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推出一个特辑节目——
王耀庆和他的朋友们
今天是第一期,我们的主人公叫作Michael。(以后还有没有,看机缘
)
关于为什么要开设这个栏目,以及为何由Michael来打开这个全新的篇章,下面这段制作人手记可以为大家解惑一二。
老爷笔下的Michael,可以说是非常传神了
制作人手记 by Lucy
耀庆第一次介绍我们认识Michael是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大家一起看了林奕华导演戏剧作品搬上大银幕的舞台映画系列。2天4部戏他每场必到,那次的放映其中有3部皆有耀庆参演,每到开场前,我总是看到这位先生在仔细地阅读场刊,跟我们讨论当年演出的一些细节。他健谈、好奇心重,放映结束后热情地跟林奕华导演分享观后所得,对耀庆更是直言不讳:“你还是在舞台上比较吸引我!”
耀庆在台北给Michael过生日
2010年开始在内地拍戏,大部分的戏都是在上海周边拍摄,一年里头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剧组度过。离开家外出工作,新环境的挑战和独处时的寂寞是难免,幸运的是在上海遇到了这些好朋友,让生活“接了地气”。
我们问他:“为什么想要跟大家分享这些好朋友的故事?”
他说:“就好像是一颗在夜空中璀璨的星,白天的时候你看不见它,但在深夜它能帮助海上迷航的水手找到方向。我觉得身边的好朋友都有这样的特质,他们会在特定的时候,让你看到他身上的光亮,会提醒你一些事情,给你一些鼓励、一些方向,还有一些启发,让你更好地走下去”。
Hey!Brother!
我们在8月的一天拜访了Michael 的办公室聊了一个下午,又在那个周末跟随两个好朋友一起在香港街头“暴走”。那天因为工作关系,Michael穿着正装和皮鞋,但还是陪着耀庆从九龙走到港岛。同事都说“这两个人怎么总有说不完的话呢?”“好基友,一生推!”旁观这两位“小伙伴”的日常,我也了解到他们会成为朋友是因为一个重要的共识——不论你拥有多少天赋、运气、背景、条件,面对自己选择的职业,不断地付出时间和努力,“天道酬勤”是唯一的正途。
关于Michael
他负责主理的高级钻石品牌DIAMOND INDEED创立至今已经有超过80年的历史,其母公司和前身可以追溯到1932年在安特卫普创立的Diamantwijk区域家族式钻石切割工坊。到了1970年代,品牌将「战场」挪移到亚太地区,香港成为他们新的阵地,服务的钻石珠宝品牌辐射几乎整个亚太地区,甚至推及北美。
答案在光里
撰文:吕彦妮
Michael Huang的办公室里挂着的画,是莫奈。他出差时自阿姆斯特丹、巴黎、比利时寄给过自己的那些明信片,也有莫奈。这是他最喜欢的画家之一,这是一个经营钻石生意的三十岁男人钟爱的艺术家。
正式的拍摄前,我们先行在上海陆家嘴的中国钻石交易中心Michael的办公室约见他 。那是个周日的下午,交易中心里没有什么人,他穿牛仔裤和西装白衬衫来,墨镜看似随意地插在衣领上,皮鞋锃亮,衬衫熨贴,不是正式的工作场合,他还是讲究地在衬衫袖口嵌上了一对袖扣,待人接物好似春风化雨。
行前,王耀庆曾向我们寥寥数语介绍过他的这位好友,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细节是他说,「几乎没有人见过黄小迈不穿西装的样子。」他喊他「黄小迈」,因着他的英文名字是Michael ,译回中文即是此,这也是他的微信名字,有点童真,也有点狡黠。
「很少见他穿便装」的言下之意,黄先生是极其讲究而苛刻的。我也曾提出过想看他和同事一道工作的样子,王耀庆说他见过,「比较凶」,那种「凶」大抵是出于「当你太熟悉某些事情,确定到不容许置疑,面对不认真或者不在状态的时候,尤其是同事」会产生焦虑的情绪。
「认真点,很简单」——后来面对面,他说出自己在工作中的这两句口头禅,倒是与王耀庆的判断不谋而合。他说,「认真」是重要过「天赋」的东西,什么职业,或者技艺,你通晓了最初的法门之后,那接下来更长的路途上,要靠的便是「笨功夫」,「往往让事情变得不一样的因素,是最后那10%的努力。」他很务实,在这个被闪耀的钻石包围着的小房间里,他谈及的,几乎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我们心目之所及的钻石,都是摆放在商店柜台玻璃柜里的那些闪光的东西,每一颗每一粒,都有它们的标价,等待和选择着它们最终的归属。但我们所不知道的是,在一枚钻石抵达那个玻璃柜子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旅程。
钻石大多是在十亿到三十亿年前,于地壳运动的过程中孕育而成的,世界上大部分钻石的年龄,几乎可与地球存在的念头比肩。「很多文学作品或者歌曲,说钻石是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星星摘不到,但是地上的你可以得到。」说起「钻石」的Michael 会一下子变得温柔,他说“几克拉的钻石,你就要退到和那个克拉数对应的距离外去看它”;他说“越是在黑暗里,钻石越能投射出光”;他说“他经年累月做这份职业久了,日日年年见到的大小钻石无数,但依旧能认得自己过手的每一颗”。
「打磨。」这个词常常被Michael挂在嘴边。
钻石是重的,不仅仅是落在指缝和手心时的那种可以被感知到的重量。《金刚经》三字中的「金刚」,是源于「钻石」的概念。在希腊语里,钻石意为「不可被征服的」。
钻石的切割是一整个宏大的议题和手艺,大颗的钻石,要用小颗的来打磨,小颗的钻石用更小的来对待,一寸一寸一分一分以此类推,极小的,就用粉末打磨。是的,那是钻石与钻石之间的对话,人在其中,只能兢兢业业,管中窥豹。
他几乎每年都要去比利时的切割工厂里待上一阵子,把自己浸在那种最古老也最静谧的环境里。呆的时间越久,越心生「敬畏」。钻石是上天给予人类的,而人在之后对待它们的过程里,能够起到的作用是那么微薄,「但是,正是因为我们能够起到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你更加需要用百分之两百甚至百分之三百的努力,去成就它。」
我们不免将这番对话代入到他本人。在通俗的观念里,他是一个衔着「钻石汤匙」降生的人,他来的时候,「分数」已经不低。“不用苦战,随便做做,不就好了”?他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受这样的疑问,「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你先天条件不好的话,你需要多努力,因为你本来就比别人落后了。如果你先天条件比别人好的话,你更应该要努力,为什么?因为上天已经赐予你这么多了,你怎么可以辜负这样的赐予?」
他八十年代生于上海,十五岁之前都生活在沪上。后来在英国念书,再辗转回来,学的是和钻石没关系的理工科专业,前阵子休假去美国,在硅谷见到一众同学,大部分都在Google、Facebook这些科技公司工作,大家问他没选择原来的专业会不会遗憾,他说不遗憾。
他也不是没得选,家族长辈没给这个独子什么压力,但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这选择里有命定的责任,更多是热爱。你投入到一份职业里去的时候,其实很清楚,那个东西是不是吸引你,有没有足够的愉悦和探索的空间,那信念在不在,是骗不了自己多久的。
他不是处女座,但是后来同事提醒才发觉,自己用手衔住一颗钻石端看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一直擦,放进丝绒托座里时,也一定要摆好,放正。「这是我工作的习惯,生活中不会这么难搞。」他笑得有点羞赧。
后来Michael把镊子和放大镜交到王耀庆手里,教他如何仔细打量一颗钻石的成色、切割工艺。他有点惊异,直夸赞王耀庆的观察能力之强,只看过他做一次,就能精准捕捉到一点细微的端住钻石和放大镜的手部技巧。
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他说的,其实比钻石更有光芒和穿透力的,是人的眼睛和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钻石打交道久了,他看待世间外物的眼光也多少有了变化——他看得清明暗和优劣,懂得识别机遇和陷阱,他心里的界限清晰得就像一条切割了曲面的棱角。
以上这些辞藻,讲出来多是美的,华丽的,但是不是总让看的人感觉少了几分真实呢?
在会面的最后,我有点故意地刺探,我想在Michael看起来「完美」的人生里找到一些破绽,在他坚持的这份职业里探究月亮背面的秘密。我想知道如果一颗钻石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或者经历了一些磕磕碰碰,它将如何自处。
他笑了。
「人生是一个长跑。你跑得比我快没有关系,我每天比你多跑一点,跑到三十岁的时候,我多花的那些工夫和积累,就会慢慢显现了……你问我人生有没有摔过跤,肯定有。但是比摔跤更可怕的是迷茫,在迷茫的阶段,一开始先是自责,发现原来你也就是这么回事,你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眼前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你创造的……」
那,怎么办?
「改变,创新,心怀敬畏。」Michael语气坚定坦然。
余光里,我又瞥见他身后那幅莫奈的画,笔触点点,堆在画布上,几乎堆出了一尊浮雕一般的质感。我开始有点理解了他爱莫奈的原因。画家知道,他笔下的一切都是光、自然给予了,自己无权虚构和粉饰,又不想因循着前人的脚印重复走下去,那是对自己天赋的一种辜负吧。莫奈打破规则和限制,是为了让艺术可以更长久的存活。同理,回到这个誓与钻石打一辈子交道的男人身上,他过去、当下、未来做的一切积累和努力,他说的敬畏、创新、改变,也都是为了让自己不断积攒坚持下去的定力。
答案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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