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垃圾回收 暗访洋垃圾回收地:台州电子垃圾竟形成产业链

“河水黑，水库里的水不能喝。我们只能喝其他地方的水。”记者在电话里这么说的时候，背景下起了大雨。5月16日，一场暴雨袭击了温岭市文桥镇。雨水混合着山上和路边的泥沙汇至河中，丢弃在田野里的电子垃圾也在河中被捕获。

长期关注电子垃圾处理的绿色和平中国项目负责人云来表示，台州已经是中国最大的“外国电子垃圾”回收处理地之一，数万农民正在徒手拆解解毒垃圾。“另一场危害环境和健康的悲剧正在上演！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遏制这种局面，他们将成为生态难民。”

早在2000年上半年，中国就禁止进口11种电子垃圾。为什么台州的电子垃圾回收处理行业现在还那么繁荣？日前，记者赴台州暗访当地电子废弃物处置全过程。

村道两旁都是“洋垃圾”

记者一大早就包车从温岭到电子垃圾最集中的文桥镇。

20分钟后，车子进入了群山环抱的文桥镇，青山绿水的美景荡然无存。成堆皱巴巴的电器外壳和电脑机箱不时出现。每家每户门前都堆满了旧电器和电脑配件。破碎的显示屏和主板散落一地，有的滚到路中间没人捡。

在一个堆满键盘的垃圾山前，两个民工在翻来覆去的整理。“这些垃圾是从哪里来的？”记者问。

“不知道！”他们没有抬起头。

河的两岸都是毫无价值的垃圾，而塑料外壳和电线漂浮在河上。一些废弃的电子元件被牢牢地压在村道上。一平米的面积有几十个，挖不出来。它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最好的设备是电钻

一个家庭的院子里堆满了旧电脑，几个女人正在拆卸它们。锤子、凿子、螺丝刀是最常用的拆卸工具，电钻的“科技含量”最高。

“这里有很多好东西吗？”记者搭讪问道。一个阿姨对她旁边的一个麻袋大惊小怪。记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CpU。

这些电子垃圾被丢弃在房子的前后，没有经过任何预防处理。中国国家环境监测中心研究员魏院士表示，污染物会沉降或被雨水冲走，进入地面、水和土壤，然后进入蔬菜和水果，对人体健康危害极大。

这时，隔壁一辆大卡车送来了几台旧服务器。老板数“新货”的时候，记者和几个帮手聊天。他们来自贵州、安徽、江西等地，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无住宿收入20元。

“你在这里多久了？”

“半年。”

“难吗？”

“还好我经常咳嗽。”一个年轻人卷起袖子。他舌尖上有许多小红点和一个肿块。

记者从村卫生站了解到，那里的许多农民工患有呼吸道疾病、皮肤溃疡和肾结石。据当地有关部门统计，当地半数以上的儿童患有不同程度的呼吸道疾病。

暗访“淘金记”工作坊

据当地人说，村里有人用酸“清洗”出售的电路板上的镀金，导致大量含有硫酸的废水，危害更大。即使当地回收和私人拆解国外垃圾已经公开，“洗金”仍然是秘密进行。记者在村民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地下“洗金”作坊。

一出棚子，记者就被呛得咳嗽不止。工棚里全是白烟，盆子里全是腌制过的金粉半成品。

平均来说，一吨计算机部件大约使用0.9公斤黄金、270公斤塑料、128.7公斤铜、1公斤铁、58.5公斤铅、39.6公斤锡、36公斤镍、19.8公斤锑和其他贵金属。由于技术有限，在金银等贵金属的局部回收中，采用了原用强酸甚至剧毒氰化物溶解金属的方法。

记者还没来得及了解更多情况，车间里的人就怀疑记者的身份，冲过去抢镜头。我在门口迅速跳上出租车，离开了。

如何形成“产业链”

文桥镇不临海，也不靠近公路。从地理上讲，它并不是走私电子垃圾的理想集散地。但由于支柱产业的缺乏，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地有几个人涉足电子垃圾拆解业务，发了大财，成为当地家家户户的工作，形成了完整的电子垃圾产业链。

在文桥，楼上住着很多漂亮的建筑，楼下是废旧电器的分解。废旧电器十年的经营给当地人带来了财富，废旧电器的拆解也形成了分工细致的产业链。每天都有大货车将走私的电子垃圾运往文桥镇，而大型家电则是经过修理后进入二手市场。

大部分电子垃圾会被连续拆分，塑料部分会被加工成简单的塑料颗粒原料或者假花；各种芯片、电容、极管等零件都可以回收；同时，镀金、锡、铜等金属可以通过烧烤、酸洗等方式提取；电线被剥皮或烧成铜。

电子垃圾被夹在旧钢铁中，穿越边境

做这行三年多的周先生告诉记者，目前台州的电子洋垃圾主要来自美国、日本、韩国。

台州周边大大小小的港口给国外垃圾进口带来便利，椒江港就是其中之一。在椒江港专门用来卸外国垃圾的码头，记者看到，机械臂从船上抓取的废料堆在码头上，没有放置销子的地方。码头旁边停着一艘远洋货轮。据当地人说，几乎每隔几天，这样的远洋货轮就会带来“废料”。数据显示，废料是台州港最大的进口货物。

台州海关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表示，进口废旧物资的批准文件是由国家环保局出具的，每次的数量从5000吨到1万吨不等。但也有一些无良商人在废钢中掺入了各种国外垃圾，废旧电子元器件占比很大。

记者电话采访了国家环保总局固态司。彭表示，国家只允许进口废钢、废纸等废旧物资，从未批准进口电子废弃物。台州的情况属于夹带走私。

欺骗消费者的“新兴产业”

由于一些具有计算机知识的专家清理了电子垃圾，台州也形成了一个拆解旧硬盘、内存、显像管等的“新产业”。并出售以获取利润。

记者来到了著名的路桥电脑城，这里三四楼都是专门做电脑的，有几百家店铺。旧电脑主板，内存条，CPU，硬盘随处可见。据说生意最好的是显示器，甚至批量运到南京等地销售。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电脑部件都有保证。我们问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旧硬盘，想让店里修，但是店里说是二手货，就不修了。另一位女士告诉记者，她买了一台旧显示器，用了半年多，黑屏已经不能用了。据知情人士透露，卖方对这些旧显示器进行了特殊处理，提高了显像管的电压，使显示器暂时特别明亮，大大加快了显像管的速度，但几个月后就夭折了。

在玉环大麦屿市场，记者目睹了一个与路桥电脑市场几乎相似的场景。

治愈它需要时间

访问台州后，国内环保专家指出，当地的电子垃圾处理是“用19世纪的技术来处理21世纪的垃圾”，环境污染难以避免。

据云来介绍，目前，中国政府已经注意到电子垃圾的危害，并开始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国家环保总局负责人4月底表示，为了有效解决电子废弃物污染问题，有关部门正在研究制定新的环保制度——生产者延伸责任制度，即按照谁生产、谁负责回收的原则，对电子废弃物进行处理。

目前，台州地方政府也在指导电子垃圾处理器的产业转型。同时，他们将进一步加强执法，一方面，封锁走私电子垃圾的渠道；另一方面，需要建立一个废料集中处理区，以减少对环境的危害。

●新闻链接

二手电器不得擅自出售

日前，浙江省经贸委资源节约与综合利用司负责人表示，我省拟定的废旧家电回收计划明确，二手家电不得擅自出售。经专门机构检测并标注使用年限和年份标志后，才能进入二手货市场。

近年来，我省每年淘汰废旧家电和电子产品近350万套，浙江将建立科学的回收体系，每年处理80万套废旧家电和电子产品。

废旧家电和电子产品的拆解处理技术将参照德国、日本等先进国家的相关技术，采用先人工拆解后破碎的方式进行分类。电视机和电脑显示器将分别集中处理荧光粉，冰箱、空空调和冰箱将集中处理，使废旧电器中98%以上的可用材料得到综合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