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荤大端 欧游心影：梁启超对欧洲文明的新定位

欧洲战争的恶果

民国初年的很多知识分子在一战之后对欧洲的印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是繁荣富强的代名词的欧洲，真的被持续了五年左右的战争给毁了。在战后的欧洲之行(1918~1919)中，梁启超深刻地认识到人类需要“再造一个新的文明”，他并没有那么迷恋欧洲。

我觉得人类真的是天地间的怪物。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创造自己的地位，改变自己的处境，但他总是被自己改变了的地位和处境所支配。没有人能预先知道他想要建立或改变什么，除非他自己去弥补。连那些亲手创造和改变的人都不知道。

欧战对人类文明的影响过于严重，让梁启超在这种废墟面前感到无所适从。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类按照自己的意志和努力所创造的变化有什么意义。甚至“亲手换的人都不知道”。当时在很多人眼里，欧洲是中国追求的目标，是人类文明的代表。他们所创造的政治制度、管理制度、军事制度、科学文明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实际上最后却失去了几亿条生命，欧洲文明是残酷的。

想想几年前，谁敢说19世纪初轰轰烈烈的圣三角联盟，俄罗斯、溥、奥地利三大佛，十几个月就能同时崩盘落地。谁能说瑞士、荷兰等地的农村，同时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君主，他们在那里当亡命之徒，光一亮就吃光，被阴影笼罩。谁敢说90年前脱离荷兰的比利时和40年前脱离土耳其的塞尔维亚已经成为两个伟大的国家，在欧洲和世界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谁敢说那些有钱的老男人，比如古英国人，古法国人，古德国人，也和我们一样叫穷人，靠着重利和借钱生活。谁敢说欧洲国家如火如荼，他的安逸人民，总有一天要煤不要煤，要米不要米，家家户户开门都会皱眉头七件事。上面提到了，但是我偶然想到几块肉和肉，顺手就出来了。但是，都是惊心动魄的！

一战结束前，俄罗斯政府被推翻，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诞生。曾经是欧洲强国的奥地利不复存在，被分割成几个小国。以前风光的君主们因为战争纷纷投靠中立国荷兰等国的农村，苦不堪言。在一场战争中，从欧洲到整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富裕的英法德也和中国人一样过着悲惨的生活。几年前谁会想到这些，谁又敢去想？

梁启超接连使用了许多“谁敢说”，可见他的震惊和震撼。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工业文明让传统中国吃了苦头，他们用武力炫耀实力。几十年过去了，中国士大夫在中国已经没有了去中国的优越感，对欧美国家又怕又羡慕又可恨，习惯了干涉国际秩序甚至别国内政。然而，一战的爆发极大地改变了这些情况。凭借他们先进的技术，无数人失去了生命，资本主义也不过如此。这恐怕是当时知识分子的共识，梁启超经过自己的经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所以诧异更直接。

社会革命

在破碎的表层的冲击下，作为精英知识分子的梁启超开始深入思考。战争造成了普通民众生活水平的急剧下降，由此引发的内部动乱，以及此时社会主义的繁荣，让包括梁启超在内的支持资本主义政治的上层人士感到极度忧虑。

自工业革命以来，西欧的资本主义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但与此同时，这些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两极分化和对劳动力的剥削也越来越严重。科技越发达，建的工厂越多，因此更多的人失去了土地，进入了工业生产。就这样，“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物价一天天飞涨，生活一天天艰难，工人工资不够温饱。即使生病，也要饿着肚子打工养家”。作为资本主义文明的支持者，梁启超对工业革命时期劳动状况的描述其实相当中肯，贫富两极分化加剧，使劳动人民开始思考:“作为一个生在天堂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幸福？我应该这么可怜吗？“情况和遭遇的不同，让他们进一步思考，“你的钱(资本家)从哪里来？不是拧我的汗，不是加你的油，不是挖我的疮，不是长出你的肉”。就像大泽乡起义时陈升激昂的反问:王侯会过得更好吗？然而，欧洲的工人们还没有准备好奋起反抗。他们对抗资本家的方式是“到处建立工会，下决心挑战资本家，规定最低工资和最长工作时间”。

但其实当时工会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因为资本家早就习惯了独断专行，对工人的抗议视而不见。但一战改变了局面，因为俄罗斯为西欧人提供了一个模式。当抗议不起作用的时候，他们开始进一步思考，问出处，有学问的人逐渐发现“这些不合理的现象都是从社会组织的不合理中诞生出来的，想要改变，根本就必须推翻”。但是之前我只知道理论，不知道怎么付诸实践。俄罗斯的社会主义革命给工人和无产者带来了新的希望。所以受俄国影响，战后整个西欧的社会主义思潮汹涌，暗含着社会主义革命。

基于这种认识，梁启超逐渐开始思考中国回归后的未来走向。资本主义比封建专制好得多，但最终资本和劳动的斗争不会停止，科学技术的发展会使斗争的规模更加剧烈。中国应该走这样的路吗？

梁启超开始怀疑和思考，但实际上当时整个中国思想界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曾经是模特的欧美，就是这么不靠谱。1919年，中国面临着新的选择，是继续走欧美之路，还是开创中国人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