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案 “木犀草”号食人案件的反思

几分钟时间，和你聊个有关法律的话题

图｜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视觉中国、拍信网站

文｜Cty

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那只充满兽性的老虎“理查帕克”相信给很多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理查帕克”这一名字并非虚构，而是来自于一件非常带有争议性的案件——“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

图源 /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电影

1884年5月19日，达德利船长、史蒂芬斯(Edwin Stephens)、布鲁克斯(Edwin Stephens)以及仅有17岁的理查帕克(Richard Parker)驾驶着“木犀草”号的游船出海。在7月5日，“木犀草”号突发事故沉没，四人一起逃上了救生艇。由于难以忍受干渴，缺乏航海经验的理查帕克误饮了海水，随后生病，昏迷。又在海上漂了几天，船员仍看不到任何获救的希望。这时，船员们为了生存，一致同意将奄奄一息，毫无反抗能力的理查帕克杀死当食物吃。

图源 / 视觉中国

余下三人获救后，他们马上向海关汇报了这次海难的具况，并丝毫没有隐瞒杀人的细节。依据一个起源于17世纪的《海事惯例》(the custom of the sea)，如果出现这种海难，船员们确实能够合法的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牺牲谁以挽救大家的性命。然而由于他们杀死理查帕克的行为并没有经过抽签这一程序，而是直接由于理查帕克的虚弱杀死了他。因此，达德利、史蒂芬斯被送上了法庭。布鲁克斯由于坚持自己没有支持这一行为而作为这件案子的污点证人。

“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在但当时的社会中引起了非常大的争议。在法庭上，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毫不避讳的供认他们杀死理查帕克的细节，并坚持自己无罪。他们辩护自己的主要理由如下：

1、杀死一人来换取三人的生存是合情合理的；

2、理查帕克是个孤儿，而船上其他三人都有家室；

3、杀死理查帕克对整个社会的损失最小；

4、理查帕克是船上最虚弱的人，而且已经奄奄一息，绝无可能撑到得到救援的时刻。

在法庭之外，也有很多个人，媒体争相发表自己的观点，积极为这三人的行为辩护。

然而在笔者看来，比 “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更能引发思考的这是这个案子的最终判决书。最后，法庭给出的判决是有罪。无论你是否认同这一结果，我都强烈建议你能认真阅读以下来自于赫德尔斯顿最终判决书的片段，看看在读完以后，你对这一案件看法是否又多了一些角度。

图源 / 拍信 Paixin.com

It must not be supposed that in refusing to admit temptation to be an excuse for crime it is forgotten how terrible the temptation was; how awful the suffering; how hard in such trials to keep the judgment straight and the conduct pure.

[ 翻译：我们拒绝接受某些诱因是罪犯之所以犯罪的借口，这并不应该被认同于我们忘记了诱因的力量有多么巨大，罪犯承受的痛苦有多么深重。我们直接了当就事论事的审判一个案例以保持我们只依据罪犯的行为来评判的直接性和存粹性的原则有多么的困难。）]

We are often compelled to set up standards we cannot reach ourselves, and to lay down rules which we could not ourselves satisfy. But a man has no right to declare temptation to be an excuse, though he might himself have yielded to it, nor allow compassion for the criminal to change or weaken in any manner the legal definition of the crime. It is therefore our duty to declare that the prisoners' act in this case was wilful murder, that the facts as stated in the verdict are no legal justification of the homicide; and to say that in our unanimous opinion the prisoners are upon this special verdict guilty of murder. (Pollock and Huddleston, BB.1884 Dec. 9.）

[ 翻译：我们往往不得已树立自己都无法达到的标准，并制定我们自己都无法履行的规则。但是一个人没有权力以某些诱因为借口来犯罪，即使他可能已经无法抗拒于它，也不能因此同情罪犯改变或削弱任何法律意义上的犯罪。因此我们有责任宣布囚犯在这件案子中的行为属于故意谋杀，判决中所述的事实并不是杀人的合法理由。我们一致认为，这些人被判谋杀罪。]

或许我们都不认为船员的杀人行为是残暴的，无人性的，我们也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假设我们自己也是“木犀草”号上的船员，相信也有不少人会选择杀死“理查帕克”。但是，赫德尔斯顿认为法律的精神确实在某些方面会高于实际，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完全遵循它。但是，这也不代表某些法律是有悖于人性的，是不合理的。或许在赫德尔斯顿看来，法律的存在意义是高于遵守意义的，它是引导人们行为的一条准线，至少它不会指引人们舍弃某些基本的道德理念，不会告诉人们在困境中杀死一个手无寸铁，最弱小，最年轻的人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当然，赫德尔斯顿的观点也并没有被所有人接受，如果你对此案件有什么不同的看法或希望有关于此案更加深入的讨论，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

参考文献：

1、维基百科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

2、[DIVISIONAL COURT]THE QUEEN v. DUDLEY AND STEPHENS.1884 Dec. 9.LORD COLERIDGE, C.J., GROVE AND DENMAN, JJPOLLOCK AND HUDDLESTON, BB

3、得到app：英国木犀草号食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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