起。
“就像碰到了就会爆炸。”曲衡说。
夫妻双方都找不到原因。带着疑问,他们走遍了当地医院,得到了不同的答案。“据说是疑难病症,还说是癌症。”曲衡回忆道。直到在中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检查后,医生提出体内可能有异物,杨志平才想起13年前她在北京的一家医院注射了一种叫做奥美的针剂。
这段几乎被遗忘的经历,成了埋在她生命中的定时炸弹。2005年,我身边的朋友们进行了一次热切的讨论,这让杨志平知道有这样一种物质——注射后胸部可以丰满。杨志平来到北京,花了3万元在奥美注射隆乳。
与其他人不同,杨志平的并发症直到怀孕引起一系列生理反应后才出现。随着怀孕周期的逐渐增加,乳房的剧烈疼痛已经超过了杨志平的承受能力,除了疼痛之外,还开始伴随全身发痒。晚上,曲衡一定要拉着杨志平的手,防止她无意识地挠胸。
因为怀孕引起的并发症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曲衡和杨志平在怀孕八个半月后,在没有告诉家人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引产决定。因为医生告诉杨志平,即使孩子顺利分娩,杨志平也不能给孩子喂奶,这可能会加重并发症。如果牛奶和奥美相互感染,可能会诱发严重的乳腺炎。
但即使在引产手术后,杨志平的身体状况并没有改善。她的乳房一侧迅速萎缩,而另一侧异常肿胀。奇怪的形状让杨志平几乎停止外出。偶尔,我也要出去。杨志平还必须在丈夫的帮助下用一块软布把肿胀的乳房绑在一边,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它,把它藏在大衣下面。“就像抱着一个孩子。”
取出奥美后的指示
“医生直接告诉我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经过半年的奔波,杨志平和曲衡把大部分积蓄都花在了家里,这只是治疗的开始。
手术后,杨志平问医生为什么他仍然遭受如此多的痛苦,医生告诉她奥美公司即将侵蚀骨骼和肺部。在电话里,杨志平的语气仍然是微笑,但她的声音哽咽。“为什么国家没有实施安乐死?有安乐死就好了。”
一针是终身隐患
没有人愿意在痛苦中度过自己的一生,那些想要好好生活的奥美受害者也从未放弃寻找自救的方法。
网络红人“红宝宝”(以下简称红宝宝)被群主拉入群里。这个消息让这个抑郁的群体短暂的开朗起来。
“大家一起维权,让相关部门关注我们。奥美的注射给生活带来隐患。大家都要积极行动。”粉红说。
早年,红粉因花费数百万美元,全身施行200多例整形手术,被网友称为“中国第一整形狂人”。第一次接受双眼皮手术是在16、17岁的时候,三年前,她又一次因为增高断骨手术而引起人们的关注。几年来,她一直在不间断地接受新的整形和修复。
“我已经做了你现在能看到的一切。”红粉的手指一个个打在脸上的五个五官上,仿佛在展示一张活生生的人体塑料地图,“双眼皮,鼻垫,剪眉,切酒窝,切骨,填额头,一次注射奥美。下巴和嘴唇。”
但是现在,即使在室内,红粉一路戴着帽子,她似乎习惯了躲在人们的审视中。红粉色的微信头像是和著名主持人陈鲁豫的合影,但她自己也有马赛克的一面。
“我不想让所有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粉红解释道。“希望好好恢复,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粉红宝宝在徐州某区的房间里。她每次出门都会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和面具
在网络之外,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奥美的受害者。虽然她知道很多整形需要后期修复调整,但是注射奥美后的胸部、下巴、嘴唇是不一样的,因为材料很难完全去除。
从2004年开始,连续三次在胸部、下巴、嘴唇注射红粉,使用的注射剂都是奥美,当时是合法批准使用的。
到目前为止,红粉已经做了8次奥美隆胸摘除手术,但仍无法将奥美从体内完全摘除。
“奥美已经在我体内动了。”她的下唇边缘有肉眼可见的水肿,可以触及皮肤下一层薄薄的异物,这与脂肪和肌肉的接触是不同的。
在另一张照片中,红粉的腋窝两侧有两个鸡蛋大小的肿块。这些年来,奥美已经从乳房转移到腋窝、背部和胃部。
粉红宝宝对着镜子自拍。腋窝下的肿块是奥美在胸部流动的结果
在交谈中,她依稀记得很多事件的时间点,只能用场景来描述。Pink承认这是很多麻醉手术造成的记忆损伤。
但她还记得奥美第一次注射的场景。2004年,在一则报纸广告的指导下,红粉来到一家民营医疗美容医院咨询奥美隆胸。因为减肥,她觉得自己的乳房又大又小,所以她渴望把它们填满。交完费,红粉在医院等手术。
从2004年到2005年,由吉林华福医用高分子材料有限公司发明生产的奥美在医疗美容整形市场走红,被称为“人造脂肪”。在这家整容医院,红粉见证了奥美注射的潮流。很多人在咨询室门口排队,等着过线。一些刚做完乳房的人正在接受电烘焙疗法来软化乳房。
但红粉用奥美注射液隆胸后,发现乳房肿得像篮球一样,超出了她理想的效果,但对方告诉她,只是术后引起的肿胀。在平克的不安消除之前,手术室里的另一次隆胸手术已经开始了。
2006年前后,奥美注射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大量出现并发症。红粉并发症出现早于红粉并发症。注射后一周内,她出现疼痛和疑似炎症。半年后,红粉做了第一次奥美切除手术。
2006年4月,SFDA暂停奥美公司上市,理由是它不能保证上市的安全性。但即使奥美被禁,红粉依然被困在不断奥美切除手术的漩涡里。
她逐渐了解到,全国各地分布着大量有相同经历的受害者。她曾经创办过奥美受害者两个团体,希望组织朋友团体共同维权。然而,由于加高手术后她忽略了管理团队,许多成员已经失踪。
针对红粉的诉求,“团结维权小组”的小组成员希望她能组织小组成员采取行动,让小组的情况得到关注。于是,红粉开始组织一群朋友写一篇题为《谁来拯救这群女人》的短文,几个群友站出来自告奋勇分享自己的经历,成为短文中的典型。红粉号召群友在微博和官方媒体上私底下给大V写文章,希望能引起公众关注。以此为动力,群友开始活跃起来,一些之前潜水过的人开始发言。
然而,在群体中,仍然有一些群体成员从不说话,默默地观察一切。
"能在小组中发言的人还是很乐观的."陈晨说,她非常清楚该组其他病人的情况。“最绝望和害怕的,是那些沉默的团体成员。其中一位沉默的群友一年前烧炭自杀身亡。”
奥美的切除手术已经成为一种新的盈利手段
中国数据研究中心、中国整形外科协会医疗风险管理中心、联合瑞格尔第一医疗美容医院联合发布的《医疗美容与黑针病症白皮书》报告显示,中国约有100万名非法、不明原因注射的受害者,其中约15万人患有轻度精神疾病,5000多人导致严重精神疾病,1700人选择自杀结束生命。
“注射奥美后常见的并发症主要是硬结、疼痛、移位、破裂、感染、血肿和患者自身的恐慌。”外科主任医师杨大平在接受《凤凰周刊》采访时表示,他已经当了36年的医生。
在杨大平的记忆中,他第一次接触奥美的受害者是在2005年。这是一名中年妇女,她出现了急性炎症等并发症,注射部位位于胸部。根据经验,杨大平做了一个手术,切除了囊肿并取出了注射剂。
从2005年到2009年,杨大平平均每月接待大约10名奥美受害者。2009年后,虽然奥美每月接待的受害者人数逐渐减少到三四人,但这一群体一直在不消退。
杨大平的助手于敏君已经接待了许多奥美受害者。与其他求美者不同,她发现他们的谈话明显充满焦虑,对外界敏感。
“基本上每个人出现的时候都戴着厚厚的口罩。”给她印象最深的是来自长沙的奥美受害者周华。2008年之前,在朋友的带领下,周华在当地一家美容医院花了8000元,注射了一瓶奥美。2018年,她的乳房开始疼痛,出现肿块,然后甚至溃烂,散发出恶臭。"甚至在整个病房里,你都能闻到乳房溃烂的味道."于敏君回忆道。
在咨询了几家三甲医院后,周华最终被诊断为晚期乳腺癌,伴有双侧淋巴结和肺转移。周华决定放弃治疗,返回长沙。在和周华一起回机场的路上,周华哭了。她告诉于敏君,她的案子不是案子。"我身边遇到的几个乳腺癌患者都有奥美注射史."
“就奥美而言,其神经毒性主要表现在患者的疼痛反应,而生殖毒性主要表现在母乳的污染。它的另一个特点是致癌性。虽然医学界没有明确的判断,但根据目前的案例来看,这两个因素是高度相关的。”杨大平这样认为。
由于奥美的生产、销售和使用被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彻底叫停,一个新的医疗项目——奥美移除手术诞生了。但这样的操作仍然被“黑医疗美容机构”作为牟利手段,继续透支受害者的残值。
记者在百度页面搜索“奥美去除手术”,只有前两页显示了26条相关广告推荐。一位在“百度知道”上提问的患者还收到了一个名为“中国官方奥美修复援助中心”的组织的广告。
“整容门槛低,导致‘黑医美’泛滥。一些没有医疗资质的美容院和私人诊所打着“奥美切除工程”的招牌伤害患者,或者以乳房切除后的“二次再造”工程牟利。另一方面,对于专业医生来说,‘奥美外卖’是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
某医院奥运通关率99%的广告
在谈话过程中,一向严肃的杨大平流露出一丝无奈。“对于医生来说,这不是技术问题。整形外科的医生可能都涉猎过拿奥美开刀。问题是没有一个医生可以说他百分之百有把握处理好这件事。因为涉及的未知因素太多,困难太多。”
一方面,每个患者的注射部位状态不同。如果注射液被注射到体内的一个完整的胶囊中,只需要在手术过程中通过一个小切口取出即可。这是最理想的情况。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由于注射器的不规则操作,注射物被注射到患者的腺体、肌肉和其他组织中,更糟糕的是,注射物流向胸部、腹部或背部。在所有这些情况下,必须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开放大切口手术。另外,大部分患者都要面临切除后乳房再造的问题。
患者病情复杂,医生方法不同。业界对于“拿出奥美”并没有统一的共识,最终的成本还是要由患者来承担。
在奥美受害者的病房里,每天都有很多生命。有的人是妻子,因为奥美带来的并发症失去了家庭,独自走上了诉讼和维权的道路;有些人是母亲,她们选择为受害者家庭承担痛苦,一起寻找解决方案。
群友维权资料
陈晨告诉记者,她曾试图自杀。“偷偷吃安眠药,受不了就咽下去,告别长久的痛苦。”然而,她最终还是被家人救了出来。
“醒来后,看到家人的眼泪,觉得人的求生欲是那么强烈。”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曲衡、均为假名。
正文: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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