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老好人,也叫骂人的好人,以前是一个比较温和的贬义词,现在趋于中性,但从来不是褒义词。温和是指不直接表现出敌意;曾几何时,特别让人想起阶级斗争盛行的时代。
“好人”应该是赞美。加个“老”字怎么改变口味?曲折的逻辑是这样的:在这个不断纷争的世界里,可以一次夸你,一次夸一个域。怎么能一直被夸?能被这种人夸,怎么能被那种人夸?曾经听说一个老好人被轻轻质问:为什么好人和坏人打招呼?只要求他施展自己独有的功夫——一脸惭愧的笑容。所以有理由怀疑他很会耍花招。有原因,有证据?没有人是完美的就是证据。换句话说,没有人是完美的,所以一定有证据。
一个人走什么样的心理道路才能成为一个好老人?我想人们总是知道。为什么?因为几乎没有人愿意去触碰那条路上的谜题。比如,直到我敢于知道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忘在哪里了,中间牌匾上有四个字:一种。乍一看,让我又悲又喜:哇,哇,原来这不仅可以用来讽刺、警告、批评,还可以用来正直的宣传!于是我第一次敢于有了为老好人辩护的冲动:难道不是这种人们责怪老好人,希望老好人成长的“善良”吗?不就是你好,我好,你好吗?比如小时候“成排坐着吃水果”,每个人都有一种羡慕和对每个人的祝贺。为了一团和气,一个好人愿意付出一些努力——掩盖矛盾,粉饰太平,两头说好话,甚至说一些谎话,为别人做一些弊,甚至谎言和弊还不够全面,让他一劳永逸的尴尬。比如s,曾经把朋友A对朋友B的恶语转换成朋友A对朋友B的一些建议,然后传达出来。据我所知,听了B的话,火气会降低,S会往上面倒点水。B的愤怒虽然不能完全浇灭,但是反馈给A就会咝咝作响,释放出温暖..但是事后,A和B不可避免的相遇了,你说一句话,你终于发现情况没有以前那么传达和反馈了,于是怒火再次升起,带着怒火,都对准了倒霉的老好人S。
好人和马屁精不一样。虽然难免会做一些拍马屁的事,但这并不是什么诡计,尤其是不注重权力和物质利益的时候。不然人家会直接叫他坏蛋。好老人不同于善于耍花招的人,是因为他们有一个自卫的道德底线:他们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即使他们愿意,他们也只是在努力营造一种和谐的氛围,以保护自己和亲人的幸福,或者只是和平。这导致了他的一个致命缺点:软弱。然后,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劣迹:不敢坚持真理。至于那些“拔个毛利不做”的人,只能算极度自私,不在好人的范围之内。
人家不直接说自己是坏人,也不直接说自己是好人。不厌其烦地创造“好人”这个词一定很有意义。
首先,一个老好人一生的愿望真的是平凡、平凡、平庸,对于圣贤英雄的愿望是无效的,当然也没有当强梁或流寇的恶念。平凡如果这样,又怎么可能脱颖而出——比如独家片头已经被广泛永久流传?想来的原因如下: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很多人确定的真理和正义变得强大起来,显示出敌与敌的趋势,让缺乏勇气和知识的普通人常常陷入迷茫和恐惧,不得不以无力的微笑支撑(欢迎);这就使得“好人”和“坏人”都认为他们是不同的,所以双方的意见在这里很少统一:在他们身上加上“老”字以示区别。
到目前为止,有三个问题:1。无论是“好人坏人打招呼”还是“好人坏人都觉得自己不一样”,谁和根据什么应该第一个鉴别出“好人”和“坏人”?2.为什么在“好人”的头上加“老”字而不是“坏人”——比如“老坏人”?3.好人丢人的原因是什么?这些问题以后再想。
还有一个问题:是人性的软弱让老人立场不清吗?还是因为你天生不喜欢门派,对各种教义都不太懂?先不理他吧,就问:老好人的信仰是什么?不要说不,任何显眼的行为都必须有它的信仰支撑。打开许多障碍,或者挖起层层羞耻感和笑料去看它们的深埋,你会发现老人只是本能地倾向于一个不言而喻——但不是说他已经把自己说清楚了——的真理:爱。比如父母的爱,兄弟姐妹的爱,情侣的爱,或者恋人的爱,简而言之,亲人的爱。这种爱是狭隘的吗?好吧,即使很难避免心胸狭窄,所有伟大的爱情不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吗?“老了,老了,年轻了,年轻了,年轻了”,这位圣人的话,既道出了爱情的伟大,也道出了爱情涓涓细流的源头。我不相信,即使是能放弃亲人的人,也能有大爱。
史铁生新论四篇
《去集》《无病集》《游文集》《端香集》
我经常想象叛徒的情况和原因。他们中的一些人更容易分辨功过,以至于明断取舍,但更多的是朦朦胧胧的阴暗——感情真实,内心美好,但处境进退两难;即使你让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冷静地选择——爱我和人民的爱,对我的危险和人民的危险——还是很难挽回。所以我总是暗暗感谢天地——感谢不允许任何人持有的机会,庆幸危险没有降临到我身上,不然我怕某个历史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早就多了一个叛徒。
唉,所有的理论都太苍白无力实践,所有的理性都太无助于现实的困难。很多时候,我们要在天上祈祷,却很难做什么实际的事。
你在祈祷什么?那你就要问: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比如安提戈涅。安提戈涅会违反国王“根据法律和正义”发布的命令,埋葬她的一个兄弟,但这样,她就会像她的兄弟一样成为城邦的叛徒。姐姐伊斯梅尔劝她:“你这么大胆,在克莱恩发布禁令之后?”安提戈涅回答:“他没有权利阻止我接近我的亲戚。”姐姐又一次提醒她这样做的可怕后果,然后说:“我们在强者的控制之下,所以要服从这个命令。”姐姐说:“(然后)你鄙视神仙珍惜的东西。”伊斯梅尔说:“我不鄙视诸神所珍视的东西,但我没有力量去对抗城邦。”安提戈涅说:“你可以这样找借口...(但是)我会恨你,死人也会恨你...让我和我的鲁莽为这可怕的事情受苦吧,我不会再忍受比卑微的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最后,妹妹伊斯梅尔对妹妹安提戈涅说:“如果你想去(做),你可以相信,虽然你鲁莽,但你的亲戚认为你很可爱。”
一面是亲情,这是上帝所珍视的,一面是人定下的法律和正义,这是成为叛徒的可怕后果。你怎么选择?这样的困难,古今中外常有。
安提戈涅立场坚定,安提戈涅久负盛名。克理翁国王的立场也很坚定,有正义之名。但是伊斯梅尔呢?毫无疑问,她会遭受最可怕的事情——虚心死去,虚心活着。因为她既没有像克莱恩那样鄙视诸神所珍视的东西,也没有像安提戈涅那样有实力对抗城邦,所以她要么背叛城邦,要么鄙视诸神。我经常想,如果伊斯莫内(还有那个好老头)祈祷的话,她会祈祷什么。嗯,我自己也是这样祈祷的——当我发现某段历史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增添一个叛徒的时候,我祈祷了很多次:让每个人对每个人都有爱,让每个人——包括那个克里翁——珍惜上帝所珍惜的!这样既没有安提戈涅式的危险,也没有伊斯梅尔式的困难。
“安提戈涅是一个悲剧,不是因为上帝的法律和凡人的法律之间的冲突。是安提戈涅本人使这部戏剧成为悲剧...真正的悲剧在于她的感性。”(希腊精神)对,感性!感觉不到的东西什么都不是,没有发现的冲突无法进入灵魂的审视。只有这样的感性,才能让悲剧产生,才能让灵魂成长。
这样,伊斯梅尔就更悲剧了。黑格尔说悲剧的唯一主题是精神斗争,斗争中的两种精神都引起我们的同情(《希腊精神》)伊斯梅尔的处境唤起了我们的同情,唤醒了我们的感性;换句话说,伊斯梅尔是这部戏里最悲剧的角色,她会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一辈子。
这让每一个诚实的人都把自己放在一些苛刻的选择中,或者把每一颗诚实的心放在伊斯梅尔的位置上。比如,当上帝的宝藏与人的法则相矛盾,或者当爱情与正义相冲突,你会如何选择?比如一边是亲人的苦难甚至惨死,另一边是城邦(或组织)的利益,汉奸的千古骂名。你怎么选择?比如诺曼底登陆前夕,为了让德军不知道盟军破译了他们的密码,当盟军得知德军即将轰炸一座城市时,就把消息瞒着那座城市的居民,让更多的人死于轰炸——如何评价这一点?
我不知道。就像我说的,如果很难,我就很难回去。比如在战争中,一个普通人只能判断自己的正义与非正义,没有能力支持或反对自己的战略、战术、情报的可靠性。但是,话还是大——真的能判断正义与非正义吗?如果双方都声称拥有“真理”和“正义”,并且都拿出一丝不苟的理论支持或“神圣”证据,你会抛弃什么?还是反对一切战争?但是如果一股残暴的力量(比如法西斯主义)想要毁灭你的族群呢?嗯,当然不是!是的,这一次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但是,是什么原因呢?原因是不言而喻的道理,也就是上帝所珍视的:爱!
我终于知道我能知道什么了。我终于确定了我能确定的。我终于看到,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些自称“家”的人,能认同和相信的,只有不言而喻的道理。新闻可以是假的,情报可以忽略,理论特别会欺负人,但上帝珍惜的是可靠的依据。然后要警惕:千万不要在“爱”字前后混用自制说明。反之,把人所造的与神所珍惜的比较监督。
但是有用吗?人类的苦难和困难可以通过这种爱的祈祷消除吗?但是,无论有没有爱的祈祷,后果都是很不一样的,尤其是那些人点的东西会很不一样。如果只有人决定真理和正义,“真理战胜真理,子弹打子弹”是必然的。
贫穷让人祈祷。困难使人转向爱情。大多数“大胆”的人都不会觉得困难,所以他们不需要这种爱的祈祷,他们只需要一个明确的立场。比如克莱恩的城邦立场。比如安提戈涅的家庭地位。一方面,安提戈涅说:“我的天性不喜欢恨人,更喜欢爱人。”另一方面,他对伊斯梅尔说:“我会恨你,死人也会恨你。”。是什么让她前后矛盾?或者地位,截然不同的家庭地位——她的神远没有爱基督。
“由于‘神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基督教走向了一种以爱与自由的神秘关系为核心的伦理宗教。上帝放弃了他的儿子,为世界的圣化和正义开辟了道路。”(李梦的《爱与正义》)
但并不是说要废除各种人为的真理和正义,而是说这一切都取决于是否符合上帝的宝藏和十字架的启示。是的,神的儿子犹豫了:“父啊!现在你什么都能做,请把这个杯子拿走,但不是从我的意思,只是从你的意思。”(《圣经·凯尔福音》14: 36)
如果“正义”令人肃然起敬,却没有同情心,人情案件总是被“我的意思”所破,那么感性就会遭受致命的损失。比如“安提戈涅”式的事件无处不在,但悲剧或悲剧精神却不是无处不在。原因是什么?就在那里,缺乏感性。还是那句话,感觉不到的等于永远不会发生,没有发现的冲突无法进入灵魂的追问。但是,这种感性不是来自生理基因,而是来自文化结构——如果这个族群只相信“君权神授”,从不相信“自然人权”,那么它的结构就会失去一个至关重要的极点。如果你与神平等,自然只有人会破人案,那你就破大臣,官员会破人案,自封的“好人”会破“坏人”和“老好人”。所以像这样的地方,除了喜剧只有悲剧,悲剧很少。
悲剧是人们必然会陷入的难题,尤其是对这个难题的敏锐意识。而这样的觉悟,或者说这样的感性,永远不会因为问题还很难而无所作为;转向上帝的宝藏使爱的天堂充满希望或已经诞生。悲剧以向诚实的官员寻求帮助而告终。即使清官总能打败贪官,灵魂也是无望成长的——转来转去还是一个愚蠢的圈子。
“能看到人生悲剧的那种心灵的反面,不是能看到欢乐的那种心灵……(还有)认为人生肮脏的观点。当人们看到人性中尊严和意义的缺失,人性变得琐碎、卑微,陷入凄凉无助的境地,悲剧精神就不复存在了。”(《希腊精神》)
悲剧使灵魂成长。比如克瑞翁最后忏悔:“一个人一生遵守上帝所定的律法,是最好的。”而(尤其是中国式的)悲剧和喜剧都是悲催归于(赃)官,幸福也归于(清)官。说白了,普通人的命运不知为何掌握在强者手中,与上帝的宝藏无关。于是“神”变了味——都成了强人的仆人。百姓无奈,有本事就整天跑关系挤强人;如果朝鲜没有人而胆大妄为,他就会落草;有一些弱者认为自己被留下了,我们要用那张笑脸在身边支持他们。
现在我们来看看之前剩下的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好人”和“坏人”应该由强者来认定,或者和上帝的宝藏来比较。
第二个问题要曲折有趣得多:因此,“好人”和“坏人”都把“老好人”当成了不同的一类人,这真的是出于犹豫——有意识地要求他们立场坚定,但潜意识里知道什么是上帝的宝藏,什么是不言而喻的真理。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老人才是真正的好人,也就是不喜欢被别人讨厌,而更喜欢被别人喜欢的人,所以他们都同意在“好人”的头上加上“老”字,而不是“坏人”。有趣,有趣,“人性的哲学是用人类的语言明确表达出来的。”(《希腊精神》)另一个思路是:人们要么不知道“爱”是最高的真理,但本能地倾向于它,要么在确定真理和正义时分不清某些人的缺点或虚伪,但又本能地怀疑和恐惧它,所以想一想,还是把“好人”这个词留给这个“另类”吧。这既体现了人们对爱情的认可,也包含了某种羞耻,需要预留下一个可以避过权力的爱情和自由的天堂。
第三个问题,就是老人惭愧的笑容,为什么要惭愧?显然,以软弱为耻,以自己为耻的人,不敢坚持真理。这恰恰说明,以他们天生的爱欲,他们并不是对什么是真理,什么是正义视而不见;并不是说我们不能感觉到人类所决定的各种真理和正义符合或者违背了上帝的宝藏。这说明,人类设定的真理和正义是多么的必要、必要和艰难,甚至是严酷。
“但上帝之子最后说,‘完成了’...因为十字架事件用爱完成了律法,完成了把基督交给彼拉多的律法。”(李梦的《爱与正义》)
这是最“十字架上的启示”,堪称伟大。人类已经走出了伊甸园,人类社会必须在没有规则的情况下继续发展。所有的规则都必须是人制定的,但所有的规则都必须符合上帝的宝藏。这就暗示了人定下的规则和上帝的宝藏之间甚至经常有差距。但是,频繁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说明了必要性。显然,“必然”是不能自圆其说的。但是“必然”的不公平,是否可以用“子弹打子弹”来纠正?换句话说,违反上帝所珍视的规则或法律的暴力行为能被纠正吗?不言而喻,它会让我们离上帝的宝藏越来越远。所以,“必然”应该只意味着:我们必须不断地保持信仰——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以上帝的宝藏为参照和要求,才能纠正人的恶和错误。原因很明显也很简单:唯神之宝是一切规则或法律的合法性之源。
甚至,甚至爱情都是这样的。爱情,谁不会说?但是,没有上帝宝贵的检查员,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可能成为压迫的力量。比如人们不会以“爱”的名义压迫他们吗?真的很难。但是鉴别的方法很简单,还是一样的:看这个人的宝藏是否与上帝的宝藏一致或者接近。
2007年11月22日
这是《史铁生新编散文集》第二版,收录了史铁生的17篇创作谈、艺术杂感以及关于文学、电影、音乐等方面的散文。,如《几梦回延安》《思考与反思》《无病》:特别是《我的远清平湾》是《几梦回延安》的后记,可以表达作者自己的文学观:文学是生命的赞歌,是生命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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