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州长杨红卫 楚雄官场“黑色四月”

州长、副州长相继落马，要害部门官员被抓

《环球人物》杂志特约记者邹红李瑞生

《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刘娜

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政府刚刚遭遇了“黑色四月”。一个月内，原州委副书记、州长杨红卫，副州长吕琳麟，住建局局长王斌等官员因涉嫌各种犯罪相继落马。4月28日，《楚雄日报》又刊登了州人大常委会人事任免花名册，常务副州长自动请辞，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审计局局长被免职。如今打开楚雄政府门户网站，政府领导的页面上，州长、常务副州长、主管住房与城建副州长的位子还是空的。如此大的人事变动在楚雄民间传得更是热闹，杨红卫吸毒，吕琳麟家里藏着子弹，王斌电脑中查出艳照……一时间众说纷纭。

“忙州长”被“双规”

杨红卫48岁，1983年参加工作，历任共青团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委书记，中共红河自治州委常委、秘书长，州委副书记。2005年，任楚雄州委副书记、州长。2011年4月27日晚，云南省纪委官员宣布，对杨红卫实行“双规”。第二天下午，当地召开处级干部大会，通报杨红卫涉嫌四宗罪名：严重经济问题、失职渎职、滥用职权、吸食毒品。杨红卫被抓，打破了楚雄州建州53年，从未有州长“落马”的纪录。有人后来在网络上爆料，杨红卫被带走时几乎吓瘫，由4名警察抬走。也有目击者看见，杨红卫走出电梯时，是靠两个人架着走的。

杨红卫被通报的罪名中，“吸食毒品”非常引人关注。据杨红卫曾经的同事介绍，杨是彝族人，有抽水烟的习惯。在他的办公室和家中可以看见一支大烟筒。这两年“烟抽得特别厉害”，“到哪都抽，见什么烟抽什么烟”。 楚雄州委一名曾参加情况通报会的官员介绍，杨红卫吸的是一种名为“卡苦”的毒品。“那是一种新型的毒品，也叫朵把，多来源于德宏和临沧。”这位官员介绍说，卡苦犯瘾的症状，仅比吸食海洛因略轻些。

对于杨红卫吸食毒品一事，许多当地官员表示“不可思议”。因为在很多人眼中，杨红卫“绝对不算一个坏官”，当州长这么多年，没有进过一次歌舞厅，家里的4个亲兄弟至今还在务农。在一些楚雄在职或离退休官员的印象里，杨红卫工作一直很辛苦，很忙。

“实在不容易啊！他从云南省弥勒县一个偏僻山村出来工作时才20多岁，非常勤奋。”杨红卫在弥勒县的同乡这样回忆。据他回忆，杨红卫没当州长时，经常和一些老朋友、老同学联系，问寒问暖，没什么官架子。后来当了州长，很少回去，却常打电话安慰家里的老母亲：“妈妈，我很忙，没时间回家，你自己保重身体！”

导火索：重建房成了“豆腐渣”

但杨红卫显然忙错了地方。有人称，杨红卫被抓与先他被“双规”的楚雄州副州长吕琳麟和楚雄州住建局局长王斌密切相关。吕琳麟的仕途起步于楚雄市建设系统，他1994年至1998年任楚雄市建委主任，后任楚雄市副市长、禄丰县委书记等职务，2008年任楚雄州副州长，主管住房与城乡建设等工作。王斌约40岁，与吕琳麟相似，也从楚雄市建设系统起家，曾任楚雄市副市长。2008年初，王斌任州住建局副局长，同年升任局长。吕琳麟和王斌的关系密切，当地官员告诉记者，这二人工作上是上下级，日常生活中，王斌就是吕琳麟的小兄弟。

4月初，楚雄州委组织部在州住建局宣布，王斌因涉嫌经济问题被调查。4月21日夜里，吕琳麟接到电话通知到州委开会，后被纪委官员带走。分析认为，杨红卫与两名下属的问题，主要出在房地产项目与违法占地，导火索是轰动全国的姚安地震重建房质量问题被曝光。

2009年7月9日，云南省楚雄州姚安县发生了6级地震，7月，正在云南考察工作的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专程前往姚安县视察灾情，他叮嘱当地干部要把妥善安置灾区群众生活作为重中之重，着力做好恢复重建工作。

随后，震区在政府帮助下兴建重建房，分别是官屯大村200户，马游村委会小村150户。然而，官屯大村地震重建房的部分村民搬入新居后发现，新房楼板开裂下陷，一位住户后来反映：“房屋质量问题比地震还恐怖，完全是‘豆腐渣’工程，睡在房间里，夜夜都难入眠，随时担心房子会垮掉。”村民们开始上访，事件被媒体曝光后，中央高层震怒，下令彻查。

参与过当地地震重建房质量问题调查的一位知情者透露，就重建房质量问题，省市有关方面曾多次要求楚雄州彻查整改，但吕琳麟均以“工程有点瑕疵不要紧”为由搪塞。其中主要原因，是吕琳麟涉嫌安排3家开发商参与重建房建设，“他们通过串标、围标拿到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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