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头鲸外面｜等待一头正确的弓头鲸

2018年5月，为《城市画报》杂志“外面”专栏找到话题，采访了摄影师本人，写了一篇文章。

等待右弓头鲸

照片:kili iii Yuyan)/研究所

作者:周洋

城市画报，2018年5月

春天又来了。像过去的2000多个泉水一样，尤比亚克站在阿拉斯加浮冰的边缘，等待着弓头鲸的年度迁徙。传统的捕鲸季节已经开始。在人们的印象中，现代商业捕鲸是人类贪婪和残忍的表现，至今充满争议。1982年7月23日，国际捕鲸委员会通过了《禁止商业捕鲸公约》，规定从1986年起严格禁止商业捕鲸，以期将鲸鱼数量恢复到足以维持物种生存的健康水平。然而，对于为了生存和文化延续而不得不依靠捕鲸的土著部落来说，公约允许他们每年进行捕鲸活动。因纽特人把他们捕获的鲸鱼视为礼物。当他们站在浮冰上观察鲸鱼时，他们会让许多鲸鱼游泳，而不是追逐它们。对此，他们解释说，“这些鲸鱼不适合我们。是鲸鱼选择了我们，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等待露脊鲸的出现。”

因纽特是阿拉斯加土著的一个部落。捕鲸是他们文化认同的基石，也是北极圈居民的主要食物来源。在这个地方，如果他们以工业品为生，成本高达美国的三倍。因此，因纽特人延续了数千年的生活方式，依靠捕猎海豹、驯鹿和弓头鲸在北极圈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生存。这些来自大自然的食物不仅比商店里买的便宜，而且更健康。当然，捕鲸对这个土著部落的重要性不仅在于提供食物，还在于这项活动所创造的社区凝聚力，这需要所有工作人员的合作。随着电视、手机等设施进入北极圈，因纽特人的日常生活在很多方面与70年代的美国相似，很多人开始为地方政府工作，建设基础设施。因此，春天的捕鲸是他们与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联系在一起的机会。

成年弓头鲸可以重达60吨，这意味着捕鲸必须是一个由捕鲸船长领导的团队工作。能成功带领团队为部落捕捉鲸鱼，是每一位捕鲸船长的莫大荣幸。在捕鲸成功后的庆祝会上，全队用毯子把船长高高抛起，在全体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将他安全捕获。这取决于相互信任。当一头鲸鱼被杀死并成功拖到冰面上时，因纽特人会感谢它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然后鲸鱼的各个部分都会得到最好的利用——须鲸和骨架都交给部落里的工匠；根据古代的分配制度，肉和鲸脂被公平地分配给捕鲸队和整个社区的成员，以确保部落中的每个家庭都能获得足够的食物过冬。来自弓头鲸的食物包括熟鲸脂、发酵鲸血和冷冻生肉。这些材料储存在永久冻土的地下冰库里。然而，全球变暖正在悄悄地瓦解这里持续了几千年的生存机制。

在过去的三年里，摄影师Kiliii Yuyan记录了因纽特人围绕捕鲸的生活和文化。他站在北极圈的浮冰上，和当地人一样，用小刀切下一块冷冻的生驯鹿肉，细细咀嚼。在寒风中，他听着他们关于驯鹿、鲸鱼和他们家人的故事，这些故事似乎是一样的。这些原住民对人与土地的关系有着独特的理解，这也正是杨宇试图通过镜头捕捉到的。事实上，虽然杨宇在美国出生和长大，但他本人是土著人的后裔，他的血统属于俄罗斯的赫哲族。虽然民族不同，但这些生活在各种恶劣自然条件下的古道人有一个共同的信仰，那就是尊重土地和自然，强调部落成员之间的相互尊重。游阳认为，这些文化共识让他更容易被臣民接受。

在某种程度上，探索因纽特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也是摄影师追求自己文化身份的一种方式。“在远离祖先土地的美国长大，感觉和祖先文化是分离的，”游洋说。“先辈传下来的故事里的英雄都活在我的想象里。在成长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对那些传统的生活方式很感兴趣，尤其是钓鱼和兽皮船。”他对祖先生活的兴趣导致了游洋建造了自己的皮艇。当他成功地用传统技术建造了第一艘皮划艇时，他立即想航行到海里。“鲸人”项目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因为纽皮亚特人是最后一个仍然使用古代海豹皮船捕猎鲸鱼的部落，这个传统在他们中间流传了两千多年，一直没有中断过。在过去的三年里，杨宇不仅住在他们的村子里，用相机记录，而且还亲自参与了村子的日常生活。每年春天，作为捕鲸队的一员，他都会登上因纽特海豹皮船。在这个过程中，游洋承担着双重责任。他通过照片讲述主体的故事，也通过实践继承古代的知识。他选择沉浸在这个村庄里。用他自己的话说，“村子成了他的第二个家，这些因纽特人的朋友成了亲戚。”

虽然摄影师在采访中提到，拍摄这个故事的挑战在于如何从北极圈的现实生活中找到一幅美丽的画面——白色的海豹皮船以镜面般的平静和意想不到的粉紫色色调漂浮在海上，但照片确实首先展现了一个纯粹的冰世界，甚至那些本该看起来很残酷的图像，比如鳍被绑起来的鲸鱼漂浮在冰的边缘，这也让人们因为与岸上的人比例悬殊而致敬。但是实际困难远比拍好照片严重。“因为我首先是捕鲸队的一员，我需要完成一个固定的任务才能射击。这两项责任让我总是睡得很少。”浮冰上的生命总是处于危险之中。从冬眠中醒来的北极熊等待着搬家的机会，只等着人们稍微放松一下。冰越来越薄，他们能感觉到脚下的冰在融化。游阳说，“最大的困难是适应这种生活准备应付突发事件。我们穿着衣服睡觉，我的相机包一直在手边。一旦浮冰坍塌，我们可以立即疏散。”

威胁来自另一个方面。关于气候变化的新闻不断出现在世界各大媒体的头条，但很少有人意识到它是如何影响因纽特人的生存的。浮冰正在减少。春天，北极圈的冰越来越不稳定。很快，冰层的厚度可能无法承受鲸鱼的重量。如果部落再也不能把鲸鱼拖到冰面上肢解分配，这种千年的生存方式就要消亡。管理阿拉斯加北坡北坡的政府机构采取措施应对气候变暖，但这些昂贵且依赖技术的措施将把因纽特人推向现代西方生活方式。文化认同的阴云正在消失，就像北极熊一样敏锐。

“土著人的声音很难传到世界的耳朵里，但外部世界大国的一个小决定可能会影响他们的生存。”当游洋来到因纽特村时，他正在远离商业摄影的世界。《鲸人》的拍摄让他主动承担了摄影师的责任。他从心底里意识到自己在乎这个学科，在乎这些人。他和世界尽头的土著站在一起，一方面努力适应危险的气候变化，另一方面通过保持传统来抵抗全球化的侵蚀。长期的深化和本土后代的文化身份使杨宇比外界的记者更能理解他们的困境。所以摄影师会说，鲸人其实讲的是一种悲剧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