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左派 纪念戏曲家汤显祖四百年 牡丹一梦声不绝一往而深缘是情

201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决定在2016年纪念莎士比亚、汤显祖和塞万提斯。英国的莎士比亚和西班牙的塞万提斯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并不陌生。两人都是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大师。中国明代戏剧家汤显祖，因近年来在国内外演出的青春版《牡丹亭》而为许多人所熟悉，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影响。去年，习近平主席访问英国，并在伦敦市政厅发表了重要讲话，说“汤显祖和莎士比亚是同时代的人。两人都死于1616年。明年是他们逝世400周年。中英两国可以共同纪念这两位文学大师，促进两国人民的交流，加深相互了解。”说的很恳切。

“哪里的风景美，谁开心？”林黛玉被这句歌词迷住了，但400年后，我们仍然可以突然踏入林川的梦里。

通过南迁明剧，北方杂剧的地位被南方崛起的明传奇所取代，出现了南方四大声部争夺胜利的局面。而汤显祖对万历和莎士比亚一生的平行纪念，不仅仅是因为他去世两年的巧合，更是因为同样的文学精神。莎士比亚的戏剧在中国有许多读者和观众。这是中英文化交流的结果。因为这个原因，我想起了莎士比亚戏剧的翻译家朱生豪，他在日本占领上海的孤岛时期，在贫困中翻译了几乎所有的莎士比亚戏剧，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在32岁的时候死去。他翻译的钢笔仍然被认为是最好的。1947年，莎士比亚全集由朱翼世界图书公司出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该书分12卷，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重印。1978年，作为莎士比亚全集主体的第三版出版。他为中英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

至于汤显祖，早年被誉为“中国的莎士比亚”。不是我们自己提的，这个名声来自一个日本学者，青木正义。他在《中国现代戏曲史》一书中说“汤显祖比莎士比亚早出生十年，去世一年。东西方乐坛的伟人同时也是独一无二的。”青木正儿仰慕汤显祖。一年后他算出汤显祖的死并不重要，中国学者也有同样的想法。青木昌吉的书是日本昭和五年在东京弘文厅出版的，国内有王家鲁的译本。商务印书馆和作家出版社分别于1936年和1958年出版了两次。因此，老一辈的中国学者赵、、都曾写过“汤显祖与莎士比亚”的论文。前者发表于1946年上海的《文艺春秋》，后者发表于1978年长春的《社会科学战线》，四十年代，赵先生的文章还处于西方影响的文化中心，所以汤显祖“不能说有莎士比亚那样的影响力”，但他也指出“就中国传说而言，不能说是首屈一指的”。

中国不仅是一个诗的国度，中国传统戏曲的创作和表演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辉煌的一代，但它与西方戏曲完全不同，属于另一种表演体系。

然而，为了让西方人充分理解这门艺术，实际上是有困难的。首先，准确翻译其宫体诗是非常困难的，不亚于中国古诗。然而《连锅》的两次跨洋演出，突破了这一藩篱，终于让西方人亲眼看到了这一东方艺术。第一次是梅兰芳在30年代由他率领的京剧团出访美苏；白先勇的绿色版《牡丹亭》近年来第二次被苏坤剧团连续造访并在美国一些地方演出。当然，这两场演出在国外的成功不仅仅取决于剧本的翻译，还取决于各种辅助介绍，如图片、展板、演讲等。梅兰芳在剧院表演，挂红灯笼，营造东方气氛。青春版《牡丹亭》演出时，辅以舞台大屏幕背景画，运用声音和光电技术。同时为了适应西方人的习惯，对原剧的场景节奏进行了调整。20世纪30年代以来，虽然也有一些外国的中国传统戏曲表演，如梅兰芳之后先生在欧洲的表演，但影响仍然很大。

梅兰芳的京剧表演让美国人大开眼界，他们第一次看到了东方戏剧的美，惊叹于世界艺术的精彩。在苏联，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除了感人至深的莫斯科大剧院大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之外，还看到了中国古典戏剧与西方体系的不同，并受到启发创造了一种不同于西方“三个统一”但与中国歌剧表演相同、强调“分离效应”的第三种表演体系。还改编了元代李千夫的杂剧《灰兰记》为《四川好人》；苏坤剧团访美演出的青春版《牡丹亭》，也让美国人惊叹“太完美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艺术！”据说一位从事戏剧教学的大学教授也说过“我惊呆了，完美！”

汤显祖的戏曲，合称为“临川四梦”或“汤余铭四梦”，除《牡丹亭》外，还有《紫钗记》、《柯南》、《邯郸》。除了整部剧的演出，从明清到近代，还有包括京剧和中国不同地方剧种的演出。《牡丹亭》也登上了芭蕾舞台。国内外的声誉改变了世界的看法。

明朝的戏剧南移，北方杂剧的地位被南方兴起的明朝传奇取代，出现了南方四大声部争夺胜利的局面。而汤显祖生活在万历时期，进入了昆曲一统天下的时代。汤显祖的故乡是江西临川四大调之一，流行海晏调。他的《牡丹亭》最初是为了改编一黄调而写的，一黄调是海晏调的地方调。然而，昆山腔的五江派音乐家手中出现了多种修改后的演奏。据记载，有沈京的修改本，吕玉生的修改本，臧训勋的修改本，冯梦龙的修改本。改版不断出现，说明吴江曲家对牡丹亭情有独钟。但汤显祖对其剧的改版不满意，引发争议。这是中国戏曲史上临川派与吴江公制之争。

吴江派的音乐人欣赏《牡丹亭》的趣味性，说“与太阳抗衡是组织的工作”，但唱的时候“咬牙切齿，让歌手们瞠目结舌”。汤显祖承认“笔懒，总有它的魅力”，但他说，即使“破天下之声”，他“不妨”。他不希望作品中的思想精神受到损害。但一度有人认为这是一场关于强调形式还是内容的争论，甚至涉及到当时复古与复古主义的斗争，保守与进步，多少有些误解。事实上，吴江学派非常重视实地表演，他们所持的昆山腔也是东南沿海市民文化崛起中的一种调和声调，其中冯梦龙是当时启蒙文化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小说观和戏剧观与汤显祖如出一辙。从实践来看，《牡丹亭》在400年前就已经南北传了，忍不住要唱昆曲。它的魅力还是无与伦比的，贡献很大。

如果说梁晨宇的《浣纱记》是一部象征着昆山腔完成的实际作品，那么《牡丹亭》就是昆曲占主导地位的那个时代的代表。演出成功，轰动一时，让当时的青年男女痴迷不已。《红楼梦》里有二十三回，林黛玉写道，听了《牡丹亭》里的两首歌《花园》和《惊梦》，林黛玉“心动了”，“如痴如醉”，这是根据很多故事改编的。

当时，赵沈婧先生写汤显祖和莎士比亚时，社会风气已大开。在上海，有些人已经开始将汤显祖的戏曲传播到外面的世界。他的文章还介绍了当时上海兰新大剧院的《牡丹亭》表演。"用德语和中国音乐一起唱歌是非常独特的."赵先生说当时有洪的法文译本，演出期间“向观众分发了英文译本”。只因为洪的翻译还没有完成，他只玩到“惊梦”。

当时的表演想必很有意思，但赵先生的介绍到此结束，其他就不得而知了。笔者在80年代初去过赵先生家，忘了进一步咨询和了解详情。不知道有没有更详细的文档可以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当时出版了日文译本。在上海，有英文杂志介绍汤显祖。20世纪70年代，日本学者岩城秀夫发表了一篇关于汤显祖的《歌剧与莎士比亚之梦》的文章。

莎士比亚生活在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16世纪嘉靖万历年间，中国也进入了一个文化启蒙的时代，在各方面都与西方文艺复兴有着相似的特点。因此，作者将其视为中国的“复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这场“文艺复兴”运动涉及到了大量的知识分子和学者。汤显祖是戏曲领域的重要成员和代表人物。

徐朔方先生对汤显祖的修改。在不断修改原著的思想精神中有过精辟的分析和判断。他说，“寻梦”，“这种花草很受人们的喜爱……”要爱就要生，要生就生，死就死。那么生活中有什么痛苦呢？我们知道，这句话在三个世纪之后的五四运动中，还是需要一些勇气说出来的。

《牡丹亭》的思想力量很大，因为它没有把反对封建婚姻制度作为唯一的重要任务。他把解放当时形成的人格的思想作为反对封建思想的力量，使之在传说中占了上风。

《牡丹亭》伟大的思想力量在于杜丽娘所坚持的理想——强烈热爱自然、热爱生命、热爱自由、以人格解放为主要内容的反封建思想。这是整个作品的生命。

《牡丹亭》讲述了一个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其中生命、青春、爱情是突出的主题。汤显祖说:“天下女人比杜丽娘好。梦见一个人是一种病，病是偶数，直到在世界上描述出来然后死去。死了三年，复康是给那些追寻梦想的人生的。比如李娘，可以说是有情人的耳朵。”在16世纪的舞台上，这个“垂死挣扎”的爱情故事反映了这个时代的文学追求。写“情”，成了文学的一种思潮。“三言”“二拍”的大量故事写了出来，“临川派”的剧作家写了出来，也诞生了大量才子佳人小说。冯梦龙还收集了古今有关“男女之爱”的故事，编撰了一本名为《爱情史》的书，形成了感伤主义的浪漫思潮，呼应了汤显祖的戏曲。和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青年男女对爱情和婚姻自由的追求充满了同样的人文启蒙精神。

汤显祖的作品以理学和封建礼教为反讽和批判的对象。《牡丹亭》如此，他的其他作品也是如此。《紫钗记》改编自唐代霍小玉的传奇，其中男女青年之间的爱情从悲剧变成了喜剧，给作品增添了浪漫的色彩。他的作品还批判了封建专制的黑暗和压迫。

《柯南纪》和《邯郸纪》分别改编自唐李公所作的《柯南太守传》和沈继基的《钟真纪》。“柯南梦”和“黄亮梦”是中国人非常熟悉的两个故事。反映了科举社会中士人科举梦的破灭。汤显祖的改编突出了对封建社会科举和等级制度的揭露和批判，反映了作者早期科举经历中的挫败感。在《柯南记》中，他还写了一个理想的国家“大淮安国”。侯外庐先生认为，这是一个“理想平等世界”的乌托邦，“带有16世纪摩尔等人的意识形态因素”多元文化视角研究

如果说梁晨宇、尹宫鸿的《汤显祖新论》是一部探索汤显祖世界观和思想精神的有效著作。他在书中主张从多元文化视角研究汤显祖，这不仅适用于汤显祖，也适用于整个16世纪文学。16世纪的文化思潮表现为程朱理学的崩溃，取而代之的是心学。与此同时，被称为王雪左翼的泰州学派作为带有异端色彩的时代思潮异军突起。受到很多敏感学者的追捧。社会进入了一个“天崩地裂”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