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蜊油,又名瓦壳油、贝壳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它是百姓冬季护肤防冻的主打宝贝,说它是宝贝一点不为过,那时,家境尚好的用雪花膏,普通家庭因为价廉大都用蛤蜊油,我家就用蛤蜊油。
入冬天寒,小手小脸冻得通红,早晚洗过脸,轻轻抠开蛤蜊壳,指尖刮一点乳白油润的油放手心搓几下,朝手背、脸蛋上抹抹,那淡淡的香、油油的润,小手小脸舒坦且防冻。严冬时天气干燥,我的小嘴唇时常干裂,外婆便让我将小嘴翘着,将蛤蜊油轻轻地涂抹在我干裂的嘴唇上,涂抹好了外婆总是不忘亲一下我的脸蛋。小时在外婆家长大,外婆那点滴关爱都是那么的暖心,烙在我的记忆里。
男孩喜欢刀呀枪的,我也不例外,湖塘边有一种泥,俗称“磨膛泥”,这泥不仅乌黑且黏性强,挖一块摔软揉熟,捏支手枪挺好。一次突发奇想,从家里偷一盒蛤蜊油抹在枪上,再用蛤蜊壳在枪表面抛光,哇噻!简直可以乱真。这个“创举”诱得一群小伙伴都从家里偷蛤蜊油擦枪。后来,被母亲发现,把我的手枪没收了,屁股上还挨了两巴掌,母亲斥责道:一盒蛤蜊油能抵半斤盐哩!
读高中时,我懂得了爱美,时常对着镜子整衣冠,我的前额左侧头发间有个小旋,怎么梳也梳不顺,于是蛤蜊油就成了利器,抠一点朝旋上头发一搓一抹,立马就顺了。发现这个妙招之后,冬天口袋里就揣个蛤蜊油。我的同桌他也时常把蛤蜊油放在口袋里,有时掏出来搽搽手,我们时常比比蛤蜊壳上的花纹谁的好看。现在想想,蛤蜊壳装油,可谓是既环保又美观实用。
我在农村插队的那几年,当田野的风有些寒冷,我就去镇上供销社买两盒蛤蜊油,记得是7分钱一小盒如乒乓球大小,漫长的冬天就这样从蛤蜊油那淡香的味道里开始。无论我是在风雪料峭里挑江堤、修圩坝,还是在凛冽的寒风里挥锄替小麦松土保墒,涂抹手脸肌肤上的蛤蜊油替我经寒历雪。有年冬天,我随队里男劳力在几十里外的芦苇洲扒芦枯叶,我替他们当“伙夫”做饭。约莫10多天,蛤蜊油用完了,没油滋润且拾柴挑水淘米,手背开始皲裂。有位一同去扒芦枯叶的哑巴见我手背皲裂,便拿来自己的蛤蜊油让我搽搽,随后我俩就共用那一盒蛤蜊油,每次我不好意思多搽,哑巴就朝我“啊啊”,示意我多搽点,那质朴的样子,至今难忘。
作为过往的百姓居家护肤品,蛤蜊油一如缝补时的顶针、摇曳的油灯,早已淡出了人们的生活,但小小的蛤蜊油承载的既是记忆更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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