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1985年,改革开放的东风从沿海逐渐吹向内地,春天的气息使一切悄然萌发。
那一年的春晚,罗文登台献唱,马三立表演了相声,可因为场地和技术原因,质量奇差,引发观众骂声一片,央视还特别进行了道歉。
那一年,12岁的郭德纲还在天津看演出、学艺。
尽管到处都刷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血红标语,但河南濮阳南乐县寺庄乡岳村集村的“老岳岳”就是不信邪,在生下了5个女儿后,依然不忘辛勤播种。
那些标语不仅没有让他放弃“计划”,反而在无形中,加快了他传宗接代的节奏。
那年的4月15日,是农历3月26,正是如火如荼的春天,桃花红过,菜花黄过,无数小蝌蚪开始找妈妈……
这一天,老岳岳十分忐忑,这是他第六次焦急地等在产房门口,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宣判,一审、二审……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每一次都满心期望变成大写的失望……每一次他都不服气!
远近青蛙呱呱不停,老岳岳也焦急不已。随着孩子呱呱坠地后的一声啼哭打破宁静,老岳岳的这种紧张到达了极点,当里面说,是个儿子时,老岳岳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他抱着长相有点磕碜的婴儿,确认了是个“带把”的,于是,被幸福击中的他,脸上露出了嘚瑟无比的笑容。
多年以后,我们可以在小岳岳那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的笑里面找到那一刻的神韵。
得偿所愿的老岳岳就像中举了的范进,高兴得又叫又跳,逢人就喊“我有儿子了”。
受到这份喜悦的感染,村里人就纷纷凑钱,放了场电影来庆祝。电影名也很应景,叫《喜盈门》,电影里有个帅哥叫“龙刚”,所以,“老岳岳”一高兴,就给儿子取名为“岳龙刚”。
生子的喜悦一过,生活就重归平淡。一如繁花似锦的春天总会开到荼靡,然后便是青黄不接的落寞时节。
生儿一时爽,养娃愁断肠。老岳岳很快就深切领会了“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深刻内涵。
家里多了一张嘴,可因为“小岳岳”是超生的,不仅分不到田地,还得按人头上缴各种税费,这让他家本来就拮据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了。
小岳岳就这样,在破旧狭窄的小屋里,和姐姐们挤在一张床上,穿着姐姐们穿过的花衣服,在各种嘲笑的眼光中一天天长大。
过年时,别的小男孩都有鞭炮玩,可小岳岳没有。尽管他也心痒痒,但他只能躲在旮旯里,偷偷看小朋友们玩,过过眼瘾。等别人散了,他再去打扫战场,看有没有遗落下几个没有燃放的,然后去一僻静的地方偷偷过下瘾。
尽管那个时代,大家都一样穷,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少,可是以五十步笑百步往往能让人有点可怜的“优越感”。无形当中,小岳岳就被这种“优越感”弄得怯怯的。
老是躲在旮旯里的小岳岳,在别的小朋友眼里就是个“丑小鸭”,是他们爱捏的那个“软柿子”,经常遭遇霸凌。
面对这样无力改变的现实,他只能哭鼻子。
然而,他不知道,这样的苦难还仅仅是个开头。
二、
在春天的故事里,有些人先富起来了,差距也就越拉越大了。
“老岳岳”也不是不想改变,他尝试做过生意,却血本无归。面对生活的无情嘲弄,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越挣扎,越痛苦。
在惨遭失败之后,老岳岳选择了专心种地,把余生交给日复一日的蒸馒头卖馒头的岁月,以此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改革开放让历史的车轱辘越转越快,可老岳岳再怎么努力奔跑,也只能越落越远,在滚滚红尘里搞得灰头土脸。
那时,郭德纲跟师傅杨志刚闹翻,在天津没法待下去了,于是,丢下妻儿北漂去了。
1998年,当那英和王菲那首《相约1998》唱红大江南北后,全国人民走进了新时代,一个新世纪正扑面而来。
而13岁的“小岳岳”却因为交不起68块钱的学费,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一次又一次点名……自尊心被踩进泥里摩擦过无数次的他,突然期望自己能立马长大。
1999年春节过后,不到14岁的“小岳岳”也该上学了。可为学费发愁的他,眼见外出务工的村民一个个离开,于是对母亲说:“妈,太穷了,你们放我走吧。”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是无尽的心酸,也是小岳岳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抉择。
老岳岳给不了儿子想要的生活,也只能让儿子走自己的路,毕竟儿子也大了,北京的机会比他们这个小村庄多。
一夜长谈,老实巴交的岳老汉给不了儿子像样的行李,也给不了什么好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忘本,要记得村里的谁谁谁给他们家接济过一斗高粱米……要求他不要吸毒,不行就回来种田。
于是,14岁不到的小岳岳揣着到处借的200元盘缠,穿着一双25元的皮鞋,背起行囊,跟着五姐一起去了北京。
他永远忘不了,颠簸的长途汽车一路上都放着《粉红色的回忆》,甜美的歌声反衬出少年内心的无比苦涩。
因为只有14岁,姐姐所在的纺织厂不收。小岳岳病急乱投医,被人忽悠交了一大笔保安培训费,发了套保安服就上岗了。
一个月后,小岳岳才明白,不是自己上了班,而是自己被班上了。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皮鞋都走烂了,300多块钱的工资一分钱没领到不说,反倒还欠公司20元。
因为上夜班睡着了,被抓到了几次,罚了款。欲哭无泪的小岳岳立马去买了包烟,值夜班犯困时,他就点上一根,不抽,夹手指上,万一睡着了就会被烫醒。
2000年,北漂多年的郭德纲依然一事无成,他的第一任妻子胡中惠便有些恨铁不成钢,丢下4岁的儿子郭麒麟,和他离婚了。
那一年,小岳岳转行去餐馆当服务员。从端盘子刷碗干起,一路打怪升级,好不容易接触到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负责蒸屉的活,工资也涨到500多,突然就被开除了。
因为大厨的亲戚要来,不会退位让贤的小岳岳就只能被扫地出门了。于是,他只能换一家餐厅,继续从头开始。
一次,小岳岳的老板喝多了,在厕所吐得一塌糊涂。在隔壁女厕所干活的小岳岳正埋头苦干,不知道去关心一下,于是以“偷懒”的名义被开除了。
接连被开除,小岳岳深感要有一技之长,于是跑去学电焊。可火花四溅的工地,不仅没让他学到啥,还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他还曾学王宝强,去当过20元一天的群众演员,在陈坤、林心如主演的《非你不可》中,演过路人甲。
东不成西不就,整天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很快小岳岳就弹尽粮绝了。一次,坐公交车没钱投币,被公交车司机当众揪出,一路羞辱,一车鄙视……
穷不择路的小岳岳,当时一定不太明白,人每前进一步,都是需要买单的。
未来,还有更大的单等着他去买。
三、
2002年,小岳岳又一次当上了饭馆服务生。
大概是饭馆生意太好,那时他的脑子还是WIN95的系统,数据处理出了问题,张冠李戴,把张三消费的两瓶啤酒写到李四的账单上,李四当然不会买单。
那位顾客抓住把柄,大闹饭馆,把小岳岳和经理的祖宗十九代都骂了个遍,骂了两三个小时,还嫌不够痛快,愣是不买单。
再这样骂下去,这生意也没法做了。工资不高的小岳岳只能陪着笑替顾客买单,花了352元,他心如刀割,对方还意犹未尽。
当小岳岳还沉浸在买单的痛苦之中时,另一个痛苦迎面走来。
他被经理当众痛骂一顿后,开除了。
突如其来的扫地出门,让他顿时心灰意冷,无所适从。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伸出援手,可能他就灰溜溜地回家种田了。
跟他在同一饭店打工的一位女大学生很同情他,找经理反复求情,也没能让他收回成命。
最终,那名叫徐宏的女大学生让饭馆不要立即将他扫地出门,争取让他能在寝室多挤两天,还拉着他一起去找工作,最后还送了他一床被子。
这是小岳岳北漂生涯里,最难忘的记忆。让他在快要对世态炎凉的社会绝望时,收获了一丝微弱的温暖。
多年以后,他依然记恨那个骂了他3个小时的顾客,也一直记得那个拉了他一把的徐姐姐。
2003年,郭德纲和王惠经历分分合合之后,终于修成正果,并靠着她卖掉夏利车的资助,让快要断气的德云社苟延残喘了下来。
18岁的小岳岳在潘家园附近的一家炸酱面馆当服务员,和孔德水(也就是后来的孔云龙)成了同事。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经历北漂磨砺,长大成人的小岳岳逐渐能胜任“服务员”这个行当了。
2004年,在招揽客人时,他们俩甚至会亮两嗓子,“您来了,里面请”,偶尔还能插科打诨来段双簧。一来二去,就跟面馆的一名姓赵的老顾客混熟了。
老赵是个老票友,听过郭德纲的相声,见这两小子还不错,就让他们去学艺。
反正面馆两点到五点没生意,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两人权当是打发时间,步行前往,见到了郭德纲。
那时,31岁的老郭又黑又丑,还穿白裤子,正在遭遇生活的千锤百炼,虽然已经拜在侯耀文门下,可距离成“钢”,还差着一个北京电视台的距离。北漂了多年,也没有几个人能瞧得上他。
见到两个浑身上下脏兮兮、油乎乎的家伙,老郭绞尽他那颗大脑袋里的几瓶脑汁,也联想不到这两货跟相声有啥联系。
尽管心里在骂赵老先生,可面上还是笑呵呵,让张文顺老先生出面应付这两货。毕竟,帝都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人姓赵的能给他介绍徒弟,那是瞧得起他。
那时,他万万没想到,日后就是这两货让危难之间的他有了翻盘的资本。
四、
张文顺老先生没有用有色眼镜看人,让他们先来听听看。
那时,小岳岳既不懂什么相声,也看不起这挣钱还没服务员多的行当。但苦于青春的荷尔蒙无处安放,他们也就只能把闲暇的时光都打发在这免费的相声里了。
郭德纲也没有当真,反正那时门可罗雀,舞台下冷冷清清,观众还没有后台演员多。多两个人来撑场,台下闹鬼的可能性也就小一些。
谁知,这两个家伙听着听着,居然听上了瘾。郭德纲一看,这两年轻人有前途,居然能把别人睡午觉的时间拿来学艺,就给了两人一本小册子,《八扇屏》,让他们先拿回去背。
过了好几天,他们俩终于能背了,可小岳岳一开口,就是“后汉三鬼年间”,瞬间让郭德纲找到了教学重点。于是,小岳岳就开始念报纸,学基本功,练普通话,改他浓重的河南乡音。
当小岳岳忙着练普通话时,郭德纲那边却出了问题。他们的“相声大会”和华声天桥因发生了分账纠纷,分道扬镳。郭德纲不得不搬到天桥乐茶园,离小岳岳他们的面馆更远了。
这样,小岳岳和孔德水业余时间就蹭不到免费的相声了。可“中毒”已深的二人发现,居然已经离不开这玩意儿了。夜里做梦时,仿佛都能看到姜昆、马季、马三立等老前辈在向他们招手。
郭德纲的搬家,让小岳岳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一边是散发着巨大诱惑的相声,另一边是能让自己养家糊口的服务员工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岳岳一时间不知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五、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郭德纲的人生迎来了转折。
相声名家郭全宝先生去世不久,北京文艺台主持人康大鹏想做一节目纪念他,就联系到了跟他搭档的林文山,然后顺藤摸瓜摸到了“北京相声大会”和郭德纲。
看了郭德纲的相声后,也给他录了期节目,播出后,反响不错。于是,前往听相声的观众逐渐就多了起来,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郭德纲在圈子里也就逐渐有了点名声。
小岳岳经过了几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终于做出抉择:去学相声。
他下定决心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去学一门手艺,这几年不能往家里寄钱了。虽然不知道相声是个啥手艺,但是他父母还是同意了。
2005年,小岳岳和孔云龙就跟了郭德纲,开启了“庞各庄大学”的学艺生涯。
在正式拜师之前,两人主要工作就是看大院、扫地、叠大褂,替师娘养狗,其他时间就用来背贯口,唱太平歌词。
好在拜师不需要学费,师傅还倒贴250,替他们租了间200元一月的房,每个月再给50元零花钱。没有收入的两小伙子,经常饱一餐饿一顿,连郭家的狗都不如。
几个月后,两人好不容易练了些基本功,终于迎来机会,被安排上台试水了。
尽管台下苦练多时,可一段15分钟的《杂学唱》,小岳岳一上台就演走水了。由于紧张得两腿直打哆嗦,还没演完3分钟,就卡壳了,脑袋一片空白,肚子也不合时宜地疼了……
在台下观众一阵阵“滚下去”的吼声里,小岳岳仓皇下台。舞台成为了他的噩梦,无数个午夜梦回,小岳岳都做着同样的噩梦:各种掉链子,被赶下台……
当时,德云社有不少人认为小岳岳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劝他算了。
这时候,时来运转的郭德纲逐渐阔起来了,于是善心大发,留他继续扫地。而跟他同去的孔云龙却时不时能上台,说上两段。
好在他没有气馁,继续苦练基本功,学报菜名,背贯口。一年以后,新人栾云平来了,小岳岳好不容易把手里的扫把交出去,再次得到上台机会,可又被他搞砸了。
那是在上海,说的是《武训徒》,由于业务不精,说着说着,台下一万多名观众就没耐心了,台下喊着让他滚下去的声音由“独唱”逐渐变成“大合唱”,就这样又一次被轰下去了。
德云社中层这次直接开会,要轰他走。郭德纲力排众议,说哪怕是让他扫一辈子地,也要留下他,要不这傻小子只能回家种地。
那时,郭德纲一定没料到,这天他给小岳岳留了一条后路,实际上是为自己留了条退路。
六、
2006年10月,郭德纲正式举行收徒“摆枝”仪式,收何云伟、孔云龙、栾云平、曹云金和于谦6个月大的儿子于云霆为徒。小岳岳只能眼巴巴地躲在角落里看着。
好在老老实实替师娘养了几年狗,小岳岳的可怜样被王惠看到了,便拉着他找师爷侯耀文合影,当面夸他,并许诺下次拜师一定有他。
这给了小岳岳信心,让他继续咬牙坚持了下来。那一年,他还获得了德云社“最佳扫地奖”。
经历了两次惨痛的教训后,“一根筋”的小岳岳继续苦练内功,把几十段相声背得滚瓜烂熟,还学会了揣摩演绎的细节,逐渐“开窍”了。
在他的坚持下,2007年,他不仅上台了,上台的机会还逐渐多了起来。
可那时的德云社人才济济,何云伟、李菁、曹云金、刘云天等都已经算得上是相声界的腕儿了,他们的星光璀璨让小岳岳显得格外黯淡。
在夹缝里生长的小岳岳,也想积极吸收阳光养分,可也只能享用几棵大树缝隙里漏下的几缕阳光,出人头地谈何容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机会却已悄然上路。
2008年,德云社势不可挡,郭德纲和王惠的口袋逐渐丰满了起来。然而,内部却已经暗流涌动。
这一年,德云社元老王文林、徐德亮宣布退出德云社,这打响了德云社成员退群的第一枪。
他们的退出,也给小岳岳这些后辈腾出了一丝空间。一年后,留级3年多的小岳岳和后来的赵云侠、李云杰、闫云达、宁云祥、朱云峰等人一同正式拜师,赐名“岳云鹏”,终于“转正”。
因为转正了,小岳岳挺乐呵。去郑州商演时,小岳岳感觉自己回了老家,到了自己的地盘,特兴奋。
在介绍演员时,小岳岳不停抢镜,频频抢过话筒贱兮兮地跟老乡们介绍自己,“我是岳云鹏”,观众也确实被这小老乡逗乐了。到曹云金时,小岳岳又一次抢镜。
曹云金拿出一副忍不了的架势,上去就掐住他的脖子锁喉,好不容易被师兄弟们拉开,曹云金又操起了椅子,准备开揍……
当吃瓜群众看到这一幕后,纷纷表示有瓜吃。有人认为这是曹云金不待见小岳岳,公然欺负他;也有人认为,两人演技太好,舞台效果太逼真。
演员们舞台上的事,能当真吗?但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那时的小岳岳多么渴望出人头地,被粉丝们记住啊!
可是,这要看曹云金等大红大紫的腕儿让不让路。
七、
正当小岳岳准备更上一层楼时,德云社出事了。
眼见赵本山都买了私人飞机了,“暴发户”郭德纲也不甘人后,也对圈地买别墅乐此不疲。殊不知,人怕出名猪怕壮,因为其中一套别墅涉嫌侵占公共绿地,被媒体炒得沸反盈天。
2010年8月1日,曾无意中捧红老郭的北京电视台,闻讯也屁颠屁颠跑去采访,未经允许就打开摄像头一顿狂拍。
德云社上上下下本来就已经被媒体搞得很烦,见到记者如此“非礼”,便发生争执,郭德纲的弟子李鹤彪还动了手。
打人视频被拍下,双方争执不下,“郭德纲弟子殴打记者”事件一时间成为舆论焦点,为无数吃瓜群众贡献了一个又一个大瓜。
郭德纲不仅没有道歉,还在相声中夹枪带棒,跟北京电视台针锋相对,干起来了。护犊子的他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称打人的弟子是“民族英雄”,放出“记者不如妓女”的神评论。
一时间,郭大炮被记者们围剿,成为众矢之的。
8月5日,在郭德纲陷入记者们的八面埋伏时,德云社堡垒从内部垮塌了,当红CP何云伟、李菁突然宣布退群。这无疑给正需要两肋插刀的郭德纲,插了两刀。
受了内伤的郭德纲依然不改“平头哥”本性,对内对外不屈不挠,一言不合就开撕。
那年年底,曹云金和刘云天也退群了。
很显然,曹云金是蓄谋已久的。4年前相声大赛决赛时,被郭德纲勒令退赛,他能服这口气?
德云社几大台柱子都闪了,一时间,郭德纲很伤心。那时,他最恨“欺师灭祖”的“叛徒”,不知道有没有包括他自己。
而小岳岳也不失时机站出来表忠心,不仅陪着师傅一起过年包饺子,还逢人就说郭德纲是他的再生父亲,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德云社,还一口气签约10年。
如果是别人说这个,郭德纲或许还要怀疑一下,但面对“够傻”的小岳岳,他信了,还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而且,他发现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小岳岳,在这几颗大树被挪走之后,如今已经长成材了,可用。正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于是,小岳岳的机会终于姗姗地来了。
八、
随着几个大腕的离去,岳云鹏在郭德纲天津卫视的节目《今夜有戏》中担任助理主持,他成了主力。
不仅如此,郭德纲为了打造小岳岳,还为他精心挑选了最佳CP,让史爱东、孙悦为其捧哏。
如此一来,小岳岳便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在德云社的演出活动中逐渐能够攒底,和栾云平、孔云龙、曹阳一起被称为“德云四少”。
那年4月,郭德纲为岳云鹏开商演《岳来越好》专场,众星捧月,自己有本事接得住机会的小岳岳不断升温。
收看其在线直播的观众已经超过30万,特别是那首《五环之歌》一时间成为神曲,广为传唱。
也是在那一个月,在师傅师娘的主持下,小岳岳和护士女友郑敏在三里屯郭家菜举办了婚礼。当然,是先上车,再买票的,女友已经怀孕4个多月了。小岳岳夫妇请客,郭德纲出钱,德云社全体成员捧场,其乐融融。
如此一来,小岳岳也就更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更加死心塌地为郭德纲效力。更何况,成家之后,当务之急就是“立业”,小岳岳能不火力全开吗?
郭德纲不仅开得一手好炮,也下了一局好棋。
“临危受命”的小岳岳也没有辜负郭德纲,在充足的阳光雨露下,迅速成长起来。他那一脸销魂的“贱”成为逗乐观众的重要招牌,然而那“表情包”式的表演,受到了相声界不少人的质疑。
小岳岳也很不自信,但郭德纲发现观众很喜欢这个“贱”人,提醒他“先吃饭”,小岳岳这才如梦方醒:好吧,红了再说!
那两年,他在相声表演上格外卖力,不仅形成了自己的表演风格,还开始了自主创作。上综艺,拍电影,玩微博,保持着超高的曝光率,填补了几位台柱子出走后留下的空白,也为郭德纲赚了大量真金白银。
2013年7月,德云社欧洲巡演德国站正在进行时,岳云鹏突然收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
正准备上台的岳云鹏,一时陷入了困境。
是立即回国奔丧尽孝,还是坚持舞台演完再回家?
最终,他忍着悲痛登台完美演出,演完泪洒现场,表示现场但凡有一个观众是冲着他岳云鹏而来,就一定要演完,戏比天大。
谢场之际,郭德纲现场说明情况,观众被感动得七晕八素,纷纷起立致敬。如果小岳岳父亲的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支持儿子。
郭德纲还不忘发微博给予高度评价:“俗云:戏比天大。艺人之德尽显于此,有徒如此还复何求?”
九、
2014年春晚,在蔡明推荐下,小岳岳参演了小品《扰民了你》,这让“贱萌”的小岳岳彻底“出圈”,收获了无数粉丝。
然而,小岳岳本人却有点不满足,觉得作为相声演员,就应该在春晚上说相声。
一年后,他和孙悦的《我忍不了》果然成功登陆央视春晚,当他演完由自己创作的作品,博得一阵阵欢呼后,在掌声中走进台后,梦想成真的他不禁大哭一场。
他多么希望他的父亲能看到这一幕啊!好在他的母亲看到了。
2016年,小岳岳在《了不起的挑战》中,讲述了他的服务员往事,依然忘不了当年那个给过他帮助的徐宏姐姐。
在撒贝宁的帮助下,他与“恩人”久别重逢,忍不住泪洒当场,感激不已,还专门请她去看了自己的相声。
有故事的小岳岳感动了不少人,一时间圈粉无数。
他还获得《欢乐喜剧人第二季》总冠军,还为德云社太子爷郭麒麟添了几把火,让郭德纲成为最大的赢家。
成功之后,小岳岳有时会有点“膨胀”,走路都会有点“飘”,好在他的妻子总能及时提醒他。正因如此,尽管跟林志玲、柳岩等胸器逼人的众多美女拍戏,他也能心无旁骛。
如今,小岳岳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收了徒弟,火得不要不要的。可每当火得“上头”了,他就会去找师傅郭德纲倾诉,找一顿骂,找回原来的自己,完了就百病消除,一切从头开始。
2019年,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一点出息的小岳岳,依然想念他的父亲。在音乐人许飞的帮助下,创作了《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其中有几句歌词引发不少人共鸣:
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
我多想不顾一切去看你
让你看看我的成绩
算不算有了一点出息
如果有个直达天堂的电梯
我一定不顾一切去看你
让你看看我的儿女
长得像我又像你
每当唱起这首歌,小岳岳就会想起他的父亲,想起他13岁离家北漂的那些艰苦岁月……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任何人,只有始终记住自己从哪里出发,始终保持一颗平常心和感恩心,才能成就小岳岳一样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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