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威尔的名言】你不知道的鲍威尔：为伊拉克战争“锅”后悔“举起小药瓶”

1973年鲍威尔与尼克松会面。图源：尼克松图书馆

2021年10月18日，前美国国务卿柯林斯鲍威尔因新型新冠病毒并发症去世，享年84岁。

对于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裔国务卿，大部分人都记得他在联合国安理会挥舞着一瓶莫名其妙的粉末，支持国际社会入侵伊拉克的“荒唐场面”，这一举动也将成为他职业生涯中最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是鲍威尔本人是完全的鸽派。他持有的鲍威尔主义为美国避免了许多大规模战争。作为伊拉克战争的“锅”，鲍威尔在余生中受到嘲笑，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其他光辉时刻也无法隐藏。

在越南出生和死亡后，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鲍威尔出生于1937年4月，在纽约的南布朗克斯长大。他来自牙买加的移民家庭，父母分别是曼哈顿服装区的船务师、裁缝和草根家庭。另一方面，索鲍威尔的学习成绩也很差，进入纽约城市学院的地质系后，他的平均成绩一直在C左右。(威廉莎士比亚)(美国电视剧《Northern Exposure》)。

原来鲍威尔的人生只能是一个普通的穷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军队向他扔了橄榄枝。鲍威尔在大学参加预备役军官训练计划时，对军队的纪律和兄弟情谊很感兴趣，他说：“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经历。”

在此期间，鲍威尔加入了火枪表演队“潘兴步枪队”，并在一次比赛中获得了一套钢笔作为商品。激动的鲍威尔认为这支钢笔是一辈子的宝物，后来成为将军后，他仍然把这支钢笔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越南战争爆发后，鲍威尔对战争的目的提出了疑问，但为国家投入了。1968年，鲍威尔乘坐的直升机在越南不幸坠毁。坠落时，鲍威尔的脚踝骨折差点被埋在燃烧的残骸里。幸运的是，他当时的指挥官查尔斯格迪斯少将不顾身体，把不省人事的鲍威尔从残骸中拖出来，让他与死亡擦肩而过。

1988年与里根在一起的鲍威尔

此后，鲍威尔迅速晋升，1979年成为陆军当时最年轻的将军，年仅42岁。1989年，从里根政府的国家安全顾问职位上卸任的鲍威尔回到陆军，成为陆军历史上第四位非洲裔四星将军。因此，鲍威尔被认为是非洲裔士兵的榜样，也是白人霸权的巨大挑战。

海湾战争：鲍威尔主义和“忌讳的战士”

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铁幕倒塌后，全世界短暂的和平戛然而止。尽管是老布什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负责人，但经历过越南战争、死生逃亡的鲍威尔知道战争很残酷，起初不想对萨达姆使用武力，主张先对伊拉克进行制裁。(威廉莎士比亚，Northern Exposure，战争)这也为鲍威尔赢得了“不想要的战士”的称号。

海湾战争期间在沙特阿拉伯检阅美军士兵的鲍威尔

鲍威尔把这样一种理论称为“鲍威尔主义”:如果美国决定使用武力，美国必须保证自己“一击制胜”，以绝对压倒性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鲍威尔主义还指出，在美国采取军事行动之前，必须对8个问题得到肯定的答复。

重要的国家安全利益是否受到威胁？我们有明确的可实现的目标吗？你对风险和费用做了全面坦率的分析吗？所有其他非暴力政策手段都用尽了吗？为了避免无尽的纠缠，有合理的退出战略吗？充分考虑到我们行动的后果了吗？美国人民支持这一行动吗？我们真的有广泛的国际支持吗？老布什1991年在白宫讨论海湾战争问题，最右边穿军装的是鲍威尔

当时伊拉克公然吞并主权国家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愤怒，其中包括阿拉伯国家联盟和苏联。此外，美国和萨达姆的关系长期处于恶劣状态，再加上科威特石油对美国的重要性，美国的出击已经箭在弦上。(莎士比亚、科威特、科威特、科威特、科威特、科威特、科威特)

最后，由于萨达姆坚持撤军，联合国授权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进攻伊拉克。

布什政府决定出兵后，不主张战争的鲍威尔最终登上了讲台，成为了政府中最好的人。

信任的发言人之一。在新闻发布会上，鲍威尔简短地描述了自己对付伊拉克军队的策略：“首先我们要肢解它，然后我们会杀死它”。

战争打响后，鲍威尔主义得到了充分的应用，美军投入大量高科技武器作战，以极为轻微的代价迅速重创伊拉克军队并将其赶出了科威特。但鲍威尔并未支持对萨达姆实施“赶尽杀绝”，他在当时就指出，如果萨达姆被推翻，很有可能“会有更糟糕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1993年9月，鲍威尔宣布辞职，回归了平民身份。在退休后，战争英雄鲍威尔被视为“第二个艾森豪威尔”，也因此受到了民主党和共和党双方的邀请。民主党认为他在军事方面谨慎且温和的立场值得赞赏，而共和党则很看重鲍威尔此前与共和党政府合作的成果，谁都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总统候选人。

1991年海湾战争结束后，在欢迎花车上挥手致意的鲍威尔

这个诱惑的确令鲍威尔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1995年10月，他甚至为此起草了两份演讲稿，一篇宣布他将竞选总统，一篇则不会。最终在11月，鲍威尔做出了决定，表示自己并没有竞选总统的动力和欲望。即使如此，鲍威尔还是选择了注册为共和党人。

2000年12月，小布什看到了鲍威尔背后的人气，决定邀请他担任国务卿，他也因此成为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裔国务卿。

伊拉克战争：最大背锅侠的诞生

进入小布什内阁后，鲍威尔给美国外交部门带来了一系列变动。身为一名计算机发烧友，他主张将高速互联网连接到美国的各个海外大使馆中，并扩大了对派往国外的高级外交官的培训。

鲍威尔被认为是十足的鸽派人士，但遗憾的是，彼时的小布什的内阁已经陷入了鹰派强人们的掌控中，其中尤以副总统迪克·切尼和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的权力最为强大。

拉姆斯菲尔德，小布什和切尼于2006年在五角大楼

由于小布什缺乏政治经验，政界“老油条”切尼自竞选时就打起了扩大权力的算盘，试图将小布什转为自己的傀儡。而因为小布什的默许，切尼也的确在许多领域都拥有话语权，被认为是“史上最有权力的副总统”。但在三权分立的框架下，行政部门在多数方面受到了国会的控制。为了踢开国会，切尼急需发动一场新的战争，以借机扩张权力。

2001年的911事件过后，美国迅速完成了对塔利班的报复性打击，但这场迅速结束的战争明显没有满足切尼的胃口——他急需一场更大的战争，因此将目光对准了“老朋友”萨达姆。

尽管在海湾战争后，萨达姆就对美国尽可能地敬而远之，但切尼早已下定了入侵伊拉克的决心，并很快得到了小布什，拉姆斯菲尔德等人的支持。切尼坚信美国参加伊拉克战争万无一失，并说出了那句后来被百般嘲讽的名言：“我们会被（伊拉克人民）视为解放者”。

不过，切尼心里深知，若是没有身负众望的鲍威尔支持，那么战争将不会拥有足够的合理性。随后，切尼找上了鲍威尔，两人在中央情报局进行了长达数日的开会。鲍威尔一开始便明确反对入侵伊拉克的计划，并在2002年8月5日与小布什的对话中将伊拉克比作商店中的花瓶：“你打碎它，你就得买下它”。

2002年的赖斯，鲍威尔，小布什和拉姆斯菲尔德在白宫

鲍威尔的一番话，证明了他早已预见伊拉克战争会变成美国的下一个泥潭。考虑到此前鲍威尔主义的8个问题，伊拉克战争更是可以说一个肯定的答案都没有。但在切尼和小布什等人的威逼利诱下，鲍威尔选择了屈服。

眼看阻止不了战争的爆发，鲍威尔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说服小布什将伊拉克问题提交至联合国。鲍威尔认为，既然战争一定要爆发，那么他至少可以利用自己的演讲，试图令国际社会一起参与这场战争，而不让其显得像是美国的单边行动。

很快，小布什命令鲍威尔尽快在联合国安理会发表支持入侵计划的演讲。为了争取更多的国际支持，本来反对入侵的鲍威尔不得不在中情局花了几天的时间，试图收集足够多能够支持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相关信息，并删掉了早期演讲稿中他认为没有证据支持的说法。

在2003年2月5日于联合国安理会上的演讲中，鲍威尔展示了这些他匆忙收集出来的“证据”。他首先援引了一些伊拉克叛逃者的话称：“萨达姆拥有生物武器，并有能力快速生产更多的武器。”

与此同时，他举起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物质，他声称里面可能含有炭疽。

2003年2月5日在联合国安理会上举着“证据”的鲍威尔，他后来将此成为“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2004年，美国派遣的伊拉克调查小组发现，官方对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指控并不成立，鲍威尔举着小瓶子的一幕成为了美国现代外交史上的“名场面”。他本人也因此沦为了伊拉克战争的帮凶，以及全世界人民的笑柄，甚至连俄罗斯总统普京都嘲笑：“瓶子里面装的可能是洗衣粉”。

但是，鲍威尔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在接受查理·罗斯采访时，鲍威尔就承认在联合国演讲之前，他只有短短四天时间能够审查中情局提供的数据，令他在做出了不少误判。

在2005年接受采访时，鲍威尔更是称这一讲话是他记录上的“污点”，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而对于那瓶“洗衣粉”，鲍威尔更是表达了自己的懊悔：“我是代表美国向全世界展示它的人，这将永远是我人生记录中的一部分”。

鲍威尔提到，中情局中的许多所谓的“情报”来源都是错误的，而他很后悔当时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来进行审核。

911期间位于总统紧急行动中心的切尼，赖斯和鲍威尔

鲍威尔的演讲也并未达到期望的目的。国际社会并没有因此而信服美国，反而是因为鲍威尔出面保证，使得美国国内支持入侵伊拉克的人多了起来。2003年3月，不耐烦的小布什政府选择直接绕开联合国发动入侵，萨达姆政权迅速倒台。

在发现伊拉克根本没有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后，小布什、切尼、拉姆斯菲尔德等人一跃成为了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政客。同样受到指责的，还包括“背锅侠”鲍威尔。

2004年1月，受尽委屈的鲍威尔宣布卸任国务卿一职，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回归生活。

共和党的“叛徒”，国会暴乱后毅然退党

离开白宫后，尽管仍然身为共和党人，但鲍威尔从此对共和党政治圈变得极为冷淡，甚至在很多时候与其完全背道而驰。2008年总统大选时，他毅然决定支持民主党的奥巴马，而不是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

在2012年时，他则继续选择支持奥巴马而不是罗姆尼。

在10月18日的哀悼声明中，奥巴马也对鲍威尔当年的支持表达了感激，说道：“在关于我的阴谋论纷至沓来时，有人质疑我的信仰。而鲍威尔将军则以只有他能做到的方式，触及了问题的核心”。

当年，奥巴马被质疑信仰伊斯兰教，因此引起了美国社会不小的争议。就在这时，鲍威尔勇敢地站出来为奥巴马解围，义正言辞地说道：“正确答案是，他不是穆斯林，他是基督徒。但真正的答案是，就算他是个穆斯林，那又怎么样呢？在这个国家成为穆斯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鲍威尔2017年与希拉里一同出席活动

2016年，鲍威尔更是成为了特朗普最为严厉的批评者之一。在泄露的电子邮件中，有人发现鲍威尔直言不讳地称特朗普为“国家耻辱”。接受CNN采访时，鲍威尔则指责特朗普彻底背离了宪法，是一个十足的“习惯性撒谎家”。

他同时建议媒体不要理会特朗普，称：“继续说他是白痴，只会让他更加胆大妄为”。

不用说，在2020年选举中，鲍威尔也支持了拜登当选总统。

2021年1月，在国会暴乱事件发生后，鲍威尔对共和党失去了最后的信念，宣布从今以后正式退出共和党，表示自己“只想关心国家，不想关心政党”。

在鲍威尔死后，曾经在白宫与他格格不入的小布什和切尼都发表了声明。小布什称鲍威尔是“一个顾家的人，一个我的朋友”。而切尼则称“与鲍威尔共事过是我的荣幸”。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听到拉姆斯菲尔德对他的吊唁，因为他已于今年6月29日去世。

2014年的鲍威尔

鲍威尔的一生跌宕起伏。他曾为美国的外交与军事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尽管中间因伊拉克战争而蒙羞，但他也在此后毅然选择了辞职，并继续凭一己之力为心中的正义而战。在911事件后鹰派大行其道的共和党环境下，能够坚持自己想法的鲍威尔实属不易。

如今，“不情愿的战士”走了，但他并没有幸能够看到一个更好的美国。在国际上，美国与俄罗斯等国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在国内则陷入了两党针锋相对的胶着局面，国民仍然在遭受种族主义与民粹主义的困扰。

鲍威尔曾把自己称为一个“解决问题者”。他走后，美国的乱象又要靠谁来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