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9月8日晚,一场有有关“生死”话题风暴在北京海淀体育馆展开。国内外13所著名高校青年学子以及热心网友等170余人参与了这堂具有先锋精神和古老文化气场的公开课。当晚,在观看了关于90后生死观的纪录短片后,大家纷纷提出“生和死,你想怎么死”等问题向北海禅院明贤法师接连放出大招,开启了当日课堂的火爆互动环节。明贤法师则以自己童年时和出家后的亲身经历回答了大家的生死之问。以下为部分文字实录:

你接触过死亡吗 你希望怎么死

观众:法师您好!其实我也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学佛,特别年轻的时候。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从小就思考这个死亡问题。特别奇怪,因为我们那个时代是一个很贫瘠的年代。在我童年的时代,我看到家里或者我的邻居有人过世了之后,就一直追着我爸爸妈妈问,说:“你们会死吗?我会死吗?我死了要去哪里?”所以一直在我的整个青年时代,我就认为死亡是很大的问题,是我一定要想清楚的事情,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

所以我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地就从很多方面,包括气功,还有一些其它的,比如西方哲学这方面去探讨。但是我没有结果。后来走到佛法的道路上来是自然而然的,它就过来了,其实是回答了我很多问题,但是不究竟。我一直觉得我不够究竟,所以我现在就特别想知道,我们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学,想过这个死亡问题的有哪些?有哪些人想过死的问题?举手!

ok!应该是80%以上,甚至90%以上,我们都是同路人,我们都思考过这个问题。那想请问师父,您想过这个问题吗?就像我们刚刚放的那个小短片,它提出了四个问题,您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比方说:您想过死亡吗?您最近距离地接触死亡是哪一次?然后,您想用什么方式去死?(众笑)

明贤法师:希望自己死得吉祥 小时候就思考过生死

法师:提得好!这四个问题太棒了!我当然希望以一种很吉祥的方式去死了。(众笑)

你刚才所说的很多情况,我的儿童少年生涯几乎也都有很多类似的考虑。其实五六岁的时候行走在旷野里面,总是有一个疑团伴随自己。那个时候没有跟着老师来学知识,不会天天去想在幼儿园学的那些。天天走在旷野里,自然而然地就是一个东西在浮动:我倒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我到底算什么?如果说我的这个死了,我是不是还有?老是冒出这个问题来。

我后来发现,其实很多人在冒这个问题。尤其是上学了,甚至于到出家以后,我是18岁走进江西云居山去剃度出家的。出家以后有一年,我们准备受戒了,大概有四、五十位沙弥,那个时候我也做统计,去调查,一个一个去问。问大伙出家是怎么出的,大伙说都是偷跑的,没有爹妈送来的。

紧跟着问大伙的就是另一个问题,小时候想的最多的都是些什么事?发现几乎都有共性,五岁到六岁,或者是十岁到十一岁期间,当学习课程、考学还没有形成主要压力的时候、最天真烂漫的时候,绝大多数人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我到死的时候怎么办?我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要死了我会怎么样?后来了解到这些,我就觉得我不是孤立的。我有很多同路人,都在考虑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死”。

讨论死亡不合乎“礼” 但人人会暗暗思考

法师:事实上,“死”这件事情在平时的生活里面,我们是个礼仪之邦啊,见了面谁会去探讨这个?这个问题首先是被拎到一边,在礼仪上不允许去探讨,可是内心里这个问题总在。有时候,我甚至发现同参道友、师徒之间,还有信佛的居士、居士的家人之间不忍心启齿,但是这个问题也在,就是自己去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就像今天,崔老师提出这一个问题,如果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活动,可能这个都不会被轻易提起来。但今天一旦提起来了,80%以上的人举手了。甚至我相信,即便是还没有举手的各位,隐隐约约这个问题还是存在,逃不过的。

死亡的问题,可能所有的宗教都是要严肃探讨的。宗教就是因为探讨这个问题来的,要不然怎么叫宗教信仰呢?对于生从何来、死往何处去,还有我们生存状态的“我”是什么严肃探讨。这个问题不仅只是我们当代的在座的隐隐约约去研究,其实大家都研究。

我们看东方的古代的哲学,西方的当代的哲学和宗教信仰,事实上,“生从何来、死往何处去”是人类的公共问题。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公共问题呢?假如说人都没有能弄明白自己活着为什么,那为什么活着呢?这是首先摆在前面的事。

初遇“神鬼”:少年明贤法师对死亡的探索

有位画家叫做木心。他提出这么八个字:没有纲领,无法生活。可能这是经常触及人的生活纲领的问题,因为这是根本性的。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一个把握之前,很多生活的安排是缺乏根据的,我们就会觉得没劲。缺乏根据就会觉得没劲。像我个人,从童年的时候,这种问题就一直缠绕在周边。十岁多一点儿也跟着大人们、大学生们一起走江湖、练气功啊,拜访各路老师、各路神仙,能够跟鬼神有接触的我们都接触。(众笑)只要有人说神神鬼鬼的这些事,我们都往里头闯,主动地闯——在我身上试试,让我有点感觉。就是这个态度。

我记得在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一回骑着单车和四位同学闯进了一个农村,特别著名的一个请神,在湖北的当地叫做“行坛下马”,能够把神请下来。请下以后有特别超常的能力,比如说把铁链子在炉火上面烧红了以后,就可以缠在脖子上,缠了很长时间没事,然后再拿下来。

(请神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平时什么力量都没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缠(铁链子)在(脖子)上面。还有请神下来以后,一口闷酒喝下去,整个脸就红了,说话的声音变成男士说话的声音。五六百斤的一个大的石头桌子,一只手在空中掂来掂去、甩来甩去的,我们全都看傻了。但是,我们当时的目标是请那个请神的人,能不能帮忙,让这个“神”不要只是降在你身上,也降到我们身上试试,让我有点感觉。

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她说:“好好好,我来给你请。”喝了酒,喷我们脸上,然后在那里念念有词,很长时间,结果说请不下来,说我们阳气太足了,神降不到我们身上来。结果很失望地离开。

总而言之,对于这些现象一直一路上都是在探讨的,后来还经历过一些场合。比如说有一种叫做气功的带功报告,很历害的气功师,在现场做了很多工作,就说你们大家心里面不要拒绝,在现场我们什么可能性都有,你的手指头可能会变长。如果你的手指变长,你不要拒绝,不要说不能变长。它要如何就如何,你想唱就唱,你想跳就跳。

在这个现场,真的有手指头变长了。变长了以后,拍照片留着取证。等到活动现场的这种氛围过去了以后,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但是在现场,真的,我们保持着很冷静的头脑,就是现场有什么都要去观察,都要去发现。发现真的能够把头指头拉长。

当然,在学校里老师们还是抱持一个唯物主义的观点——这绝对不可能,你那个是假的。可是我们真的见过啊!那就说服不了。直到什么时候才真正解决这些问题呢?就是**功,后来他们自焚,记者就访问:“你在点了火,点着的时候你那个时候难不难受?”那个已经全身都烧焦了,缠着绷带还在那里回答记者的问题说:“我不难受。”“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呢?”“我就是觉得烟有点呛。”“那你为什么不难受呢?”“因为通往天堂的阶梯是银子做的。”

在这种情况出现了以后,才猛然地发现,我们一直以来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它的线索是共同的,就是我们对于物质世界的这种固化的理解,这是有问题的。在我们的心理催眠和心理诱导达到一定强度的时候,因为心理上跟物质世间的直接造做的关联性变弱了以后,物质是有可能发生改变的。

当心理催眠,或者说某一种思想的高度,还有我们精神上的集中,一种信仰力量的驱动,是有可能导致我们对于物质世间或者对于自己身体发生直接改变。或者说一种很强烈的痛苦感,它就被麻木了,就被敷衍过去了。在一种精神力量的推动之下,它是有可能达成这种不痛苦的状态。手指头被拉长,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气功时代给人的这种影响可能最有意思的就是让大家开始认识生命,开始认识心和身体之间的关联性。八十年代的这种气功的热潮,其实有很多人从其中渐渐地开始产生信仰。事实上,当时有一些气功师,他们就是在推动一种佛教信仰的实践。有的藏地气功啊,几位气功师他们推出来的那些册子,实际上就是佛教的修行方法。

明贤法师:通过出家去寻找死亡的答案

当然,到后面学佛出家了以后,对这些问题的了解就是这么样的过程。一开始由好奇,对身心问题的好奇,对鬼神问题、对未知领域的这种好奇心推动我们来接触这个领域。后来佛教信仰建立,专门修行了以后,就发现这已经不是一个好奇心,是一个自己要切实去解决的问题。

那么这解决过程就比较艰苦了。我们上到云居山以后,每年的冬季,两个月的禅七,春夏秋三季,每天的四次坐香,十几支香,像这样这是一个常规的功课。而在这个功课里面,是要贯彻一种精神的。有时候老和尚就会跟我们来提:要痛念无常,要深观无我,我们才能万缘放下去用功。可以说也是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把身心世界都可以放下,都可以抛弃,拼命地去追寻那样一个解脱境界的目标。

当然,在禅修过程中,后来就有一些相关的问题,自己有小小的答案,虽然不是很快,一个一个的小答案,慢慢解决,但能让我们增长对于“我”这个问题理解的一种信念。在这种理解里有一种消长关系。主要的消长关系就是,对于死亡的忌惮和对于“我”这个问题的疑惑,这是一头;另外一头,就是对于万缘放下的这种清净心态的一种接纳。这个接纳的状态的这个程度,越自然越自由,在这个方面的疑惑和恐惧就越发地淡忘。

这其实给了自己心里很重要的一个底气,或者说在生死问题上,当清净出现的时候腰板就硬了。就不像以前,一直以来都是悬着的,都是觉得不能去碰触,碰触也没有结果,不管什么结果都是不满意的。就脱离开了这种很被动的局面。在清净方面的体验慢慢地增多,慢慢地形成一种习惯,腰板就硬了,就觉得有一点的底气。当然,彻底的解决可能还是一个很漫长的任务,但就感觉已经找到一种信念了。找到信念,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不可以解决的。包括我们举办一些禅修活动,也是这种信念在推动,就是觉得不仅自己可以解决。其实小朋友们如果来体验,大家来体验,也可以解决。

死亡问题专业户:跟我们直接相关的生老病死比功名利禄多

其实,十多年的出家前(生活)和出家后,死亡问题可以说是我的一个专业问题,我可以说是一个死亡问题的专业户。

十二岁开始,我们老师就鼓动我们,那个时候没法直接提,就鼓动我们去医院,到重症病房,到那些绝症的病房里面去跟病人接触,去帮助他们的家人去照顾他。当时我们老师信佛,他就认为这样才能让我们能够有更高远的情操,才能够理解生命的实际的问题。

我们去过很多医院,小时候只要是有假期,基本上就都在医院里待着。所以后来对于有病人亡故,还有有些亡故者(的家人)带着灵骨到寺院里去祈福,就我个人心里来说,我会很自然接受,因为从小就关注这个。一开始是不理解我们老师为什么经常带我们去看死人,去看重症的、不能动的人,后来越长大就越理解。

出家了以后,我们遇到最多的问题,还就是有人亡故了,重病了,向我们来祈福的。比如说,18、9岁那个时候,可能绝大多数的青年人——我们刚才说90后,实际上按照年龄算起来,现在是二十五岁。基本上十八岁就是公民了,其实90后来理解佛教一点也不奇怪,来理解生死也不奇怪。我们那时候才那么小,就经常要去接触。19岁、20岁的时候,周边上山来的居士经常就会拽着我们就说:我们家里某某老人不行了,帮助我们去祈福吧,帮助我们念经吧!这是经常的事情。

再往后,自己可以在社会上有所活动,比如说有居士来邀请,来应供,还有认识一些居士们有往来的时候,就发现事实上功名利禄是比较少的事,生老病死的是比较多的事。功名利禄的事是跟我们关系不大的事,生老病死是跟我们有直接关联的事情。这样慢慢就很适应这种生活。

老和尚们无一人在痛苦中圆寂 送别者痛并快乐着

要说90后二十五岁,我们25岁的时候已经不晓得给多少人祈福,给多少人来收拾遗体,送多少人去了化身窑。

我在云居山的时候,从21岁开始担任僧值师。僧值师就是主管寺院里的纪律,主管大家念经的纪律秩序,打坐的时候整不整齐,还主管一件事情,就是所有的老和尚圆寂了,装龛,装化身窑,给他换衣服,给他擦洗,这些全都是我负责,所以就看到了更多。但是有一点不同的就是云居山的这些老一辈,我们上山的时候还有五十多位虚云老和尚那时候的老弟子,宗教政策恢复他们就回去了,我们有五十多位。这一位一位地圆寂,我们在的那些年是每年送走好几位。刚才所说的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些老人家在临终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在惊恐,在痛苦,在那种放弃、在那种失望、在那种遗憾当中离开的,都没有。

比如说有一位腾松老和尚,他在临终的时候,他本来身体特别不好。他的侍者已经照顾他好多年,到临终之前他的侍者跟我们打招呼,就说“快要不行了,你们快来吧”,就带着助念的人就了。到最后要断气之前,他突然一下子睁开眼睛,很精神的样子,就跟我打招呼:扶我起来!把他扶起来了,他双盘坐起来,坐着就是叹了三口气,就走了。

而且这些老和尚圆寂之后,后来社会上流行舍利,说老和尚圆寂了,舍利的功德很大。而我在山上的那些年,很奇怪的就是,我居然发现每一位老和尚圆寂了都有舍利。当然骨灰都收到化身窑,或者是特别地默默无闻就收拾起来了,但是舍利是真切地有。因为我负责收骨灰,有圆滚滚的那个滚出来了,各色的舍利,甚至还有透明的,我都能看得到,也统一地装到那个骨灰盒子里,一起放到塔里去。

临终时大家的反应,这也是给人一个正面支撑的原因,就觉得这样终生的修行,真的是有结果t,不是糊弄人的。对于死的这个问题,他们有他们的路数在解决,他就是认真地干这一辈子,结果真的就有结果了,而且还不需要别人去承认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不需要承认,他真的就差不多解决了。

这是自己这样的一个历程。到现在为止,事实上也还经常收到一些同参道友,或者是一些来自于居士们的邀请。就是说家人有什么情况,邀请来超荐啊,往生啊,祝福啊。就很习惯,觉得这件事情是应该做的,自己也会有这一天。我作为出家人,把前面的人送走,后面也有别人来送我,这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必然。人类的社会就像一颗大树,有的树叶子长出来了,有的树叶子凋谢了;有的小鸟飞走,有的小鸟又重新飞来,这都很正常。

观众:师父好!我是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活动,我有一个愚钝的问题想请教。为什么老和尚圆寂的时候,很多人看到了会痛哭,按照佛法上来讲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为什么这些人反而很痛苦。

法师:有时候是痛并快乐着(众人笑)。解决生死问题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解脱,但是毕竟是一个离去,咱们中国人的厚道就表现在这里,即便是一个快乐地离去,大家也还是不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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