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摄影的新鲜血液,80后摄影师可以说是一个年轻而特殊的群体。大部分都有良好的视觉教育背景。他们热爱摄影,喜欢从个人角度探索身边的一切,更喜欢把摄影作为一种内心的表达。他们继承传统,但不坚持。拼贴、装置、视频、代码等多种形式的运用,使得摄影更加多元化,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2019年《人民摄影报》推出新专栏《85后的崔波Mixed》,邀请著名策展人崔波挑选摄影成就不大或有一定代表性的85后摄影师,每月进行一次对话,让大家了解这些年轻摄影师如何利用影像洞察时代,记录生活,窥见生活,从而获得更多的创作灵感和思考。
崔波
他是中国摄影家协会策展委员会委员、中国摄影奖评委,曾策划毕加索中国展等国内外一些艺术展和摄影活动。
卫浩良
1995年4月出生于广东省梅州市,现居东莞。现就读于广州美术学院摄影系,全日制研究生。2018年9月被学校送到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摄影系进行交流项目,现已回国继续深造。
摄影陪伴了我的青春,见证了我的成长。是一个通过尝试获得经验,通过经验成长,成长中遇到瓶颈,不断突破瓶颈后逐渐成熟的过程。
崔波:你什么时候开始拍照的?
魏浩良:2010年,我有了第一台相机。那时候的我飘忽不定,没有自己的体系。但我珍惜每一次“乱拍”,因为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是与自己的对话,是经验的积累。我把2010年至今的照片保存下来,一年复习一次。摄影陪伴了我的青春,见证了我的成长。是一个通过尝试获得经验,通过经验成长,成长中遇到瓶颈,不断突破瓶颈后逐渐成熟的过程。
崔波: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魏浩良:我在大二的校运会上,一直用相机为同学们记录精彩瞬间。运动会结束后,有同学问我,以后想不想当摄影师。我说我想成为这个时代的捕光者和摄影孤儿。直到今天,我的微信签名还是一样。学生会觉得我有点傻,甚至取笑我。后来我也觉得挺好笑的。我没办法。我年轻的时候。
崔波:你高考选了新闻专业,理论上比你喜欢的摄影更进了一步?
魏浩良:高考选择了新闻学专业。我这四年拍的是纯记录摄影。喜欢写作,特别注意图文结合。2013年刚上大学时,我一直关注我生活的城市,拍了很多以城市为主题的作品,贴在自己的公共平台上,获得了一万多的阅读量。同年,我参加了阮先生的讲座,使我更加坚定地走上了人文纪实摄影的道路。幸运的是,在此期间,我遇到了一位我们当地的资深摄影师,他总是教会我经验,让我受益匪浅。2015年,我利用业余时间加入了家乡东莞的阳光助学会,成为了这个组织的志愿者和摄影师。我希望我能利用自己的能力,让山区的孩子像我一样,学习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这五年是我逐渐成熟的五年。至少我开始思考摄影对社会,对他人,对自己的意义。在老师的指导下,我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客观性,慢慢变得理性,开始换位思考,开始沉淀一些浮躁。这五年来,我还发表了一些关于大山的作品,如《山、城、心》、《留在修道院|保持至高的纯洁,守护四季的希望》、《如果时光有泪,我愿流眼泪我的心》等。参加过一些分享会,得过一些奖。我很少参加摄影比赛,因为我发现我在获奖和赢得掌声的那一刻并不开心,但我有点失望,因为我希望照片传达的精神没有得到落实。当时心里不高兴,甚至自责。我很久没有投稿了,因为外界对我作品的评判会影响我的初心,让我为了赢得比赛做一些不必要的打磨。但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找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拍摄状态,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
直面自己
直面自己
我开始乐观地看待这种焦虑和变化,这能激起我对摄影的好奇心,让我的思维转得更快更清晰。
崔波:你决定去广州美术学院读研究生了吗?
魏浩良: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我决定考研,希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看到更多摄影的可能性。没有任何艺术基础,选择了广州美术学院摄影与数码艺术研究方向。我还记得我在复试时对老师说的话:让照片把我的经历、想法、行动带回心里。在这期间,我对摄影的信仰变成了一种我个人热爱的拍摄状态,这让我最大程度的倾听自己的内心独白。我尽量让照片说话,传达拍摄现场的氛围,照片背后的故事,以及我所看重的人情味。我记得老师拿了我的作品集,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卡帕说的‘不够好,因为不够近’?”我的回答是,我更习惯带着相机往回走,哪怕是一步,在这一步里我能感受到更多的氛围和内容。
崔波:没有美术基础,去广州美术学院读书容易吗?
魏浩良:2017年秋天,我踏入广州美术学院校门,跨专业深造。但是,学好并不容易。不同于大学里的新闻摄影,在美院这种完全陌生的地方,和一群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完全不同的人相处并不容易。正是这种多元包容的环境,让我从内心仔细观看每个人的创作,每个人的创作体验。慢慢的,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新环境。在这样一个可以清晰感受到性格差异的氛围中,似乎更容易收起自己的性格,因为在这里,我每天都能看到新的东西,这正是我需要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崔波:你能具体说明这个区别吗?
魏浩良:刚入学的时候不习惯广州美术学院的大环境。根据我的性格,坚持是第一位的,做到最好,得到尊重也很重要。当时我很着急,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自己的作品里,好像分量够重。于是,出现了大量的“四不像”作品。以前很注重图片的横线,但是那段时间感觉自己的拍摄习惯在改变。为了破自己,故意随意按快门,故意把画面内容表达出来让别人看不懂,故意拍一些自己从来不喜欢的色彩和构图。我为了融入一个圈子而刻意重塑自己的人格,让自己离自己的真心越来越远。后来反思发现,也许是美院的氛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让我离开了之前的舒适区。所以我有点焦虑,急于表达自己。其实我自己的特点和风格可以让我成为最特别的一个。
后来,我开始乐观地看待这种焦虑和变化,这可以激起我对摄影的好奇心,让我的思维转得更快更清晰。混乱过后,我把那个时期的作品和之前的作品对比,发现我更爱现在的创作感觉。我觉得这种探索边缘的状态更适合我,喜欢冒险。我还是不做后期制作,完全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是按下快门就觉得很放松,会给我基于纯纪录片的街头摄影增添不少美感。我也比较注重色彩的搭配,敢于构图。慢慢的,我开始从依赖文字转变为用图像说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在看我的作品之前被我的文字迷惑。
街道记忆:街道记忆
街道记忆:街道记忆
我深深体会到,“强大”空的梦想总是需要脚踏实地的去完成。在我不间断的创作中,我发现离自己越近,越容易产生共鸣,越有吸引力。
崔波:你作为交换生去了安特卫普的皇家美术学院,因为你的好成绩或作品?交流学习期间有拍摄计划吗?
魏浩良:可能考试成绩不错吧。大二上学期,我被选为比利时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的交换生,为期166天。我很兴奋,觉得可以有机会带着好奇心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创作,这无疑是度过瓶颈期的最好机会。在我去之前,我不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我给自己定了一个看似简单的目标,但执行起来有点困难:166天每天坚持思考,坚持创造。我把这个题目命名为166。直到2019年2月19日回国,我实现了这个目标。在166天的时间里,我走遍了8个国家10多个地区,来回拍摄了约65000部原创电影。另外,在去之前,我准备了300张拍立得照片纸,作为其中一个专题的备用纸。
崔波:你认为中外摄影教育有什么不同?会影响你的创作吗?他们有什么样的教学方法?
魏浩良:出国前一直在思考如何融入当地,如何与同学相处,如何学习不同的摄影课程。但是,开始上课后,我发现我想多了。只要和当地师生真诚交流,呈现好作品,自然会得到尊重。作品是很好的沟通桥梁。由于两国文化差异很大,这种差异很大程度上体现在作品中。
比利时学生很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身边的事物上,用这些事物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从微观的角度看宏观。比利时的教学方法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老师的注意力不集中在学生的就业问题,学生的赚钱能力,老师也没有太多的先入为主和刻板印象。
我认为,真正的说教和教学,并不是把你所学的东西完全照搬到学生身上,而是以学生自己的经历为视角,引导学生成为能感知世界、尊重艺术、独立创作、与艺术共存的人。这里的教学氛围使学生能够专注于学术研究。他们从不拐弯抹角。他们在面对艺术时是专注而勇敢的。
在这166天里,我们有摄影史、纪实、实用创作等课程,让我在短短半年内完成了本地学生的全部课程。在历史理论课上,老师允许学生发表意见,合理的问题得到了掌声。久而久之,我对原本被认为无聊的摄影史产生了兴趣。我认为只有立足于摄影的历史,才能真正推动摄影的发展,让部分摄影师群体逐渐回归到有个性的单一摄影师,找到摄影的初衷。
以实践课为例,老师会给学生讲一个很宽泛的命题。一学期只需要完成一个专题,他们每周见一次面。从创作构思到完成整个拍摄,老师会从我们的构思给予适当的指导,学生之间互相监督,交换意见。整个学期下来,有的是时间去创造,但是每一步都有一种紧迫感,这是我自己给的,因为我想做到最好。
在业余时间,我会参观各国的摄影博物馆和美术馆。我看到摄影和绘画有很多相似之处,包括画面内容、线密度关系、虚实关系、色彩运用、构图方式等等。这让我在创作实践中懂得了如何用线条区分密度,产生层次;在色彩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绘画大师的色彩组合都不一样,以至于在街头创作中对色彩要敏感得多;图片内容也突破了原有的规章制度,可以随意创作。过了一半以上的交换生,我的创作几乎都来自于我的身边,因为我深刻的认识到空的梦想总是需要脚踏实地的去完成。在不间断的创作中,我发现离自己越近,越容易产生共鸣,越有吸引力。
宛式空城市。
宛式空城市。
我逐渐把学到的东西和自己的风格结合起来,找到创作的方向,那就是回归最真实最日常的生活。
崔波:你在166天里做了什么?
魏浩良:首先是《直面自我》系列。该作品是在安特卫普皇家美术学院为期两周的“自画像”命题研讨会上创作的。在宽松的创作要求下,我选择了“围绕”作为作品的关键词,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记录了半年16平米空生活中的细微变化。这是第一次通过镜头面对自己的身体。是从局部到整体的面对面,也是对孤独的面对面,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在留学的日子里,一次又一次的噪音过后,难免会经历孤独。当我翻看照片时,似乎可以通过照片传达的内容,在不同的时间空和不同的状态下触摸自己,与他们交谈,交流。
第二个系列是《被抛弃的东西》,是166工程的一个分支。最开始纯粹是记录深夜回家时遗留在街上的被遗弃的东西,寻找有趣的、生活般的细节。随着记录废弃物品习惯的产生,废弃物品在我的脑海里不再是久而久之的腐朽刻板印象,它们逐渐被符号化,我从不同形式的废弃物品中逐渐找到它们的个性。从具体的废弃物品到抽象的街道符号,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积累之后的提炼,是对一种异国生活方式的分析。最终,给废弃物品拍照不再是每天的记录任务。我渐渐被这些符号所吸引。从他们的多样性和多样性中,我看到了当地人的一些日常生活方式。
第三个系列是《孤独中的情绪管理》。在异乡读书,孤独是常态。一个人的时候,宝丽来相机是我的玩伴。它提供了一种仪式感和不稳定带来的惊喜感。我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会用拍立得记录自己的情绪,包括这半年来一些特殊时间节点的喜怒哀乐。
第四个系列是大型专题《街头回忆》,属于回忆专题作品。是我在交换生期间做的一个166天的街头摄影项目。该系列作品创作于比利时、荷兰、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冰岛、瑞士、法国等国家的街头。主要安排是在作品中寻找可以组合的有趣点,将街头摄影作品串联半年。街道一直是我熟悉的创作环境,所以拍摄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把自己代入环境,让自己的感触更深。以后翻看照片的时候,每一张照片都能让我想起当初的拍摄经历,每次按快门都能发现自己的视觉、嗅觉甚至不同的触觉,这对我很重要。
崔波:交换生的经历对你有很大影响吗?
魏浩良:是的,这次经历改变了我对摄影的认识,这对我很重要。最近回顾在比利时拍过的作品,发现还有无数种组合。我第一次去比利时做交换生,只是想记录一下整个交换生期间外国的人和乡镇的关系和状态,从而发现本国和外国在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上的差异。从结果来看,作品前后对比更像是一个融合组合的过程,求同存异。
经过半年的学习,我逐渐将所学与自己的风格结合起来,寻找创作的方向,那就是回归最本真、最日常的生活,更注重感受之后按下快门,更注重从摄影史的角度思考摄影与艺术的界限。这是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体验到身体和环境之间的沟通感。以前怕写的时候有遗憾和疏漏。经过166天的学习,我仿佛学会了放弃生命,真正感受到了不完美和遗憾带来的美好。希望我的视野更独特,风格更纯粹。
被丢弃的物品之一。
被丢弃的物品之一。
发表于《人民摄影报》2019年第5版第36期
1.《崔波 崔波混在85后⑼ | 魏皓亮:拍照让我真的很开心》援引自互联网,旨在传递更多网络信息知识,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与本网站无关,侵删请联系页脚下方联系方式。
2.《崔波 崔波混在85后⑼ | 魏皓亮:拍照让我真的很开心》仅供读者参考,本网站未对该内容进行证实,对其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不作任何保证。
3.文章转载时请保留本站内容来源地址,https://www.lu-xu.com/keji/11680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