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图片由闫提供/今日美术馆
今年夏天,《乐队的夏天》热播,引发了一股对摇滚的怀旧风潮。粉丝怀念的是90年代的中国摇滚,由魔岩三杰、唐朝、黑豹等老牌乐队组成。高远就是这一次的见证人。她是许多摇滚乐手的朋友。那段时间,她整天和他们混在一起,拍下他们的生活和表演。
朋友
我第一次看摇滚乐队在高原排练是在北京西单旁边的一个酒吧,看齐秦和电视的表演。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唐朝乐队的丁武和张炬。后来,在外交俱乐部的聚会上,高远第一次见到了窦唯。当时窦唯是黑豹乐队的主唱。“那天,他留着长发,长满了卷发。空他穿着皮背心,紧身花短裤和大皮靴。演出结束后,我特别热情地走下来,拥抱了大家。我汗流浃背,非常兴奋。”高原理论。
高远20岁时,她父亲给了她一台相机,理光KR5。这位演员的父亲高菲曾和陈冲一起出演过《苏醒》,上世纪80年代,他和日本女演员栗原小卷主演了第一部中日合拍的电视剧《返乡之星》。我父亲年轻时也喜欢拍照,这对她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不久,高原老师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韩子山的指导下学习,白天在学校拍照,晚上进暗室,看摇滚表演,和朋友聚会。
当时北京的马克西姆餐厅、日坛、友谊宾馆都是中国摇滚青年和玩摇滚的外国人聚集的地方。喜欢摄影的高原,开始和身边的人一起练习。她拍的第一个摇滚歌手是唐朝乐队的丁武,第一个摇滚乐队是Face Band。今天的照片里,北戴河游泳电影学院踢球的窦唯,康熙草原踢球的眼镜蛇,都是当时在高原上记录的。镜头里,他们笑着尖叫着,毫不掩饰。
王小帅导演有一次问高远,拍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不是“有意识”。高原说没有,她是学摄影的,刚好有相机,就拍就玩。
北京歌德学院前院长阿克曼评价说:“高原和她的摄影对象几乎没有距离,这是专业摄影师一般不允许进入的范围。拍摄距离那么近,表达又那么直接,这些作品都有着和当时摇滚乐一样的特点。偶然发现这些照片和记录20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摇滚乐手生活的照片很像。”
高原上拍的照片逐渐在小石圈出名。1993年,应魔岩公司制作人贾的邀请,进入魔岩唱片公司为他的摇滚艺术家们,也就是的那些朋友们拍照。
演出结束后清空
1994年,魔术摇滚三杰和唐朝乐队受邀参加“中国摇滚力量”演唱会,日后被歌迷反复提及。高原的镜头里,记录着这些摇滚歌手的日常生活。照片中,制片人贾躺在三把椅子上睡着了,窦唯笑着把烟灰弹到脸上;香港街头,何勇弯腰为镜头喝矿泉水;张楚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在后台麦克风前排练。
一年后,唐朝乐队的贝斯手张炬死于车祸。葬礼上,高原记录下了那些艰难的时刻——墙上挂满了黑色的窗帘,朋友们的悲伤留言上涂着白色的修正液。摇滚歌手们胸前戴着白色纸花,扎起长发,收起笑容。
几乎从那时起,魔岩三杰就渐渐落到了张楚口中的“三劫”。何勇被禁止在音乐会上发言。又过了七年,因家中纵火被拘留;1997年,张楚发行专辑《飞机制造工程》。三年后,他离开北京,几乎消失在乐坛;只有一直在做音乐的窦唯,改变了自己的音乐风格,远离了粉丝的期待,终于不唱了。
创造了魔岩三大师的滚石唱片,不辞而别的离开了大陆。摇滚乐在中国,经过短暂的商业包装后,迅速衰落。
高远的另一个众所周知的身份是窦唯的第二任妻子。那一年,他们的恋情,连同田霞与王菲的关系,轰动一时。2002年,高远和窦唯的女儿“小鱼儿”出生。经过三年的家庭生活,她又开始工作了。她的第一份工作是给许巍的演唱会拍照。高远买了一台数码相机。到了现场,她砰的一声关上快门,才发现每一个平均只有几百K大小,根本用不上。数码摄影诞生后,相机越来越像工具而不是创作,她拍照的乐趣和与摇滚音乐人、朋友的青春一起逝去。
礼物
2012年,Plateau收拾东西,找了张专辑。它是高远在张炬1995年去世时制作的。有一些朋友圈的照片和一些朋友给张炬的信息。完成相册后,高原封了起来。“美好而痛苦的回忆和青春都在里面,我不想再打开了。”。
看了几页后,她开始哭了。然后,她又把它合上,放回盒子里。折腾了两三次,她决定把这些过去的照片全部整理出来,变成送给摇滚圈朋友的礼物。
一开始高原想找出版社,没几家出版社有兴趣。直到高原遇到了《镜头》主编法曼。有一次,法曼青春期听黑豹和唐朝。“我真的从高原漫不经心的拍摄中看到了,高原在记录她自己的生活。”法曼说。
Plateau和Faman一起从一万多张照片中为相册挑选了照片。在那个过程中,高原情绪一直在波动,有时甚至无法工作。他们之间选择照片的标准是有差异的。对于一些很私人的照片,Plateau不想收录,但Faman觉得这些照片很厉害。他对高原说:“如果你的整本书都是些漂亮漂亮的图片,那就是垃圾。”两人多次争执,形成了相册《歌唱青春》的最终出场。
最近,这些照片又在今日美术馆展出了。张楚、唐朝吉他手老吴等高原旧友前来加入演出。和墙上图片里的人比起来,一个个都老。老吴在现场说,“看到这些照片,感觉时间好像停留在一个固体的时间里,但在今天的展览中不断融化。”
许多年后,中国摇滚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含义,这些含义与时代、政治和文化联系在一起。作为证人,高原接触到的是最柔软的部分。在一次采访中,高远说,“这是一个简单的时代,一个城市的变化,一个记忆分散的十年。复制不了,好像也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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