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哲 “喝茶抗癌”获奖女孩父亲李红良，曾差点被饶毅实名举报“学术造假”

7月16日，武汉小学生姐妹研究“喝茶抗癌”获奖一事被报道后引发广泛关注，当天两姐妹的父亲、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院长李先生回复上游新闻称，他没有参与女儿们的实验，而是由孩子妈妈的朋友全程指导完成，他认为“这次研究、申报都是符合规范的”。

北晚新视觉在报道中指出，女孩父亲名叫李红良。观察者网发现，李红良也曾深陷“学术造假”风波。2018年，武汉大学发布调查意见称，李红良团队被举报的相关内容不存在学术造假，但在论文撰写过程中存在个别疏漏。

而2019年12月，一张网传截图显示，首都医科大学校长饶毅也站出来实名举报李红良学术造假，“建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有效、有胆魄地彻底调查武汉大学医学院李红良17年如一日明目张胆的造假”。《中国新闻周刊》把上述截图发给饶毅本人求证后，得到回复称：“没有发出，有过草稿。”不过，针对此事，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至今未发布最新调查结果。

李红良

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官网显示，李红良为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基础医学院院长、武汉大学模式动物研究所所长、武汉大学心血管病研究所副所长、中南医院医学科学研究中心主任。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科技部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国家“万人计划”领军人才。

据界面新闻去年12月报道，“饶毅实名举报李红良”的消息传出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当时回应称，正在调查核实此事。而武汉大学基础医学院工作人员去年12月2日回应称，学校曾经对相关举报进行过回应（下文会提到），若重启调查会进行正式回应，但暂时没有相关打算。

饶毅在举报信中提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人员曾咨询过他有关李红良学术不端的问题，但工作进展缓慢。2018年9月下旬，武汉大学希望他参与调查李红良论文造假事件，11月17日武大邀请他任李红良事件独立调查组组长，但他因太忙并未答应。

“2018年11月22日，一份盖章‘武汉大学学术委员会秘书处’的咨询函，寄到了我参与主编的《知识分子》微信公号的电子邮箱。”饶毅提到，“收到邮件不到24小时，很多人的电子邮箱都收到了匿名造谣攻击我的信件。”

网传饶毅举报信截图（下同）

原来，饶毅作为主编的科学新媒体“知识分子”曾在2018年1月率先爆料武汉大学教授李红良论文涉嫌造假一事。“知识分子”收到的举报，来自武汉大学特聘专家霍文哲。

霍文哲的校内举报始于2017年4月，那一年，李红良在影响因子为30的《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上发表了4篇文章，霍文哲随后写信给《自然·医学》编辑举报其中两篇论文涉嫌造假，9个月后举报依然无果，随后，霍文哲选择以匿名形式通过媒体曝光举报事件。2018年1月18日，“知识分子”率先发表调查报道，随后引发了外界的热议。

2018年1月29日，武汉大学官方微博发布了《关于李红良团队被举报学术不端的调查意见》，认为李红良团队被举报的相关内容不存在学术造假，但在论文撰写过程中存在个别疏漏。

如今，两个幼女陷入“小学生研究喝茶抗癌获奖”的舆论风波，李红良作为父亲低调接受媒体采访，报道中均以“李先生”代称。

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官网显示，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小学一对三年级、五年级小学生参加了第33届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荣获小学组三等奖。该项目名为“茶多酚的抗肿瘤实验研究”，项目简介中提到，用绿茶提取物中茶多酚的主要成分EGCG作为受试药物，研究其在裸鼠肝脏肿瘤疾病模型中的体内药效。药物治疗后25天，发现EGCG组小鼠肿瘤体积较生理盐水组和阿霉素组小，本实验表明绿茶提取物儿茶酚EGCG有一定的抗肿瘤效果。

华中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一位教授向上游新闻记者介绍，7月16日下午看到新闻后，他和多名同事议论此事。大家一致认为这项研究的原理很简单，取出白鼠肿瘤后，滴不同试剂，观察肿瘤的变化。“这个原理通俗易懂，小学生弄明白也正常，但小学生独自取出白鼠肿瘤的可能性较小，完成这个还需要专业实验室，华科附属小学没有这个专业实验室。”

上游新闻了解到，两名获奖小学生是一对姐妹，目前一人已上初中，俩人的父亲李红良介绍，女儿这项研究的辅导老师有两人，王茜是湖北省人民医院的实验技术员，熊曳是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小学老师。王茜和其爱人原来在一个大院上班，是好朋友。“爱人和我说，俩孩子想和王茜学习、研究‘茶多酚抗癌’，我同意了。我和爱人当时就说，我不参与，靠孩子自己。网上新闻出来后，我们不敢让孩子知道，怕影响她们成长。”

辅导老师王茜提供的小姐妹做实验的照片

据了解，辅导老师王茜向武汉市科协调查组提供的情况说明原文如下：

我是湖北省人民医院的实验技术员王茜，主要从事肿瘤实验的技术工作，有近十年的小鼠实验操作经验。

很多人都觉得喝茶能抗癌，两名孩子在电视上看到此类报道后，对喝茶到底能不能治疗癌症产生了很大兴趣。孩子们通过在网上查询了解茶叶相关成分以及癌症相关知识后，在她们妈妈的介绍下找到我。我当然很高兴有机会能辅导孩子们做简单的科学实验，培养孩子们科学兴趣和基本研究思路。我同孩子们反复讨论后，选定了开展“茶多酚的抗肿瘤实验研究”这个训练课题。

实验开始之前，我于2017年4月带领孩子们利用周末时间，首先进行了基础操作的培训，包括动物房里的注意事项、防护服穿戴，以及动物抓取、称重、小鼠药物注射、

肿瘤测量等操作方法。孩子们熟悉基本操作后才开始正式实验。

从2017年5月开始，孩子们利用周末时间，在我的指导下于动物房内进行了裸鼠肿瘤细胞注射和茶多酚腹腔注射，并在我的带领下观察小鼠状态和测量肿瘤大小，认真做实验记录。全部实验于2017年6月中旬完成。

我作为指导老师，负责准备肿瘤细胞和裸鼠等相关的实验材料。相关肿瘤细胞注射、药物注射和观察测量肿瘤大小等实验操作，都是在我的指导下由孩子们亲手完成，并做好记录。最后由我和孩子们一起做小鼠解剖，孩子们做肿瘤剥离后观察拍照。整个实验过程在动物房内进行，按规定穿戴防护用品、佩戴口罩和手套，符合动物操作规范。

实验结束后，在我的指导下，孩子们亲自完成相关的实验报告。

这个实验课题研究主要是通过引导小学生自主学习、积极参与科学实践，培养他们的科学精神。小学生是未来的期望，他们思维活跃、好奇心强，经常会提出生活中的“十万个为什么”，这个很正常。我们作为辅导老师本着重视科学启蒙教育的原则，肯定学生的奇思妙想，鼓励并指导小学生积极动手开展科学实践活动，努力培养他们科学探究和创新实践的素质，这也是作为指导老师做好启蒙教育的责任与义务。

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评审规则强调，必须由参赛者自己选题、自己设计和研究、自己制作和撰写，并明确要求设计中的创造性贡献必须是参赛者本人构思、完成。

7月17日，武汉市科学技术协会官网发布了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武汉市选拔赛竞赛组织委员会办公室《关于武汉2名小学生研究茶多酚抗肿瘤获奖相关情况的声明》，声明称认可其成果作品。

声明全文如下：

近日，关于武汉2名小学生研究茶多酚抗肿瘤获奖的网络报道引发社会关注。经初步核实，获奖作品《茶多酚的抗肿瘤实验研究》为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小学学生李某怡和李某卿完成的对比实验观察报告。实验想法由李某怡在参加学校的科技节小课题研究活动中向科学老师提出，并在科学老师的建议下联系到从事肿瘤实验技术工作的医院实验技术员作为指导老师，在指导老师的指导下厘清了实验思路并进行了对比观察实验。2名学生在对比观察实验中的动物抓取、称重、小鼠药物注射、肿瘤测量等简单操作，均经过指导老师的专门培训。小鼠的肿瘤剥离操作严格按照实验动物操作标准和伦理，在麻醉处死后开展，实验肿瘤属于皮下肿瘤，剥离实验属于简单基础操作，在老师演示教学后，学生能够独立完成，并从实践中得出报告结果。在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武汉市选拔赛中，按照个人申报（提交查新报告等申报资料）、学校推荐、区级初评、市级复评的程序，由专家组对《茶多酚的抗肿瘤实验研究》等作品进行了评审。专家组按照分别审核、集中评议的原则，一致认可《茶多酚的抗肿瘤实验研究》等科技创新成果作品，并建议推荐参加省级竞赛。

我们一直致力于培养青少年的科学精神和创新能力，鼓励中小学生开展科学实验探究活动，推动社会各界共同促进青少年科学素养的提升。同时也欢迎社会各界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