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炎 张平 ： 十面埋伏第（第16章）

看到王急疯了，中队队长也连忙说:“教导员，我同意冯的意见，把他拿下算了。审判结束了。”

“急什么！”中队教官吴安新突然插话道，“就算他胡说八道，听他的又有什么关系？不只是一个犯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令人担忧的？”

一向不善言谈的大队长周芳农这时也说:“安信的话很有道理，你听他的也没关系。还有，你们都说他疯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有没有像他这样的疯子？既然这是监狱长的决定，这次最好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你疯了，你就是疯了。如果你没有疯，你就没有疯。这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出了问题，谁来承担责任？怎么跟领导解释？”

“哈哈哈哈！”王此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看你们这些失败者！老子就知道你解释不了！老子就知道你们谁也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别看他们装腔作势坐大面积，其实一百只他妈的老鼠也咬不了一只猫！如果我没疯呢？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呢？还不如这样哄老百姓。你他妈的在这里用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不怕你，那是因为我有背景！你知道我的背景有多难！省委常委、省城负责人周涛！你知不知道？那是老子的背景！他侄子和老子是哥们！省人大的敌人，你他妈的还不知道什么？他侄子和老子也是哥们！省委常委呢？党委书记呢？周涛怕姐姐，姐姐怕儿子，儿子怕我？省人大主任呢？哥哥养他的时候，他要保护儿子！说说你的top × use！你不怕我，你怕领导！你领导怕我，你说我能怕你！老子从来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妈的一个x老子背景！老子早看穿你们了！你知道老子后面还有谁！你们矫正部的高出去了，是不是？妈的，他怎么起得这么快？总之，就是因为他怕我！因为他听我的！听我的就是听领导的，你觉得领导能不提拔他吗？别看他高，大大小小，还是个神仙，但他没有资格当老子的后台！你们地区的何怎么样？只能算是老子的小背景！他现在是地委副书记，想当专员。老子的哥们不帮他，他活该？他怎么敢不帮我？老子更有背景！省人大省检察院省高院公安厅哪个重点部门没有老子！是老子背景有权利，老子背景有钱！省里的亿万富翁，连省里的头头都要捧着扛着的大经理大老板，吴开云，高，，谁敢不叫我老板！还有安永红，薛岗山，龚跃进，张在你眼皮底下，哪一个敢不听老子的指示……”

可能是急中生智，可能是一种下意识的表现，就像王得意地大喊一样，就连魏自己也不明白，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下一串名字的。在熙熙攘攘的房间里，我看到罗伟民静静地蹲在大家身后，以最快的速度，用圆珠笔把听到的名字都记在笔记本上。王从嘴里说出的名字，有的他知道，有的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些名字绝不是普通的名字。

罗伟民一边回忆着，一边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包裹着。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能成为王的后台和哥们！

这可能吗？

……

如果周涛的侄子真的和王有关系，周涛作为市委书记，知道并理解这种关系吗？

省城市局刑侦处的处长戴颖有些发愣的盯着眼前的这份名单。

一笔一划，工整简洁有力，是戴颖非常熟悉的何波的笔迹。

戴颖:

调查进展如何？案情越来越复杂，我急需你的材料。这是件大事。很紧急，睡个大觉。越快越好。我家里和办公室里已经有一份电传了。为了保险，我可以随时把情况发给我。

拜托！

千万不要泄露秘密。

然后是电传号码和何波的手机和呼机号码。

何波几个小时前才给他打电话。

这几个小时，他安排的调查可以说毫无进展。他得到的唯一可靠消息是，他只知道市委书记周涛可能有十多个侄子。

周涛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周涛所有侄子中，会是哪一个？哪一个跟王有关系？

王案的受害者张大宽说，王的妻子作风不好，似乎与许多人有不正当的关系。而在这些和她没有保持适当关系的人中，有一个是市委书记的侄子。

县委书记的侄子还是王的同学！

还有一个线索，就是王的这个同学，市委书记的侄子，原来在银行工作，后来被调到一个重点部门...

周涛是哪个侄子？周涛的这个侄子会和周涛有什么样的联系？如果周涛的侄子跟王有关系，那省委书记周涛知道这个关系吗？

戴颖想了一会儿，然后打电话给刑事调查部刑事调查指导科科长赵新明。赵新明是目前刑侦部门唯一的知情人。

赵新明还不到30岁，但已有近10年的警察生涯。他是刑侦部门最值得信任的中层干部之一。

没过多久，赵新明就来到了刑事警察局，他立即引起了戴颖的注意。这位优雅的中学生，在破案方面，不仅勤勤恳恳，而且有过人的天赋。没过多久，赵新明就成了戴颖的得力助手。每次破获大案，他都要让赵新明带头进攻这座城市。戴颖任西城公安局副局长时，曾极力推荐赵新明担任刑警队副队长。后来戴颖被调到市局当刑侦处主任，当时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带上赵新明。

他胆大心细，忠诚可靠，尤其是嘴硬。只要他一声令下，米粒的消息就不会从他嘴里掉出来。还有对戴颖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新明没有背景，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是工人。这样的人，今天不会轻易被这个拉，明天也会被那个拉。

也许正因为如此，戴颖从张大官人那里回来后，三思而后行，把何波告诉自己的话告诉了赵新明。

赵新明马上说:“交给我吧。”他选了两个人，一个是郝永泽，没上过学，自学成才，另一个是范胜利，一个在部队当过副营级干部的军人。两人都才30出头，武功高，枪法好。

赵新明对戴颖说:“你放心，这两个人绝对可靠。他们做事从来不问背景，而且严格。”

五分钟后，赵新明回了电话:“代理导演，我只是在找你。我现在在路上，十分钟后到你办公室。”

“有新情况吗？”

“这里不方便说，等我看到你再说。”

当赵新明走进办公室时，戴颖刚刚收拾好他要做的一切。

“说吧，什么事？”在赵新明坐下之前，戴颖开门见山地问道。

"...感觉很奇怪。就在今天中午，王一家来了又走，进进出出的人差不多有几十个，就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赵新明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一叠照片放在戴颖面前，“这只是洗出来的，还有两卷正在洗。从早上11点到现在，这么三四个小时，至少有30个人去过他家。”

“30个人！”戴颖也吃了一惊。“还有别的吗？”

“我打听过了，他们家没毛病。”赵新明小心翼翼地说:“连他家的亲戚都算在内，没有人办红白喜事。其实，在王的家里，大多数时候，只有他的妻子一个人，要么住在他奶奶家，要么住在他奶奶家。”

戴颖浏览了一下照片，问道:“这些人是谁？”

“我正在查，大部分还没搞清楚。”

“既然他家经常出现这么多人，至少有一点可以解释。他家肯定出事了。”戴颖突然想到了张大宽。难道这一切真的如张大宽所说，王鄢国真的想提前出狱？“这么多人来他家，不就是去看他老婆吗？”

“我想是的。”

"你发现王的妻子了吗？"

“我找到了。”赵新明在照片中找到了其中一个，说道:“这是耿丽丽。”

一张几乎没有缺点的脸。妆容很淡，说明她的肤色不错；衣着随便显示出她对自己的自信。她身材很好，看不出是个生了很多年孩子的女人。朴素洁，帅气活泼，不惹事。这样的女人，难怪王会为她疯狂。“有什么消息吗？”

“材料不多，但都找到了。王的妻子耿丽丽今年29岁，比王小10岁。耿丽丽艺术学校毕业。她曾在市歌舞团做过歌舞演员，现在在市群众艺术馆辅导部工作。耿丽丽很漂亮。据说她从未见过王。她最终嫁给王的一个主要原因是王吓跑了她周围的所有男人。王很凶，但是他对自己爱的女人很体贴很温柔。他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追到这个女人。最终耿丽丽嫁给了王，因为耿丽丽的家人遇到了一场本不该输却输了的官司。王借此机会，利用各种关系，打通各种关节，在短时间内将官司翻了个底朝天，从而改变了耿丽丽一家对王的看法，这不仅让耿丽丽一家对这个王心存感激，也让一家人在众人面前重新感到勃起，终于吐出了心中的恶气。骄傲的同时，自然也深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没有潜力。有一个女婿王力可·鄢国，即使他的名声不好，也没有人敢无缘无故地欺负他。家庭态度的改变自然深深影响了耿丽丽，也改变了她至死不嫁王的初衷。不久之后，耿丽丽在一次演出中被一帮流氓戏弄。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女演员，同一个公司的两个男演员已经吓得无影无踪了。情急之下，耿丽丽第一次给王打了个求助电话。没等十分钟，王一个人来了，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对王来说，这真是他施展才华的千载难逢的机会。面对赖男生的帮助，他使出一点小技巧，三拳两脚，一眨眼就把他们打哭了，爹叫娘，把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女生都吓呆了。两个月后，耿丽丽和王坐在当时全市最豪华的超长林肯车里，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谁也说不清楚，这两年来，王在耿丽丽身上花了多少钱。现在他们住的平房看似不大不小的房子，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院子。而且是在市中心，水、电、暖气、煤气一应俱全。一般打工仔根本生活不下去，根本买不起。

"王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戴颖似乎被赵新明的叙述牢牢吸引住了，有些忍不住问。

王的父亲早在1982年就去世了，当时王还没有结婚。王的父亲是文革前的局级干部。他曾经是县委书记、行政局长、行政副局长和地委书记。文革期间受到严重迫害，左腿骨折，右骨骺骨折，右耳鼓膜穿孔，导致永久性耳聋。之后以汉奸身份入狱，直到文革结束才被释放并彻底平反。1979年底被任命为省财政部长，现任财政厅厅长。1981年底患肝癌，4个月后去世。王的妈妈一直在医院工作。她1988年退休，今年66岁。我基本上不关心家里的事情，一切都由王的大哥决定。王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姐妹。除了大哥在银行工作，二哥和两个姐姐都在医院工作，可能和母亲的职业有关。王的母亲是一名儿科医生

"所以，家族的王与的犯罪没有直接关系."戴颖分析道。

“不，不，王是家族一名体面本分的国家工作人员。尤其是王的父亲，是一位极其清廉的老干部。据说，他生前痛恨王的言行，几次把王赶出家门。”

"这样一来，王在犯罪的原因就不难判断了."戴颖接过对话，又分析了一遍。“王是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最需要的是关心和爱护，却差点失去了家庭和教育，成了被社会鄙视的狗娘养的。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年。在这个空白人身上，他的人性发展异常，然后演变成一个罪犯的性格。就连军队这样的大熔炉也没能纠正他畸形的性格。”

“也许这是有原因的。”赵新明轻轻插嘴道。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戴颖没有在意赵新明不置可否的附和。“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个王怎么会成为这么多人关注的焦点？他怎么会和这么多人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多人迎合王力可·鄢国？这种不清晰的拉扯和联系是一种什么关系？”

“代理导演，说实话，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赵新明特别谨慎，说:“虽然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的背景，但我现在能感觉到。这个案子绝不是简单的案子，而王也绝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代表导演，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话。”

"...你害怕吗？”

“不是害怕，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

“我给你的这些照片里有很多你应该认识的人，但你好像不认识？”

"...哦？”代厅长怔了一怔。他真的没有仔细看过这些照片。

赵新明从照片中找出一张，递给戴颖。“看他是谁？”

戴颖默默地看了很久，觉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好熟悉。”

“姓邱，是全省最有名的‘大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总经理。我们去年也查过他的案子……”

“邱小金！”戴颖立刻说出了他的名字。是他！去年，他们被命令调查他的一个案件，但在他们找到任何东西之前，他们突然被终止。后来我搞清楚了裘小金的背景。他原来是当时的副省长，现在成了省人大副主任邱干的侄子。由于敌人的活动，调查失败了。

其实，对金并没有一个亲侄子的报复心。

邱义干的家庭情况代表英非常清楚。去年调查邱小金的情况时，邱义干的家人参与其中，暗中调查。邱，63岁，去年7月从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休，担任省人大副主任不到一年。

邱小金是他最得意的侄子之一。仇人对几乎所有人都说，他干侄子孝顺，比他儿子对他还亲。但是，像邱晓津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王有关系呢？

让不解的是，王是如何把市委书记周涛的侄子，省人大主任邱的侄子拉在一起的。

.....赵新明的照片还显示了另一串名字。

潘一:省城市工商银行副行长。他可以说是城市银行系统最年轻的副总裁。他做副总裁快十年了，今年刚刚四十出头。工行行长已经60岁了，是大家首选的接班人。吴开云:省会“大富豪汽车营销中心”总经理。该中心专营各种类型的机动车辆。这个中心几乎可以买到各种品牌和进口的豪车、轿车和摩托车。他的名气之大，不仅仅是因为他管理有方，生意兴隆，更因为他是CPPCC的一员，省青联常委，被评为全省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之一。他的形象和相关报道频繁出现在各种新闻媒体上。

高:省会第一所高水平私立学校的投资人和董事长，因为武功高强，曾在省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表演飞镖和飞刀，一举成名，在省会开办了第一所武术学校。目前两校在校生近2000人，固定资产过亿。

这些人怎么会和王有关系？

一张特别熟悉的脸，但戴颖记不起这个人是谁。“这是谁，好熟悉。”

“代理导演，看来你是绝对不会记仇的。”赵新明似乎在帮助戴颖恢复记忆。“1991年，你在西城分局当刑警队长的时候，有个副队长一直在你办公室……”

"...哦！记住，马金雄！”戴颖突然站了起来。“是的！就是他，马，没错！”

“的确是马，你没认出他是因为他胖。”

“嗯，是他。”戴颖对他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他根本没去上班，有时候几天没露面。大家对他的看法都很大，但他想通过各种关系成为刑警队长。被我反抗后，我去办公室盯着我扔茶杯。”

“事件发生后不久，他就被调走了。直到很多天后我们才知道他的调动和你有直接关系。当时你跟分局和市局的领导说，他没有我，我也没有他。如果你再让他留在刑警队，那我马上就调走。”赵新明说，好像他还在帮助他回忆。

戴颖不再说一句话。事实上，赵新明并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就是这个马金雄，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个样子，差点和他打了起来，但是事后有那么多领导为他求情，为他开脱，甚至希望市局领导能按照马金雄的要求，不就是一个分局里的小刑警队长吗，一份苦大仇深的工作，他愿意给他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实话，当时要不是他拼了老命，刑警队的副队长绝对会是这个马。这位马之所以精力如此充沛，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武功高强，在全国武术散打比赛中多次获得名次。

“代局长，你知道这个马金雄现在在哪里吗？他现在名义上是市武警支队的武术教练，实际上上半身有好几个位置。他以他人名义成立了武术散打协会，并担任会长。其实这个协会是保镖协会，给社会上各种人当保镖。因此，他与社会上的一些关键人物，包括政府机构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从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源网络。像他这样的专业人士，熟悉治安，现在在武警工作，背后有这么复杂的关系网，肯定会和一些黑社会团伙有关系……”

戴颖停止说话，静静地听着。一种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想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巨大的压力和担忧会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