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加工 中国最大铜加工基地的“危机生存术”

本文发表在2009年7月7日的《21世纪经济报道》上

张鹏悠闲地转动着一条腿的凳子。

6月30日，中国农业银行绍兴分行朱基甸口支行行长有一套数据:去年12月底，我行贷款余额6.18亿元，存款余额5.79亿元；截至今年6月，这两个数字分别为7.3亿和7.45亿。

“金融危机对我们这里影响不大。”基于此，他判断“各类企业照常经营，盈利能力更强。”

同一天，张鹏向浙江杜南集团、军联铜业和另外两家小企业办理了总额超过4300万元的贷款。

“‘知铜，食不穷’。门店公司有自己的避风港。”店口镇镇长张告诉记者。

截至目前，年销售收入超过10亿元的企业有5家，年销售收入超过500万元的企业有200多家，年销售收入超过100万元的企业有数千家。去年全镇人均GDp超过1.2万美元，人均纯收入2.4万元。

上述数据背后，电解铜从去年初的8万元/吨暴跌至1.8万元/吨。那么，中国最大的铜加工基地是如何逃过金融危机的侵蚀的呢？

作为浙江产业集群模式的典型代表，店口提供了一个值得研究的样本。

危机下的新机遇

“从春节到现在，我一天都没有休假。”陈枫略带疲倦地告诉记者。

三辆货柜车在万安门口等着，工人们忙着装货。万安总经理陈峰为了保证运往美国的船期，将这批液压盘式制动器的工期提前了5天。

去年底，中国汽车产业受金融危机影响较大，整个汽车零部件产业产值下降约30%，但万安受影响不大。由于中高档汽车零部件订单大，只需要500套/天的碟刹。所以全厂1700多名员工春节期间只休息了三天，进入了加班加点的工作状态。

Ucg不承认，他也有过睡不着的时候。从去年7月开始，金融风暴蔓延到实体行业，加上之前汇率等因素的积累，占万安销售额30%的海外业务出现下滑迹象。

同时电解铜价格从8万元/吨下降，仅10月份就从5.8万元/吨下降到2万元；占汽车制造成本40%的钢材价格也大幅下跌，汽车冷轧板、热轧板、镀锌板价格均下跌近40%。如果由于在高位提货而导致库存过大，这种成本核算并不容易。

据当地一位消息人士透露，“电解铜价格+加工费”的定价模式，一般是铜加工企业在门店采用，以销售和定产定单为驱动。铜价随市场波动而波动，但加工费相对固定。这种定价模式有利于降低铜价波动的风险，也让他们无法享受铜价上涨带来的业绩增长的好处。

"这家商店生产的零件几乎可以组装一辆汽车."店口镇副镇长徐婷告诉记者，店口现有2094家五金和汽车配件企业，相互紧密合作，依托区域采购、物流和生产综合成本最低的优势，已成长为以铜配件为核心的汽车配件产业集群。

对于陈峰来说，如何保证这个家族企业的顺利运营，涉及到股东、员工以及600多家上下游配套企业的敏感神经。

万安内部，Ucg根据自己的节奏做了调整。在过去的一年里，汽车零部件企业的生产成本至少降低了14%，他对一些产品的出厂价进行了适当的调整，以保持供应链的稳定。

陈峰还对现金流控制做了新规定。以前公司账户维持现金存量6000万元/月，后来他提高到1.5-2亿元/月的标准，要求所有应收账款加快回报，降低内外部财务风险的概率。

有了这样的适应能力，这里的几百家汽配企业就没有了金融危机下关门大吉，背井离乡的悲剧。

今年2月，陈锋斥资数千万元收购安徽一家代工企业70%的股份。工厂最初是万安的核心供应商，为其提供许多重要的产品和配件。最近公司在合肥河店口购买了350亩土地，预计年底前新增厂房面积2万多平方米。

“你不能把自己挂在树上”

那些支持万安等大企业的老板，对“以小食大”的顺序并不满意。他们每天都在寻找成为行业领导者的方法。

“五金配件利润太薄，不能挂在树上。”浙江中威工业集团董事长陈中威用简单的话概括了自己的经营经历:1988年入行，为电机做了一个小铜螺母；1993年，他转向液压制动设备配件；2000年配套汽车动力转向油泵；2003年，它改用无害焚烧系统。

陈中伟的每一次业务调整都是成功的。这归功于分布在全国2000多个县的11000家商店的销售队伍。他们像八爪章鱼一样敏感，消息灵通。从市场各个角落收集到的信息总能在第一时间反馈到门店，陈中伟人的产品线也能迅速改变。

2006年初，中卫集团获得了诸暨北部6个镇的垃圾集中焚烧业务。项目总投资1.2亿元，由中卫投资，店口镇市政府以土地入股，双方分别占51%和49%的股份。根据协议，中卫通过BOT方式取得了25年的经营权。

现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立式垃圾焚烧炉系统已经投入运行，每天可处理150吨垃圾，惠及26万人。项目二期于去年6月开工，建成后每天将处理300吨垃圾。

陈中伟向本报透露，只有财政转移支付的垃圾处理费才能维持项目的日常运营，而余热、制砖等衍生项目才能产生利润。本项目原投资回收期为7年，现在看来有可能大幅推进。

值得注意的是，店内很多大企业也在高端环保行业投入巨资。

去年，梁海集团投资2.38亿元，推出一条年产3万吨海水淡化设备的新型高耐蚀耐磨铜合金生产线，将在海水淡化蒸馏技术领域占据全球铜管市场50%以上的份额。

在店口铜王国内部，一个新的环保产业集群即将形成。

扔掉“血淋淋的”饭碗

先锋在历史褶皱中嵌入的一个小螺钉，已经促使商店在江南水乡的纵横交错中实现了工业革命。

30年来，黄铜成就了、、万安等龙头企业，也带动了成千上万的农民洗脚下地，通过店前厂后的家庭作坊，完成了财富积累和身份转变。

店主也为完成这样的改变付出了代价。

以前“店门口的雨是酸雨，空气往往是灰色的”。一个本地人说。酸雨是由店门口1326个小铜炉造成的。这个简单的焦炭炉可以把废铜和废铁变成铜条，然后加工成各种铜配件。这是30多年来妇孺皆知的店里赚钱方式。

2007年，当地政府决定开展小铜炉整改运动，明确规定焦炭坩埚炉要拆除或改为电炉、油炉。这种“弄巧成拙”的行为引起了一些企业的激烈抵制。

“把有血的饭碗去掉，就能找到更好的饭碗。”矮胖但擅长会计的张认为，长三角产业集群面临的普遍困境是:产品趋同导致产能过剩、产品附加值低、内耗不断、低端产业链路径依赖。政府不能失去产业升级的地位。

张给有关企业算了一笔账，把“小坩埚”改成了“电炉”。初期投资有所增加，但产能可以扩大数倍。而且如果安装除尘设备，综合效益会明显提高。

就这样，在金融危机到来之前，店主们举起沉重的锤子，砸碎了1284个小型熔铸炉。

永达冶金公司的老板余田波说:“你做的东西没有你买的便宜。”。支持他的小企业主们现在觉得“小农经济”的模式太糟糕了:一个小型熔铸炉一天最多可以生产2吨铜条，但现在转电炉后产能增加了6倍，而成本下降了40%。

于也是受益者。虽然外包业务去年下降了20%，但他实现了3.5亿元的产值，同比增长110%。

通过“自我革命”，甸口铜产业集群内部的分工再次完成:许多小企业通过土法炼铜或马尚标签铜棒等高科技项目，或转行寻找新的商机；而大中型企业由于产能集中，综合成本进一步优化。

张乐观预测，随着国家部委到省市政府大量配套政策逐步到位，在金融风暴后的短时间内，年产值不到1亿元的门店有望迅速达到3-5亿元的规模，成为铜产业集群的“大橄榄”转型升级。

政府军介入的边界

近日，店口镇相关部门正在集中筹备一个信息交流平台，整合财政、科技、质监、工商等部门的专项资金和“种子”资金，协调“浙江五金水暖专业品牌基地”、“省级科技服务平台”、“店口汽配”等区域品牌的运营。

"这样做可以加强政府创新服务，增强产业集群的凝聚力和竞争力."店口镇经济发展局副局长邹李记说。

面对嵌在乡镇基层的庞大经济，一个行政系统只是一个乡镇级政府，受自身调控资源能力的限制。张常常陷入如何进行相应匹配的沉思。

令他欣喜的是，该镇已被确定为浙江省重点镇和绍兴诸暨市强镇，定位为“中国北方小城市”，并获得了与县级几乎相当的财权、审批权和人事权。

如城镇征收的城市维护建设税和中心镇规划区内的基础设施配套费全额返还；除规定上缴部分外，市、县提留80%以上的城镇，土地出让金净收入80%以上的城镇等。

这使得张实现了更大的创新空。例如，为了改善金融环境，促进镇上的九家银行机构更好地为工业企业服务，镇上专门为各银行的激励政策拨款50万元。

诸暨农村合作银行分行的信贷员寿说，企业的资金需求有时很迫切。银行为了在24小时内发放贷款，将店内的村庄划分为几个“责任区”，由7名贷款人员联系。“放贷的时候，不需要调查公司的情况！”她说。

工商银行诸暨支行副行长常长寿想出了一个巧妙的盘活贷款余额的方案:直接或间接把需要贷款的企业介绍给黑龙江、辽宁的银行分行。通过这样的资源置换，银行筹集了数亿元，帮助30多家中小企业解决了财务问题。

在全球价值链中，店口镇以敏锐的市场观察力不断对自己进行重新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