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国际货币之间没有明显的等级划分,但优质货币类似于优质商品,交易者对优质货币的追求显然是对货币背后的国力的认可。
本刊特约作者王兴平/文
在商品生产和交换市场上,人们通常根据商品价格和质量进行分类。货币作为一种充当普遍等价物的特殊商品,也可以按照商品划分的标准进行分级,如好与坏、高与低、好与坏、顾客满意度。比如历史上,在货币流通研究领域有一个非常著名的格里森定律。在金本位或银本位的条件下,以铸币中的金银纯度为标准,从而区分流通中货币的优劣——好钱追收,坏钱弃于市场。也被称为劣币驱逐良币的规律。
如何区分当今纸币的优劣?在不同的经济体系和不同的市场体系中比较相似的商品是不合逻辑的。但现在,经济一体化已经成为全球趋势,国际货币自由兑换也是如此。在WTO框架下,同一事物在经济全球化、市场一体化的前提下,在同一市场环境下竞争;所有可自由兑换的货币都在同一个世界金融市场交易。根据各种货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被追逐的程度,可以划分优劣。
事实上,国际货币是一个国家在国际市场上政治和经济实力的表现。美国学者诺尔洛夫在2014年提出“货币实力”是基于GDP、贸易量(进出口)、资本市场(包括开放度)、净国防支出四个指标。科恩将其概括为:经济规模、金融发展水平、外交政策关系、军事影响力。罗伯特·蒙代尔说过一句话:伟大的国家有伟大的货币。
国力的硬性指标
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国际权威机构曾经公布过国际货币等级的排名顺序,但是在现实的国际经济秩序中,国际贸易的参与者一般是根据国力的强弱和经济扩张的程度来区分一些国际货币的地位,即根据国际综合实力来划分货币等级。毕竟,一个国家的自由兑换货币是其国际地位的体现。
如今,一个国家在世界上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实力有以下公认的硬性指标:世界各国GDP排名、世界各国进出口总额排名、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G20、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SDR)的组成货币。
例外的是,俄罗斯是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但俄罗斯卢布并不坚挺。2018年G20中印度、巴西、土耳其等国货币波动较大,有的甚至贬值45%。这些货币也被国际贸易的参与者所回避。
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国内生产总值排名第二,国际贸易额排名第一。但据SWIFT(全球银行间金融电信协会)统计,人民币交易量徘徊在第5、6位之间。这是中国作为一个人口多、基数大、国内贸易量大的独立核算经济体所决定的。例如,80%的人民币国际贸易结算集中在中国内地与香港的跨境贸易中,其余20%大多分布在中国大陆与周边小国的边境贸易零敲碎打的贸易中。从交易对手的角度来看,人民币的国际贸易交易大多是中资企业。换句话说,这只是中国国内贸易货币结算的溢出现象,我们谦虚地称之为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名副其实。
交易员对高质量货币的追求
优质货币类似于优质商品,人们对优质商品的追求也可以体现在对优质货币的追求上。
在国际贸易中,不同国家的进出口商在进行国际贸易结算时,结算货币的选择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任何一个非顶级货币的国家在进行国际贸易时,都涉及到一个如何方便地使用某种结算货币的问题,这种问题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一般也是比较公平的。比如中东最大的石油销售区域是欧洲,但中东国家与欧洲石油交易的结算货币既不是欧元,也不是中东某个国家的货币,而是第三方美元。
欧洲国家间国际贸易结算的货币70%是欧元,美元等货币占30%。这反映了欧元作为地区货币的优势地位。
中国通过国际贸易吸收顶级货币非常成功,主要是吸收美元作为储备货币。数据显示,2000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逐年增加,从这一顺差中获得的美元占中国国际贸易顺差的80%以上。比如2018年,中国外贸出口2.48万亿美元,进口2.14万亿美元。贸易顺差3517.6亿美元,但2018年中国对美贸易顺差高达3233.2亿美元,几乎等于中国全部贸易顺差。
同理,很多新兴市场国家的证券交易所很难吸引跨国公司到那里上市,这也是原因之一。
对于顶级货币的发行国来说,其出口渠道是贸易逆差或资本账户逆差,但可以有选择地实施给哪些国家这种贸易逆差或资本账户逆差的份额。因此,必须区别对待发展中国家对外开放和引进外资和技术政策的目标国家。换句话说,其国际贸易结算的国际货币选择和外汇储备吸收的资金与国家运动的兴衰有关。
国际货币之间的角力
作为顶级货币,相对于被其他混合货币视为锚定货币的通用等值货币,其国内购买力与国际购买力大致同步。这主要是因为国际市场上的商品是参照顶级货币定价的,就像国内的商品一样。
但除顶级货币以外的货币国内购买力和国际购买力的变化并不同步。国内购买力的变化取决于物价指数的变化,国际购买力取决于汇率的变化。
从狭义的汇率来看,汇率的变化是相对的,一国货币贬值必然导致另一国货币升值。换句话说,中国和国际市场货币购买力的变化是不同步的。但从汇率市场的广阔视角来看,一种货币(对于多种货币)的汇率变动并不是对称的,而是涨跌、参差不齐、千差万别。比如某个时刻,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对日元贬值,对欧元不升不降。
囤积顶级货币的风险来自两个方面。第一种是顶级货币国内购买力下降的风险,主要是指货币发行国CPI上升带来的通货膨胀风险;第二个风险是这种货币的国际购买力下降的风险。这种风险的形式是这种货币与其他货币的汇率发生变化,导致外币贬值,从世界其他国家购买的商品数量减少。
通常各国的交易者为了避免汇率波动带来的损失,在国际贸易中倾向于选择收集好的货币,也就是说,贸易结算是用顶级货币进行的,这就产生了对某种货币的追求必然导致该货币稀缺的连锁经济反应。由于顶层货币短缺,世界贸易市场缺乏可信任的结算货币,顶层货币的短缺将导致世界贸易量的萎缩,进一步抑制全球经济的增长。
比如国际金融史上发生的“美元短缺”。战后,布雷顿森林体系形成后,美元成为关键货币,各国央行和交易员对美元的追逐达到顶峰,严重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双边贸易。
从货币作为交易媒介的功能来看,早期的“美元短缺”是指西方国家普遍缺乏美元来支付大量外贸逆差的情况。不能仅仅理解为,作为货币发行者,由于美国黄金库存有限,美元的货币发行量不足。
狭义的“美元短缺”是指没有必要把那么多钱投入美国国内市场,美国对外投资受到限制,所以流出美国的美元数量是有限的,美联储向国际市场提供的货币是有限的,其特点是供给不足。比如二战后,美国经济实力大大增强,生产发展迅速,商品供应充足。而其他西方国家则因为战争破坏,物资资金匮乏,经济一时难以复苏,不得不从美国大量进口商品。但是,没有足够的商品出口,也没有足够的黄金储备支付进口。这些国家对美国的巨额国际收支逆差是由美元短缺造成的。1947年,西欧与美国的贸易逆差达到97亿美元,但西欧同期的国际储备总额仅为67亿美元。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美国增加对世界市场的货币投入,也就是说,美国既要出口商品,也要出口货币,这是战后美国策划马歇尔计划的重要原因。
广义上的“美元短缺”是指美国经济复苏、美元指数上升、美联储频繁加息等一系列货币政策导致美元从新兴市场国家回流到美国,导致国际市场美元贷款价格上涨。这是一种以利率上升为特征的“美元短缺”。
“美元短缺”的另一个极端是美元盈余。
量化宽松(QE)和流动性过剩是对美元过剩的背书,表现为国际市场对美元的需求大幅下降,银行间拆借利率下降,银行存款利率为负。
但长期的低利率会伴随着美国CPI的上涨,而美元的实际购买力会下降,这会损害持有大量美元外汇储备的国家利益。
如果各国央行冷静持有大量美元外汇储备,不购买美国国债,那么这些美元会属于哪里?反复权衡后,是购买美国国债的最佳选择。所以,美债暴涨,就像周瑜打黄盖一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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