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门神画是我们身边极易忽略却非同寻常的景观。
董致远大师在画门神。因为我的专业是文化人类学和艺术史,并且在中日博物馆从事过文化遗产保护方面的工作,所以长期关注温州的民间宗教信仰和民间艺术。对温州门神的兴趣和访问始于2006年,最早的原因是《温州本地》一书,作者是文记记者张勤。后来看到很多记者对门神绘画的报道,似乎缺乏女神信仰和女性门神的维度,女神的传说和形象对温州来说是颇具本土文化符号的。我和我的学生章儒倩都是在温州出生长大的,他们开始调查温州女性门神的绘画及其保存状况,寻找大温州临水宫、天后宫等残存的门神绘画及其背后的画家,进而延伸到广东潮汕地区类似的女性门神绘画,试图寻找东南沿海地区民间宗教艺术的共性和差异。可惜一些老门神画师一直开着鹤往西走。我们尽可能利用杭州师范大学美术专业进行调查整理。当然,我们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我们只是想呼吁大家关注和保护垂死的民间艺术遗产。
他们不是温州土地神,而是来自毗邻温州的福建
清朝的老达和瓯江的支一都有一句话:“文县风俗虽好,但离鬼近。一个大型佛教道场,想不起来。”
温州人的迷信自清朝以来就广为人知。在“迷信”下,温州有无数的寺庙和神社。每次路过这些零散的寺庙,人们都会惊叹于它们的精心装饰和翻新。尤其是寺庙门口五颜六色的门神画,成为温州街头巷尾的独特风景。
温州门神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文献可以考。它属于一种“漆画”,画在寺庙的门板上。在北方,这种门神画很难找到。在温州的门神画中,有一种比较特殊,那就是女门神画,用女门神守护庙堂景色。仔细探索这些容易被忽视的不寻常的景观,可能有助于我们了解温州未知的一面。
据说温州女神只守护太阴宫、邻水宫、天后宫、娘娘宫。温州人信仰女神,这与温州人普遍信仰深受福建宗教习俗影响的女神陈景谷和妈祖莫林娘有关。太阴宫和邻水宫的主要祭祀神陈景谷,出生于福州霞都仓山。她在民间被称为邻水夫人、舜天圣母院和陈皇后施思。她被誉为“保胎保胎保民”的“妇孺之神”,也是整个东南沿海地区陆地上最有影响力的女神。温州村民通过温州鼓词“唱南巡”或“唱龙舟”接受了陈景谷的传奇故事。以前大部分都是盲人学唱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陈景谷在庐山学习如何斩蛇妖的故事。妈祖莫林娘是天后宫和天妃宫的主要祭祀品。她的祖籍是福建莆田湄洲岛,在国内外名声远扬。呼应陆上女神陈景谷,她是海上守护渔民安全的女神。早在宋代,她就被朝廷从普通地方大神中封为“惠玲助顺贤魏莹列妃”。后来她被封为天妃、天后宫,被温州渔民广泛祭祀。无论是陈景谷还是林默娘,温州都有无数寺庙供奉这两位女神。总的来说,献给陈景谷的人很多,双神合称“娘娘”也屡见不鲜,可见人们信仰的深厚基础。他们不是温州土地神,都来自与温州相邻的福建。这背后有一个历史渊源,就是这些信仰最初是由宋朝以后移居温州的福建人带来的,温州文化的这一分支被福建文化深深滋润,在当地生根发芽。温州人信仰女神,修建太阴宫、天后宫。他们恐怕不是以一种方式接受了福建忠厚风俗的影响,而是与温州文化河床底层对母性的尊重和对女性神秘力量的崇拜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们没有几百年的历史,却是淳朴的温州艺术家的“新创造”
不用说,温州永嘉、瑞安、苍南、瓯海、平阳看到的门神画,其实都是很“新”的,最多也不超过四十年。大门女神的画也是如此。据来自瑞安的门神画家董致远介绍,温州第一幅门神画出自他之手,是在改革开放之后。门神画的出现与温州当地“善巫而近鬼”的习俗有关。8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全国政治空精神松动,导致温州宗族、民间宗教复兴。那些曾经废弃的寺庙和神社很快就像蘑菇一样重建起来,画门神画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温州的门神画可能有着悠久的传统,但根据我们的实地调查,我们今天看到的门神画并不是记者过去热切报道的几百年前的作品,而是这些淳朴的温州艺术家的“新创作”。
在这一点上,我们对温州文化传统的理解也应该走出“信古泥古”的时代,应该珍惜像董致远大师这样用自己的理解重塑“传统”的老艺人。事实上,他们的影响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董致远及其弟子和同事廖宝兵、何北忠、余关东,在过去40年里为温州乡镇画了无数门神。其中,关于大门女神的画,他用瑞安的话这样解释:
“太阴宫、娘娘宫、为女神宫,以、尉迟恭这些男武将为守常上等,实行。所以,以后一定要用女人养。”
董致远大师对这些地方的民风民俗一丝不苟。很多画师对细节不了解,会来请教。他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说。他说女门神都是唐朝的,选的都是历史小说中大唐名将薛之子家的女将军。如果是三门的宫殿或寺庙,对着宫殿,中间门的一对是樊梨花和薛金莲,左边门的一对是窦宪通和刁月娥,右边门的一对是金钟和陈金定。门开四次,再加一对女门神。他们持有的武器是区分人物尊严的关键。
董致远大师的这些“理论”和信条,既不是来源于书本,也没有受到闽粤外来画家的影响,主要是受到浙南地方戏曲和鼓乐的影响,充分发挥了他们的创作设计。在开拓视野的同时,我们还画了厦门、张泉、福建、潮汕、台湾等地的女神。,而且它们表现出惊人的相似性,这需要我们在未来进行探索。虽然画家之间可能没有直接的交流。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这些散落在温州各乡镇各个角落的门神画,就会发现它们并不是来源于中国画的写生技法,更多的是受到漆画和油画的影响。许多门神画家以家具漆画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家具漆画艺术向门神绘画转移,逐渐形成注重光影对比、立体凸显的油画特色,深受人们喜爱。董师傅甚至发明了一种“皱粉术”,用石灰粉配制,装在滚边袋里,在门神服的关键部位挤出线条。干燥后,皱纹粉会变硬,增强了保管员绘画的三维效果和层次感。
这些门神画不仅装饰了一座寺庙、一座祠堂、一幅宫观,也装饰了一代又一代普通温州人的“童年记忆”。最容易接近的大众艺术启蒙?也许是吧。
2018年的一个夏日傍晚,我再次站在温州塘厦杜莎村的天后宫前。那一刻,夕阳西下,车马喧哗。天后宫装饰着大门女神的画,与周围一千层楼一侧新建的房屋形成鲜明对比。我恋恋不舍地从太阳穴轻轻关上每一扇门,明亮的油光倒影瞬间闪过,猛地打了我一下,分不清是油刷笔画还是复杂的局部感受。
来源:温州日报
作者是中央美术学院艺术史博士,南京大学文化人类学硕士。现为杭州师范大学美术系讲师。温州瑞安。
吴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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