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之一笑姐妹篇白先勇：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读到程乙本《红楼梦》

《红楼梦》是一本天书，解释无穷，密码无穷。自200多年前出版以来，对这本书的评论、考证、研究和考证如潮，出现了所谓的“红学”和“曹雪”，各种理论和流派应运而生。当时风起云涌，气势磅礴，至今仍方兴未艾。大概没有一部文学作品会吸引这么多人的关注和投资。但是《红楼梦》这本书内容丰富，版本特别复杂，恐怕很难判断任何一个人的话。

对《红楼梦》版本的研究是一个来自某大学的问题。这本书的版本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第一个80册的胖评系统，由于智延斋等人的评论，简称“胖书”。到目前为止，已发现的“胖书”有十二种，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家曲书”、“集贸书”、“陈赓书”、“陈佳书”、“徐琪书”(一种叫“原著”，由上海尤政出版社盖章)。这些抄本虽然标有年代，但不是原版，而是后世的抄本。根据红学大师俞平伯的版本研究，这些手稿流行不到40年，从1754年到1791年，程维元和高鹗的第一版印刷术出现。俞平伯认为，“这些手稿，无论新旧，都是一种混乱的情况”。原因是这些抄书的人不一定是高学历，犯错是必然的。有些人可能会因为利益而做出未经授权的改动，“故意在文字上制造差异，以炫人”。在“胖书”中，“陈赓书”相对完整，共有78次，其中缺失64次和67次。不过也有不少不正确的文字脱字，因为整本书都是一个人抄的。这些手写的“胖书”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不同语言中的许多错误却令研究者头疼。

另一个系统是程维元和高鹗编的一百二十册，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崔雯书店用木活字印刷《红楼梦》一百二十册，书名为《绣像红楼梦新刻本全》，起于程维元，止于高鹗，节目说:“原书一百二十册，今传八十册，远未完备。”。“所以要尽量收藏，既然藏书家甚至在那堆旧文件中，都注意了。这么多年来，只出过20多卷。有一天，我不小心在鼓肩上挨了十多卷，就以重价买了下来。我高兴地看着它们，看到它们仍然榫接在一起，但几乎失去了控制。和朋友一样，弥补对方的不足，复制成全部，做成版画。《红楼梦》全书从一开始就是成功的。”在世界上被称为程家本，成为其后120次各刻的始祖。

继《程家本》之后，次年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程维元、高鹗不遗余力地修订重印，成为《程一本》。程维元和高鹗的介绍揭示了几个重要信息:

因为急功近利，初印(指‘程家本’)不如精校，两者之间有错。今天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会认真复习原文，修改无误。

书中前80册互不相同，现在广泛收藏用于核探索，补遗正确。在此期间，可能会有更多的损失数字，这是为了方便阅读，不敢争取前辈。

书的最后40遍，是以历年获得的收益为基础，没有其他书可以考。但据前后关心的人说，稍加编辑，使其回答不矛盾。对原著，不敢改，一拿到难得的书，就更加坚定了。也不想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

程维元和高鹗120次校勘并出版《红楼梦》，是中国文学史上划时代的事件，也是中国最伟大的小说整体出版。综合介绍程维元、程维元和高鹗有以下要点:

第一，四十回之后，这手稿被曹雪芹打散了，在程维元到处搜。由于手稿不完整，程维元邀请高鹗一起做一些修复工作，“一分钱一分货，互相弥补”。引言进一步肯定，对于最后40次，只是“略加编辑”和“对原文，我不敢改”。

第二，在程维元和高鹗时代，当时流行的《红楼梦》八十回，肯定远远超过现有的十二种，而且比较全。《成高本》前八十回是程维元和高鹗在认真比较当时各种手稿后整理出来的。

3.程家本打印出来后，程维元和高鹗发现程家本打印得很匆忙，有很多“错误”。所以，不到一年，程一本就出版了，A的错误都改正了。所以《程一本》是《程家本》的修订版。这两本书是白色的，“胖批”会被删除。

《程家本》一出，因为是一百二十全本，洛阳顿时贵起来，红起来。此后，各种以程家本为蓝本的刻本陆续出现，其中以道光十二年(1832年)在双清仙馆出版的王希濂《绣像红楼梦评论》被称为“王平本”，流传最广，影响最大。

1921年，平易近人的王元在《王平本》的基础上进行校勘，增加了新的标点，并分成段落，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书前有胡适的《红楼梦考证》。《亚东本》和《红楼梦》的出版，标志着《红楼梦》出版史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程一本》刚印的时候，没有《程家本》那么受重视，发行也不广。胡适自己收集了一本《程一本》，高度赞扬了这个版本，认为这个修改稿有很多更正，比《程家本》好。1927年，王元芳重新整理《亚东本》时，将其改为胡适收集的《成一本》，纠正了《亚东本》第一版标点错误、切分不当、校勘不当、错别字多等种种问题。胡适称赞王元芳“不花钱，精益求精”的精神，并为新版《红楼梦序》写了重印本。以《程一本》为蓝本的新版《亚东本》、《红楼梦》风靡数十年，风靡海内外，影响巨大。直到1954年，中国大陆批评胡适的《红楼梦》研究，才使《红楼梦》的“亚东本”开始失势，被其他版本所取代。在台湾省印刷的《红楼梦》，如远东图书公司，基本上是东亚重排的重印本。

1983年，台北月桂图书公司出版了《红楼梦》。月桂版应该是《红楼梦》出版史上的里程碑。

本版经过了极其严谨的校勘，以程颐版《甘龙仁子》(1792年)(参考《气功注释》)为蓝本，先后参考了以下重要版本:《王锡联评点本》、《于今元本》、《花藤谢本》、《本雅藏本》、《程家本》，共120册，还有《陈赓本》、《廖琦徐升本》。每次都是把每个版本的校勘并列列出，以供参考。亚东版《程一本》的校对仅指《齐李生序》，桂版自然优于亚东版。

本版注释最为详细，以《气功注本》为基础，结合以唐敏等书为基础的注本，重新整理。书中的诗词和赋都是用白话文翻译的。对于一般读者，很有帮助。我在加州大学教《红楼梦》20多年了，一直在用月桂树。作为教材，Laurel Edition有很多优点，非常适合学生阅读。

2004年《红楼梦》月桂树版被砍掉，市面上没有销售。2014年，我在台湾省大学连续教了三个学期的《红楼梦》。因为是导读课，所以我带领学生从第一节到第120节仔细阅读。我用的教材是台北立人出版社出版的，冯其庸等人注解的那本。前八十回以《陈赓本》为底本，参考其他《胖本》、程甲、乙本。后四十回以《程家本》为底本，学校使用各种刻书。这本书最初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于1982年初出版。由于校对难，注释好，是目前中国大陆的权威版本。讲课的时候也参考了月桂版，于是有机会对比了两个版本的《红楼梦》，一个根据陈赓，一个根据程颐。我比较两个版本，完全用小说的艺术观和审美观来衡量。我发现陈赓本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问题需要澄清。今天，我要大干一场:

例一:尤三姐。

在《红楼梦》次要人物名单中，尤三姐独树一帜，最为突出，可以说是曹雪芹对人物的光辉写照。在描写了十二个金钗丫鬟之后，小说中间出现了尤氏姐妹的二姐和三姐，这两个人物横向出现空。从第六十四回到第六十九回，尤尔的故事在第六回丰富多彩，把《红楼梦》的故事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尤二姐柔，尤三姐刚烈，是作者有意设计的一对对比鲜明的人物。二姐与妹夫贾珍有染，后被贾琏收为二妻。三姐“风流貌美”，贾珍也有觊觎之意，但不如二姐随和，不敢造次。回到第六十五回，贾珍想勾引三姐，贾琏怂恿她，不料被三姐骂了一顿。这是《红楼梦》中写得最精彩最有戏剧性的片段之一。三姐音量在纸面上蒸蒸日上，非常活跃。但这一次《陈赓本》把尤三姐写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早已达不到贾珍的标准，完全误解了作者把三姐塑造成贤惠女人的企图。“陈赓·本”描述如下:

当下四个人在一个地方吃酒。尤二姐得知情况后，邀请母亲说:“我怕。妈妈会陪我走到那边。”尤其是老人会感兴趣，所以他会和他一起出来，只留下小女孩。贾珍和三姐肩并肩，擦脸，瘦瘦的，很轻。然而，小丫的领导们也躲了出来，和他两个一起逍遥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里，尤二姐抛开了母亲尤老娘，母女俩似乎故意设了一个游戏，让贾珍成功，和三姐玩得开心。而意志坚强的，比如尤三姐，就跟着贾珍的“百般轻薄”“肩并肩擦脸”，连小姑娘都看不到，躲了出去。这一段把三姐糟蹋得够呛，文笔拙劣，态度轻浮，完全不像原作者曹雪芹的笔。“程一本”这一段是这样写的:

当下四个人在一个地方吃酒。这个时候，恐怕贾琏走了一会儿，两人彼此不雅。喝了两分钟后，他们去了那里。贾珍只好眼睁睁看着二姐走了，留下尤老娘和三姐陪着。三姐妹虽然偶尔总会跟贾珍开玩笑，但都没有他妹妹那么随和，所以贾珍虽然贪图，却什么都不奢求，很无聊。况且有尤老娘陪着，贾珍也不好意思太轻浮。

你二姐离开桌子是有原因的。她怕贾琏冲进来，看见她和贾珍喝酒。她很尴尬，因为她和贾珍有一腿。这一段“程一本”写的很合理，三姐和贾珍之间也没什么生意。如果贾珍按照《陈赓本》的说法，各方面都轻浮，三姐也不在乎，还有些逢迎，那么贾琏的下一段劝导和拉拢三姐、贾珍的企图，三姐就没有理由，没有立场，暴怒起来声讨，红楼梦最精彩的一幕就站不住脚了。后来，因为刘香莲怀疑尤三姐不忠，索要鸳鸯剑彩礼，三姐羞愤交加，用鸳鸯剑割颈自杀。如果三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和妹夫贾珍有染，那么刘香莲并没有因为怀疑自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而受委屈，三姐也没有理由自杀以示贞洁。那么尤三姐和刘香莲之间的爱情悲剧就不可理喻了。尤三姐是烈士，不是娼妓，她的惨死赢得了读者的同情。《陈赓本》把尤三姐这个人物写错了，绝不是曹雪芹的本意。我怀疑抄这本书的人篡改了它。

例二:房管。

芳官是大观园最重要的演员之一。被分到了弘毅园，受到宝玉的宠爱。芳官活泼调皮，又有几分犀利。她长得好看，“脸白得像满月，眼睛清澈得像秋水”。贾母命她在《牡丹亭》中唱《寻梦》，扮演杜丽娘，一个多姿多彩的艺术形象。第六十三回，“寿彝红方群开宴”，曹雪芹在沉重的色彩下如此形容芳官:

穿着翡翠色、红色、绿色驼色、三色缎子的水田夹克，披着柳绿色的汗巾；下面是粉色的洒花裤，宽松的裤腿。头上有一圈辫子，总是居中，扎着厚厚的辫子，拖在脑后。右耳根只有米粒大小的小玉塞，左耳有银杏大小的硬红金坠...

芳官是活穿的，但与此同时，“陈赓本”突然来了一大段，宝玉命芳官改装她，“剃去她周围的短发，露出她青紫的头皮”，把她变成一页纸，给她起了个外号“卢野匈奴”，杜丽娘一下子变成了小匈奴。大观园里的姐妹们也纷纷效仿。湘云把葵关打扮成男孩，叫她“卫大英”。李纨和滩纯把桂官变成了小孩子，叫她“桂桐”。这一段有点莫名其妙。宝玉偏爱女孩子。"当他看到一个男人时，他感到又脏又臭。"他怎么能把对房管的怜惜变成男装，取一个诡异的“狗名”？其他姐妹绝不会这样戏弄自己的小玩伴。程一本没有这样的段落。

例3:文清。

七十七回《俏丫鬟含冤》写晴雯之死，是《红楼梦》中最动人的篇章之一。晴雯和宝玉的关系非同一般，在宝玉心中的地位可以和袭人相提并论。第三十一回《为女儿笑扯扇子》和第五十二回《永庆文病补孔雀毛》，他们的感情都有细腻的描写。晴雯美而自负，“削肩如林妹”，却“心高气傲，贱而浪漫，精明而愤懑”。后来她被贬出大观园，带着怨气死去。在弥留之际，宝玉去了晴雯的姑姑和哥哥家，晴雯睡在芦席土炕上:

好在床上用品还盖着旧日的，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走上前来，含泪伸手，轻轻拉了他一下，叫了两声。目前晴雯被风吹草动，被哥哥大嫂的恶语中伤。她生病咳嗽了一天才睡着。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睁开了眼睛。他见是宝玉，又惊又喜，又悲又痛。他抓住他的手，哽咽了半天。方说:“我只能看见你！”然后他不停地咳嗽。宝玉只能掐。晴雯道:“阿弥陀佛！你来好了，把茶倒进半碗给我喝。渴了半天，叫不出半个人来。”宝玉听了，忙抹了把泪，问道:“茶在那里？”晴雯道:“在灶上。”宝玉一看，虽是黑炭黑嘴，却不像茶壶。我不得不拿一个碗放在桌子上，但在我拿在手里之前，我先闻到了油腻腻的气体。宝玉要先取些水，洗两遍，再用他的丝，闻闻，却有些味道。没有人帮忙，他举起锅，倒了半碗。他一看，是深红色的，不太像茶。晴雯扶着枕头道:“快给我喝！这是茶。有比得上我们的茶！”宝玉听了，自己先尝了尝，却没有茶香，只得递给晴雯。只见晴雯像得了甘露，一口气全浇了下来。

这一段宝玉目睹了晴雯的悲惨遭遇，心中无限怜惜。他的文字细致而缠绵，语气悲凉。然而，下面这段话突然与“陈赓·本”联系起来:

宝玉心里低声道:“老规矩，茶还是老样子，只是还有些不如意的事；就像今天一样。似乎可以看出古人说的‘吃饱了饭，饿坏了’，又说是‘吃饱了粥’，说明还不错。”

这一段阴暗贬义，语气很突兀。这时候宝玉的心里只能分为疼晴雯和爱晴雯，还愿意偷偷批评她！这些话破坏了整节的气氛，完全不像宝玉的想法，倒像是手写脂砚斋之类的人所作的评论。被复制的人复制了这些眉毛和剪辑到文本中。《程一本》没有这一段，只收下一段:

宝玉看着，泪如雨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

例四:秦钟。

秦钟是《红楼梦》中宝玉所珍爱的为数不多的男性人物之一。它们有相同的气味。他们相互欣赏，彼此亲近。秦钟死了，宝玉跑来探望。在《陈赓本》里，秦钟死了，留给宝玉这段话:

以前，你我都看到自己优于世界，但今天我错了。将来，我们应该追求名誉和荣誉。

这段临终告白完全不符合秦钟的人格基调，破坏了人物的统一性。秦钟那种老套的，坚决的成名之言，正是宝玉最讨厌的。如果秦钟真的有利国利民之心，宝玉会把他归入“陆璐”一类，他还不能放过秦钟。在更深层次上，秦钟在《红楼梦》中是象征性的，秦钟与“情类”谐音。第五回，贾宝玉游历幻境，听警仙[《红楼梦引论》的《红楼梦》第一首歌]:“打开鸿蒙是谁的感觉亲切？”“情”成了《红楼梦》的关键词。秦钟和他的妹妹秦可卿实际上是激发贾宝玉对男女充满激情的象征性人物。它们是“情感”的两面。“爱”是《红楼梦》的核心。秦钟的象征意义不言而喻。秦钟在《陈赓本》中最后一句“励志”，把秦钟变成了一个庸俗的“鲁玉娥”，对《红楼梦》有着主题性的破坏。《程一本》没有这一段，秦钟也没有醒来留言。“胖书”大多是手稿，抄书的不一定有好的知识和见解。“陈赓本”这几个字大概是那些自己抄书的人加的。作者曹雪芹不能制造这种矛盾。

以“绣春胶囊事件”为例。

第七十四回“惑奸”抄大观园，“陈赓本”犯了严重错误。绣春囊事件触发了大观园的复制。凤姐将字帖交给迎春，在迎春丫鬟的棋盒里找到一个“字帖”，上面写着:

上个月你回家后，你父母已经注意到你我的意思了。但是姑娘还没结婚，不能实现你的愿望。如果能在公园见面，可以让张妈给个话。如果非要在花园里看，与其回家还不如说说话。又收了两包，送了一串朱湘表示心意。请把它收起来。潘友安表哥崇拜器皿。

思奇和潘友安是表兄弟，从小是青梅竹马。当他们长大后，他们已经对彼此有了一颗心。第七十一回“鸳鸯姑娘无意与鸳鸯相会”，思奇和潘友安确实是晚上去大观园幽会，被鸳鸯抓住了。绣春囊原本是潘友安给思琪的承诺。《陈赓本》的字帖写反了，写的是司棋送给潘友安的礼物，成了两个。司棋不可能给潘友安弄一个绣有“仙斗”字样的香囊，一定是潘友安从外面买来送给司棋的。“程一本”的帖子是这样写的:

又给了朱湘两根弦，今天已经收了。送一个香囊表达我的心意。

绣花春包是潘佑安送给思琪的，思琪送给潘佑安两串朱湘。《绣春囊》是整部小说的关键，引发了对大观园的调查，大观园衰败坍塌，预示着贾家最终被没收的命运。绣花春包这种重要物件的来龙去脉一定不能有错。

《成高本》出版以来，争议从未断过，主要是后四十回的批判。有两个论点。一个是质疑最后四十次的作者。很长一段时间，几代红学专家都认定最后四十回是高鹗续的，不是曹雪芹的手稿。于是引起了一系列的争论:后四十回的一些情节不符合曹雪芹的本意，后四十回的文风远不如前八十回。就这样，后四十回遭到了各种各样的攻击，一些言论走向了极端，使得后四十回毫无用处，高鹗的续集成为千古罪人。最近四十次我总是不这么想。我还是从小说创作和小说艺术的角度来评论后四十回，首先我一直认为后四十回不太可能是另一个作者的续作，世界经典小说，没有一个是两个或两个以上作者写的例子。《红楼梦》人物的情节发展是复杂的。如果最近四十次换作者，如何将这些无数的长短线索一一梳理，成为前后一条？比如性格语调的统一是个大问题。贾加在前八十回和后四十回绝对是同一个人，她的行为和言行没有矛盾。回到第106回，“贾太君祈天除恶”把贾府家主的风范发挥到了极致，老太太跪求天庭的场面令人动容。后四十回只是抬高了贾的形象，并没有降低她。

《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自传体小说。是他的《追忆似水年华》。全书充满了对往昔盛世的追忆，尤其是后半段贾府的衰落。可以感受到作者的怜惜，也控制不住自己。高鹗和曹雪芹有着截然不同的家庭和个人经历，所以他似乎很难写出如此真挚的个人情感。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红学界学者认为，高鹗不是后四十回的续作，后四十回原本是曹雪芹的原稿，是高鹗和程维元刚刚整理出来的。其实在程维元的《程家本》序言和程维元、高鹗的《程一本》导言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最后四十篇稿子是程维元收集的，用高鹗的“加细取长”编辑的，导言里还说“为了原文，我不敢改变自己”。在其他确凿证据出现之前，我们先相信程伟远和高鹗说的是实话。

至于很多人认为最后40遍的文笔和艺术成就远不如前80遍，我绝对不同意。后40回的文笔和艺术价值肯定不亚于前80回，还有几个地方可能已经超越了。《红楼梦》前半部讲的是贾府盛世，文字要华丽。后四十回讲的是贾府的没落，文字自然稀疏，是对剧情需要的回应，而不是无能。其实最近四十回写的精彩不寻常的场景还挺多的。举一两个例子:宝玉出家，黛玉去世。这两个游戏是整本书的关键，可以说是《红楼梦》的两大支柱，像建筑一样牢牢支撑着整本书。如果两根柱子断了，《红楼梦》就会像一座大楼一样倒塌。

回到宝玉出家，那些片段的描写是中国文学的一座巍峨高峰。宝玉光秃秃的，赤着脚，披着一件红斗篷，在雪地里和父亲贾政告别，四面礼拜，然后和一个和尚渐行渐远，唱了一首禅，就去了荒野。白色的土地真的很干净。《红楼梦》，画龙点睛，正好撑起整部小说。它的意境之高，意象之美，是中国抒情笔法的极致。我们仿佛听到禅的歌声响彻整个宇宙，天地来回移动，跟着她的动作。宝玉出家不易写，那么宝玉出家四十回，必然出自大家的手笔。

回到第九十七回“林黛玉烧稿断痴心”，回到第九十八回“苦紫珠魂归恨天”。这两次黛玉之死是又一个高峰，是作者精心设计和描写的悲剧。黛玉的死、泪、死的命运，作者明确暗示早就有了安排，但当她真正写下苦绛珠的临终时刻，作者不得不煞费苦心地在安排前释放所有积蓄的能量，以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作者很巧妙的用黛玉烧稿来比喻自焚。林黛玉是“诗的灵魂”，烧稿等于自毁。特别是黛玉把宝玉送的手帕(上面有黛玉的情诗)扔进火里。手帕是宝玉用过的旧物，是宝玉的一部分。黛玉的手绢和眼泪上有污渍，是两个人最亲密的结合，是他们爱情的象征。现在黛玉这么坚决的要把手帕扔到火里。突然，柔弱脆弱的林黛玉形象，突然升起，成为一个激情四射的殉情女子。手帕的再现，体现了曹雪芹善用草、蛇、灰线，铺垫千里的巧妙手法。

其实最后四十回还有很多其他亮点:第八十二回《病潇湘的噩梦》，第八十七回《感受秋声触琴》，妙玉和宝玉听琴；第一百八十回“死缠绵潇湘闻鬼哭”，宝玉泪潇湘馆；回到第113回，宝玉向法恩告白，说:“解老悔，感愚。”。

张爱玲不喜欢后四十回。她曾经说过，她一生中最遗憾的事，就是曹雪芹只写了八十回《红楼梦》，没有写完。而且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能看完程维元和高鹗编的120遍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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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作家出版社成立时，早期出版的经典著作有四部:《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它是新中国以来出版最早、影响最大的版本之一。在四大名著中，我们选择了最能体现作品精髓的版本，其中《红楼梦》选取了程一本，并邀请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专家裴进行了认真的检查和注释，并选取了几十幅形象的插图，成为读者喜爱阅读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